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涉谷之戰(一)
五條悟坐在這個房間唯一一張沙發椅上,厚重的窗簾遮擋了窗外的陽光,導致這個空曠的房間變的昏暗。
但這也讓五條悟感到放松,從而有機會思考現在的情況。
從一開始,五條悟确實被路明非表現的無害所欺騙了一下,畢竟他很弱小啊,沒有前進的理由,沒有方向,簡直比歌姬還不如。
就是這樣弱小的他,切開了自己的無下限。
真是…可笑。
五條悟真情實意的為路明非哀嘆。
路明非很聰明,他主動切割自己的力量,保證自己的存活。
路明非也很傻,為了能讓一個女孩幸福的活下去,他選擇融合力量,篡改世界。
交流會剛剛結束沒多久,五條悟就去見了繪梨衣,不是咒靈的那個。
他遠遠的見到了,紅發少女和同學有說有笑,微風帶起她的短裙和長發,漂亮的臉蛋泛起紅暈。陽光打在她的發梢上,金燦燦的,充滿生機。
五條悟原本想上去打個招呼,至少讓這個漂亮的姑娘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麽,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不是不想,而是他看見了路明非。
路明非站在路口,離他很遠,離繪梨衣更遠。但是他們都知道,路明非在看着五條悟。
真的,很有意思。他手底下的小怪物,想要為這個女孩打造一個幸福的,沒有危機的世界。
小怪物沒有一句真話,他說他喜歡繪梨衣,但是從一開始就拒絕了繪梨衣的靠近,他說他被自己的信念所折服,卻從沒聽過他的任何話。
真可笑啊,路明非。
“既然你已經決定,為什麽還給我看你的過去?”五條悟抱起小黑龍,這條龍崽并沒有和他一起醒來,他就像是在冬眠,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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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的手指輕輕的在細密的鱗片上滑動,随着手指的滑過,鱗片也泛起了金光。
“你啊,該不會是在像老師求救嗎?”
五條悟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撐住頭,他很聰明,非常的聰明,當他從夢境中蘇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學生在幹什麽了,但是五條悟不在乎,适當的給予學生試練,是合理的教學手法。
所以五條悟不打算插手路明非所做的一切,反正沒有最強五條悟兜不了的底。
“那麽,做為懲罰,明非就和順平一起呆在校園吧!在老師回來之前不可以跑出去哦!”
五條悟将小黑龍放進了紙箱子裏,做為補償他順手喂了不少的咒力給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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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呢?讓五條悟來!”
涉谷站內,人頭攢動,大家都很害怕的敲打着黑色的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打破了他們的三觀,恐懼在人群中蔓延。
“…別怕,繪梨衣,大哥很快就會回來的,哥哥也會保護你的。”貌若好女的少年護着他身後的少女,兩個人相互擁抱着,仿佛這樣就可以抵抗一切恐懼。
從外面走進來的五條悟當然也看見這對亮眼的兄妹,不知道是敵人故意的,還是無意之中将少女卷入的,無論如何,今天都不是敘舊的好時機。
五條悟邁着長腿,從所有人頭頂走過,他從高處俯視整座站臺,雖然這是沒有必要之舉,畢竟六眼的視覺是360度全方位觀測的,但架不住這樣更帥。
“切,騷包…”漏壺擡頭,看着在站臺上空的五條悟,他和花禦在這裏阻擊五條悟,只要20分鐘就好。
……真的能擋住五條悟20分鐘嗎?
漏壺止不住的去想,就靠這些被抓來的普通人?五條悟真的在意這些人的生死嗎?
不管了,都走到這個分上了,在退縮是沒有意義的。
“呵呵,就這?”五條悟被氣笑了,他是被小看了吧?是被小看了啊…
真是…
“被你們的豬腦子吓了一跳啊。”五條悟拉下眼罩,入蒼天一般的六眼不帶任何感情,仿佛是神明投下的注視,讓漏壺冷汗直流。
“內邊的雜草,這應該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五條悟指着旁邊的花禦,他的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情緒,可他越是平靜就越讓他的敵人感到恐懼。
“竟然還小瞧我,決定了,就從你開始祓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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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自己的尼伯龍根醒來,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提前把尼伯龍根建好了。他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在一地的骨頭裏找出唯一一尊完好的龍十字骨。
路明非将臉貼在龍十字骨的胸腔上,他并沒有為奧丁傷心的意思,只是一種來自骨頭裏的孤獨,趨使他為奧丁吊念。
“…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火焰至路明非的手心竄起,從路明非手指的位置開始,蠶食着整具骨頭,力量一點點的充滿路明非的身體。路明非的骨頭發出咔咔的聲響,他在一點點的蛻變,最終成為鼎盛時期的樣子。
“恭喜你啊,哥哥。”路鳴澤從背後環抱住路明非,他柔軟的發絲在路明非的脖頸之間微微蹭動,熟悉的古龍水香撲面而來。
‘這是五條老師常用的香水’,路明非想到,是成熟男性的味道,一點也不合适路鳴澤。
但路明非沒有說,他只是摸了摸路鳴澤的頭發,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小狗那樣。由奧丁掌管的因果律在填補路明非空缺的部分權能,路明非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上漲,現在,拿到因果律的路明非,才算是真正的‘尼格霍德’。
“終于…”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與尼伯龍根伴生的怪物們在黑暗中瑟瑟發抖,路明非本應在醒來的第一時間殺死他們,但看在他們确實守着自己複蘇的份上,讓他們活下來也不是不行。
路明非看着不遠處,一具巨大的骨頭露在血海之外,那是曾經的自己,那是被人類刺死在王座之上的自己。
“哥哥,腦花哪裏開始行動了。”路鳴澤沒有放開路明非,他吸食着路明非身上的氣息,忍不住的抱怨。
“哥哥為什麽不喜歡我呢?明明我都給哥哥最完美的服務了。”
“可能…華夏人都是白發控吧。”路明非拖着身上的路鳴澤,坐到了遺骸的之下,血水沒過他的腳踝,打濕了他的衣物。
但路明非已經不在意了,他将自己塞進遺骸的腹部,巨大的骨頭如同鳥籠,将路明非困在其中。
“……果然,還是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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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是跟着路明非來的涉谷,以往人來人往的地方,現在空曠的如同末日結束後的黎明。
順平放開自己的式神,透明的水母順從主人的意志,從帳穿過,探查着地底的秘密。
“…每一個地鐵入口處都有咒靈在把守,一二級的樣子。理智不高,最多會一些短語。”順平将從式神處獲得的消息轉告給路明非,他從醫務室蘇醒就被路明非抓到這裏來了,聽說其他同學也都在這邊,不知道悠仁他們現在怎麽樣。
“能偷襲嗎?”路明非背着他的匣子,就像是荒野上流浪的藝人,此刻的他給人感覺很不妙,順平無法從他身上感覺到情緒,急躁也好,擔憂也罷,什麽都沒有。他就像是一個黑洞,吸收一切感情,但又不給反饋。
“能,但是距離太遠,以我現在的毒素情況,可能無法祓除。”順平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對情緒非常敏感的他,有些害怕這樣的明非。
“沒關系,只要能讓我待會省點力氣去救五條老師就好。”路明非活動着自己的手腕,他背上的匣子仿佛感覺到了飲血的時機,在匣子裏發出共鳴。
順平點了點頭,他不在跟着路明非下去,他知道自己再往下就會成為累贅,還不如在安全地點等待路明非帶老師出來,反正路明非是不會出事的。
“…如果遇到什麽事,就用這個逃跑吧。”路明非說着将一張電車卡塞進順平手裏,接下來又沉思了一下,說“如果娜娜明要跟進來,你就用這張卡開門吧,刷一下放行機就可以了。不過名額有限不要放太多人進來。”
在順平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會照辦的情況下,路明非走進了涉谷站。
整個帳被分為內外兩層,外層允許任何人進,但不允許出;內層不允許咒術師進入,但是這兩個帳都對路明非沒有影響。
路明非的咒力來自血脈,由燃燒龍血中的詛咒而來,千年的孤寂,龍與人共同的詛咒,延綿不絕,需要時它将源源不斷,不需要時,就連五條悟也不可能發現他的咒力。
然而,他剛進站,就見到了不想見的人…
“sakura?是sakura嗎?”繪梨衣的聲音如同路明非想象的中的那樣,輕輕柔柔,卻铿锵有力。
“……你為什麽在這裏?”路明非握緊了背匣子用的帶子,這是他從蘇醒到現在,第一次表現情緒。
“我和哥哥們來玩…沒想到…”繪梨衣有些落寞,剛剛人群□□,她和哥哥們走散了。
路明非嘆了口氣,象龜和風間琉璃啊…
路明非結下匣子,打開從七把造型各異的刀刃中,随機抽出一把。
“等一下我會開個口子,你先出去。我去找你的哥哥們。”
“…sakura,你要去自己冒險嗎?”繪梨衣有一絲慌亂,恍惚間,她好像看見自己站在電車裏,和sakura揮手告別。
“…乖女孩,我保證,你明年還能和哥哥們一起去看花。”路明非摸了摸她的頭發,這個世界或許并不美好,但是繪梨衣在這裏,可以暢所欲言,可以像普通女孩一樣,享受生活。那麽,這個世界就有被路明非守護的價值,誰都不可以,打破普通人的生活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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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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