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初春，寒冬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散，在初春驕陽的照耀下，湖面的薄冰開始融化，清澈的山泉涔涔的流淌下來，空氣中彌漫着春日的氣息。今天永平縣胡家莊非常的熱鬧，因為今天是胡莊主的五十大壽，拜賀的人來來往往。
山道上出現一批醒目的客人，他們當中，男的俊女的俏，仔細一看其中一個男子，渾身散發出冷漠的氣息。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她身上的氣質，非常的吸引人。‘他’的身材不似一般男子那樣，‘他’在同行的男子中顯得最為嬌小，他的容貌也不似其他男子那樣的俊，相反‘他’非常的美，‘他’也沒有其他男子的陽剛之氣。但是‘他’卻能讓人難以忘懷。
一行人來到山莊門口被人攔住了，一白袍公子抱拳道：“公子，請問幾位可有拜帖？”
為首的男子拿出懷中的拜帖遞了過去。白袍男子一愣，接住了遞上前的拜帖。身體微微側移，讓出一條道。
胡家莊是永平縣最富裕的一家，他們對外樂善好施，贏得很好的名聲。永平縣的人都很喜歡胡家莊。
也可以說，沒有胡家莊就沒有永平縣的今天。
所以今天胡家莊擺壽宴，場面十分宏大。莊院後面的空地上能容納幾千人，其實在空地上擺滿了桌子，正前方那裏還搭建着一個五米高的高臺。人很多，個個都笑容滿面的。
山莊裏的人，跑來跑去，手裏都有滿滿的東西。
‘他’看着莊園裏的人，眉頭輕皺，眼裏充滿了冷意。
院子正前方的高臺上，只見一個精神抖擻的老者步伐輕盈的走上了舞臺，笑容滿面地向臺下拱手：“諸位，今日乃老朽壽辰，承蒙各位不棄前來祝賀，老朽在這裏向大家道謝。想老朽在永平縣幾十年，承蒙大家的照應，才有如今的成就，在此希望大家受老朽一拜。說着躬身向臺下的人致謝。
他的一段話講得不卑不亢，在‘他’聽來只覺得刺耳。
‘他’看着高臺上的他，身上的冷意越積越重，渾身的冷漠氣息發揮到極致。
”胡莊主哪裏話，我們永平縣承蒙胡莊主照應，才能有今天的富裕，要不是您，我們這裏還是那個落後貧窮的地方。胡莊主，幾日在下不才，代表永平縣所有的人向你拜壽。“随着胡莊主的躬身，臺下立刻響應一片。
一時之間，臺上、臺下虛情假意、阿谀奉承之語充盈在莊園裏。
‘他’眼裏的深意逐漸加深。
”胡莊主，這一生難道都沒有做過一件錯事嗎？“實在難以看下去，‘他’滿臉冷酷的問向高臺上的壽星。
大家都被他的言語驚住了，好一會兒，一個人站了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這裏瞎胡鬧，看你還很年輕的份上，你趕緊離開這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這個漂亮的過分的男子，膽子竟然如此之大。
”對呀。小夥子，你不要如此放肆。“
‘他’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膽怯，如果修羅宮的人在此，他們深深的了解，此時的‘他’是惹不起的。沒錯，‘他’就是蕭昕。
她終于看到自己的仇人，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但一旦發起攻擊卻是驚濤駭浪，此刻她要做的是壓下心裏的仇恨，讓仇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胡莊主發現，剛剛說話的蕭昕，滿臉的冷漠，并沒有為別人的脅迫而退卻。他走上前去，客氣的說道：”這位公子，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老朽雖然不是什麽救世主，但自問還是對得起大家。老朽何時做過害人之舉？小公子，不要在此胡謅。“他做事想來幹淨利落，不會留下痕跡，想來只是黃毛小兒瞎說吧。
擡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胡莊主略怔，估計從來沒有人對他如此。但随即反應過來：”小公子尊姓大名？“仍沒有出聲。
跟他一起前來的一名男子代替她回答道：”這位是在下的一個朋友，在下龍傲天，他叫蕭宇，多有得罪，還望胡莊主海涵！“說罷，伸手扯了扯蕭昕的衣服。
龍傲天不明白，自己前幾天認識的沉默不語的蕭宇，為什麽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說出這樣的話？
看着面前越來越冷漠的蕭宇，他的心裏有着不安。
”原來是蕭公子，老朽怠慢了。“随又道：”不知老朽有哪裏對不住蕭公子？“
”難道不是嗎？胡莊主這一生就沒有對不起的人嗎？“語畢，場院裏一片嘩然。
胡莊主面露不悅，心裏微微有似不好的預感，面色陰沉的說道：”蕭公子何出此言？“難道自己有漏網之魚？應該不會的。
蕭昕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從懷裏掏出幾本賬冊扔在桌上，說：”你勾結強盜，三年前的送往永平縣的官銀，便是你與那賊人所為。四年前，永平縣王家堡一家滅門也是你夥同那賊人所為，滅門的原因是當時的你遠遠不及王家堡富裕，是與不是？“
胡莊主面色微變，但畢竟是經過風浪的人，他馬上便恢複平靜，微笑道：”蕭公子，老朽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光憑這幾本賬冊就能斷定老朽有罪嗎？老朽也可以說是蕭公子你，在冤枉老朽。“
蕭昕冷笑，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将信展開，道：”這胡莊主又有何解釋？這可是你與那賊人聯系的字條。“
胡莊主此刻的臉上微微發白，眼裏充滿了疑惑。
”你做事真的很幹淨利落，并沒有漏網之魚。“看出他眼裏的疑惑，蕭昕好心的出口解釋道。
”這、、、這怎麽可能？你是如何得到那封信的？“他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當年自己确實沒有銷毀那封信，但，信怎麽會在蕭宇手中呢？
在場的衆人，被蕭宇的一番話驚呆，緊接着又被胡莊主的言語驚醒。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一向樂善好施的胡莊主，竟然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原來他們一直被姓胡的假面目所蒙騙。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知道這一切，這還要感謝那個漂亮的過分的蕭宇。
他們紛紛看向蕭宇。
蕭宇一改剛剛冷漠的氣息，他的渾身滿是殺氣。
”胡莊主，既然你承認了，也就不用知道這一切。今天，我到此是來讨回七年前的滅門舊賬。“她在說七年前滅門的時候微微加重了語氣。
”七年前？難道你是長風的後人？“七年前他唯一做的滅門之事，就是殺害自己親如手足的兄弟一家。莫不是……
”你不配叫我爹的名字。“她的回答印證了他的猜測。
”你真的是長風的後人，唉，七年了，沒想到長風還有一個兒子在世。“語氣喟嘆。
”你是怎麽知道是我殺害你們一家的？“已經過去那麽久，看他的樣子應該只有十幾歲，他不可能知道這一切的，再說當時裏裏外外我都查看了，并沒有找到其他的人，按理說這一切沒有人知道才對。
”哼，你不用想了，當時我确實不在，我是事後才回家的，剛好讓我躲過一劫，才能有機會找你報仇。今日，我就替我死去的爹娘報仇。“想想七年前的雪夜，她渾身的殺氣上升到最頂。
”你從何處得知是我所為？“他真的不理解。
”這個你不用知道。“
”當年的事，我沒有錯，蕭長風他不該自私的擁有師傅的武功秘籍。當年我和長風、玉梅，我們師出同門，我們一起學武，一起玩耍。那樣的日子很惬意，很溫馨。可是就在我十八歲，你爹十七歲，你娘十六歲的時候，師傅突然間讓長風和玉梅成親。師傅怎麽能這樣呢？他明明知道我一直喜歡玉梅，但他卻讓她嫁給別人。我前去質問師傅，為何要這樣做？可結果呢？可笑的是這一切竟然是玉梅自己去求師傅的。我沒想到，她喜歡的人竟然是長風。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呀！她居然喜歡的是別人，我真的不明白，我有哪點不好，她為什麽寧願選擇別人而不是我？你說，我有那點不好？“他明顯陷入回憶，他的臉上滿是傷心絕望，可想而知，當時的他是怎樣的傷心？
”我跑去質問師妹，她很直接的對我說，她不曾喜歡我，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那時我想死，真的。可不能呀，師妹希望我可以找到幸福。我答應師妹好好地活着，的确，在師妹成親後，我也成了親，好好地活着。如果沒有那件事，我和你爹還是好兄弟的。你知道嗎？師妹被你爹搶去了，他還不滿足，他竟然還想獨享師傅的獨門秘笈。我又一次質問師傅，師傅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我不合适。什麽我不合适，全是瞎扯，憑什麽就他合适？在師傅過世後，我前往你家，懇求你爹給我看一眼秘笈，你爹死活都不願意……“那夜的場景歷歷在目。
”師弟，師傅老人家在世的時候不是傳給你一本秘笈嗎？你能夠拿出來給我看看嗎？“書房裏，他面色誠懇的問向師弟。
”不行。“另一個聲音一口回絕道。
”為什麽？“他的臉上沒有剛剛的誠懇，反而變得陰沉。
”師傅交代過。“短短的五個字，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甚。
”師傅交代過？我看是你自己想要獨享吧？“就像對師妹一樣。
”你……師兄，我看你還是回去吧！“現在自己說什麽師兄大概都不會相信吧？
”好你個蕭長風，當初你把師妹奪走，我忍氣吞聲，現在你又想獨享師傅的秘笈，我看你根本沒有把我這個師兄放在眼裏。“他的語氣變得歇斯底裏，渾身的怒氣散發出來。
”我沒有，你一直是我的師兄。“
”哼。“
不待蕭長風說道，淩厲的掌風掃向蕭長風。
蕭長風并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兄會想他出手，一時躲閃不及，深深挨了一掌。
”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蕭長風的眼裏滿是震驚。
”這是你自找的。“他并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辯解，相反，他不待蕭長風反應，再次攻向長風。
長風因為剛剛的一掌，內力有所受損，幾番下來，他接二連三的挨了幾掌。
噗咚。長風內力耗盡，被他一掌打落地上。
”相公……“急切的女聲在小院裏響起。
被喚作相公的那個人卻久久沒有回應。
雪片片落下，和地上的鮮血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什麽？師兄？“俏麗的婦人擡起淚眼問向站在一邊的人。
”我、、、、、對不起，玉梅。“他什麽都沒有解釋，微微側頭，避開心愛之人的淚眼。他不想在她的眼裏看見仇恨。
”玉梅、、我、、、、玉梅，你怎麽這麽傻，他不值得你這麽做，玉梅，我愛你呀？為什麽你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呢？玉梅、、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玉梅……“在他決定回頭的時候，他看見讓他悔恨終生的畫面，他心愛的人兒，倒在血泊之中，她的手和長風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的心髒處正插着一把刀。那是他送給她防身用的呀？可為什麽會是殺死他愛人的工具？他感覺懷中的身軀漸漸冷卻僵硬。
”不……玉梅，你醒醒。玉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愛你，為什麽？為什麽？“小院中響起撕心裂肺的怒吼。但沉睡中的人兒卻不為所動。
小院中的響聲，驚動了其他人。
待他們出現的時候，看到的是主人和夫人的屍體，那滿身是血的男子正抱着夫人的屍體。
不待他們有所反應，滿身是血的男子，提着劍站了起來。
就像所有的發生的故事情節一樣，整個蕭府在一夜間被滅門。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天，蕭府一片蕭條，只剩下滿地的屍體。
他帶着滿身的傷痕和心碎，離開了這裏。當然，他并沒有找到自己一直想要的秘笈。
”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玉梅的，我沒想到玉梅會自殺，是我，是我害死他的。“周圍的人紛紛滿臉詫異。
蕭昕并沒有被他悲傷的神情所打動，她只是冷眼看着他。
”你殺了我吧！“終于還是明白一切都已到頭，善惡到頭終有報，原來一切皆注定。
”今日，我就了結你的性命。“掌風呼嘯着掃向他，他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一掌傾盡蕭昕所有的內力，裏面融合着蕭昕七年來的仇恨，這一掌結束了姓胡的性命。
龍傲天在這一刻終于知道，蕭宇為什麽會跟他們走近，原來……
他并沒有生氣，只是為這樣的蕭宇感到心痛。
”蕭宇，你沒事吧？“他看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蕭宇，略微不安的問道。
蕭昕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對不起。“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其他人不明白，可他龍傲天聽得分明。蕭宇這是在向他道歉。他心裏飄飄然，臉上露出深深地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