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鹿亂撞
基爾和組織裏面的人分開之後,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為什麽琴酒會提前發難?
為什麽她會莫名其妙被叫到這裏然後被琴酒用槍指着?
并不是她不信任FBI的能力,但是身處在黑暗之中走鋼絲的人生,讓基爾不得不擔心這一點。
難道是赤井秀一的活動跡象被琴酒發現了?
還是波本查到了什麽有關于赤井秀一的事情?
基爾都不知道,但是很恐慌。
這種恐慌讓她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跟那個小弟弟發了一個簡訊。
簡訊的內容也很簡單。
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柯南之後,開始想自己怎麽逃過琴酒的懷疑。
可是懷疑的種子一但落地。
就很難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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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日野清奈這邊,她的大腦也處于被拉扯的空白階段。
氣氛在這段時間之中有些突兀,春日野清奈的耳膜被熱氣氤氲地開始發脹,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有些崎岖。
整個過程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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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已經記不清了。
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澤陣。
他也在看她,用着一種春日野清奈讀不懂的色調。
之前春日野清奈主動過很多次。
但都是為了盡快把身體還回來。
自從身體換回來之後,這種情況似乎有些颠倒。
在那七天裏面。
他們在彼此的身體裏面生活。
但真真正正面對彼此的時候,卻又有着另一種讓人心猿意馬的背德感。
春日野清奈也不想這樣。
但她的的确确不是個什麽信念感強大的人。
或許是因為擁有了兩段人生經歷外加附贈的靈魂互換副本,導致她的穿漫之旅有些與衆不同。
春日野清奈自己對自己還是很有認知的,她就是一個很容易被動搖的類型。
真的沒辦法。
他太帥了。
心頭的小鹿在亂撞,嘴角的水漬有些發燙。
她整個臉都像是在被灼燒的狀态,每一絲肌膚都在灼燒。
誰會拒絕帥哥的親吻呢?
至少她不行。
如果和這樣的人seko。
應該能看到人間天堂吧。
衣服褪去之後,身上有些發涼。
她只能挨着黑澤陣,往他的懷裏鑽來保證身上的體溫達到平衡。
她曾在櫻花前發過誓,會為了守護這個國家而奉獻己身。
就……教官也沒說過是什麽樣的奉獻吧?啊?
她是顏狗,她承認。
睡完之後再給送進去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氣氛很到位,但是兩個人都忘記了一件事。
春日野清奈把他推開,伸手抹嘴:“我例假沒完呢。”
“……”黑澤陣。
草,一種植物。
怪不得她感覺自己最近怎麽老想哪方面的事情。
一定是例
假期間的激素問題。
春日野清奈把黑澤陣推了出去,然後一頭紮進浴缸裏胡亂沖洗。
洗的時候因為右手不方便所以用的時間很久,她的皮膚在熱水裏泡得白裏透紅,腦袋裏也雲裏霧繞得沒有緩過勁來。
很多實驗表明。
人在doi的時候會被快樂占據所有的思考。
所以很多情報局都會養一些顏值高特工、主要進行床·上培訓,來刺殺一些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領導人。
差點沒管住自己褲腰帶的春日野清奈從水裏站起來。
囫囵用毛巾擦了一下身體之後,就火速飛奔到自己的房間裏,拉開門、關上門、躺床蓋被子。
一套動作風馳電掣。
黑澤陣坐在客廳裏,就看到一雙光溜溜的腳鑽出來又鑽進去。
“……”黑澤陣。
她的腦袋是『好用』和『不好用』用來回切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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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野清奈回屋之後,從手提包裏抽出阿笠博士送給她的筆記本電腦。
電腦打開,第一件事就是登錄暗網。
清理掉一堆後臺給她的留言信息,再把自己挂在暗網上的所有程序下架。
藏匿在不為人知網絡上的搏鬥,才是不見血的屠宰場。
在暗網裏混跡了這麽多年,春日野清奈可聽過不少暗網top前百裏的黑客因為三次信息被扒,然後第二天就嗝屁去天堂和上帝打麻将的事情。
所以,她非常在意自己的這個馬甲。
迄今為止,倒也沒有誰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扒掉她的這層衣服。
但是晚上因為幫了基爾的小忙。
春日野清奈在暗網上面故意洩漏了一點自己的活動跡象,剛好和基爾常出現的地方重疊。
組織果然安排了暗網裏的人在監督『西塔特』的一舉一動。
在看到『西塔特』的活動區間之後,自動把基爾和她捆綁到一起。
雖然也不算什麽好事。
但至少能暫時讓基爾有點事做。
有事做,就代表着琴酒不會那麽快解決掉她。
而春日野清奈也得保護一下自己。
嗯,短期內就不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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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位先生的電話,不僅僅是給黑澤陣交代新任務之外,黑澤陣還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之前伏特加應該也是跟春日野清奈說過『西塔特』這個人的。
為什麽春日野清奈在跟他轉述的時候,完全沒有提及這件事?
『西塔特』是極客。
她也是極客。
不過庫拉索提供的情報,『西塔特』在暗網裏活躍了15年。
15年前春日野清奈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有這種可能嗎?
煙絲點燃。
咬在他略微有些尖的齒間。
煙絲化作白霧,與他的銀發交織。
很多人都說他冷靜到極致,不近人情且麻木。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就會這樣下去了。
從身體
互換到換回來之後,一切好像都沒有什麽變化但确确實實有一個東西不一樣了。
就是他第四根肋骨裏面包裹的東西。
在複蘇、在跳動、在向他傳達一種母親死亡後就随之停止的鮮活。
七天的警察生活,把他從極負區域拉到了極正的領域。
他變成了曾經最憎惡和瞧不起的那夥人。
——【如果能夠成為警察,最頂尖的警察,讓那些自诩正義的家夥們被一個天生壞種指揮和調遣,那是什麽樣颠覆而又混亂的世界呢?】
這讓他燃起興致。
而這些興致的源頭,都來自春日野清奈。
黑澤陣毫不客氣地親吻她。
将自己的所有欲望展露在她的面前。
她的身體熾熱的猶如一團火,能夠給他死灰的身體重燃溫度。
他像是邏輯悖論中的被她觸發的數學危機。
一開始他對她一些诙諧、無厘頭、弱智的行為有耐心和縱容,他以為是因為她使用了自己身體的原因。
但身體換回來之後,黑澤陣發現這種感覺似乎也随之同樣傳遞回來。
他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不加掩飾。
他想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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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手臂上的傷口,春日野清奈疼得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
第二天黑澤陣起床沖洗的時候,春日野清奈也跟着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捧着自己手臂的傷口,站在卧室門口看着他又換上了那件黑衣,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這是要去晨練嗎?
真是風雨無阻啊。
黑澤陣看她一眼,無視掉春日野清奈“早上好”地打招呼,拉開門走了出去。
但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
春日野清奈咬着牙刷從衛生間裏露頭:“你怎麽回來這麽早?有東西忘拿了嗎?哎?你手裏拎着什麽?”
他把東西扔在餐桌上,裏面食物的氣味鑽入春日野清奈嗅覺之中,勾動着她的饞蟲。
他……這是出去買飯了?
因為春日野清奈的手不方便。
她昨晚也沒有做飯。
春日野清奈吐掉嘴巴裏的牙膏沫,坐在餐桌上看着被精致餐盒承載的早餐。
奶酪玉米面
和溏心雞蛋。
春日野清奈伸手摸了一下還是熱的,讓人食欲大動。
黑澤陣坐在她對面,看着她把面條攪得一團亂,皺起了嫌棄的眉心。
春日野清奈也很沮喪,她右手動不了、左手又使不上勁。
這些面團就像泥鳅一樣滑來滑去的,根本就插不到啊。
黑澤陣站起來,坐到她的旁邊。
餐桌有點小。
他的身型又太過高大,坐過來的時候,春日野清奈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固湯城池般的大山擋住似的。
“不能吃了。”他把春日野清奈的那份扔掉。
春日野清奈一只手沒攔住他的兩只手,眼睜睜看着這家夥浪費糧食,那份一口沒吃得面魂歸垃圾桶。
“你幹嘛啊……”
他把他的那份端過來,然後把叉子放到春日野清奈的左手掌心,用他的手指扣動春日野清奈的手指,握住叉把後放到奶酪面團裏。
春日野清奈的手背貼着他冰涼的掌心。
他身上猶如煙霭般的氣息包裹着春日野清奈,讓她被完全的指引。
他沒有說一個字,連呼吸都輕的像是不存在。
春日野清奈的手指被他摁住,然後順時針微轉後,把面條卷在叉子上然後收回手看着她。
噢。
差點忘了。
他和沖矢昴一樣是個左利手。
春日野清奈把第一口面條送到嘴巴裏,然後學着他剛才教自己的樣子開始重複轉叉柄,但手指的不靈活讓她又開始往亂攪的方向發展。
她有點心虛地看了一眼黑澤陣。
果然在黑澤陣的臉上看到了“笨死了”的嫌棄表情。
但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而是握着春日野清奈的手,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左手教學。
他教一次、她忘一次、他再教第二次……
一頓飯下來。
幾乎相當于都是他在變相喂她吃飯。
春日野清奈吃得很滿足,扔掉叉子攤在凳子上打飽嗝。
黑澤陣坐在旁邊用眼睛看她。
“蠢死了。”他現在才開口,對剛才的教學進行評價。
春日野清奈為自己辯解:“我又不是天生的左撇子,怎麽可能只有十幾分鐘就熟練到你這種程度啊。”
太苛刻了也。
伏特加到底是怎麽跟着他混了這麽久呢?
不會有抖··屬性吧?
春日野清奈是一個很話痨的人,她忍受不了身邊有人但長時間不和他對話。
于是,她找了各種話題,想要讓黑澤陣跟自己多說點東西。
說不定還能套取一些有關于組織的事情。
“今天你不出去嗎?”
“你沒吃飯不餓嗎?”
“早上是你那個小弟給你送的吧?”
“他怎麽不進來坐一會兒啊?”
“你那邊沒什麽事要你做嗎?”……
在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黑澤陣才擡眸看了春日野清奈一眼。
他的眼睛裏有着能讓人全身都凍結的冷意,春日野清奈縮了縮腦袋,看着他起身給自己穿衣服。
穿了一半的時候,他給春日野清奈也丢了件外套過來。
春日野清奈接過,發現是個偏中性的黑色夾克,不是她的類型但看起來很适合酷妹。
這是之前黑澤陣在她身體裏的時候買的衣服。
現在還擺在她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裏面。
“穿上。”他惜字如金。
春日野清奈揚眸:“去哪兒啊?”
“聖尼斯醫院。”他說。
“?”春日野清奈一頭霧水。“你要去查聖尼斯醫院的事情嗎?可是聖尼斯醫院是跟你們那個組織合作『器官買賣』的啊?你不怕警方順帶也查出你們組織的事情嗎?”
“我沒說查這件事。”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煙盒,指尖輕撥蓋子從裏面捏出一根煙來咬住。
春日野清奈抱着衣服,探出好奇的腦袋:“那查什麽?”
“聖尼斯醫院為什麽能夠做到『器官移植』無“排斥反應”的這件事。”
這是黑澤陣難得的話多。
春日野清奈一邊套衣服一邊猜:““非已”的器官放在自己的身體裏多少會和原本的淋巴細胞産生排斥,這也是很多大型外科手術裏面最致命的事情。能夠做到“排斥反應”現象幾乎為零,這确實有點太柯~學~了。”
黑澤陣也不知道她尾音的拉長是什麽意思,在把煙盒放回口袋裏的時候摸出一個車鑰匙扔給她。
車鑰匙在空中跑出一個弧線。
春日野清奈已經習慣了這家夥“給”東西的方式,接住車鑰匙之後開始嚷嚷:“我是傷員,我開不了。”
“确定?”他側目。
春日野清奈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車鑰匙,覺得有點眼熟。
和她那輛雷克薩斯車鑰匙一樣。
但是因為她的雷克薩斯都報廢了,那把車鑰匙已經變成了一個裝飾物。
春日野清奈被瑩亮的車鑰匙閃得眼睛有點痛,福靈心至地飛奔到窗邊看着停在樓下的那輛茶綠色的車,然後開始大叫。
“哎?!”
這輛車!
和她報廢的那輛一模一樣!
當時爸爸給她買車的時候,春日野清奈嫌原本的顏色不好看,專門去找了認識人家開的車廠調制了特殊的顏色。
是清爽的果綠色。
此時此刻停在樓底下的這輛車,連顏色都是一樣的唉!
“這、這是……”春日野清奈的手撐在玻璃上,感覺傷口都沒那麽痛了。
她看着自己手裏的車鑰匙,又回頭看着已經走到門口的黑澤陣,小跑跟上。
“這是送給我的嗎?”
春日野清奈喜出望外,她還沒來得及填寫事故報表讓警視廳給她報銷呢,
剛才伏特加來送早餐之外,還送來了這輛大哥叮囑的新車。
黑澤陣在樓梯間行走,衣擺低垂,聲音和腳步聲重疊。
“還你的。”
這句話,忽然給人一種聽起來沒有溫度,但意外蘊含情感的語氣。
春日野清奈腳步微頓,看着他沿着樓梯向下的身影,有些錯愕。
他站在地獄,她站在天堂。
他揚首看着她,銀發遮住他淡漠的眉眼。
略沉的眼眸與她的清澈瞳色混合。
一個不複溫度,一個疑惑不懂。
黑的和紅的。
混在一起,會變成什麽顏色?
春日野清奈有些奇怪。
不是說琴酒這個人沒有感情嗎?
難道因為她兩次海裏救人,開始對她産生吊橋反應[1]了?
“為什麽?”
黑澤陣一語不發,聽着春日野清奈問自己。
“為什麽要還我車?”
還對她那麽的……特別?
春日野清奈覺得自己應該是特別的那個。
反正黑澤陣對她的很多行為,和灰原哀說的、以及前世對名柯這個漫畫的粗略了解以及偶爾聽到的部分路人分析裏的完全不一樣。
一開始春日野清奈還在難過,和這
樣身份的人靈魂互換簡直是一場大災難。
但是現在看來。
他對她似乎沒有什麽攻擊性。
黑澤陣也在想這件事。
到底為什麽不一樣呢?
是什麽時候産生的?
在那個深海裏?
還是當黑澤陣發現自己的靈魂出現在她身體裏,體驗到一顆熾熱心髒跳動的滋味時?
在他從她的身體裏蘇醒的那一刻,睜開眼睛,看到了不一樣的天空、不一樣的陽光、不一樣的枝桠與花落。
黑澤陣微微昂首。
音節吞吐的時候,那核籽一樣的軟骨也跟着滾動。
“我缺個司機。”他說。
“……”春日野清奈。
行。
你這憋死人的态度注孤生了。
等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