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捉蟲)
這日寅時三刻,賈元春利索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好吧,其實她是從空間裏頭出來,空間的時間已經被她調了調,差不多空間裏過了一個半小時,外邊過一小時的樣子。
其實她早已在空間裏洗漱了,現在點了燈,穿了衣服,就讓弄弦進來給她梳頭,那古典發式實在不是她擺平得了的,在現代,估計也只有一些特殊的美容院可以打造這般造型吧?當然,這些東西抱琴也會,只是,元春想着小孩子嘛,得多睡睡,就不常在早上讓她進來服侍。
“姑娘瞧這般可好?”弄弦理順最後一絲亂發,對着賈元春道。
“嗯,不錯,就這麽着吧。”她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打扮得妩媚動人不成?就是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年紀,S型的身材可不是她這個年紀能處得來的。
“姑娘,用些點心吧,知道姑娘起來得早,奴婢都把昨兒的點心放窩裏溫着呢!這天兒還涼,保證沒有壞了去。”弄弦見賈元春立馬要走,急着說道。要是自家姑娘餓着了,傷着了,受罰的可是他們這些個丫頭呀。
“不必,哥哥都未曾用膳,元春哪能先行享用了?”最重要的是,她在空間裏睡飽了覺,還吃了個七八分飽腹,才出來的,根本不存在餓肚子的問題。
“前頭打燈籠吧,去晚了,哥哥指不定都開始了,要是因此擾了哥哥學武,元春就有罪了。”賈元春不有些急迫的說着。
搞得一旁的弄弦不住地感慨,姑娘對珠大爺可真真好。并且,這話兒準确地傳到了賈老太爺和賈老太太的耳朵裏頭。
“姑娘,面紗。”弄弦見元春就要走,感覺說着,要是姑娘的模樣讓旁人敲了去,她鐵定得吃苦頭了,會被降等級不說,指不定都不能回來繼續服侍姑娘了。那她這輩子可不要想出頭了。因為,主子都不會犯錯,犯錯的,都是奴才。
“瞧我,趕得急了,這都能忘。快走吧,這會兒真的晚了。”賈元春讓弄弦提了燈籠在前頭照路,自己在後頭快步走着。
初春的天氣涼意還泛濫着,尤其是北京這地界,你要說它還是冬天也未嘗不可。北京嚴格意義上的春天,呃,也就是可以穿标準春衫的時候,極短。已經是開春的時月,可氣候,還冷得滲人,元春的衣着,比之冬天,真的沒少什麽,厚重的棉衣,狐裘的披風,鹿皮靴子……一樣不少。身上唯一顯得清涼些的,也就面上的輕紗了。要不是因為鼻子需得透氣的緣故,估計,這面紗也不會這般輕薄。
可到底還是春天了,這不,就是燈籠下的小草也開始拼命地冒頭破土,吐出嫩綠的新芽了呀!
“哥哥到多久了?看來元春還是來晚了。”賈元春到的時候,就看見賈珠在亭子裏站着,高高挂起的燈籠,打照在稚嫩地臉龐上,顯得越發地柔和。臉上到底還是顯出了些不适。到底年紀還小,這時候讓他起來習武,是苛刻了些。可古人就講究聞雞起舞,這寅時,正好是雞鳴的時候呢!好在賈家是在京城裏頭,聽不到那擾人清夢的鳴叫。
“沒呢,師傅都還沒來,估摸着也就這時候了。元兒辛苦了,是哥哥要習武,弄得元兒也見天兒起來跟哥哥受罪。要不,元兒明兒就莫要來了?”賈珠覺得,自己太對不住這妹妹了點兒。習武是為了他好,可妹妹怕自己一個人寂寞,辛苦,堅持不下來,就天天早起來陪他。這麽好的妹妹,要是他再不用功,就對不起妹妹日日的早起相陪了。
“哥哥說哪裏話?咱們是兄妹,哥哥辛苦習武,妹妹雖不能以身相代,一旁端茶遞水還是可以的。哥哥好好學,以後妹妹可指着哥哥保護,替妹妹出頭呢!”嗯,這個是重點,你可得好好學,多些能耐呀。其實賈元春願意來,還有一個因素,她沒見過人習武,也不會這玩意兒。空間裏頭有不少武學書籍,她是一本都看不明白。好不容易賈代善請了個不願意再混跡江湖的內家高手,來教賈珠,她不趁機瞧瞧,弄個明白,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去?再說了,她跟賈珠這是兄妹情深呢!就是教賈珠的武師傅也不會随意驅趕。更何況,她時常吩咐弄弦去取茶水糕點來招待這武師傅,把這武師傅侍候得舒舒服服。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武師傅也就不好唐突攆人。
“嗯,哥哥會好好學,保護妹妹的。”賈珠沒多想就說出了這話,在他心裏,這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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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元春燦爛地笑了。
漫步而來的李清陽遠遠地看到一對金童玉女般的可人兒,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說來也是這賈代善幸運。自從聽了自家孫女的主意,說是找個武師傅來教珠兒武藝,他就上了心,強身健體這事兒,他是知道的,只是以前想着,他們賈家已經從文了,就再也沒考慮過習武的事兒。現在這習武既然關乎性命,就怎麽也得找個好的師傅回來。
事情也屬湊巧。這賈代善雖然是包衣奴才,可跟那四王八公這些個上位者人物,或多或少都能有些關系。當然,這是賈代善極力靠攏的關系。賈代善最近轉到了莊親王博果铎,也就是清太宗皇太極之孫,承澤裕親王愛新覺羅·碩塞長子世襲八個鐵帽子王之一的一個王爺手底下當差,跟博果铎的得力助手巴圖關系處得不錯。這巴圖聽說賈代善在找一個能耐的武師傅,想好好教導一下自己的孫子,就順道把自己江湖上的好友李清陽給介紹過來了。
說來這李清陽還是武當後人呢!武當派自明朝立了以後隐沒了民間,不再盤踞武當山,弟子們分散各地,各有自己的傳承。李清陽本身是孤兒,可根基不錯,有幸成了武當派的門人。他師傅清風道長,是個道骨仙風的人物,濟世為懷,俠肝義膽,收了他和另外一個徒弟。奈何小徒弟耐不得深山寂寞,更窺視世俗名利,覺得自己學藝已成後,就偷偷地下了山。幾番郁郁不得志後,回頭發現自家師兄短短數年,武藝居然高出自己太多。心下不甘地認定了師傅藏私,沒有把最好的武藝教給自己,對着師傅一陣磕頭求饒以後,又回了師門。這一次,他是帶着目的的,就想打探師門絕學。可清風道長也不是傻子,自家徒弟的心性他還能不清楚?雖然給了徒弟改過自新的機會,可到底還是失了最初的真心,更覺得有必要再考驗一下這個弟子的心性,待這個徒弟就有了保留。以至于小徒弟最後不忿,一氣之下毒死了清風道長,正準備連同李清陽一到除了的時候,被李清陽察覺,轉頭就溜了。
李清陽自埋葬了師傅以後,就走上了尋找師弟為師複仇之路。多方打探,就是得知師弟投身朝廷,成了官爺,也沒有放棄初衷。
不過他改變了策略,不再想一刀了結了他。他采取時刻盯梢,抓他為非作歹的證據的法子。這師弟還真是慣犯,習慣了踩着他人的屍體往上爬,還別說,沒多久就收集到不少證據,湊巧與前來調查師弟的巴圖結識。
武當派自張三豐開派一來,門下弟子都不是迂腐之輩。現如今滿清天下,他們作為弟子的,并不想挑起紛争,對于康熙治下生活日益富足的百姓,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的。是以,李清陽對于請朝廷也不是太過排斥,只是,為清廷效命終非他所願。師弟午門問斬以後,李清陽正想自己的出路,以前他跟着師傅在師門居住,靠的,是師傅的一手醫術讨生活,無奈,他有學武的根基,卻無半點學醫的本事。說白了,他算得上是一介武夫,這起人,不想被約束,可又想讨生活,還真不容易,難不成他得去家镖局當镖師?可這日子打打殺殺的,太平不了啊!
正巧,賈代善要找武師傅。作為漢人,在滿清貴族家當武師傅是不容易的,他們喜歡騎馬射箭,這些,由退伍的軍人教導即可,并且,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觀念,使得很多滿人貴族不太願意認漢人為師。
這事兒到了賈代善這裏就不存在了。
于是巴圖中間穿插,兩下裏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