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3)
窺視他行蹤的人诠釋為自家主子爺對新入府的格格大大的不滿。于是,一衆人更加認為這新格格不足為懼。卻哪裏曉得,這胤禛自己對自己然如此放縱着yu望而不能自持的不滿。他,從來都是個能自控的人呀!怎麽會有一天忽然,無法控制自己了?這,是大大的不對勁!這,不太像自己,而他,也不太敢認這樣的自己了。
50.☆、請安路上
“姑娘,該起身了。//”抱琴跟弄弦,哦,不,現在應該叫吳嬷嬷,弄弦本來姓吳,一起進屋,打算服侍賈元春起身。
“說什麽呢?以後該叫賈格格,且莫叫錯了去,不然會給格格惹麻煩的。”吳嬷嬷訓斥道,這丫頭,怎麽到現在了還不長進些?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呢?
“知道了了。”吳嬷嬷哪裏會知道,現在的抱琴,是不高興到了極點。主子爺真是的,說什麽這麽晚了,四爺只怕不會過來了。現在倒好,四爺然過來了也不通知自己,難不成主子怕自己長的好看,讓四爺看上了,觸了她的黴頭?現在的抱琴,很有自己已經是四爺女人了的自覺。她的意識裏頭,既然作為主子的陪嫁丫頭嫁過來,她就已經是四爺的人了。不管四爺現在要不要她的身子,她都是。
吳嬷嬷看着這樣的抱琴,心底大大的嘆氣。抱琴心裏想些什麽,她哪裏會不知道?作為過來人,又是在賈府裏頭呆了那麽多年的,還曾經在老太太跟前呆過,看人看事,本來就有積分準頭,只是,她平時畢竟低調,不是最得老太太的寵罷了。
只是,這事兒又能怪誰?太太心底,抱琴長得妩媚,身材也不錯,應該很能讨男人的歡心,尤其是年輕氣盛的男人。而太太估計,自家閨女有不能時候人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閨女的男人去了閨女的院子,不就有抱琴發光發熱的餘地了?而老太太,抱琴是她的幫手,她能幫自己看着孫女兒呢,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有種感覺,這寶貝了多年的孫女,與她,并不是多貼心。如果孫女以後能得寵,最大的獲得利益者,肯定是自家兒媳婦,而兒媳婦在賈府裏頭的地位也會相應地水漲船高。這是她玩玩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放一顆定時炸彈在孫女兒身邊,好控制盒牽制閨女。這,反倒恩能夠讓她接受。至于什麽給孫女添堵,她才不會去管呢!
二人心思各異,卻道是殊途同歸。當然,也同樣的,讓賈元春無語,這年代,本來就讓人無語。偏偏,她還不能擺脫目前的狀态,難不成,她還去自殺去???
“嗯?什麽時辰了?”賈元春渾身酸痛,本來這樣的場合,她是萬萬不願意讓旁人看見的,平日裏她們二人進來的時候,賈元春通常已經穿好自己的衣服了。.只是,現在卻顧不上這些,誰讓她昨兒就跟弄弦說好,讓她早些叫自己起床呢!今兒,她是有硬仗要打的,她,得去見四爺的娘子軍團啊。
“回格格的話,已經寅正了,四爺大約走了兩刻鐘的樣子。”吳嬷嬷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賈元春聽了嘴角直抽抽。寅正?淩晨四點鐘,胤禛那混蛋已經走了半個小時?老天爺,這古代人都不把時間當時間嗎?起來得這麽早?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不過,說來也不算太早。來古代以後,她幾乎都是晚上八點甚至七點過睡覺,夏天晚些,冬天早些。而寅正也就是早上四點起來,算上時間,也差不多**個小時,按照人的生物鐘,這個時間數,對于人的睡眠來說,是絕對夠得。所以,現在的她啊,會覺得清朝皇家兒童早上三四點,四五點鐘起來上學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畢竟,可以讓孩子們早點兒睡嘛。
然而,今天早上卻不能這麽算,真的不能啊。
昨兒晚上,她被折騰了半天,然後擡進貝勒府。晚上半夜的時候,又被胤禛也混賬弄起來折騰,幾乎,折騰到兩三點的樣子才放過她的吧。而現在,四點鐘又把人弄起來,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啊!
雖然,她昨晚真的有故意為之,然後裝瘋賣傻的嫌疑,可這也不妨礙她被胤禛折騰啊!這混蛋,怎麽精神頭這麽好?昨晚幾乎是三更半夜的時候來她這裏的吧,然後,可以說一直沒有睡,早上然還能起來去早朝。
無語啊,這家夥真不是人,自控力也太好了吧,這樣還能上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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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早朝這東西,還真不能無故缺席啊!如果皇帝寵愛你還好說,就是有禦史彈劾,也沒太大關系。可如果皇帝性情不咋的,你還無故缺席并且被禦史暴出來,那就是找死了。貌似一般的人,就是再困再累,也都會去早朝的吧。當然,如果禦史沒有證據,查不出來就另說了。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覺得,那胤禛真是牛人!要知道,自己有空間這個作弊工具,可以去空間裏溜達睡覺,可胤禛那家夥沒有的呀!
哎,罷了罷了,咱不跟他比,他……不是人!額,不是常人。是牛人。
忽然,她想到自己身上可是光溜溜的,哎喲,真是不能見人了。賈元春瞬間通紅了臉對二人說道:“你們讓人把水擡進來,然後都出去,我,自己洗。”
本來吧,她只是覺得不好意思,可這幅摸樣,看在抱琴眼裏,那就是赤luo裸的炫耀了。是的,她認為賈元春是炫耀她得了胤禛的寵幸。而她抱琴,甚至連胤禛的面都沒見過。進來在老太太、太太若有若無的擡舉,在賈元春有意無意的放縱下,抱琴的自我意識無比張揚。有些時候,賈元春這個主子,她都有些入不了眼的吧。昨兒她本來打着讓四爺先看到她喜歡上她的念頭。可她哪裏知道,四爺他老人家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賈元春跟前,後來她多方打探才知道,自家主子只是一個小小的格格,根本不需要婚禮的,也沒有跟四爺拜堂的資格,那,可是只有嫡福晉才有的典禮呢!
那一刻,抱琴心底甚至産生一種賈元春這個主子其實在貝勒府裏面的地位跟她也差不到哪裏去的想法。
而且,賈元春那高高在上的人物,現在收到這般待遇,她的心思甚至隐隐産生了興奮感,滿足感。瞧瞧,這就是曾經的主子,而這樣的主子在貝勒府裏頭,可是根本不夠看嘛!跟她還真的差不到哪裏去。
也正是那一刻,她有了向上爬的沖動,而她,卻是沖着四爺,沖着福晉去的。貝勒府裏頭,稱得上主子的,也只有四爺跟四福晉了。
“可是主子……”抱琴不滿意了。主子平時嫌棄她們服侍也就算了,今兒她都被四爺弄癱在了床上,然還嫌棄她們的服侍,這……難不成主子真的不把她們放在眼裏?抱琴心底更加郁悶。
“嗯?”賈元春微微擡頭,斜視了抱琴一眼。
“是,奴才這就去吩咐人擡水。”吳嬷嬷反映很快,她才不會去像抱琴腦子裏那些有的沒的的呢!
等二人讓粗使丫頭擡完水,把門關好出去,賈元春伸了個懶腰,把帳子給放了下來,然後人就去了空間,往那溫泉池子一泡,身上青青紫紫的肌膚慢慢的就轉回本來的顏色,只是,下身滲出不少黑色的物質。丫丫的,四爺那玩意兒裏頭,然也含有雜質。真是有夠了的!
等身上酸痛的感覺也全都消失,汗漬什麽的都清理幹淨以後,賈元春轉回卧室去,從嫁妝裏頭找了一套喜慶卻半點兒都不張揚的水紅色旗裝套在身上。畢竟,除了成婚的時候,她也不是必須穿那粉紅色吧。說來,她本人還真不太喜歡粉紅的顏色,這顏色太嫩太夢幻了。不太符合他蒼老的心啊,都活了兩輩子了,這心,還能不蒼老嗎?
穿戴妥當方才吩咐二人進來。抱琴讓人把水擡出去,而弄弦,一雙巧手在賈元春的頭上穿來穿去,一個極具古典的嬌俏發型就出來了,點綴了用銀子打造的鑲嵌了水紅色的寶石的簪子,這新人的模樣就襯托出來了。畢竟,她一個剛入門的小媳婦兒,打扮得也不能太過老氣,太沒新婚樣子不是?
踏上穿了沒幾個月的花盆底子,扶着吳嬷嬷的手,賈元春就一步三晃的往那拉氏的院子走。還在很是一步三晃,這花盆底子,真的很能給女人造型啊,尤其,是這身形。身材不錯的女人,主要以穿上它,走路就頓時會婀娜起來。沒法子,畢竟這踏高了,人就不穩。這人一不穩了,不就是晃上了嗎?而抱琴,見賈元春然扶着弄弦那老女人走,而不讓她扶着,心裏又是一陣氣悶。隐隐的,還有了許多危機感,自家主子現在怎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的樣子?不對,大大的不對!這般想着,人卻疾步跟了上來,走在賈元春的另一邊。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個窈窕婀娜的青翠身影在前方,似乎是看到賈元春到了,人也扶着自家丫頭停了下來,身後跟着兩個丫頭。臉上柳葉眉,杏仁眼,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很有江南女子的風韻,仿佛煙柳畫橋中走出來的可人兒,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這是昨兒新來的賈格格的。我呀,姓武,你叫我武姐姐就成。賈格格可真是漂亮,瞧着就讓人心疼到了骨子裏去。真真是讓人喜歡。”這個姓武的本來還覺得這賈氏沒什麽了不起,畢竟,好好兒的入門,生生的晚了一個月,而後來呢,四爺仿佛不喜歡的樣子,半夜了才去她院子不說,聽說還是又紮瓷器又皺眉的,擺明了這賈格格是個不得寵的人物嘛。
可是現在她橋架呢什麽?這賈格格,然……然長得這般絕色!
這起子人物,哪裏有男人瞧見了還不喜歡的?幾乎頃刻間,武氏就把賈元春列為一級防範對象。
正說着,斜刺裏有走出來一個嬌俏身影。
51.☆、敬茶
“喲,武姐姐這是做什麽呢?你平兒不都是獨來獨往的嗎?什麽時候然喜歡起新人來了?讓我瞧瞧……”聲音忽然就卡住了,仿佛公雞被人掐住了脖子。//
該死,這個女人不是說不得爺的歡心嗎?怎麽……怎麽然有如此顏色?這般爺都不喜歡,那就是怪事了!也難怪,武氏那個賤人平時高傲得跟什麽似的,現在然停下來與這個新來的女人搭讪,哼!
“呀,這是咱們的新妹妹?讓姐姐瞧瞧,真是好相貌啊!姐姐一瞧就喜歡上來,瞧我這記性,對了,姐姐都還沒跟你說姐姐是誰來着,妹妹叫姐姐錢姐姐就成了。”女人一臉和善的說着,眉眼間隐隐帶着幾許深意,不過,掩飾得倒是挺好。
賈元春聽着來人的說辭,錢氏,武氏,沒記錯的話還有宋氏,李氏,加上自己的賈氏,老天爺,這四爺府上的女人都是包衣或者漢人吧。真是讓人無語。如果她沒弄錯的話,那什麽十四爺的女人,可都是滿族大姓,什麽完顏氏,伊爾根覺羅氏,舒舒覺羅氏……
兩廂一對照,真是不能比啊!也難怪,那四爺最後,會對年羹堯這麽一個包衣看上眼。說來,他這是沒法子的事兒,手裏頭沒有其他滿族大姓的人手好用不是?
德妃啊德妃,您老人家可真是偏心得可以,真讓人懷疑,那啥四爺是您老人家親生的嗎?如果說抱給別人養了就不當他是自己的了,那鼎鼎有名的八爺胤禩,良妃是不是也不要認作自己的兒子?真是好沒到底啊!
賈元春腦子裏天馬行空的想着,嘴裏卻乖乖的說道:“妹妹給武姐姐請安,給錢姐姐請安!”身上一陣雞皮疙瘩,真不是那個人搞的怪,還流傳了幾千年,為何,為何這一個男人的女人,都要姐姐妹妹的互相稱呼呢?好沒道理啊真是。
對了,記得春秋戰國時期,嫁女兒一般會有陪嫁,這陪嫁不是自己的嫡親妹妹,就是族裏旁系的姐妹,然後嫁過去也都姐妹想成,難不成,這稱呼是從這裏來的?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源遠流長啊!
“快快請起,妹妹今兒都還沒給嫡福晉請安呢!現在這安啦,姐姐們可受不起。走,妹妹新來,只怕還不認識路的吧,姐姐給你引路如何?咱們啊,一塊兒去給福晉請安吧!福晉人最是賢良淑德,從不為難咱們姐妹們,妹妹見到就會知道了……”這錢氏顯然已經後發先至,嗯,幾乎讓武氏沒有插嘴的餘地了,當然,賈元春也不去插嘴,最多會羞澀的附和一下,嗯,啊,哦,之類的單調樂曲。
而武氏,其實也不屑去附和。這錢氏是四爺門下的包衣奴才,還是皇商人家出生,她可從來都瞧不起的。再怎麽着,自家爹爹也是一縣知縣,豈是那起子皇商能比拟的?
這賈家,好像出生高上那麽一些,可……還不是包衣奴才,哼!
只是,到底都是服侍四爺的,福晉都不去追究,她一個格格哪裏有追究的餘地?不過不屑與之為伍罷了。
是以錢氏到來,武氏基本上都不怎麽說話,面上,也是一副傲慢模樣。本想跟賈氏說一聲就離開,可這錢氏倒好,嘴跟沒把風似的說個沒完,讓她插嘴都插不進去,等到賈氏因着賈氏離開,她也不跟着一道,而是遠遠兒的,慢慢的落後一丈之地。表示自己跟前面的不是一路人。
估計也就她們三個人一個方向吧,往前走,再沒碰上什麽“姐妹”。
好容易眼瞧着就到了福晉的院子,迎面走來一個柔弱的。雖貌似柔弱,身形也絕對算不上強壯,估計是南方的,身子骨架很小,不過,她估計還是很有肉就是了,是那種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絕對有料的人物。眉目間全是笑意,一雙靈動的雙眸仿佛要把人吸進去了似的,依稀可親模樣。架子似乎比這錢氏武氏大上許多,不說別的,身後跟的人更多了不是?
“給側福晉請安!”武氏,錢氏一同俯身下去,當然,一起來的奴婢也都如此。
“賈氏給側福晉請安!”賈元春微微頓了一下,也趕緊從衆請了安。她可不想這個時候,讓人挑出毛病來。
“這個是新妹妹吧,模樣可真俊!”說着,就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來,那聲音,真真是黃莺出谷,珠落玉盤呀!這模樣,這聲音,這儀容,服侍起來可不就是三維立體全方位享受嗎?也難怪這女人在四爺前半生很是得寵,人家有資本啊!子女生得挺多的了,當然,這是在四爺子女的娘裏頭。比起康熙爺的女人,可就差遠了。不說別人,這四爺的娘德妃,不就生了六個嗎?
對了,眼前這側福晉,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氏。
最然聽着聲音在笑,眼睛也彎了彎,可眼底的那一陣狠勁,擺明了這人不是善茬。估計,又是一個把她當成勁敵的。
唉,這副皮囊,還真讓自己樹敵不少啊!
“元春蒲柳之質,哪裏及得上側福晉仙姿玉容?側福晉過譽了。”元春覺得胃都快抽筋了。跟這幫子女人交流,真讓人受不了啊!
“賈格格這是說哪裏話?賈格格這皮膚水嫩嫩的,真不是本側福晉能比的。走吧,福晉指不定等得急了呢!咱們一大堆人都到了福晉門口了,可不能讓福晉多等了。”
“可不是?側福晉您先請,婢妾們随後就來。”錢氏一雙明眸一閃,立馬笑着接了李氏的話。這女人,什麽時候都不忘擺她側福晉的架子。我呸!不就生了個賠錢貨和兩個兒子嗎?還死了一個呢!然敢如此嚣張,還不知道現在的那個兒子能不能養活,大宅門的子女,容易懷不容易生,容易生也不容易養,就是養大了,還不一定出息,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傲個什麽勁啊傲?再說了,都是女人,也不只是你一個人能生不是?錢氏捂着自己的肚子,恨恨地想着。唉,她怎麽入門幾年了,還沒懷孕呢?
錢氏一連串的惡毒心思直冒,讓感知到的賈元春很是無語。
還別說,這錢氏可真說對了,李氏生了三子一女,最後也就剩下一個弘時,還卷入了宮鬥,被過繼被胤禩了,李氏自己,也郁郁而終。
武氏意味深長的看向李氏和賈氏的較量,又瞥了瞥上不得臺面的錢氏,哼了一聲就尾随這李氏,擡腳進了那拉氏的院子。
錢氏見武氏不屑自己,心裏又是一連串詛咒的話語,說了半天舒坦了不少,還轉過神來對着元春說道:“賈妹妹,武姐姐平時就是這性子,你可別多心了往心裏去,她呀,只是不愛說話罷了。人其實挺好的,以後接觸多了你就曉得了。走吧,就想側福晉說的,咱們可不能讓福晉等急了。”說着就拉了站在她身旁的元春往裏走,一副哥兒倆好的架勢,讓元春極其無語。
說來,這錢氏還真是長袖善舞呢!難不成,商女都這樣?
“錢姐姐說得是,姐姐先請!”她剛加進來,都是格格,肯定她最後。怎麽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啊,再說,她是新人,以後能不能得寵,還兩說不是?現在面上怎麽都得低調一些才成。嗯,裝傻可行,裝木頭也不錯。是以賈元春說話還都是一板一眼的,眉毛都不挑一下,沒太多面部表情。
“多多/元春給福晉請安!”二人進去後,一同給那拉氏請安道。而賈元春聽到身旁女人的名字,面部表情有抽搐的趨勢,錢多多?她老爹可真是愛錢啊!不過,商人愛錢,也沒什麽錯,名字雖然俗,也勉強過得去,幸好啊,不叫什麽錢招財,錢進寶。
“二位妹妹快快請起。這就是賈妹妹吧,以後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不用害怕,依着規矩行事就對了,妹妹以後可要用心替本福晉服侍爺才是。想來妹妹這般儀容,爺該是挺喜歡的。”那拉氏面上端莊大方,可賈元春進門的一剎那,眼中閃過的精光元春還是捕捉到了的,這女人,同樣不是好對付的。貌似這話還真多餘,能在大宅門裏頭活下來,還活得好好兒的女人,有哪個是容易對付的?
“福晉說得很是,元春妹妹打小就容顏出色,小時候就是那起子乖巧模樣。我額娘還說啊,元春妹妹這名兒,還是因為生在大年初一得來的,賈老婦人當場就取了元春二字,說是生在大年初一,是個頂頂有福氣的。現在嫁入皇家,可不就應了當初的話兒嗎?”烏雅氏一臉似笑非笑的看向賈元春,一溜兒話張口就來,還都是把元春往風尖浪口上推的。有福氣的?嫁入皇家是有福氣,不過,福氣是不是只是那麽一點兒,還說不定呢!這烏雅氏好狠毒,這是讓那拉氏李氏和在座的所有人都忌諱她啊。本來這副皮囊就夠打眼的了,現在加上這話,真是讓人沒法活了。
烏雅氏,誰說是不聰明的?瞧她這腦子,轉得可真快啊!
這個元春倒是想多了,烏雅氏只是想多爆料一下元春的老底,她看元春這副模樣不順眼罷了。
那拉氏都還沒讓坐呢,元春只好站在大廳中央,這時便一副誠惶誠恐架勢的說道:“烏雅姐姐說笑了。算來,烏雅姐姐可比元春有福氣多了。烏雅姐姐跟元春一起指婚給四爺,可元春是個沒福氣的,沒幾天就病了,這一病就是一月,而烏雅姐姐卻是大大的有福氣,沒幾日就進了府上了。元春可是不及烏雅姐姐萬一的。還好托了爺和福晉的福,元春身子骨養了那麽些日子好了,這才有幸能服侍爺。現在想來元春都還有些惶恐呢!好在現在都好了。”
烏雅氏聽了元春的說辭臉上就猛的一僵,惡狠狠地瞪了賈元春一眼,就扭頭不再理睬賈元春。
那拉氏李氏等人看着二人鬥法,瞧着這架勢皮相雖好,可眉眼僵硬着,年紀也還小,都沒什麽風情。尤其是李氏,她可明白,自家爺可喜歡女人嬌媚承歡了,這起子木頭美人,就是皮相再好,只怕也不容易入爺的眼。這麽想着又想到昨兒和今早下人們的回到,想來,爺不會喜歡這起子的吧?
而武氏錢氏,這時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剛剛在路上,被賈氏粗粗那麽一下給驚到了,沒太過仔細探查,現在看來,真是個木樁子,就是再美,只怕也入不了爺的眼呢?對于男人的性子,她們還是能把握些的。瞧瞧,都說了半天話了,一個笑都沒有。你一個服侍人的都不笑臉迎人,還指望男人笑給你看不成?
“好了,一家子姐妹,就該和和氣氣的,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爺可是最厭煩那起子飛揚跋扈的人,都給我皮緊着點兒。賈妹妹,時候不早了,咱們開始進茶吧。如意……”那拉氏掃了一眼自家貼身大丫頭。
“是,奴婢已經準備好了,紅兒,還不給賈格格上茶?”那叫如意的,親自拿了墊子擺在賈元春跟前,賈元春也就順勢跪了下去。身處這個年代,她,還是得按照這個年代的規矩來才成。
“奴婢賈氏元春,給嫡福晉請安!請嫡福晉喝茶!”元春跪得直直的,低着頭,雙手捧茶,舉高至頭頂前方道。該死的,她最厭惡這樣的說辭了,偏偏她現在的身份,在那拉氏跟前,還真的只能自稱奴婢。
該死的封建社會!真是該死!到底是誰看她不順眼,把她往這個年代裏頭抛?她活了快半輩子,得罪過什麽神靈不成?她,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呀!唉!說來,她今天在心底嘆得氣,比以前加起來都多。
這可真不是好兆頭。還在以後不用天天兒這樣,不然,她還不得氣死?
“賈格格多禮了。”那拉氏笑容滿面的接過茶,往唇邊挨一下就放下了,她可沒這心力去享受這般茶,樣子做到就成了。随手就從頭上卸下一根簪子,直直地插入賈元春的發髻裏,“一點子薄禮,還望賈格格莫要嫌棄。賈格格起來吧,去給李側福晉行禮。”
“奴婢賈氏元春給側福晉請安,請側福晉喝茶!”那磕頭的墊子往李氏跟前這麽一擺,元春就是不想磕頭也得磕頭,除非她不想在四爺府上混了。罷了罷了,多磕幾個頭又不會死人?賈元春這般安危自己道,就當鍛煉頸椎了,省得以後生頸椎病不是?
“賈格格快請起,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禮!”嘴上這麽說,可人還是把所有的禮都受了,不止啊,按說嫡福晉受了全禮,她一個側福晉,照顧着嫡福晉的面子,受個半禮就成了,可這李氏偏不,人家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愣是把元春的禮給收全了;還麻利的退下一只镯子往元春手上套去,那镯子上的寶石的分量和總體的精致程度,更是隐隐的壓過那拉氏。不得不說,現在的李氏,真有夠嚣張的。然在這個時候直接跟那拉氏打擂臺起來。也難怪這李氏在雍正朝的宮鬥中,最後落敗。
一個女人,宮鬥能鬥什麽?不外乎男人的寵愛和孩子的出息呗!而這李氏,貌似在年氏進府以後就偃旗息鼓,再也沒起來過了。而她的子女,長成年的,也就弘時和那女兒,而女兒還嫁出門沒幾年就死了。弘時就更不用說了,弘歷的手下敗将,被他老爹剝奪了身份了後就這麽氣死了的吧。從這兒子以後的成就,就能看出一個女人的能耐呀!都說養不教父之過,而在這宮裏,教養方面,母親的水準也蘊含了很多在裏頭。看着這兒子,就能看出母親的水準。
瞧瞧人家那拉氏,對于李氏這明晃晃的打臉行為愣是一句話一說,真真能忍啊!現在胤禛的院子,除了烏雅氏的胡攪蠻纏,最能得胤禛寵的,也就李氏。想來,那拉氏也是因此而退避三舍吧。
這李氏跟那拉氏,還真不是一個級別的。那拉氏,可是在兒子沒了以後,都穩穩當當的坐穩皇後這六宮之主的位置了的。不止如此,還真能得胤禛的信任。
這才是學習的榜樣!學嘛,就該學那成功的才成嘛。
接下來的幾個格格倒是挺順利的,都是同級的,都不用下跪請安,只需俯身就成,她當這是基本禮儀了,跟現代點頭問候差不多。
元春正想着馬上她就能解放了,剩下的,就是那些侍妾和通房丫頭來給她請安,不需要她辛苦去操練自己的身體。
可萬萬想不到,這烏雅氏最後還有上一場戲。
真不是個省心的人,話說德妃啊,這般“人物”,你也能往兒子的房裏送?你是瞧不起你自己,還是瞧不起你兒子呢?就算要看着,監視着你兒子,也該找個懂得看人眼色,行為有幾分準頭的嘛。
“元春妹妹不必多禮,說來咱們都是格格,沒有誰比誰高貴……”說道這裏,烏雅氏眼底閃現恨意,該死,姑姑怎麽就不讓表哥給她一個側福晉的身份呢?都是一家子親戚,姑姑怎麽能這般吝啬,害得她還得看李氏那賤人的臉色!
這李氏是胤禛的寵妾,烏雅氏想得寵,她一個後擠進來的,可不就是多分一下其他人的寵嗎?而烏雅氏,可以通過手段從其他通房侍妾格格手裏把胤禛叫去,然而,卻一次都沒能從李氏那裏叫去過。甚至,她排去的人,都沒能見到自家爺就被李氏的人給打發了。這,不是明打明的跟她作對嗎?
雖然福晉那裏同樣沒有叫來爺,可福晉是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嫡福晉這起子身份,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去想的。
是以,要說她最恨的人,反而是這側福晉李氏。
而烏雅氏跟元春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睛還沖李氏瞟了瞟。說着,就從脖子上解下一個物件來,讓元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愣是糾結萬分。
52.☆、僭越
“元春妹妹,咱們姐妹打小相識,感情可是與旁的姐妹們不同的,元春妹妹可不要跟姐姐我客氣才是。”嘴上說着,眼底卻看不見說少善意,“這個,姐姐我也沒什麽旁的好東西,就是東西再好,也比不得福晉跟側福晉的不是?不過這東西與旁的東西不同的。是我小時候,姑姑送我的。妹妹還記得姐姐那次落水吧。額娘常給姐姐說,如果當時沒有妹妹,姐姐我只怕當時就去了,額娘千叮呤萬囑咐,讓姐姐要牢記妹妹對姐姐我的恩情。本來這麽些年,姐姐的身子骨兒一直都不好,所以,也少有跟妹妹相聚,也未成能還些許妹妹對姐姐的恩情,現在,這個東西,就是當時姐姐落水得救後,姑姑送給姐姐我當避邪禮物的東西,就送給妹妹吧。這東西雖然不名貴,卻也與旁的普通物件大不一樣。只當姐姐的一個念想,妹妹接了就是,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再有,以後咱們可就是姐妹了,姐姐以後啊,會好好兒照顧妹妹的。妹妹要是看得起姐姐,可不能不收姐姐的喲?”一颦一笑,之間風情盡顯。說出來的話,根本都不像是這女人會說的。哎喲喲,她何時有了這般水準?
元春凝神,忽然看向烏雅氏身旁的一個面容有幾分水靈的少女,意味深長的笑了,這一次,還是她進入四爺府裏的第一次笑,端的是百花齊放,耀眼萬分啊!只是,因為位置的緣故,也只有烏雅氏身旁的那位少女看得出來。
元春笑着接了烏雅氏遞過來的,被大師開過光的玉墜鏈子。
“這才是,這東西雖然不值錢,可卻是咱們皇家寺院裏的大師開過光的,還是姑姑親自選了,讓人送去的。妹妹這般才能讓姐姐放心不是?要知道,本來妹妹跟姐姐是可以一起進府的,哪成想那日姐姐進來了,卻聽說妹妹病了,姐姐過後曉得了,好不傷心!現在好了,”烏雅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賈元春,“瞧妹妹現在的神色,确實所有的病都好了,只怕病根也是去了的。妹妹這般仙姿國色,可是一定能入了爺的眼的。以後有妹妹幫着姐姐一起侍候爺,姐姐也就放心了。這般,才不會落了姑姑的托付不是?姑姑向來對爺都不放心,要知道,爺平日裏差事很忙,而忙起來一刻也不會顧及身體。而後院裏,福晉的事兒又多,現在有了妹妹,姐姐就放心了。想來,爺一定喜歡,每日裏下了衙門回來,一定會很高興的。”烏雅氏一副我是當家女人的風範,雖然話裏,也提了幾句福晉,可聽着卻讓人不舒服。大體上的感覺,她烏雅氏才是這府裏的主子,這樣子,還真是要不得啊要不得,真,不知這烏雅氏怎麽想的,她,只是一個格格呀說出這般話來,是大大的越矩,大大的打了福晉的面子呀。還有,這東西,開過光?得了,誰知道她是從哪裏弄的臭東西來?
賈元春是以拿到這東西就覺得上面的氣味不對,至于裏面有什麽,這一時半刻還真不容她細細分辨,只是,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了,于是,木楞的看着烏雅氏說道,“妹妹會記得姐姐的好,會每日裏貼身帶着這個的,妹妹多謝姐姐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