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幼稚的柳臨淵試圖慢慢放下自己,雖然這個有點困難, 但是周圍的環境幫助了她。
自大的柳臨淵小朋友正式接觸頂級導演的制作團隊和拍攝配置, 每一件小事都能讓她知道, 柳千言說的正義之戰頂多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真的不是随便說說的, 就算只拿最基礎的團隊人數來說,正義之戰也什麽都算不上。
當初拍正義之戰團隊雖然因為外界壓力人數不算多,但是每個部門都是有人的,匹配一下圈內中型劇組是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柳千言暫定名為《深淵》的劇組, 光核心團隊就高達三百人, 請注意關鍵詞是核心團隊。
所謂的核心團隊就是在劇組內說得上話的,導演、攝像、燈光、美術等等, 聽起來好像不多?那得看跟誰比,拿正義之戰為例子,包括所有什麽放飯的後勤加起來也沒超過一百五,核心團隊連五十人都不到。
劇組的人數通常都是按組算,《深淵》光是導演組就有十九個人, 還不算助理, 就是如河證宇這樣的副導演就有十九個,每個人手上都有事情, 選角導演就有四個每天都在見人,見的還不是主要角色。
就更別說什麽導演助理、場務、後勤, 零零碎碎加起來能過五六百, 就這還不算流動的人員, 那些人大部分的直接上司都接觸不到柳臨淵這個統籌。之前姜東元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事情, 柳臨淵是在詭辯,當時柳臨淵雖然也承認,但沒有現在那麽清楚的确定她真的是在詭辯沒錯。
柳臨淵如果真的按照她說的事無巨細都要插手,那把她劈成十八瓣她也弄不過來。幸好沒人真的像她說的那麽做,她真正要對接的負責人要少的多,通常都是部門老大。順便說一句,河證宇不算部門老大,他算導演組的常規人員。不過導演組都是直接和柳臨淵對接的,也差不多。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組織不管行業是哪一種,基本的規矩都是差不多的,比如事情都是底下人做了,大佬反倒清閑。柳臨淵就這麽想的,可惜她想錯了。大佬清閑是相對性的,細枝末節不用她管,但是備選方案一二三,要她挑。
這東西看着簡單,不過就是從別人做好的方案裏挑一到兩個可以的,但真正做起來特別麻煩。就拿攝像組給出的場地備選方案來說,他們送了三十個方案過來,導演組要開會砍掉一半。
送到柳臨淵手上的有十五個,她再從裏面選五個。而這五個場地,一共加起來也就能拍二十分鐘不到的場面,整部電影時常140-160分鐘呢。就這還只是一天工作的一小部分。如果柳臨淵精益求精,她就要每個場地都去跑,親眼去看,跑不死她!
有精細的方法就有省事的方法,攝像組會有專門的人去拍場地,柳臨淵看視頻就行。實話實說,這個方法在柳臨淵看來還是很給力的,除了燒錢沒有壞處,可是柳千言真心不缺錢,柳臨淵接手團隊見的第一個人是財務組的老大,電影也是門生意要有預算的。
那位大佬非常坦誠的把賬面上的數字給柳臨淵報了一下,小朋友當時就驚訝了,勉強鎮定送走財務組的人,沒一會兒就被爺爺打電話過來嘲笑,說她沒見過市面,很明顯剛才裝淡定失敗了。
作為一個國家金字塔頂尖的柳千言,他拍攝的預算就是沒預算。當然數字是有的,但那數字完全打破韓國拍電影都是窮逼的思想。柳臨淵認真的感嘆了一下,果然這世上有錢人大把,窮的只有自己而已!
這個其實算是柳臨淵誤會了,再頂級的導演只要拍電影都窮,錢多養的人也多啊。柳千言有那麽多錢一部分是他多年來再出山,圈內圍上來願意給錢交個朋友的多,願意湊上來捧着錢打廣告的也多,老爺子是數十年積累下來的信譽度換來的錢。
花了一個多禮拜才勉勉強強弄順了團隊的柳臨淵,正式進入忙碌的工作狀态,也正式進入每天都有人到她這裏來撕逼,她負責得罪人的統籌工作。劇組是團隊協作,只要是團隊就一定會撕逼。
按道理已經當過兩次導演的柳臨淵還算有點經驗,只是之前的經驗能用得上的不多。第一部 作品是和事佬,等大家撕完柳臨淵再出來調停。第二部的柳臨淵有點一言堂的意思,什麽都要按照她的來,撕逼撕的再兇只要她不喜歡那就沒得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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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止不是柳臨淵的作品,合作的還都是大佬,有些年紀比柳千言還大,業內也是金字塔尖,是柳千言的老朋友,看着柳臨淵長大的那種。柳臨淵想要當一言堂是不可能的,可她同樣做不到和事佬,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無所謂的導演了。
何況柳臨淵既然都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就不會再縮回去。這就導致團隊掐架的時候她的位置有些不尴不尬的。剛開始柳臨淵看在雙方的面子上忍讓居多,忍了兩天就不忍了,姜東元都說了要先說底線,她幹嘛還要忍。
可是不忍吧。。。就很容易造成矛盾,比如現在。
攝像組的總指導姜泰俊和電工組的金漢銘別扭的掐起來了,之所以用別扭是一般情況下這兩邊是掐不起來的,通常後者會直接和前者妥協,倒不是重要性的問題,劇組內也不是攝像組一家獨大,電工不配合機器都開不了機,好的電工組也難找。
兩邊掐不起來的原因是年齡和個人地位的壓制。先說年齡,姜泰俊比金漢銘大了近三十歲,比柳千言是大兩歲,真正的老爺子,攝像機都拿不動了,所以職位是總指導不是總攝像。韓國雖說年輕一代對年齡什麽的寬松了很多,但是對年長的人來說大一歲就比天大,更別說大那麽多了。
這位在業內也是鼎鼎大名,技術随着年齡成倍的增長,完全沒有随着攝影機器的技術革新和特效的崛起而被時代抛棄。上一次出手是十年前刷新韓國科幻電影裏程碑的漢江怪物,特效團隊是國外的,但是技術指導的名頭挂的可是他。
外界都說大神果然都和大神一起玩,柳千言出山驚動了多少老一輩的怪物通通跑出來了,把五十代以下的團隊都變成小學生級別,這配置兇殘的要死。但是柳臨淵聽柳千言吐槽過他,說是對方非要來摻一腳,壓根不想帶他玩。
姜泰俊就是看着柳臨淵長大的那一群人裏的一個,柳千言的好朋友。性格也是個直脾氣,一點不滿意就開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天兩包煙,分分鐘進醫院,活到現在全靠一口仙氣撐着的類型。
這位沒什麽太不好的地方,對柳臨淵也特別好,就是大概是年紀确實太大,有點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小朋友的意思,對柳臨淵尤其是。但是話說回來,人家成名的時候柳臨淵還沒出生呢,每年過年去拜年都會給壓歲錢的,他發脾氣的時候柳臨淵是真不好多說什麽。
如果說姜泰俊是鄰居家的長輩不好硬怼,那金漢銘呢就屬于自己人,更不好直接怼。電工純粹是技術活,手上技術過硬,其他都是小事。除了在女人上面有的BUG,其他方面都很好。金漢銘還是個電工的時候就跟着柳千言,一直到現在,自己的團隊都是圈內一線了。
與其說是柳千言養着他,不如說是他在幫柳千言賺錢,他的團隊是當初柳千言出資拉起來的。兩人之間沒有什麽正式的協議,他們那一輩的不太在乎這種東西,但是每年該有的分紅金漢銘從來沒有少過,就算少柳千言也不問。
柳千言所謂的養團隊都是這麽養的,他是不拍作品,但是很多要拍攝的人都會過來取取經,劇組的組建大多數人尤其是新人是很相信老前輩的,做生不如做熟。圈內老師的名頭不是那麽容易就叫出來的。
柳千言介紹也不是瞎介紹,他介紹過去很多都是半價的,賺個成本而已,但是他介紹的作品通常都和獎項挂鈎。幕後團隊只要拿獎身家就能暴增,早年跟着柳千言一直到現在的人多少都是中年甚至是老年了,團隊當然都起來了,拉活都不需要柳千言再推薦,自己就能上手。
這也是柳千言雖然身家不是特別的豐厚,但是能在貧窮的韓國電影圈養人的重要原因,就像河證宇說的大家都是要吃飯的,柳千言沒有作品也是個窮人,養不起那麽多人的,他又不做生意。
而業內所謂的柳千言會把團隊過渡到柳臨淵的手上說的就是這個,柳千言遺留下的人脈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多少人就算和柳千言一樣在圈子裏混了幾十年也累計不下來的財富。
這筆財富還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人死了情分也就慢慢沒了。而是真正的知遇之恩,就算柳千言不在了,柳臨淵到了一無所有的地步,都會有人生推她起來的寶藏。更不用說,柳千言那個老師的名頭在圈子裏留下的香火情了。
兩個人掐起來的事情有點麻煩,劇本裏有一場戲需要一個棚戶區,就是非常窮苦的那種。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平地搭景,但是柳千言不喜歡覺得太刻意,他想要的是有生活氣息,現實中存在的。美術組做的再好也多少有點人工的意思,何況真的平地搭景耗時耗力還耗錢,就算他有錢,為幾分鐘的鏡頭燒掉上億也奢侈了。
姜泰俊還真找到了一個地方,破的柳臨淵都懷疑首爾不是號稱國際大都市麽,怎麽還有那樣的地方。可視頻拍都拍了,污水橫流的場面也都看到了,沒什麽可懷疑的。那大概就是這個國際都市的陰暗面。
問題就出現在,棚戶區的基礎設施非常糟糕,道路狹窄,兩輛自行車迎面碰到都得停下來推着走,劇組機器全部進入用電根本不現實。拍攝用電是很誇張的,攝像機什麽的就算用無線也是要充電輪換的。
但是燈光必須牽線,而且還有大型的吊機搞不好要入場,那也是必須要牽線的,棚戶區根本支撐不了這個點量。那邊人家自己都是燒炭取暖,恨不得活在六十年代,別說還有很多器材都需要用電。
這東西本來有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拉個發電車過去,可是之前說了,道路非常狹窄車子根本進不去,得停在外面。可是外面是車道沒有停車點,而且發電車很大,停下來就擋住大半條道。
申請政府援助也很複雜,幾分鐘的鏡頭很可能拍一兩天的,那雖然不是什麽交通要道但也不是說封就封的地方。而且全世界都知道柳千言和政府的關系一向不好,人生除了拍電影就是找執政黨的麻煩,對方不來找麻煩是沒問題,但是想讓對方協助封路不可能的。
之前說過場地都有備選方案的,這個不行用其他的就好了。偏偏選這個地方就是看中它無可取代,從攝像組拍回來的畫面裏有一個非常棒的角度,能直接在那個棚戶區拍到三星的總部大樓,對比的反差是最棒的。
這要是其他事金漢銘一定不會去和姜泰俊硬剛,可這是現實問題,要是選了這個場地,拍攝用電出問題就是他的工作失誤。總不能到了現場再說,我也沒辦法當初提醒過了,他們是一個團隊是有共同利益的,不是推卸責任事情就沒了,最後還不要解決麽。
姜泰俊拍着桌子就一句話,首爾每一寸土地他的人都跑遍了,這是最好的,說什麽都不換!金漢銘擺事實講道理完全沒用,兩人就鬧到柳臨淵這裏。雙方都沒辦法往後退,柳臨淵就被夾在中間了。柳臨淵也很蛋疼,這種東西她怎麽解決,給棚戶區拉電嗎,這樣不是她能解決的啊。
三人就這麽僵住了,姜泰俊脾氣爆,金漢銘雖然一直任他罵,還時不時陪個笑臉讓前輩別氣壞身體什麽的,但就是不松口答應。柳臨淵被姜泰俊罵的感覺都耳鳴了,也是忍着陪笑。兩個後輩光笑不開口,姜泰俊就更氣,說話就有點沒遮沒攔的。
直接開口讓柳臨淵去找柳明旭,柳千言和政府關系糟糕,柳臨淵關系又不糟糕。姜泰俊虎着臉看着柳臨淵“每年圈內是有政府支持的配額的,大家都能用我們為什麽不行,柳明旭那狗崽子。。。”
“老師!”柳臨淵沉聲打斷他的話“那是我父親。”
“他光屁股我都看過!”姜泰俊一句話就怼的柳臨淵沒話說“你爺爺我都罵,你父親怎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除非你能找到比這個更好的,不然誰都不準換地方。”
不大的辦公室,就兩個沙發,姜泰俊和金漢銘一邊一個,柳臨淵站着,她身後有辦公桌和辦公椅,但是坐那不合适,兩人都是前輩,幹脆就站在辦公桌前了。
金漢銘左右看看他們笑眯眯的接了一句,總歸要統籌決定的,只要柳臨淵說行,他就是拉電纜也拉過去。這話聽着像是在逼柳臨淵做決定,其實是在維護柳臨淵,告訴姜泰俊別太過分。前輩歸前輩,劇組也不是他說了算。
人老成精的姜泰俊在柳臨淵反應過來前就指着金漢銘開罵了,先是沒規矩,之後是不專業,接着是沒本事。等說到柳千言也不知道看上他什麽的時候,柳臨淵拍手打斷他,讓前輩适可而止。
“你跟誰說話呢!”
姜泰俊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金漢銘也連忙起身往前跨了兩步把柳臨淵擋在身後,就怕他萬一動手。可是他這麽做弄的姜泰俊像是欺負人一樣,姜泰俊被氣的按住後頸,拿起電話直接打給柳千言,噼裏啪啦講了一堆,最後把手機往金漢銘身上一砸“讓你們統籌接!”
金漢銘是個矮胖子,跟柳臨淵差不多高,寬度卻是柳臨淵的兩杯,笑起來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特別有喜感。柳臨淵看着他的笑臉卻笑不出來,接過電話準備聽柳千言開罵,她都有點煩躁了,到底誰是統籌。
柳千言告訴她,她是統籌“你怎麽想的就怎麽做,你在我的劇組裏就是把天捅破了都是小事,知道嗎?”
原本以為會被罵的柳臨淵愣了兩秒,聽到他又問了一遍,嗯了一聲挂了電話,上前一步站在金漢銘身邊,雙手把手機遞給姜泰俊,對他說“我再想想,下午給老師答案可以嗎。”
“想個。。。”姜泰俊話剛開口,金漢銘笑着插話“要不我也先去研究一下,說不定還有其他方法呢,前輩先別着急麽。”說着上前半彎着腰,恭恭敬敬的要帶姜泰俊出門。
姜泰俊甩開他的手用力的瞪了柳臨淵一樣,怒氣沖沖的出門,關門的力道大的門都被反彈了回去。金漢銘對柳臨淵笑的有些抱歉,說是他的問題要鬧到她這裏,讓她麻煩了。柳臨淵搖頭說沒什麽,都是她應該做的。
“那行,我先去再看看,你這邊有結果告訴我。”金漢銘安撫她“別擔心,我和前輩雖然沒有合作過,但是他和老師的脾氣差不多,脾氣看着大,發過火就沒事了。”
柳臨淵笑着點頭說她明白“年前我去找老師拜年的時候,他把他的曾孫女吓哭了還是我哄的呢,剛才哥不擋着老師也不會做什麽的。”她平時都是喊爺爺,韓國親近的長輩都是直接這麽喊,死黨還能直接喊朋友的媽叫母親,但工作場合就正式一點。
“也是,是我剛才太小心了。”金漢銘笑道,主要是他們這一行動手真不是什麽大事,對柳臨淵動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兩人說笑兩句金漢銘也走了,柳臨淵等門全部關上,開始翻手機研究給誰打電話,找爸爸這種事是不可能。別看柳千言說的大氣,那對父子好像關系也緩和了一點。不過柳臨淵确定,她要是去找柳明旭解決,柳千言能被氣死。
通訊錄剛翻了兩頁,柳臨淵看到了能解決問題的小夥伴,但是要讓這個小夥伴出面的話得給一點能打動他的東西。柳臨淵拉着包出門讓助理先推了下午的會議,帶上司機跟她走。
是的,貧窮的二代終于有點二代的樣子了,現在柳臨淵也是有司機的人了,柳千言給她準備的,說是做事情方便。她現在用的就是柳千言的助理,她自己的助理跟着老爺子的助理學習。
半個小時後柳臨淵在金妍秀的新家去堵文承賢,消息的提供人是李文棟。文承賢這個死小孩,因為柳臨淵不讓他進組當雜工的事情鬧脾氣來着。算不上生氣吧,就是一如既往的小孩子脾氣而已。
有正式工組的職場人士柳臨淵早上都解決兩次掐架,還有一次沒解決成功,也才九點多十點不到。李文棟打着哈欠過來的,整個人都沒睡醒,還不忘嘲笑柳臨淵,寵物狗跑了吧,都敢不接電話了。
“你總算有點場面人的意思了,身後總要跟着幾個啊。”李文棟邊按密碼,邊問等在樓下的那些人是誰,得到助理的答案又笑她“這麽說聽着像是監視,被家裏人抓到把柄了麽,都老實回家聽安排了。”
柳臨淵回怼他“你玩的倒是挺開心的,開心的連洗澡的時間都沒有,跟馊了一樣。”
“呀,要不是因為我,我現在還在床上睡覺呢。”李文棟不滿的拉開門“你還嫌棄。。。”
“哇哦~”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臨淵一腳把門踢上,尖叫聲因為完美的隔音戛然而止,李文棟呆了兩秒,轉瞬大笑,笑的前仰後合,柳臨淵默默捂着臉也笑的不行。
開門的時機非常不美好,裏面的小情侶們正在做運動,那聲‘哇哦’來自李文棟,兩個‘。。。’來自對上視線的柳臨淵和金妍秀,最後那聲瘋了的尖叫是文承賢的。
“看來處男終于解決了人生問題。”李文棟捂着肚子,笑話文承賢“金妍秀都沒叫,他叫的跟被怎麽了一樣,是被金妍秀強了嗎。”
柳臨淵剛想說話手機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讓李文棟安靜點,接起了電話。那邊是金漢銘打電話過來的,說的是他想到一個方法,可以用小型發電機,把發電車停遠一點,這樣也能操作。只是有一個麻煩,小型發電機的供電不穩定,可能損壞機器。
邊聽着那邊給自己科普小型發電機的問題,和精密儀器的複雜的柳臨淵,聽了一腦門的電工知識,最後還是拒絕了“我這邊有解決的方法,我先處理,要是不行,哥這個當後備方案。”
金漢銘以為她真的去找柳明旭了,委婉的勸她這樣不太合适,柳千言那裏不好交代。雖然他們都知道換場地是不可能了,因為姜泰俊的選擇是最适合電影的,而他們的目的就是為電影服務,哪怕金漢銘還是很糾結供電的事情,但這個選擇目前來說确實是最好的。
柳臨淵笑着解釋她不會去找柳明旭的,政府關系也不是只有柳明旭出面才能解決,同金漢銘說了又說了兩句挂了電話。收起手機看到李文棟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疑惑的看着他。
“你還真被家裏管住了啊,這麽盡心盡力?”李文棟咂巴着嘴“再這麽下去,我以後要找你是不是都不方便了?我們在做的那個。。。”
話沒說完,門打開了,開門的是金妍秀,對許久未見的柳臨淵點點頭,看柳臨淵對她笑了一下,愣了幾秒對李文棟說“他在洗澡,先進來等。”
門外的兩人一前一後的進門,金妍秀給李文棟拿了拖鞋,當柳臨淵不存在,李文棟直接把拖鞋踢給柳臨淵了,脫了鞋光腳踩在地板上。也不管兩個女人,直接往裏跑,一看就是去鬧文承賢的。
門廳是個拐角,牆上挂着一副風景畫,柳臨淵換好鞋看了眼那幅畫往裏走。金妍秀就跟在她身後的半米處也不說話,就這麽跟着。轉過門廳就是客廳,柳臨淵看到客廳的擺設愣了一下,和她家很像,不過她家客廳也沒什麽特別的,像也正常。
沒有參觀別人家想法的柳臨淵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坐在長條沙發的正中間,金妍秀反倒坐在了右邊,兩人坐好視線碰了一下又移開。金妍秀彎腰從茶幾上拿了一包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就點燃抽了起來。
柳臨淵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金妍秀龇牙看着她,挑釁道“這裏是我家,我想抽煙應該不用問你吧。”
“你不用問我。”柳臨淵笑笑,很自然的笑容“我是想問你,後天劇組有個小聚會,已經定下的演員都會來,你要不要過來一起玩。我們出去野餐,你要是也去的話,我讓人給你發位置。”
金妍秀既然挑釁了自然不想聽到這種回應,嗤笑一聲抽一口煙對着她的方向吐出煙霧,繼續挑釁“不是死都不靠家裏嗎,現在還不是靠家裏,有本事把我踢出去啊,柳千言面試的我,你踢不出吧。”
柳臨淵眨了眨眼睛,她們坐的有點遠,煙霧飄不過來,不過“你有點沒禮貌,應該稱呼爺爺為導演,而且。。。”話沒說完,被腳步聲打斷了。
文承賢一臉要出事的臉急匆匆的跑過來,看金妍秀手上夾着煙三步并兩步沖到兩人中間。抽走金妍秀的煙滅在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裏,頂着金妍秀怒視他的眼神,讨好的笑笑。再轉身背對金妍秀語氣十分嚴肅,表情卻是讨好的對柳臨淵說“你來幹嘛。”
“當然是來堵你的,誰讓你不接電話。”跟在他後面出來的李文棟笑他“難道你以為柳臨淵會明知金妍秀在還到這裏來?”
金妍秀冷着臉開口“她可以不來,沒人歡迎她。”
“這估計有點困難,這裏歡迎她的人還是很多的。”李文棟笑問坐立難安的文承賢“你說呢,剛破處的處男。”
文承賢兇巴巴的瞪着他“誰讓你說話了!”左右都不好欺負還不能欺負你麽!
柳臨淵被他們逗笑了“別鬧了,我還有事,最近忙的很。”轉頭看着文承賢“我有點事要你幫忙,你們家和道路部門的關系還不錯吧,做工程很多時候都需要他們協助。”
“很不錯,很不錯。”文承賢連忙開口,就怕柳臨淵說什麽奇怪的話,對她說“大型工程都需要道路監管部門協助,渣土車之類的也需要通行證才能出現,有的時候還要封路改道呢,怎麽了?”
金妍秀看他們就這麽聊起來了,直接插話“求人幫忙不應該是這個态度吧,當我們承賢是你養的狗。。。”
“你。。。”文承賢轉頭剛要說話,被金妍秀一瞪,聲音小了半截“我是說,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真的很忙的柳臨淵暫時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他們玩情侶游戲,對金妍秀說“這件事和劇組有關,正好是你演的那個角色的拍攝場地出了點問題,我需要他幫我封路,快的話兩三天,慢的話可能一個禮拜。”
“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只負責演,拍不成可不是我的事。”金妍秀伸長手拽着文承賢的後領把人拉過來一把抱住“他本來就讨厭家裏的事情,你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你答應回家做事了,他可沒答應。”
文承賢掙紮着要說話,被金妍秀直接捂住了嘴,李文棟的笑臉微微收斂看了柳臨淵一樣咳嗽一聲開口說了個‘你’,被柳臨淵擡起手掌制止住了。
柳臨淵看着自從那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金妍秀笑道“你知道表達惡意最好的方法是什麽嗎?”看着金妍秀愣住的表情笑了“是我不在乎你了,你對我而言和馬路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沒區別,那才是最大的傷害。”
“故意挑釁我讓我發脾氣的話,代表你還在乎我哦,那應該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吧。”柳臨淵看她臉色變了,整個人更溫和了“我沒想把你提出劇組,你确實适合那個角色,很合适。”
金妍秀死死的盯着她“別跟我這裏裝好人,有本事你就踢我出去,你就是做不到!”
“非要做的話,其實我還是可以做得到的。”柳臨淵用下巴點了點文承賢“這個你問他就知道了。不過你确實很合适,我也沒有什麽踢你出去的必要,我們現在還有些演員沒齊呢,事情夠多了,就別麻煩了。”
柳臨淵看着力圖裝自己不存在的文承賢,讓他別玩了“我還有事,等下讓助理打電話給你,讓你那邊的負責人和他對接,今天下午前能解決嗎?”
文承賢眨了眨眼睛微微點頭,柳臨淵也點點頭,起身問李文棟“你在這裏還是跟我走?”
“我說了他不會幫你!”金妍秀厲聲開口。
李文棟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說“一起吧,我要回家睡覺。”
“那走吧。”柳臨淵沖文承賢笑笑“走了。”
“我TM。。。”金妍秀的話被一直安靜縮着的文承賢用手擋住,反手勾着金妍秀抱緊,沖柳臨淵笑的十分乖巧“讓人把地址發給我,搞定我電話你。”
李文棟咂巴一下嘴,有些不滿“前兩天讓你幫我,你怎麽沒那麽好說話呢。”
“趕緊滾!”沒那麽好說話的文承賢沖他龇牙,手臂力氣更大的壓着金妍秀。
虛打了他一下的李文棟跟上早就轉身的柳臨淵,對她抱怨“你這個寵物養的太不乖了。”
“你讓他幫你幹什麽?”
“買一幅畫。”
“什麽畫?”
“他爸的一副收藏,聽說準備出手,我想買。”
柳臨淵扶着鞋櫃換鞋,讓他別做夢了“你聽到的九成九是假消息,都說是收藏了,怎麽可能出手。”
“收藏這東西玩兩年不喜歡了,出手不是很正常。”李文棟踩着鞋子推開門,讓柳臨淵先走“你是不關注收藏不了解行情。”
門廳的門在柳臨淵說了半句的‘我對收藏的了解應該比你多’中關上,文承賢也放開了手,看着自己被咬的都要出血的爪子驚訝的看着金妍秀。金妍秀都要氣瘋了!那兩個人就這麽無視了她!
“這就是你說的你喜歡我!我看你喜歡柳臨淵!你是不是瘋了!她說什麽你都答應,她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昨天還說什麽死都不會回家!結果呢!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回家?你。。。”
文承賢就這麽看着其的原地轉圈整個人都要爆發的金妍秀一直罵他,等她把什麽不給她剝葡萄的話都翻出來說,罵的口幹舌燥,抄起煙灰缸要砸的時候,開口了。
“臨淵原諒你了。”
他的聲音很輕,比金妍秀爆發的聲音要輕的多,輕的金妍秀差點沒聽清,卻以高舉煙灰缸的姿勢定在那裏傻傻的看着文承賢。文承賢看着傾斜的煙灰缸裏的煙灰和煙蒂都散落在地板上,看着那個狼狽的女朋友告訴她。
“臨淵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