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很多以娛樂圈為題材的文學作品的裏會以為頂級導演可以為所欲為, 事實上, 确實可以。
。。。。。。
那說這個還有什麽意義, 意義就在, 為所欲為是有限制的。比如只要是真的要保護演員的經紀公司,不管導演有多頂尖, 本子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柳臨淵的本子就是不合适的, 以及她目前還不算頂級導演。
真正的頂級導演是柳千言, 柳臨淵是三代, 目前來說是整個電影圈最成功的三代。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二、三代,也有很多很成功的,比如樸保劍的現任老板,車太炫, 國民演員。
圈內演員開公司還挺多的, 車太炫是其中之一,全家人父母、哥哥都是在圈內混,哥哥還是一個制作公司的老板, 他開個演員會社也挺正常的操作。不太平常的是他推出了兩個韓流小生,宋仲基和樸保劍,而且這兩位都是先後轉投他的公司才火的。
作為當年曾經紅極一時, 現在還挂着國民演員稱號的車太炫,圈內最出名的反倒不是什麽演技, 而是他很會做人, 會做人到只要合作過的團隊基本都能成為他人脈網的一員, 尤其是作家團隊。
不要以為這個很容易, 韓國作家是很矜貴的一個圈子,而且很排外。有些作家甚至有固定合作的演員,定下一個人之後的本子就專門找她(他)演。在這樣的大環境裏得到作家的喜愛是需要些本事的。
這也代表車太炫在電視圈有獨特的號召力,電影麽。。。見仁見智吧。從小就在這個圈子裏長大名氣和朋友是有的,但是本身處在一個很微妙的位置,他沒有得到任何獎項的肯定這是最大的問題。
入行這麽多年了,最能拿得出手的是十多年前青龍給的人氣演員獎,這個獎能代表十幾年前車太炫的人氣很高,但對演技沒有任何評價,而這個獎還得感謝破記錄的《野蠻女友》創造的票房奇跡。
不過‘女友’都幾個影後在手,更是憑借電視劇回歸再次翻紅,他依舊不溫不火混在綜藝裏,很難單純站在演員這個角色去評價車太炫這個人。因為那太單薄了,車太炫不止是個演員,還是民衆鮮為人知的非常好的商人。
不知道是不是綜藝形象太深入人心,還是最近這兩年他的票房都太不盡如人意的原因,觀衆好像誤以為車太炫屬于二線了。這絕對是天大的誤會,單從資源這點來說車太炫擁有很多一線演員,甚至超一線演員都拿不到的資源。
因為他超強的人脈,也因為他不止是個演員那麽簡單。比如柳臨淵在和這位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前輩的車太炫見面的時候,比起演員,更多的把他當一個公司社長。
晚上十點多結束今天所有試鏡的柳臨淵,在河證宇作為中間人的局裏見到這位社長。柳臨淵此前見過他的,正義之戰還差一點合作,不是他出演,是他旗下的演員林周煥。
至于為什麽是河證宇作為中間人,一來河證宇作為‘花蝴蝶’和兩人都很熟,二來河證宇剛剛和車太炫合作了一部作品,三來柳臨淵在圈內雖然交友遍地,但能當中間人,一個電話把她叫出來的還是挺少的。
嗯,是車太炫拜托河證宇約柳臨淵出來的,因為這妹子幹了件很中二的事情。用奇怪的方法封殺了樸保劍。
這麽說不太對,準确的說是柳臨淵對外放風說希望和樸保劍合作,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但這是一個能被理解為各種各樣內容的話。比如,警告所有想要找樸保劍合作的制作方,人她要了。
自認為可以上天的柳臨淵,目前還真的可以,體現她可以上天的地方就在這裏。她對外說她要了人,其他制作組只要不是非要跟她做對,或者非樸保劍不可,那就會自動放棄邀請樸保劍出演作品。
樸保劍即沒有成長到讓哪個劇組非他不可,柳臨淵自然也沒有非要找她麻煩的劇組。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柳臨淵不收回這句話,樸保劍就接不到任何作品,對演員來說,接不到作品幾乎就等同于封殺了。
這件事有意思的點在于樸保劍不會因為這件事受到什麽壞處,反而更多的是好處,因為這代表柳臨淵這樣的導演非常想要和他合作,某種意義上這能給樸保劍擡身價。但前提是,柳臨淵什麽時候收回這句話,如果拖的時間太長,那就真的是封殺了。
所以車太炫需要和柳臨淵見一面,河證宇這位交際花兄弟就發揮作用了。
柳臨淵不喝酒,通常以她為主場的局都不是酒局,他們約在一個咖啡館,很老派的那種咖啡館,裝修和服務都是七十年代的首爾風。哪個年代的咖啡館是高檔消費地,标配是有樂隊現場表演的。這家店就有,現在就有人在小舞臺上唱爵士。
以至于柳臨淵覺得這地方很像清吧,因為它主要賣的不是咖啡而是各種洋酒,那個年代的咖啡館基本都是這樣。店裏沒有包間,但私密性也很好,大廳的座位相隔都不進,還有各種綠植和屏風擋着,只要不是特意高聲或者是故意四處看,基本和包間差不多。
兩個雙人座的真皮紅木沙發,柳臨淵同河證宇坐在一邊,前者面前是現磨藍山後者是一杯波爾多紅酒,車太炫坐在另一邊,點了個很有意思的雞蛋咖啡。柳臨淵聽名字就覺得很奇怪,車太炫說他最近覺得這個很好喝。
雞蛋咖啡是在咖啡裏加入煉乳和蛋黃液,車太炫看柳臨淵好奇,還想讓她嘗嘗,實力拒絕的柳臨淵表示她還是不要這麽獵奇了。光這一杯咖啡,就知道三人沒有太嚴肅的把這當什麽談判的局面,還是挺輕松的。
河證宇還吐槽柳臨淵就是小孩子脾氣,得不到就要給人家找點麻煩,跟搶玩具一樣。車太炫則說他曾經也想這麽幹,但是沒那個膽子,關鍵是也沒這個本事。
“你別不承認,你當導演的時候被喜歡的演員找理由拒絕,難道就沒想過把對方給抓回來?”車太炫看着柳臨淵帶着一點點故意誇張的羨慕“我見過那麽多人,也就柳導演和你幹過,果然是家學淵源。我要這麽幹就被罵死了。”
柳導演指的柳千言,他還真這麽幹過。不過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柳千言在圈內霸道的理所當然,可柳臨淵也這麽霸道多少有點玩太大。而一向在乎口碑的車太炫很明顯不能這麽做,所以才會語帶羨慕。
有沒有想過把人抓回來不确定,但河證宇覺得他太裝,對車太炫說“沒有人跟你一樣,只是拍個作品整個劇組都照顧到,弄的跟你是制片一樣,沒意思。”
車太炫有一個圈內知名的習慣,他當主演的劇組在拍攝結束時他都會為整個組準備禮物,有大有小,可能是一雙球鞋,也可能是一個手串。名聲這東西有多少靠散財童子這個名頭闖出來的,還真不好說。
“我這個也是家學淵源,多交點朋友啊。”車太炫以過來人的态度對柳臨淵說“這比發封包好用,大批量購買的話還有折扣,你可以試試。”
封包可以理解為紅包,韓國電影拍攝結束為了讨個彩頭會給工作人員發紅包,這不是強制的,算是一種默認的規矩。不過韓國的紅包不是紅色的,而是裝在白色的信封裏,重點是裏面得有錢。
很多劇組會在結束時結算工資,把工資放在信封裏給出去也算讨巧。但是基本都是大劇組這麽幹,給的金額也很少多半是一千塊意思一下,小劇組就聚餐而已。而且只有電影這麽幹,電視劇用福利旅行代替了這件事。
柳臨淵以前沒和車太炫那麽親近的聊過,但他這個建議很不錯“我之前寫封包的時候手都要寫斷了。”
“你寫封包?”車太炫有些疑惑,看了眼河證宇要說話,河證宇連忙岔開話題“我們不是來聊樸保劍的麽?”
覺得哥哥不太對勁的柳臨淵單手按住河證宇的肩膀,讓他別說話,問車太炫“封包誰都可以寫嗎?”
“手寫的話不是誰都可以,但為什麽非要手寫,打印不就行了?”車太炫看河證宇拼命給自己使眼色,沒太看明白,又看到柳臨淵的表情不太對,更迷糊了“我說錯了什麽嗎?”
柳臨淵挂着假到不能再假的笑臉看着河證宇,按在肩膀上的手往他的脖子移動,慢吞吞的開口“為了表示誠意,封包必須要手寫,嗯~”
河證宇伸長脖子昂着頭幹笑,試圖為自己辯解“誠意麽,當然是手寫更打動。。。”感覺脖子上的手指收緊,咽了口口水,笑的更幹了,瞪着車太炫龇牙“你、說、呢。”
被他們這麽一鬧大概猜到原因的車太炫直接就笑了,還不忘給河證宇落井下石“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說法。”
“呀!”柳臨淵猛的收緊手,河證宇連忙拉住她的手腕“冷靜!先冷靜,都是人!要被圍觀了!”
柳臨淵大力打開他拉住手腕的手,管他有沒有,要和這個騙子決一死戰!為了表達誠意,信封上的人名和祝福的話得是她寫,幾百個呢!她手都要斷了!騙子!
本來還反抗的河證宇幹脆往沙發上一攤,一副任她宰割的姿勢,慷慨赴死臉,反倒弄的柳臨淵沒辦法下手,擡腿就踢了他一腳狠的,踢的河證宇龇牙咧嘴,才勉強消氣坐回去,依舊很不滿。
“我當初就懷疑為什麽非得手寫,明明以前我只要負責給就好了,信封上都是有名字的!偏偏你們事情多,說什麽是我爺爺的規矩,還說什麽都是老團隊,要用老規矩,你們這幫騙子!”
一直憋笑的車太炫十分疑惑“那你當初就沒有懷疑?”看起來不像是這麽好騙的人啊。
“你試試所有人都這麽跟你說,看你會不會懷疑!”柳臨淵想想還是很生氣,又要踹人。
河證宇身手敏捷的擡起腿喊冤“主犯是老師,我頂多就是個從犯,而且東元不是也這麽幹了,為什麽就我倒黴。”
柳臨淵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背上“因為我現在才知道!”當時柳千言這麽說的時候,她真的以為有這個規矩,她雖然也算圈內人,但對這種迷信之類的活動壓根不熟,親爺爺這麽說哪會懷疑,而且只是寫名字又不是要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這麽說起來,其實早年是有這個規矩的,有一段時間國內的電影不是很蕭條麽,大家說這樣能增加票房,劇組導演最大,當然是導演寫。柳導演讓你寫可能不是在。。。”車太炫在柳臨淵一副‘看你繼續編’的表情中有些說不下去。
作為從犯很有必要洗刷冤情的河證宇接上他的話“老師是在讓你接手他的傳承的交接儀式,這是為你好,你別。。。”沒說完就被打“呀,差不多行了啊,我可是哥哥。”
“你不是哥哥就被我打死了,還交接儀式,你們怎麽不舉行一場記者會!”柳臨淵嫌棄的看着河證宇“你還沒人家編的靠譜,亂接什麽話。”
河證宇揉着被打的胳膊,不滿道“他那是綜藝節目訓練出來的技巧,有什麽可稱贊的。”
“我說的這個是事實,怎麽從你那裏說出來感覺我是在忽悠人呢。”車太炫笑道“不過你們關系還真好,跟親兄妹一樣。”
剛剛被打的哥哥一擡手把妹妹摟回來“這就是我的親妹妹。”
“我是獨生女。”柳臨淵按着他的臉把人推開“躲遠點。”在河證宇要說話前望着車太炫“前輩下次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帶着這家夥讓人煩。”
車太炫笑的不行,河證宇嘟嘟囔囔的放下手吐槽柳臨淵一點都不可愛,完全不想和可愛沾邊的柳臨淵根本不想理他。
說說笑笑氣氛熱鬧起來了,偶爾不靠譜但大部分時間很靠譜的河證宇作為中間人,把話題拉回來,問柳臨淵怎麽想的,是真的要和樸保劍合作還是怎麽樣。柳臨淵攤手把話題丢給車太炫,對方拒絕合作了,她想不想不重要。
“這個得澄清一下,我不算是拒絕合作,只是聽保劍說,你這邊要面試很多次,他那邊有個還不錯的本子可以直接去,所以想先保證能簽約的。”車太炫笑對柳臨淵“你可能不知道,演員很慘的,都被各種劇組挑來揀去,最後拖到檔期全白費了。”
這話聽着像不是故意的,純粹是市場需要。柳臨淵卻一個字都不信,河證宇同樣不信,讓車太炫給個實話。以樸保劍現在的位置,能和柳臨淵合作是莫大的榮幸,要他是車太炫,會推了樸保劍所有的行程配合柳臨淵,不是去接什麽莫須有的作品。
車太炫翹起腿換了個坐姿,沖河證宇開玩笑“我們孩子有好作品在接洽怎麽能算是說謊。”看河證宇不以為然的樣子笑道“說句實在話,柳臨淵這個名字在我這裏不算什麽。”
河證宇眉頭皺起要說話,車太炫先擡手制止,看着沒什麽反應的柳臨淵“或許你聽到過很多的贊美,但對我來說,你頂多算是很有前途的新人,這可能不太好聽,但這是實話。”
“我個人對不太好聽的實話不太感冒,能跟我說這些我在為你好才說實話的人,就我旁邊的這個人勉強能行,其他人就算了,我不感興趣。”柳臨淵輕笑着對他說“如果你接下來是這些話,那我們就別聊了,聊點開心的吧。”
車太炫愣了幾秒,河證宇勾了下嘴角拿起紅酒杯低頭喝紅酒,等着柳臨淵自己解決事情。他這個中間人其實也沒那麽中間,但車太炫是哥哥,有些話他不方便說,柳臨淵可以。
因為,柳臨淵年紀小。
韓國有輩分和年齡壓制不錯,可也要分的。車太炫和柳臨淵這種差距大到都能當爹的鴻溝裏,柳臨淵說的再過分也只是小孩子的年輕氣盛,車太炫說的再過分也不過就是過來人的誠心教導。
換而言之,兩邊不管說什麽都不會鬧的太難看,河證宇插話反倒沒有柳臨淵自己說來的方便。而且這到底是他們兩人的事情,河證宇之所以沒有在對方聊到這裏的時候避開,就已經是在為柳臨淵站臺了。
很意外柳臨淵這麽直接的車太炫立刻從‘前輩’的身份,切換到公司的立場,原本想的那堆有的沒的也不用說了。面前的人不是‘後悲’自然就不能用單純‘後輩’的方式來對待。
“為了防止誤會,我先确定一下,我這邊得到的消息是你打算用文|鮮明當原型,拍一部宗教為主線的。。。”車太炫的表情有些奇怪,其實他到現在也沒太理解這件事“商業片?”
車太炫邊說邊看河證宇,看他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了然他是知道的,再對柳臨淵說“保劍自身的問題他應該都跟你說過,我就不說了,我要說的是站在公司的立場,這不适合他。”
同一個頂級的導演合作對演員來說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問題在于柳臨淵對車太炫來說真不算頂級導演。退一萬步,就算柳臨淵是,樸保劍也不是非拍這部作品不可,或者沒了這部作品日後的事業就大受打擊。
恰恰相反,拍了這部電影反倒會給樸保劍帶來無數的麻煩。站在公司的角度說,民衆的反感是一方面,演員之後的選擇是另外一方面。樸保劍不是忠武路的路線,至少現在沒有往那個方向發展。
此時在一部可能引起争論的電影裏,飾演一個只能算是重要的角色沒這個必要,得不償失。就算樸保劍能因此獲獎又如何,這種片子是雙刃劍,很有可能直接打擊到演員本身和之後的事業。
“保劍這個孩子的演技沒到家,很多時候他是從自己身上挖掘和角色的共性去表演,他是方法派的演員。”車太炫看着河證宇“我們都是演員,你也知道,方法派強調的是在臺前幕後都變成角色,徹底成為那個人。”
“我沒有看過完整的劇本,但你們都看過,保劍出戲本身就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飾演和本身的特質很像的角色出戲就需要更長的時間。這種情況下讓他碰這樣的角色對他來說是打擊,我不可能讓他接這樣的作品。”
車太炫很誠懇的對柳臨淵說“這個同和你或者和其他的導演合作都沒什麽關系,純粹就是角色本身不适合。我不想去說他的信仰有什麽問題,但我想你能拍那樣的題材,代表你也不是很認同那樣的信仰。”
對于旗下演員奇葩信仰問題很是糾結過的車太炫,這一番話說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可河證宇完全不知道樸保劍有什麽信仰沒聽懂,柳臨淵則是覺得他說的是挺真的,但是藏住了更真的那一部分。
“劇本和演技先放在一邊,我們聊點實際的。我們國家強調無污點和零容忍,只要公衆人物身上有瑕疵,民衆很有可能大面積抵制。”柳臨淵看着車太炫“我想前輩更在乎的,是他出演這個角色之後很可能因為抵制造成的代言壓力。”
車太炫笑笑不說話,柳臨淵繼續道“去年保劍最熱門的時候身上的代言之多能養活一家小型企劃社,去年福布斯韓國的男藝人的排名他占了榜首,這些都是他作為前輩旗下藝人能帶去的商業價值。”
“宗教問題很明顯會削弱這些商業價值,所以在他用推特宣傳過宗教之後,他的推特就是團隊在打理。前輩很避諱這方面的事情,是不是因為宗教不一定,但是裏面涉及到的商業性我想占據絕大部分的理由。”
“我不跟前輩聊演技,我們聊聊商業價值,我拍的是商業片,從我手上出去的兩部作品,正義之戰過千萬人,深淵差一點破千萬,這兩部都是文藝片。文藝片能有這個票房,商業片應該也不會糟糕到哪裏去。演員如果有票房,代言都是小事。”
車太炫點點頭“這個我是信的,但是你也要相信即使拍了十部千萬人級別的作品的導演,也很有可能在第十一部 時搞不好連百萬人都不到。”
這種相當于讓她不要太過自信的話說出來,柳臨淵就笑了“按照前輩這麽說,那我們就沒得談。你還能說我就算前面兩部作品導的很好,這部就精神出竅,拍的無限糟糕呢。”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認為你可以幫演員帶來票房這件事其實不太可能,演員不是靠一兩部作品算票房的。而且你的票房應該算在主演身上,保劍只是演員之一。”車太炫笑道“演員之一可不代表演員有票房的號召力。”
柳臨淵敲了敲桌子“既然談到了演員,那我也得說點前輩不喜歡聽的話,演員的票房號召力就算再強,也有滑鐵盧的時候,前輩這兩年的票房和你的票房號召力可一點都不匹配。”
挺起腰的車太炫有點不開心,但也沒有反駁,因為這是事實。遠的不說,只說以他的成名作《野蠻女友》翻牌的野心之作《新野蠻女友》,撲的連成本都沒收回來,還是在中韓兩國上映的,差點被圈內群吵。
親身舉例‘實話不好聽’的柳臨淵還要說話,河證宇用膝蓋碰了碰她的腿讓她別說了,再童言無忌也是有界限的。沖車太炫開口道“我沒太聽懂,先跟我解釋一下宗教怎麽了。”
車太炫嘆了口氣,用一句話就回答了河證宇的問題“那孩子全家都信新基督教。”所謂的新基督教的意思,就是指改良版基督教。
河證宇眉毛一挑轉向柳臨淵,小妹妹補充了一句“就是跟風文賢敏創建的教派,教義基本相同,也有彌賽亞的那種。”
“。。。”河證宇沉默了一會兒,驚訝的看着車太炫“我以為哥對這種事情很排斥?”
韓國有新基督教就有基督教,沒有‘舊’這個說法是對神不敬不能用,河證宇之所以說車太炫排斥,因為他的母親是虔誠的教徒,那位是真正的基督教的教徒。而且是公開表示真正的基督教只有唯一的虔誠教徒。
基督教本身不是一個溫和的教派,這個大家應該都知道。就算它是,作為虔誠的教徒,莫名其妙一堆搞邪|教過來蹭熱度,也會讓教徒很不滿的。可悲的是,真正的基督教在這個國家屬于小衆,小衆就意味着人少,人少就代表在其中一個人發言的時候會被攻擊。
車太炫的母親因為宗教言論被攻擊過,不止是網上罵罵那麽簡單,他母親的年代網絡并不發達,很多事情都變成現實處理。雖然沒有造成過分的流血事件,但也是很糟糕的事情。
這件事在圈內不算秘密,在大衆那裏也不算秘密。不過這件事是老黃歷了,過去那麽多年小年輕們早就不知道了。樸保劍很可能就是不知道的那個,柳臨淵同樣不知道,還疑惑河證宇為什麽會這麽說。
河證宇手放在桌子地下拍了拍柳臨淵的腿讓她別問,車太炫也沒有要給柳臨淵解惑的意思,只是對河證宇說“對我而言,這些都挺奇怪的,也無所謂拍不排斥。”宗教這件事就很奇怪。
柳臨淵轉頭看了他一眼,試探道“前輩厭惡宗教?”
“算不上厭惡或者是喜歡,我對那些不太感興趣,家裏有人信,就跟着信一下。”車太炫擺擺手不想談這些“還是說保劍吧,我們不接這部片子,你一定要他接?我其實沒弄清楚,你非他不可嗎?”
很誠實的搖頭的柳臨淵表示“我只是不喜歡被人拒絕。”
話音剛落下被河證宇打頭“鬧了半天你就是在鬧脾氣?你拒絕人家可以,人家拒絕你不行?”
“現在的年輕人啊~”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的車太炫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他繼續試鏡,如果被刷下去,你就可以了?”搞半天是小姑娘發脾氣麽。
不是小姑娘,更想上天的柳臨淵笑道“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不過很有可能他就試鏡成功了,我今天見了所有我想要的這個角色的演員,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保劍很适合這個角色,他能給我新鮮感。”
“那不是又繞回來了麽,你就是非他不可啊。”河證宇弄不懂柳臨淵在說什麽“你到底是想要樸保劍還是不想要?”
柳臨淵攤手随意道“想不想要都是我的事情,但他不能拒絕。”望着車太炫眨了眨眼睛“重點是不能拒絕,我不喜歡。”
車太炫笑的不行“雖然我沒有和柳導演合作過,但你比傳言中霸道的柳千言導演還要過分啊,真的要這樣嗎?這麽霸道可不太好。”
“費心費力做那麽多事情,不就是想要在霸道的時候能幹脆點麽。”柳臨淵伸手擋住河證宇要打過來的手,笑問他“哥相當導演最初的原因是什麽?”
話題切的太快,河證宇沒太反應過來“什麽?”
“所有演員想要當導演最根本也是最基礎的一個原因,就是不想再做導演手上的提線木偶,你們想要成為那個掌控全局的人。”柳臨淵按下河證宇還在半空中的手,對他說“人都是迷戀手握權力的感覺的,這種感覺延伸一下,自動就會變成掌控欲。”
柳臨淵看着車太炫笑道“掌控欲本身的特質就是霸道,我只是把在片場的霸道帶入到選角這件事來了,個人感覺沒什麽問題,前輩覺得呢?”
搖頭的前輩表示“掌控欲未必是件壞事,霸道就是壞事了,那會讓你聽不到應該聽到的聲音,只想聽好話和只能聽好話是不一樣的。”
“我說了,我并不想聽所謂的實話,我個人更喜歡好話,實話自然會有人說,前輩不是那個應該說的人。”柳臨淵表現她的霸道“我要樸保劍。就算我不要,也得是我不要。”而不是你拒絕。
車太炫開玩笑道“那我就先讓他去試鏡,陪你玩玩,你最後把人刷下來行不行。”
“樸保劍有你這個老板也夠可憐的。”河證宇嫌棄的很。
老板一臉驚訝“你要是有我這個老板應該笑才對,早年哪有我這麽好的老板。”
他們兩人說笑間好像事情已經解決了一樣,柳臨淵卻突兀的開口“我有必要提醒一點,我沒有在開玩笑,也不只是鬧脾氣,就算我在鬧脾氣,那也是我在鬧。我要樸保劍,試鏡就是試鏡,通過就是通過,我沒有在為了面子玩什麽游戲。”
這話說的河證宇愣住了,車太炫則是訝異“你什麽意思?”這段話前後不通啊小妹妹。
柳臨淵歪歪頭,很輕松的開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會配合你在試鏡的最後把人刷掉,除非他的表現我不滿意。這句話我都說第二遍了,可是你們好像都沒當真,那我就再重複一遍。”
“我要控制權在我手上。”柳臨淵對表情嚴肅起來的車太炫說“完完整整的控制權,不是開玩笑,不是玩游戲,哪怕是玩游戲也要按照我的規則來。”
輕松的氣氛沒了,車太炫盯着柳臨淵的眼神也沒那麽友善了,河證宇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看柳臨淵的樣子沒開口。車太炫開口了,完全不友好的開口說着真正的警告。
“不要以為有一個好家庭就什麽都能做,你确定你真的要和我為敵?”
柳臨淵勾起嘴角笑容很淺“我以為,我現在好像不需要什麽所謂的家庭為我撐腰,柳臨淵這個名字還不夠用嗎?”
“別鬧的太過。”河證宇認真的看着柳臨淵,讓她收斂一點。
手肘壓着桌沿,看了眼河證宇的柳臨淵沖他笑笑“哥這句話說錯了人,鬧的不是我。”轉頭看着車太炫“前輩想清楚,今天這場見面的原因是什麽。是你的人告訴我,你的公司拒絕了和我合作。”
“哪怕我入行時間算算也不過幾年,還沒到前輩的一個零頭,但我也知道。正常試鏡的規矩只有劇組拒絕,沒有演員拒絕的。如果一開始不想出演,那就在最初的時候說沒有檔期,而不是試鏡之後聊過劇本對我說沒檔期。”
“前輩是看不上我還是看不上我的劇本?演員不能出戲是我要考慮事情麽?那天下的導演就別拍深沉的題材了,只拍喜劇好了,不能讓演員出不了戲不是麽。是前輩在小看我。”
柳臨淵放下手直起腰笑看河證宇“哥哥小看我,我可以理解,從小看到大的人總覺得對方是小孩子,不管做過什麽看似大人的事情都是小孩子,這很正常,我也能理解。”
偏頭沖車太炫笑道“可是我和前輩好像并不是太熟悉的關系,前輩小看我的理由是什麽?年紀太小?只靠着家事成功?還是你覺得,一般的片子我拍拍沒關系,但複雜一點的片子,我就搞不定?”
柳臨淵靠在沙發上翹起腿,微收下巴,以一種很客套的姿态對車太炫說“很抱歉,我讓前輩失望了。我對小看我的人很不友好,我也不怕與你為敵。說句前輩喜歡說的,但是很真實的話,我于前輩為敵,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
“前輩能對我做什麽,發動你的人脈讓我的片子沒有演員?那好像做不到,韓國說大不大,演員還是挺多的。我能找到的人遠比前輩的朋友圈要大。又或者是給我的拍攝找麻煩?這點前輩同樣做不到。”
“我告訴前輩我能做什麽好了,我能用一句話讓你旗下可能是最賺錢的藝人之一,至少一年內接不到任何作品,不管是電影還是電視劇。前輩在作家圈有很大的力量,可作家拿不了機器,拍不了作品。”
“不過我也不可能完全限制,電視圈的作家我就沒法完全限制,有可能前輩有關系非常好的人。但那又如何呢,兩敗俱傷我玩一個開心,損失不了什麽,可前輩要和我一直鬥下去?我只是個導演,我沒有團隊要養,前輩家大業大不合适吧。”
“今天可以是樸保劍,明天可能是宋仲基,後天可以是林周煥,大後天也可能是前輩你。前輩的公司有多少藝人?我拍一部作品要用很多藝人的,前輩的藝人能接受最長的空白期是多久?一年?兩年?”
“慢慢來,我不着急。卡住一個樸保劍對我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對前輩來說很麻煩吧?既然如此為什麽一開始要找我麻煩呢?難道我看着特別好欺負?前輩選錯人了,我很兇的。”
車太炫生氣了“柳臨淵xi。”
“對,現在才是我們應該有的對話态度,車太炫xi。”柳臨淵看着車太炫“我把您當可以合作的夥伴,您把我當後輩,我們聊不出結果來。”這句是敬語,下一句是非敬語。
“不是我要不要與你為敵,而是你要不要為一個演員,與我為敵。與一個圈內都在期待與她合作的導演為敵。演員和導演為敵,挺有意思的戰争,我還沒玩過,我們可以試試看。”
柳臨淵站起身,右手按着桌面,壓向車太炫“前輩可能不了解我,別人敬我三尺,我都未必會回敬對方,但別人動我三寸,我一定能把對方整面牆都扒下來。”收回手站直,沖他笑的一臉燦爛“我年紀小麽~小孩子不懂事,不就是随意的哭鬧麽,反正我年紀小。”
“年紀小不是我弱勢,前輩對現代社會有很大的誤解,年紀小是我的優勢。幼稚和不講理是年紀小的通行證。相信我,我們鬧起來,勸你看在我年紀小的份上說算了的人,一定比讓我因為你年紀大規矩一點的人,要多得多。”
“因為你在欺負小朋友啊。”
側身揮手讓擋路的河證宇讓開的柳臨淵,對着他懵逼的表情,依舊是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我很生氣,等下會打電話給爺爺說你欺負我了,這”居高臨下伸手拍了拍河證宇的腦袋“才叫鬧小孩子脾氣。”
說完用膝蓋頂開河證宇,直接走人。
小孩子可是天生的霸王。——柳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