觀棋不語

第2章 二小

第二天整個青岡村都知道楊峣正玩忽職守，把公家的牛放死了。田間地裏不少婦道人家開始打放牛活計的主意，畢竟放牛和下地的分是差不多的，但是前者明顯輕松得不是一點半點。所以又有人向村長提議放牛的活兒要重新在隊裏選，必須選擇心思細膩、真正會照顧牛的。實在不行，村裏的婦女輪着來也行，不能讓這麽好的活兒被極少數幾個人霸着。

老早有人向村長葉奎禮反應這個問題，這個問題遲早要解決。在生産隊大會上，村長就這個問題提出了解決辦法讓村裏老人每天輪着放牛，他們有經驗。這樣一來，大夥兒也就沒得說了。

楊峣正本來上學就到處借錢，這下又欠了公家的錢。家裏每天掙的錢不到兩毛，還得等年底才能領到錢。沒有辦法，只能和村長紅字白字寫好借據。楊峣正只能自認倒黴，沒過幾天聽到有幾個男青年在那裏讨論村裏未婚人家，不知怎麽的說到村長家的哥兒。

有人說：“要我說呀，誰要是有那個本事娶到村長家的嘉哥兒，那才是天大的福氣。你們想想嘉哥兒人長得細皮嫩肉、白白淨淨，不像村裏其他人經常風吹日曬。關鍵是人家裏對他好，誰娶了他可不就得到村長的幫助了。”

另一個人接話道：“那可不是，嘉哥兒的哥哥也出息，在獸醫站說是當學徒，以後肯定是獸醫站的，那可是鐵飯碗。以後誰娶了嘉哥兒，他家裏人那麽疼他肯定會多幫襯。”

。。。

聽到這些話，楊峣正心裏有了主意。回家和他娘商量着讓她去探探村長夫人的口風。

過幾日，他娘回家和他說：“村長夫人說，她家不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嘉哥兒看上的，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就行。”

聽到這話，楊峣正上地裏幹完活兒回來總是有事沒事裝作碰巧遇到葉嘉木，還老是找他搭話。嘉木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那個年代女子和哥兒都心思單純，以為和楊峣正的次次偶遇是緣分，楊峣正似有若無的溫柔是喜歡。楊峣正見火候差不多了，和他娘去鎮上咬咬牙用票買了白糖、白酒到村長家提親。二老看着自家滿臉通紅的哥兒哪裏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雖然覺得楊家日子不富裕，楊峣正到底是考上高中的，更舍不得讓寶貝疙瘩難過。也就收下聘禮，答應了這門婚事。

楊峣正心裏放不下半個月前還和自己邊割草邊嬉笑打鬧的俏佳人。夜裏趁着月色摸黑爬到周翠元的窗戶邊學鳥叫，周翠元推窗看到他沒好氣地嘲諷：“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村長家的新姑爺嗎？大晚上的不去找你未婚夫，來我這裏有何貴幹？”

楊峣正雙手抓着周翠元的右手放在胸口說：“心肝兒，你這麽說可是要我的命呀。我喜歡誰，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明白麽。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呀。現在家裏欠了一屁股債，我怎麽舍得讓你跟着我一起受苦。就是你答應，你父母也不答應。你等着我，最多兩年我還完賬，就和那哥兒離婚娶你。”說完還不忘親親被他捧在懷裏的右手和周翠元的臉頰。

見他這麽說，周翠元心裏縱使有千般怨言也悉數飄在風中散在地裏。

在楊峣正提親後，村長親自看日子。婚禮定在冬季，農忙完。大夥兒都空閑。考慮到楊家不富裕沒要三大件。結婚酒席還是村長家辦的，陪嫁的木櫃、桌椅、被子枕頭、尿盆一樣不少。村裏人見着架勢誰不說楊峣正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