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大腐帝國之形成

第10章 ☆、九．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第二回合：喝死你

和珅不動聲色的着劉全将洋畫收了起來，正式宣布：吃飯！

中國人的餐桌禮儀，說不難，也是真的不難。中國人好客，請人吃飯，一般不折騰個十七八個菜是不會罷休滴。有些菜因取其吉祥的含義，已經成了餐桌上的固定菜式。除了座次上的一些小規矩外，客人只需多說幾句吉祥話，然後放開肚量，拼命吃就行了。

馬戛爾尼等人久經中國飯桌的考驗，早就習慣對着一桌子琳琅滿目的精致菜肴發呆：使不慣中國筷子，真是個極大的問題。所幸桌上每人配備了一把湯勺，勉強還能拿來使。小斯當東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又是飯桌上年齡最小的客人，理所當然的得到了全部人的注目及照顧，大家都覺得這個小熟番很好玩，争先恐後的夾菜給他吃，直接造成的後果就是小斯當東左手一只雞腿，右手一只鴨腿，啃的不亦樂乎。十道涼菜上過，客套話也說過，在和珅的眼神暗示下，年輕人們開始輪番找馬戛爾尼敬酒。

特別要提的是，本次飯桌上的酒，為街對面某家酒店友情提供的老白幹，窖藏十年以上，度數嘛，約在六十五度。

對方一個個笑的別有用意，馬戛爾尼一一回敬：小樣！老子在俄羅斯跟人拼酒的時候，你們還沒出世哩！（俄羅斯人以擅喝聞名）然而，馬戛爾尼還是低估了中國酒的度數，他面不改色的喝到第二杯，一股辛辣之氣直嗆口鼻。媽蛋這還是喝酒嗎？！這是直接往肚子裏倒酒精吧！！！

李神父因身份之故占了個便宜，他以茶代酒，一副聖人樣，撚着念珠喃喃自語，靠他最近的亞伯先生聽了一嗓子，盡是些“大廳太亮了”、“槽真他娘有錢”之類的胡言亂語。亞伯先生在印度雖然也喝酒，但酒量絕沒好到可以和人拼烈酒的程度，關鍵時刻就低頭裝慫，一個勁的給小斯當東夾菜，假裝自己很忙。

勉強經歷一輪挨個敬酒之後，年輕人們又開始集體敬酒。具體做法是，每當馬戛爾尼紅着臉想跟和珅套話的時候，立即有一個人站起來大叫：“幹杯！”于是滿座的人都跟着舉起酒杯仰脖兒飲盡，馬戛爾尼只有幹瞪眼并灌酒的份。他被辣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好不容易調整好狀态，想繼續套話時——又一個人站起來高呼：“幹杯！”如此反複四五次，年輕人們喝了點小酒，情緒是越來越亢奮，一個個眼睛晶晶亮，虎視眈眈的盯着對面的老外。可憐洋人們喝下去的酒還不及他們的一半，卻已經差不多了，就連馬戛爾尼也面露怯意：要不……就直接說自己不能喝，堅持換茶呗？啧，可是這麽做，好像不太好啊……中國人很要面子的。

“那個……和相國，請問……”馬戛爾尼硬着頭皮問。

“幹杯！”那個因為穿着撞色衣在衆人中顯的尤其出挑的年輕人站了起來。

斯當東搶過馬戛爾尼的酒杯，“滋兒”一聲喝幹，年輕人們趕緊起哄叫好。馬戛爾尼面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唔，還好，臉還沒紅，看起來還能挨個三兩輪。

“和相國這次我們使團除了為乾隆皇帝賀壽之外還肩負着洽談經商的使命可是皇帝一直不召見我們不給我們協談的機會……”馬戛爾尼一口氣把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話音未落，又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幹杯！”

斯當東紅着眼喝了這杯：放心老大，有俺呢！

和珅笑了：“關于經商這件事你們應當通過奏折的方式把自己的意願表達給我們的皇帝陛下聽。”老子下班了，才不幹公務。

馬戛爾尼急了：“我們已經向你們的朝廷遞呈了無數公文…”

“幹杯！！！”……喝，喝完再說。

和珅緊抿着嘴唇，低頭想了會，道：“馬正使，不是我說你。……”

“哈哈哈哈金毛來來來咱們再幹一杯！！！”

斯當東喝的快胃出血了：要不要這樣啊！我們老大說話你們攔，你們老大說話你們也攔？！這不欺負洋人嘛！！！斯當東異常悲憤的幹了這杯。

和珅經這一打岔，忽然忘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麽，“呃”了老半天。瞅的馬戛爾尼都恨不能沖上去抽他一耳光了。

福康安一邊抿酒一邊道：“你們英人毫無臣服之心，在呈給我們皇帝的信件擡頭中，竟敢使用‘西方最偉大的君主向東方最偉大的君主敬意’的字樣！這世上只有一個君主，就是乾隆皇上！你們的君主不過是個藩王罷了！”

心中偶像說出這種傷人的話，馬戛爾尼覺得渾身最後一絲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然而事關國家尊嚴，他還是得想方設法反駁：“福大人，您這句話是不對的。我們英吉利此前并沒有對你們大清納貢，怎麽會是你們的藩國呢？既然不是你們的屬國，我們就沒有必要向朝鮮、琉球、緬甸……那些國家的使臣一樣，對你們的君主行三叩九拜之禮，而我們的國家統帥，也是貨真價實的一國之君，并不是必須經由你們冊封才能正式繼位的藩王！”

馬戛爾尼這番話，令和珅、福康安、福長安三人眼中精光閉現。他們剝下和藹的外衣，開始就這個問題開始你來我往的辯論——當然其中夾雜着不少“幹杯！”之聲。可憐的斯當東撐不過第七輪攻擊就醉趴了，亞伯先生咬牙頂上。

福康安手握英人在西藏幹涉大清內政的切實證據，此刻義正辭言的提出來，他一拍桌子冷哼道：“馬戛爾尼先生，你們口口聲聲自己是和平、友好的使者，但是，你們的東印度公司在我國西藏的所作所為，你該如何解釋？！”

馬戛爾尼臉色煞白，強辯道：“東印度公司的行為不能代表我們英國政府。”

“放屁！”這回輪到福長安發難了，“那麽大宗的軍｜火交易，會不經過你們政府的同意？還有，看看你們自己提出來的七個請求，什麽叫‘允許英國舟山附近一座島嶼修建設施，供存貨及商人居住’？你這到底是想借地呢，還是想搞國中國？如果你是想借地，為什麽不寫明租借時間長短，租金多少？還有，凡你國商人到我國經商，必須遵守大清律例，你搞個國中國出來，是想跟朝廷對着幹？！”

“撲通！”亞伯先生也英勇就義了。

馬戛爾尼不說話了，作為一個成熟的外交官，身受對方三名大員的言語夾擊，他仍然保持着春風和熙的笑容，腦子卻轉的飛快。七個請求是他在航海途中拟出來的，那時心高氣傲，覺得中國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日不落帝國，劃分島嶼這一條雖然有些“過分”，但聯想到貿易能兩國帶來的巨大好處，也不是不可行的嘛！不過顯然，他低估了乾隆朝廷對外國人的戒備心理，同時又高估了對方對科技的認知，在大清這些日子，他與中方人員一直存在着種種的溝通障礙。

政治，就是利益。馬戛爾尼咪了咪眼睛，笑道：“此次尊敬的喬治三世授予我全權談判之權利，七個請求不過是草拟方案，如果諸位大人認為有不合理之處，我們還可以再談嘛。”老子能做主，來嘛來嘛我們一起繼續談吧。

和珅也笑了，朝左右虛擡雙手：“好啦，好啦。我這次請客吃飯，主要是為了答謝英使團派醫生幫我治病，大家就不要講那麽沉重的話題啦！”想談？屁！老子偏不跟你談，晾着吧你！

馬戛爾尼張大了嘴巴，怎麽回事，接下來難道不該是深入探讨七個請求嗎？

和珅親自給馬戛爾尼斟了杯酒：“來來來，吃，喝！”

“幹杯！～～”在一片響亮的“幹杯”聲中，馬戛爾尼又稀裏糊塗的被灌了七八杯酒，眼前的景色都開始重影兒了，不斷打着酒嗝。李神父也看不下去了，十分無恥的以茶當酒，站起來用糟糕的中文喊道：“幹杯！”

年輕人們互看一眼，笑了。跟咱玩這一招？行啊，看誰玩的過誰！衆人開始車輪式敬酒，李神父在短短十分鐘內喝幹了一壺碧羅春，對方還不斷的湧上來，他自己倒有些吃不消了。雖說喝茶不會醉，可也架不住這麽瘋狂的灌呀！

這夥人都在飯桌上吃出精來了，七八個人圍着神父灌他喝茶，另有三四個圍着馬戛爾尼，熱情洋溢的勸他喝老白幹。馬戛爾尼迷迷糊糊的又被灌下兩杯，突然兩眼一直，“砰”一聲拍打桌子，把所有人吓了一跳。怎麽着？想打架？

馬戛爾尼對着福康安傻笑，忽然猿臂一伸，用他那标準的英式貴族音背誦了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第十八首：

我怎能把你比作夏天，

你比它更可愛、更溫婉：

狂風把五月嬌嫩的花蕊摧殘，

夏季時光匆匆，總是如此短暫：

有時熾熱異常，像上天灼燒的眼，

它那金色的面容常飄忽閃現。

再美好的事物也終将凋殘，

随時間和自然的變化而流轉。

但是你的夏日會永遠鮮豔，

你将永遠擁有這俊美的容顏。

死神也無法誇口讓你在它的陰影裏逗留，

當你在這不朽的詩句中永遠地生息留守：

只要人類還在呼吸，只要眼睛還在閱讀，

我這首詩就會存在，你的生命就會存在。

抑揚頓挫的背誦完，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阿福啊，長的太帥也是一種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