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煩氣躁
從休息室出來, 溫眠慢悠悠晃去教室。霍津南休息室的密碼真是這具身體的生日,剛好給了她糊弄的機會。
“你想好今晚怎麽做了嗎?”霍津南對溫漁的興趣正在減退,系統怕再不做點什麽, 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到時候看吧。”溫眠沒給準話, 實在不行她在阿吉那裏包個年,讓阿吉見霍津南一次打一次。
到教室的時候, 門口隐約站了個人往裏探頭, 感覺到溫眠的靠近,那人回過頭來。
“溫漁,你來啦。”周墨姮提提手裏的袋子,整個人有些興奮,“你吃早餐了嗎?我給你帶了早餐。”
應該是對家委會的結果很滿意,很少見周墨姮如此開心的模樣。
溫眠只冷淡掃了一眼周墨姮手裏的袋子,一秒就收回視線:“讓開。”
“啊?”周墨姮僵住,“你說什麽?”
“你擋路了。”溫眠對周墨姮沒什麽好感, 要不是周墨姮舉報, 溫漁也不用去撿垃圾,“讓開,我不說第三遍。”
周墨姮明顯有些小受傷,躊躇着移開步伐:“溫漁, 我——”
我們不是朋友嗎?
溫眠沒理,徑直進了教室。
這一幕剛好被前桌看到, 溫眠落座時何音韻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溫眠聽到後,直接踢了何音韻椅背一腳。
砰, 何音韻身體往前一傾,接着怒氣沖沖回頭:“你幹嘛?”
“你不是被嗆到了?”溫眠可不是溫漁,溫漁能忍她不會忍, 沒當場給何音韻一巴掌都不錯了,“我幫你拍拍背。”
“我那是”表達對你的不屑,但這句話說出來明顯有些中二病,何音韻又咽了回去。
最後只能恨恨道:“你給我等着!”
溫眠一勾唇,她倒要看看是誰等着。
門外,周墨姮已不見了蹤影。
中午下課,吃完午飯,溫眠和衛護回了教室。帝國高有專門的通勤學員休息室,不過溫眠沒去。
何音韻不知在搞什麽,這個點兒了還在教室坐着,往常早就去了休息室。
衛護如往常一樣,要去幫溫漁撿垃圾。
“這兩天沒遇到紀檢委的人,算你幸運。”臨走前還要嘴硬一句。
溫眠剛想回話,何音韻一拍桌子:“我記得溫漁你被罰了48小時的公益勞動時間吧?”
“正好,我也要去義務勞動,一起?”
衛護看看何音韻,又看看溫眠。
溫眠則想原來是在這裏等着她,何音韻被周墨姮舉報潑水,也罰了幾個小時公益勞動,現在還沒做完。
“行,一起去。”溫眠遞給衛護一個眼神,今天就不用幫她撿垃圾了。
有另外的人幫:)
何音韻以為溫眠怕了,畢竟溫眠不去,她就去舉報溫眠,想必溫眠不想再參加一次家委會。
兩個人一起出了教室,路過衛護的時候衛護還想攔,看向溫眠的眼神裏隐隐有着擔憂。
溫眠沒說什麽,反應過會兒她就回來了。
到了垃圾場,溫眠還沒開口,何音韻直接把手裏的鉗子往溫眠面前一扔:“弄吧,把我的那份一起。”
溫眠雙手抱胸:“憑什麽?”
“憑什麽?”何音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故意浮起嘲諷的笑,“你不是一向軟弱可欺?問那麽多幹嘛,我讓你做你就做!”
溫眠“啧”一聲,用腳把鉗子踢回何音韻腳邊,鉗子打到何音韻的腳尖,她痛地跳起來。
“溫漁你瘋了?你敢打我?!”
“我怎麽敢?”溫眠似笑非笑,圍着何音韻緩慢走着,嘴裏模仿着另一人說話:“音音,幫幫我吧,我實在沒法了。”
何音韻一開始沒聽懂,以為溫眠是在求饒,她嗤笑一聲:“現在知道求饒了?行啊,我這幾天被罰的勞動時間全部由你來做,你做完後我會考慮原諒你的。”
溫眠腳步不停,略微收攏了一些,她向何音韻靠近,故意壓低聲音:“音音,畢竟我們睡過,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什麽睡過,你在胡說——”話說到一半,何音韻像被卡住了喉嚨,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你,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不懂嗎?”溫眠伸手撫上何音韻的臉頰,随即猛地一掐,何音韻被迫仰起頭,“那天晚上的錄像我還存着,這麽大的驚喜,我得買個喇叭讓所有人都聽到。”
“你覺得怎麽樣?恩?女主角何音韻。”
“不,不……”何音韻慌了,這才知道那晚溫眠也在,她當時只顧着發火,沒注意周圍有什麽人。
“你想怎樣?”她顫着聲音問,怎麽才能放過她。
溫眠眸色一暗:“你的意思是,我說什麽你都會聽?”
何音韻勉強自己強硬起來:“溫漁,你想清楚了,你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我可是——”
“知道知道,你是酒店大亨的獨生女。”溫眠不耐煩,轉而笑意加深,“可也正因為這樣,那段視頻才會更引人關注吧?到時候名譽掃地的可是你。”
“溫漁!”
“該想清楚的是你!”溫眠加大手勁兒,不出意料聽到何音韻的痛呼,“你現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我直接把那段視頻寄給營銷號,總有不怕死的願意爆料。”
“……”過了半晌,何音韻認命閉上眼,“聽,我聽。”
“你想讓我做什麽?”
溫眠松開何音韻,從褲兜裏抽出紙巾擦手:“第一件事,以後我的勞動時間,全部歸你。”
“你!”何音韻忍了忍,“好。”
“第二件,”溫眠看向何音韻,突然問道:“你好像很讨厭周墨姮,為什麽?”
“你不知道?”何音韻奇怪望溫眠一眼,轉而想起溫眠高二下半學期才因為家裏出變故轉學到帝國高,收回了疑惑。
“周墨姮就是個掃把星。”她恨恨說道,“克父克母,克死了她們全家。她姑姑不信邪,周墨姮無依無靠後把周墨姮接去了榮家住,結果害得榮宴從高空墜落,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
榮宴?溫眠一擰眉,和周墨姮一樣,是個不在劇情裏的人。
劇情裏周墨姮早死,而榮宴,壓根沒出現過。
她直覺榮宴是個重要人物。
“你喜歡榮宴?”溫眠問。
何音韻頓住,臉上升起一抹紅,足以表達一切。
怪不得這麽恨周墨姮,溫眠想到。還有上次家委會出現的榮夫人,不幫周墨姮,大概率也是因為榮宴。
“榮宴是榮夫人的兒子?”
“獨子。”何音韻恨得咬牙切齒,“周墨姮剛去榮家,榮宴對她多好啊,有什麽都想着她,帶她玩帶她瘋,不準任何人欺負她,結果呢?”
“呵,該成為植物人的是她周墨姮,而不是榮宴!”
溫眠聽了半天,總算搞清楚了周墨姮的事,看一眼時間,十三點零五分。
“我要回去休息了。”她雙手放在身後,腳步輕松朝教室走去,“就麻煩你撿下垃圾了。”
還在義憤填膺的何音韻:……?
今天下午放學衛護沒作什麽妖,老老實實跟着溫眠回了家,履行了一名保镖的義務。
可能是昨天扣錢扣得太狠了,窮鬼衛護心痛。
不過溫眠晚上要出門,沒時間跟衛護耗。
她只跟霍津南說了晚上要去看邱姨,但并未約定具體的時間,如果她沒猜錯,霍津南去的不會太早。
矜貴野王總會傲嬌一下。
晚上十點,溫眠在阿吉那兒買了個包月套餐,拜托阿吉一定要好好“照顧”霍津南一次,後去了花店。
邱姨的房子太破舊,每次去溫眠都會有一種壓抑的感覺,總想給它上點色。
這個顏色,沒有比幽蘭花更适合的了。
幽蘭花的花期在夏季,喻為夏夜的神秘,溫眠從花店出來順手買了個花瓶,把花一朵朵插.進去。
随後捧着花瓶去往邱姨家。
不知道這時候霍津南在幹嘛。
在喝酒,還是在挨打?
晚上十一點,溫眠到了邱姨家門口,這棟低矮的小屋一片漆黑,沒有人開燈,大門緊緊閉着。
溫眠垂下眼,霍津南該是還沒來。
邱姨眼睛看不見,燈光對于她來說是多餘。
擡起手,正想推門,身後一陣腳步聲,伴随着有些重的呼吸。
“嚇,嚇。”
溫眠回頭,恰好撞見霍津南邊跑邊回頭的模樣,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發絲淩亂。看這樣子,應該是阿吉得手了。
溫眠不急着進門了,好以整暇等着霍津南來。
霍津南确實又遇上了阿吉,他去上次的酒吧喝酒,心想不可能那麽倒黴,來一次撞見一次。
可是事實告訴他,就是有這麽倒黴。他在酒吧呆到十點多,剛出來就撞上了阿吉,阿吉身後跟着一群人,見他話都不說一句就開打。
他來這裏沒告訴霍家人,用腳想也知道,霍家人“思想高貴”,不會同意他與邱姨這類人來往。
……他也不想讓霍家人見邱姨。
總之,雙拳難敵四手,他解決了幾個,同樣也挨了幾拳。
好不容易才甩掉那群人,急忙往邱姨家跑。
哪料到一轉頭,溫眠抱着花瓶在門口蹲他。
霍津南:看什麽看。
他理好衣服,維持霍家二子的氣度走到溫眠身邊:“剛來?”
“你不也是。”溫眠覺得好笑,舉了舉手裏的花瓶,“我好歹帶來了一束花,你呢?”
她湊近霍津南肩膀聞了聞:“啊,帶來了一身酒氣?”
“咳,出了點意外。”霍津南臉色不好看,上門的禮節他還是懂的,本來準備了好些東西,結果打架時全軍覆沒了。
“行吧。”溫眠懶得糾結這個問題,徑直伸手推開了門,“邱姨,阿吉回來了。”
“阿吉?阿吉?”邱姨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溫眠不準她大晚上跑到馬路間等阿吉,她就不去。
阿吉說了,隔段時間就回來看她,她聽話。
“阿吉在哪兒?”邱姨急忙站起身去尋霍津南,雙手舉起四處感受着。
霍津南在門口站着不動,少頃,他進門,主動握住邱姨的手:“啊啊啊嗯嗯啊啊。”
“阿吉,你可算回來看阿媽了。”邱姨緊緊攥着霍津南的手,又去看溫眠,“小眠也來看我了。”
小眠?霍津南眼裏閃過一絲好奇,溫漁的小名?
“恩,我去收拾東西。”溫眠話很少,花瓶放下就往其他地方去,一星期沒來,這個家又亂糟糟的。
簡直看不下去。
只剩霍津南坐着陪邱姨聊天。
雖然這個聊天沒什麽意義,畢竟一方是啞巴。
“阿吉,你在外面吃苦了?”
“啊啊恩。”
“沒有啊?那就好。你掙到錢了嗎?”
“啊嗯。”
“還沒有?沒事,阿媽不求你大富大貴。你找到媳婦兒了嗎?”
“啊啊啊恩!”
“沒找到?人家看不上你?唉,這可咋辦。”
……
溫眠聽得好笑,她來收拾東西,就是不想去陪聊。
這段對話持續了一個小時,零點的鐘聲敲響,霍津南“哄着”邱姨去睡覺。
溫眠也整理好了房間——上次遺留下的手機等物,她早已收拾幹淨。
給自己倒了杯水,溫眠坐在座位上慢吞吞喝着。
霍津南出現在桌子另一邊:“還有水嗎?”
“沒有,渴死。”
霍津南一噎,扭頭去找醫藥箱,他受傷的地方得上藥。
把藥膏拿出來,霍津南背對着溫眠解開衣扣自顧自上藥,溫眠靜靜喝着水。
等到胸前腹部的傷口處理好,霍津南額頭出了一陣冷汗。他動了動肩膀,接下來要上藥的地方在背後,肩膀靠下的地方。
他腦後沒長眼,看不見。
猶豫了一下,霍津南轉過身,溫眠悠閑的玩着手機。
今晚和溫眠沒說過幾句話。
霍津南慢慢開口:“可以幫個忙嗎?”
溫眠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霍津南指指背後:“幫我上個藥。”
溫眠沒立即答應,只用漆黑的眼一動不動望着霍津南,眼眸深邃。
就在霍津南以為溫眠不願意時,溫眠動了。
起身把椅子拖到霍津南旁邊,溫眠接過桌上的酒精:“轉過去。”
霍津南聽話照做。
溫眠下手難得溫柔,把霍津南的襯衣褪下一半,燈光對準,露出受傷的皮膚。
不知道是被什麽打的,早就破了皮,有血黏在衣服上。
她輕輕擦拭破皮的地方,把血跡弄幹淨,霍津南有些不習慣,身體跟着顫了顫。
“痛?”溫眠問。
霍津南含糊應了聲:“嗯對。”
溫眠偏頭,長時間沒有動作,只飽含深意盯着那塊傷口。
霍津南不懂溫眠怎麽沒動靜了,剛想回頭看,就覺得身後有東西靠近,最後,有一個柔軟的物體落到了傷口上。
好像有溫度。
霍津南徹底僵住。
“那是什麽?”他喉嚨發緊。
“是藥膏?”溫眠回,聽不出是陳述句還是反問句。
霍津南難得坐立不安,心亂如麻。
剛才的觸覺,藥膏?還是……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