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是是, 我的錯,我不該不按時吃飯,以後不會了。”
鶴步洲頗為無奈的笑笑, 明顯的哄人語氣。
肖意安扒拉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問他:“你忙完了?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吃飯了?”
說着他揉了揉肚子,“餓了。”
鶴步洲站直了腰身, “現在也很晚了, 等回家了我給你做吧。”
肖意安疑惑的歪頭:“那前面的那些不要了嗎?扔了挺浪費的。”
雖然他家霸總不差錢,可這麽浪費食物,他還是覺得不好。
“不會浪費, 秘書和助理跟着我一起加班那麽久,他們應該也餓了, 那食盒就給他們當宵夜了。”
鶴步洲如此說着, 理所當然的給秘書和助理加了宵夜。
“哦,這樣啊, 那我們回家吃。”
既然是這樣肖意安也不好說什麽, 他也不是真的餓得受不了,回家再吃也沒什麽。最主要的一點, 還是他十分的享受霸總為他洗手作羹湯這個事情。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 因為時間實在太晚, 等會兒還要睡覺,不宜吃得太飽, 鶴步洲便煮了兩碗雞蛋素面。
煎得金黃焦酥蛋黃卻是糖心的雞蛋, 合着幾根翠綠油亮的青菜鋪在細細的面條上,點綴着細碎的蔥花, 即使很簡單, 但卻依舊讓人食指大動。
肖意安心滿意足的連面帶湯一起吃完, 鶴步洲克制而溫柔的看着他吃得開心,食欲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我吃飽了,把你的碗也給我,我去洗碗。”
他想得很簡單,他一個不會下廚只會白吃白喝的小廢物,唯一能承包的事情大概就是把碗放到洗碗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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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知道此時的他多誘人,殷紅的唇瓣沾着油,因為之前吃得急了被燙了一下而微微鼓起,在他說話的時候,一閉一合的格外的吸人眼球。
鶴步洲微微眯起雙眼,喉結緩緩滑動,低啞的嗓音裏,蟄伏着危險的巨獸。
他輕聲道:“不用了,我來就好,你先去洗澡吧。”
再不讓肖意安離開他的視線,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人就地辦了。
“可是……”
就兩個碗而已啊,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洗一下也沒啥。
他後面那一長串話來不及說,對上鶴步洲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時,便全都哽在了喉嚨裏。
霸總這眼神有點可怕,怕了怕了。
“我這就去。”
他立刻站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飯廳裏只剩下兩副碗筷和鶴步洲一人,他坐在半天沒有動靜,過了很久才緩緩擡手捂着眼睛。
他剛剛,好像把安安吓到了呢……
另一邊,肖意安沖進了浴室裏,當熱水沖刷到身上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反應好像太過激烈了一點。
他不知道鶴步洲怎麽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一樣,他恍惚中産生了一種下一秒就要被鶴步洲壓在飯桌上的錯覺。
不不不,一定是他想多了,鶴總心裏是有白月光的人,怎麽可能會對他做那種事呢;
肖意安捂着臉蹲到了地上,其實他剛剛還是挺期待發生點什麽的,就是最後自己沒志氣的逃了。
現在想起來就特別的後悔,非常後悔。
後悔是沒用的了,肖意安拍拍臉蛋,自言自語道:“你振作一點,現在不會發生點什麽,等以後你把霸總拿下來了就有什麽了。”
自我安慰了一會兒,他又滿血複活元氣滿滿,擠了洗發水開始洗頭。
等他洗完了澡擦幹身的水珠,伸手去取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進來!
浴室裏沒有大浴巾,他倒是可以圍着小浴巾出去拿衣服,可萬一鶴步洲就在房間裏待着,他這樣出去豈不是尴尬得能扣出三層海景房來;
可是不出去,那他就得叫霸總幫他拿衣服了呀……
琥珀色的瞳孔頓時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
嗯,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是意外,是不可控制的,并不是他蓄意的勾引。
他賊心很大,但賊膽卻小得可憐。打定了主意以後,他直接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
卡開浴室門悄悄的探出了頭去,剛好看見鶴步洲走了進來。
鶴步洲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轉身向浴室走來站到他面前不遠處,沉聲問:“怎麽了?”
第一次做壞事,他心髒撲通撲通的直跳,連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他支支吾吾了半晌道:“那個、那個,我忘記拿換洗的衣服進來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鶴步洲怔了一下,視線落在他紅得晃眼的臉頰上,緩緩擡手握拳抵着鼻尖輕咳了一聲,“好啊,你等等。”
鶴步洲轉身走去了衣櫃,翻找衣服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的冷靜,可內心卻已經掀起了波濤巨浪。
明明他剛剛才控制住了自己,為什麽又要送上門來呢;
他手指緊緊的攥着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呼吸越發的粗重火熱。
不知是冷氣開得太足還是什麽別的原因,讓他感到十分的口幹舌燥。
他不得不扯開了襯衫衣領的紐扣,腦子裏旖旎的心思揮之不去,但他依舊極力的克制。
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想起肖意安還等着他拿衣服,正好手裏這件就是給肖意安買的。
他正想要取下那件襯衫,卻在瞥見自己那套深藍色的睡衣時動作頓了一下。
這套睡衣穿在他身上肯定很好看吧……
手裏的襯衫放了下去,轉而取了睡衣。
他折返回了浴室前,将手裏的睡衣遞了出去。
肖意安太羞怯了,也沒看清楚是什麽,伸出一條白中透着粉的手臂來,甕聲甕氣的說:“謝謝。”
鶴步洲盯着眼前白得晃眼的手臂沒說話,好半晌才将睡衣遞了出去。
他欲蓋彌彰的說:“沒有準備你的睡衣,所以只能用我的湊合一下了,你不會介意吧。”
肖意安:“……”
肖意安這一刻已經不是他了,他現在是只小龍蝦,還是熟透了的那種。
霸總的睡衣,讓他穿!
一想到這件睡衣曾經穿在霸總身上,緊貼在霸總那荷爾蒙爆炸的肌肉上,然後現在又貼着他的皮膚,這算不算是有了肌膚之親?
這也太刺激了,他有點受不了。
肖意安渾身冒着熱氣,抱着睡衣大腦當機了。
鶴步洲在外頭等了許久都不見他有動靜,忍不住蹙眉喚了一聲:“安安?”
肖意安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揚聲應了一句:“我馬上出來。”
他顫顫巍巍的将睡衣套到身上,明明絲質的衣料十分的親膚舒适,他卻覺得好似有無數雙手在皮膚上游走。
那種感覺,讓他頭皮一陣陣發麻。
鶴步洲已經又在外頭敲了一次門,雖然他極力拖拉,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他硬着頭皮走了出去,故作鎮定的笑了笑,低頭卷着過于長的衣袖,嘴裏抱怨道:“你這睡衣太大了,我穿着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鶴步洲的身高有一米九二,而肖意安只有一米七八,衣服大了不止一個號。
深藍色的衣料緊貼着奶白透粉的皮膚,兩種不同的顏色造成了視覺上的沖撞,讓人想要親手将這兩種顏色剝離開來。
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鶴步洲指尖輕輕摩挲着掌心,眸光微暗。
“先将就一下,過幾□□服就能送過來了。”
事實上,他已經在考慮如何讓裁縫做衣服的速度再慢一些,最好一輩子都到不了。
這世上,最适合肖意安的衣服,就是他穿過的衣服。他的氣息會一點點的把這個人包裹沾染,直至完完全全的标記镌刻。就像是那滴在宣紙上的墨水,終将會将那張白紙渲染成美麗的山水墨畫。
低着頭的肖意安看不到他眼底越演越烈的瘋狂偏執,滴着水珠的柔軟發梢,無害又綿軟的貼在白皙修長的後頸上。
此時的肖意安,在他面前是完完全全毫無防備的,絕對信任依賴的姿态。他只需微微的傾身,鋒利的犬牙就能叼住那塊脆弱的後頸肉。
在自己失控之前,鶴步洲往後退了一步,指甲用力的嵌入掌心之中,刺痛感能讓他保持冷靜。
他轉身去收了一件睡衣,對肖意安說:“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去洗澡去了。”
肖意安毫無所覺的擡頭,乖巧的應了聲:“我不困,我等你。”
鶴步洲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往浴室裏走的腳步更為迅速了。
肖意安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撓了撓頭,霸總今天怎麽一直怪怪的點;
十二月的寒冬裏,屋外大雪紛飛寒風凜冽,而身心火熱的鶴步洲,卻不得不洗了個冷水澡。
等他帶着一身寒氣和水汽出來時,心态和身體狀況已經恢複到平日的狀态。
肖意安說了等他出來,就真的老老實實的盤腿坐在床上等他。不過他也不是眼巴巴的等着,而是拿着鶴步洲的手機打游戲。
“這打野抓人都不會玩什麽打野,我都被對面打野廢了。”
沉迷游戲的絲毫沒察覺他已經站在了床邊,正鼓着腮幫子生氣。
“這麽晚了還打游戲,對眼睛不好。”
鶴步洲看着覺得好笑,上去抽走了他手裏的手機,後者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讓我打完這局吧,再挂機扣分我就被禁賽了。”
鶴步洲抿着唇與他對視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法拒絕那雙滿懷希冀的眼睛。
他把手機還了回去,伸出一只食指,“只能把這一局打完,結束以後就得睡覺了。”
“好的好的。”
網瘾少年忙不疊的點頭,重新拿到手機以後,甜甜的彎着眉眼沖他笑道:“我們家霸總最好了。”
鶴步洲怔了一下,“我們家霸總?”
操控着游戲人物的肖意安:“……”
遭了,說漏嘴了。
他剛想解釋,結果鶴步洲卻伸手撚起他一縷濕潤的頭發,“怎麽沒有把頭發吹幹?”
他這是不跟自己計較起外號的事情,肖意安也就趁機下了臺階,理直氣壯的說:“我沒找到風筒在哪裏。”
其實他是知道的,但他卻存了點小心思,他想讓霸總幫他吹。
想要打敗白月光成功上位,必要的身體接觸和生活小互動那肯定是要安排上的。
肖意安心裏打着小九九,就裝作沉迷游戲的樣子,而鶴步洲也慣着他,在他這樣說以後,還真一言不發的去找來了風筒。
插上了電源開關,鶴步洲問肖意安:“你是自己等會兒打完游戲吹頭發,還是我幫你?”
肖意安想也沒想,軟聲撒嬌道:“我不要自己吹,等我吹完都好晚了,你幫我吹吧。”
鶴步洲輕笑了一聲,“好,我幫你吹。”
一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坐到了床上,一個動作輕柔的替身前的人吹頭發,一個則在打游戲。
這局游戲本來就是大逆風,肖意安沒打多久就輸了。這個時候他的頭發只吹得半幹,将手機放下前,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往鶴步洲的肩膀上倒了下去。
他眯着雙眼捂嘴打了個哈欠,“我困了。”
鶴步洲順勢摟着他的腰,免得他重心不穩滾了下去。他關了風筒放到一邊,“頭發還沒幹,吹幹了再睡。”
肖意安耍賴的扭了扭:“不要,我好困。”
鶴步洲無奈的嘆口氣,揉了揉他頭發道:“那你靠着我眯一會兒,吹幹了頭發以後再睡。”
肖意安搖頭晃腦的嗯了一聲,然後當真閉上了眼。
暖暖的熱風在發絲之間吹拂,修長有力的指尖順着發發絲的縫隙穿插揉捏。
本來只是想着多與他接觸的肖意安,閉上眼以後不知道是因為暖風太舒服,還是鶴步洲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讓他十分安心,他竟真的睡着了。
他的頭發并不長,十分鐘不到就吹幹了,鶴步洲關了風筒以後,想要叫他躺到床上再睡,可是看到他靠在自己懷裏十分安心的睡顏時,突然又不想叫了。
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躺在他懷裏,他的安安怎麽這麽沒有警覺心呢;
他低着頭盯着肖意安微張的嘴唇,眼神越發幽深。
他久久沒有動一下,在肖意安閉上嘴抿了抿的時候,終究還是沒忍住內心的渴望,微微低下頭,然後那雙觊觎已久的唇終于被他捕獲。
一如他想象的那般,像棉花糖一樣又甜又軟。
一但捕獲到想要的獵物,他便不想松開了。
可是不行,還不是時候,肖意安還沒徹底喜歡上他,他會害怕的。
他想起了吃完飯時,那個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的人,心髒頓時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用力捏緊了一樣,悶痛又喘息不上。
他紅着雙眼放開了肖意安的唇,克制的閉上了眼。
他緩了一下,卻突然感覺懷中一輕,靠着他肩膀的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他猛地睜開雙眼,內心一片慌亂。
肖意安果然又不見,正當他猜測是不是上一次帶走肖意安的人又把他從自己身邊帶走時,雙腿突然被重物砸了一下。
他低頭一看,竟然一個BJD娃娃。
而這個娃娃,赫然就是他的安安。
鶴步洲:“……”
肖意安沒有再次突然消失,但卻在被他親了一下以後,變回了娃娃。
淩晨的十二點,白家大宅泳池裏,浮離趴在太陽椅上,白皙的後背爬滿了深藍色的妖豔紋身,金燦燦的魚尾搭在白謹言腿上,神态慵懶的眯着眼昏昏欲睡。
“你這樣的狀态要維持多久?”
白謹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後背,一手捧着起他半透明的金色尾鳍,用水瓢從水池裏舀了一瓢水澆到他魚尾上,給他保濕。
浮離擡了擡眼皮,有氣無力的道:“三個月左右。”
白謹言眸光微閃,“那這三個月你不跑了?”
浮離嘆口氣:“我倒是想跑啊。”
可是他沒得選啊。誰叫他翻車了?翻得還特別的狠,簡直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現在他必須得跟白謹言綁定三個月,不然他和肚子裏的小魚仔都得完蛋。
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境遇,浮離就悲從中來。
就幹了三天而已啊,真怎麽就中招了呢而且他明明分化成了雄性,為什麽會懷孕啊!
浮離越想越氣憤,回頭狠狠瞪了白謹言一眼,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頓。
“別瞪着我呀,當初可是你不負責任的吃完就跑,如今現在這情況,算不算是老天看不過去給你的懲罰?”
後者眉眼彎彎的微笑着,特別像個只老奸巨猾的老狐貍。
“你看,我就說我們是天生的一對。”
浮離咬着牙,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滾犢子。”
十二點已經過了,重新恢複了人身的浮離站起了身直接轉身走人,典型的用完就甩。
白謹言不但不生氣,反而玩味的勾起唇盯着他,舌尖頂着犬牙舔了一下。
背後的眼神如芒在背,浮離就知道那瘋子又在發瘋了,他加快了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有十幾個來自鶴步洲的未接電話。
嗯?又出什麽事了?
他迅速的回撥了過去,那邊幾乎是秒接,也沒等他問明情況,鶴步洲一句話甩得他頭昏腦漲。
“不可能!”
他明明給肖意安吃了育靈果,而且肖意安的肉身和神魂已經被鶴步洲的紫氣完全滋養好了,變回人以後絕對不會再變成娃娃。
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與其在這裏盲目猜測,浮離更傾向于弄清事情的真相,他對鶴步洲說:“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作者有話說:
鶴步洲:我媳婦呢那麽大一個人,怎麽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