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試10
一頓飯吃得聞清澄心不在焉,面前擺着幾大盤珍馐美馔也根本懶得看上一眼。
“怎麽不吃了?”梁珏看他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不禁微一挑眉,“是不是昨晚上沒折騰夠,所以不餓?”
聞清澄這具身子有個毛病,就是容易臉紅,他現在一聽梁珏說那種事情就臊得慌——雖然最近梁珏已經不怎麽會弄疼他了,但他還是接受不了和狗男人做那種事。
一想到被梁珏像個玩偶一樣按在床上,他心裏的那股子怨憤就感覺要噴湧出來,将他吞沒。
偏偏梁珏越是看他臉紅,越是愛提,經常還說得極是露骨,最近更是每次事後都要把所有細節拿來說一遍,就好像是什麽陳年老酒,值得反複品嘗一樣。
——每每這時,聞清澄就覺得仿若淩遲,狗男人分明是在用最下作的手段羞辱他。
“我一個奴婢,怎麽配和殿下坐在一張桌子上。”明明是句諷刺,可聞清澄說得可憐巴巴,說完咬了一下唇上的小紅痣。
“都睡在一張床上了,到了桌上怎麽反而還扭捏起來了?”梁珏唇角勾起,眼尾透出一抹壞笑,修長的手指伸過去,驀地附上聞清澄嘴角點了一下那顆紅痣。
聞清澄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以為他又要欺負自己,誰知梁珏指尖卻帶着一顆剛才黏在他唇邊的芝麻,徑直送進了自己口中,“小東西,怎麽翻臉不認人?”
“我……我沒有。”不知是這個動作有些親昵,還是梁珏的話過分暧昧,聞清澄瞬間覺得有些窒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神不自覺躲閃着,往角落裏退。
梁珏看他的樣子,似是覺得有趣,連笑了幾聲,也起了身,愈發得寸進尺,又去拉他的手腕:“躲什麽?扭扭捏捏的,孤怎麽帶去秋日宴?”
“在下粗鄙……不宜抛頭露面。”聞清澄趕緊順水推舟道,他才不想跟狗男人去什麽秋日宴,去幹什麽?被那些人合着羞辱嗎?
要知道秋日宴可是全宮之宴,每年在太後宮中舉行,宮裏所有親眷以及三品以上朝臣皆會列席。
天知道梁珏安得什麽心,才要把一個身負奴籍的小伴讀帶去那種地方。
“你這個樣子确實不宜。”梁珏似笑非笑地嘲諷了句,扯了下聞清澄衣服滿臉嫌惡,“今天別去太學了,準你出宮去置辦幾身衣裳,把你那些破東西扔了,別丢孤的人。”
說罷又道,“記得回頭問老穆要銀子,随便買,但回來孤要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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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宮出來,聞清澄獨自駕馬一路南行,輕車熟路拐進了太師府的一處隐蔽側門。
“有要事面見太師!”
但邝太師此時不在府上,下人沏了茶,讓聞清澄在前廳稍等。
這時就見院中有幾人七手八腳地往西屋跑,邊跑邊說:“快點快點,大公子又犯病了!”
院落中央站着個中年婦人,衣着華麗,裝飾名貴,看打扮應是太師夫人無疑,正叉腰指揮着下人:“快把那個瘋子給我綁了,嘴巴堵起來!再讓我聽見聲音我拿你們是問!”
随着幾個下人們拿着粗麻繩進去,不多時裏面就沒了聲響,太師夫人轉身罵罵咧咧地走了。
意外目睹這一幕的聞清澄不禁疑惑,太師的這個瘋兒子遠近皆知,外面都說是太師夫人病弱導致難産,才生下了個瘋瘋傻傻的兒子,可這麽一看,太師夫人非但身體不弱,倒是十分彪悍。
但她對自己兒子的态度好生奇怪,竟直接讓人用麻繩綁住,可謂是毫不心軟。
這一家人看起來真是好生奇怪。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太師風塵仆仆地回了府,見了聞清澄頗有些意外。
“聞公子,是老夫交給你的事情有什麽難處嗎?”
聞清澄呷了口茶,搖着頭說:“那倒不是,但我今日來是給你看樣東西的。”
“什麽?”
“太師莫急。”聞清澄小鹿眼盈起笑意,清亮的眼底閃着狡黠,“咱們先談談價錢再說。”
邝太師幾乎要拍案而起:“你莫要得寸進尺!”
“太師若是看了這樣東西,就知道我提的要求并不過分。”聞清澄不慌不忙,從袖籠裏抽出了一張紙頁,如果細看的話,那上面的字跡略顯淩亂,似乎不像是什麽正式文書。
——之前他去送梨湯,看見梁珏在寫什麽,似乎頗為神秘。
今日梁珏要送他手書詩句,聞清澄留了個心眼兒,看到了之前梁珏寫的東西,憑借過人的記憶,很快将紙上內容記了下來,然後又悉數默出,拿來了太師府。
邝太師滿腹懷疑,但只看了一眼,渾濁的雙瞳就一下亮了起來。
“我聽說你們最近在麟州的事情上吵得不可開交。”聞清澄唇角勾起,小鹿眼裏竟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所以如果我說這紙上的東西,可助你一臂之力,太師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