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唉,聽這古人說話,真是煩人,有什麽話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嗎?一個意思總要拐幾道彎才成,老師老說中國人最喜歡含蓄,難不成,這就是那所謂的含蓄?真是要命,這種含蓄法她真的是一輩子都學不來。
“黃姐姐這是怎麽了?嘆什麽氣?還沒謝謝黃姐姐剛剛幫元春說話呢!今兒真是謝謝姐姐了,不然妹妹還不知道會被留到什麽時候呢!”賈元春對這孩子的想法覺得搞笑,真是,來了大半年了,這孩子怎麽還這麽天真?為了她居然跟福晉側福晉這麽說話,還明擺着的靠近她。只怕這會兒福晉側福晉其他格格們都以為她倆結盟了,要不然,這黃氏好近自己圖個啥?只是,有這般明打明的結盟的?還是在後院啊,這不是白白地把把子往旁人手裏頭送嗎?
後院的藝術在于,什麽都暗着來。黃氏這做派,太過光明正大,就是結盟,也只會讓旁人忌諱,人家腦子都不用動就能弄明白的事兒。
“沒什麽,姐姐只是覺得好累哦。”跟她們呆一小會兒,簡直比連着考幾堂試還累!她以後再也不抱怨老師讓她們考試了,跟這一比,那簡直就是小兒科!想到這裏,黃氏的臉忽然一白,哪裏還有以後?她哪裏還能去參加什麽考試?估計,她這輩子不是被關在這府裏就是關在紫禁城裏,她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了。
想到這裏,黃氏頓覺氣餒,她不想這麽過日子,不要這樣啊!
賈元春明了這孩子的想法,暗自好笑,唉,還是孩子呢,這懵懂莽撞的模樣,其實也挺好。很灑脫很自在不是嗎?
只是不知道,她這幅摸樣,在這後院還能保持多久。賈元春看着黃氏姣好天真的面容,忽然想到。
“黃姐姐,我到了,多謝黃姐姐送妹妹回來,只是,妹妹最近身子不适,黃姐姐莫要再來才是,省得讓姐姐也沾惹了妹妹的病氣,帶壞了身子,妹妹會過意不去的。姐姐千萬記得才是,回頭妹妹身子養好了,再去給姐姐賠不是。”賈元春靠在抱琴的肩膀上,柔柔地說着,瞧得黃氏萬分心疼,心說,果真是賢德妃,就會替他人着想。
“妹妹這是說哪裏話?妹妹病了,姐姐該多來看顧妹妹才是,怎麽能避着?妹妹生病了本來心情就不好,姐姐再不來跟妹妹說說話,妹妹再悶壞了怎麽辦?這麽悶着,病只怕越發的好的慢了。妹妹這話,姐姐是不依的。姐姐身子好着呢,哪裏就能過了病氣了?”黃氏覺得這賈元春在替自己着想,卻更不該丢下她才對。再說,又不是什麽傳染病,哪裏就需要隔離了?這古人也真是的,這些都是些什麽說法呀!真是不懂科學。
“姐姐就當安妹妹的心還不成嗎?姐姐這般,妹妹還得擔心着姐姐,這病哪裏能好得快?姐姐就當可憐可憐妹妹吧。”賈元春笑得較弱,仿佛風一吹就能飛了似的,看得黃氏十分心疼。
“罷了罷了,妹妹既然這麽說姐姐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妹妹千萬得好好養病才是,再有,一定讓人去請個大夫看看,生病了哪兒能不看大夫呢?這是頂頂要緊的。妹妹得依了姐姐這個才成。”黃氏說得不容拒絕。她以為賈元春只是不放心福晉請的太醫。要知道,這後宮的鬥争,可是殺人不見血的,而太醫,往往是幫兇。要麽都是些中庸之人,碌碌無為,什麽都不做,這等太醫,哪裏有什麽醫德?更有甚至,是以醫殺人,這起子人更是該死。反正小說裏頭都是這麽寫着的。
“妹妹曉得了,多謝姐姐關心。”元春目送黃氏離去。
有些事情,還是不讓她參與為好,只怕不是幫自己,反而是害了她。雖說早些讓她看清楚事實更好,更能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可是,這孩子這般心性,來了大半年都還沒改變,哪裏是一朝一夕能矯正過來的?
“格格,咱們進去吧。”一旁的抱琴看着賈元春這個樣子,心底一片暗恨。主子怎麽能這樣?這黃格格跟主子才認識多久?就這般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可自己呢?從小陪着主子長大,還是主子的陪嫁丫頭,主子居然信黃格格勝過自己,主子怎麽可以不信她?她可是全心全意的為主子好啊!還有,主子都嫁進來大半年了,居然都不曾讓她侍寝!主子就是身上來葵水了,也不會讓自己幫她服侍爺,主子這到底是怎麽了……
難不成不信任她了嗎?想到這裏,抱琴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怨恨。她千般萬般的替主子考慮,主子居然這麽對她。她是主子的人呀,怎麽就不能幫着主子侍候爺了?她可是知道李側福晉的陪嫁丫頭,有時候還跟李側福晉一起服侍爺呢!可主子居然……
元春哪裏會不明白抱琴的想法?不過剛剛那想法……,這李側福晉還怕自己一個人服侍不了胤禛不成?這是想讓胤禛一夜幾次郎呀!啧啧,看不出李側福晉這麽大方,還有,胤禛那個死鬼,居然好色成這樣。元春忽然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真是夠讓人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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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胤禛這麽喜歡李側福晉侍候,感情是能玩3p呀!元春忽然一個哆嗦。意味深長的看了抱琴一眼,把手搭上來接她的弄弦手上,慢慢的搖進屋子去。喝了口茶直接吩咐弄弦離開,她想再睡個回籠覺呢!
抱琴對賈元春的離開居然毫無直接,一個人直直地在那裏發愣。腦子裏滿是李側福晉跟她的陪嫁丫頭一個在床上服侍胤禛的身影,想着想着臉上就泛起紅來,癡癡地笑開了。
這幅chun心蕩漾的模樣,讓服侍完賈元春出來的弄弦看得直搖頭。她算是看出來了,這抱琴心思早就歪了,主子只怕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打發走。她可是極明白自家主子的手段的,不過,主子做什麽總歸有自己的想法,這不是她一個奴才能幹預的。罷了,這抱琴就随她去吧,反正主子早晚會收拾她。她跟了主子那麽多年,還沒見過得罪了主子還能安好無憂的。她的主子可不是吃素的主!
這般想着,弄弦又加快幾步,直往大廚房而去,主子現在歇着,只怕回頭起來就該餓了,她得吩咐人備着飯送來,回頭主子醒了就能用些,省得餓着。
不是不能讓小丫頭去,只是,主子現在只是個格格,本來院子裏人手就不多,她能自己做的,就不會麻煩旁人去。再說,她去盯着些,也放心。後院弄死個人可是不見血的,吃食尤其該緊着。
弄弦幾步從抱琴身旁越過,抱卻毫無知覺。離開的弄弦看都不看抱琴一眼,在她心裏,這抱琴已經是死人了。在這後院,沒有弄明白自己的身份的人,早晚都得死。她都不明白,榮國府出來的人,怎麽會這麽奇葩。
“啪嗒!”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一個好少的琺琅彩茶杯就這般成了碎片。
“該死,那烏拉那拉氏這是要借刀殺人!哼,以她的人脈,以她對後院這麽多年的控制,本福晉就不信她會不曉得賈氏那個賤人這般作态只怕是有了身子。昨兒晚上聞到魚湯嘔吐了,今兒早上走在路上還酸水直倒。烏拉那拉氏那個賤人也是生産過的,她會不曉得這代表着什麽?瞧她今兒那假惺惺的樣兒,真是讓人惡心得很啦。”李氏恨得要死,抱怨得不行。
“主子說得極是,福晉只怕是想讓旁人替她出頭,要是她想給賈氏請太醫,哪裏還會問那賈氏的意見?早就疊一聲的派人去請回來了,她可是福晉,做事還需跟底下的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格格商量不成?”李氏的奶嬷嬷,也是她極為倚重的心腹說道。
“嬷嬷說得是,那賤人最喜歡來這一手了。瞧那黃氏的身子,不就是被福晉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透露出來,讓旁人給害了的?今兒福晉這一手,明眼人哪裏有不清楚的?她這是明打明的把賈氏放火上烤鴨!哼!賢惠人?要是那賤人是賢惠人,府裏哪裏會只有她的孩子好好兒的?我的弘盼弘昀不都是被那賤人給害沒了的?哼,宋氏那賤人也是插手了的,別以為旁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來。還有武氏的身孕,黃氏的身孕,可都是早早兒的掉了的呢!宋氏那賤人以為她有多厲害不成?還不是被人害得兩個女兒都沒保住!”李氏恨恨地說着,臉上全是不屑。
“主子,回頭咱們再給三阿哥添些人手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嬷嬷被自家主子說得心驚肉跳,前兩個小阿哥都沒了,這個好不容易生了出來,可得好好護着。
“嬷嬷放心,我哪裏有不清楚的?弘時那裏早已安排得入鐵桶一般了。不過,嬷嬷有空就給我盯死了,這一次,我容不得再有人反水,我經不起再出任何差錯了。”李氏靠着椅子,閉上了眼睛。每每想到自己兩個孩兒的慘死,她總是不得安寧,臉上泛起了白色,心疼得要死。該死的烏拉那拉氏,我跟你沒完!
“是,奴才明白的。”她哪裏有不清楚的?她跟了主子一輩子都是主子的人,只有主子好了,她才會好。而主子在後院裏,沒個小阿哥傍身,日子哪裏會好過?而主子不好過,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就能好過不成?就算為了自己,她也會好好護着小主子的。嬷嬷這般想着直直地立在李氏身旁,仿佛沙漠裏的白楊一般,巍然挺拔。
“可是查清楚了?”上位者話裏透着陰狠的寒意,聲音聽的人清冷刺骨。
“回主子的話,是,已經查清楚了,千真萬确。”這聞了魚湯就吐了,還嘔酸水,身子仿佛也胖了一圈,人還更能吃的……
這麽多症狀,不是有了身孕是什麽?他家婆娘當初有他那小子的時候,可就是這幅模樣。再說,這事兒他都辦過幾遭了,還會瞧不出來不成?
“清楚了就好,你知道該怎麽做。”仿佛慣例似的,一切都那麽的理所當然。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會辦妥的,請主子放心!”那人立即表露衷心,開玩笑,他可不能讓主子放棄自己,要是那樣的話,他的兒子和媳婦誰來養?主子的手段他可是明白的很的。
“去吧!”
“喳!”打了個千,那人就離開了。
這一幕當晚在許多地方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