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唐文生非常認真道:“再說這種閑話, 我也會非常不客氣的!”
李叔傍晚回來時,聽見筒子樓的人在議論他媳婦兒和唐文生對峙的事,越聽臉色越差。
上了五樓, 見封映月夫婦在洗水池那洗菜, 見他上來也友好地打了招呼後,更覺得臉上挂不住, 娶了個鬧事兒的媳婦兒。
他尴尬地沖二人笑了笑:“我替我家的向封同志道個歉。”
說完還微微鞠躬了一下,封映月避開,唐文生擋在她身前,當着多雙眼睛的面扶住了對方。
“李叔, 後娘難為這個道理我明白,我和我媳婦兒雖然自問問心無愧, 可耐不住這麽說人閑話的,筒子樓的人知道她的人品, 可傳到外面, 給我媳婦兒造成惡毒後娘的稱呼, 那就怎麽也洗不清了。
“勞煩李叔請嬸子站在我媳婦兒的位置上想想,別再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了。”
這話是真一點薄面都不給了。
李叔臊得臉通紅, 胡亂點了點頭,在吳二嫂等人的注視下慌忙地走到自家門口,本想推門進去, 結果一推發現門裏面被扣上了!
想也知道是李嬸幹的, 他低吼道:“開門!”
聽見他聲音的李嬸趕緊開了門,結果迎來的就是李叔的一個大耳刮子。
李嬸捂住臉, 本來就覺得今天自己掉了大臉, 現在丈夫回來還沒尋得安慰呢, 就來了個大耳刮子,她咋受得住,立馬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你個沒良心的!我為你生了三個孩子,結果你為了你爹娘和你侄兒,把錢都拿回去了!害得大女兒和二女兒生病了也沒錢治,直接去了,你現在還打我!
“你怎麽敢打我的啊!老天爺啊,你睜眼看看啊!”
她嚎叫歸嚎叫,把氣全撒在李叔身上,沒有胡說八道什麽。
在李叔要揮起拳頭的時候,唐文生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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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最後放下手,把她拉進了屋,為證明自己不會動手,門半掩着,傳來的只有李嬸的哭聲,和他的嘆氣聲。
封映月和唐文生也端着瓷盆回了家。
也不知道是誰把李嬸以前說人閑話的事兒全給翻出來了,廖桂芳在一個嫂子那得知李嬸還說她男人吃軟飯,是因為她家條件好才娶了她的。
她氣得直哭,曾步勝回來時,她眼睛都是腫的。
于是曾步勝也沉着臉來到了五樓李嬸家門口。
都是男人上門來,別家被她說過閑話的小媳婦兒,也讓自己男人在李叔在家時,找上門去。
李叔苦不堪言,裏外面子全沒了,媳婦兒還覺得自己沒說錯,要不然他們咋急眼了上門質問呢?
還被爆出她還亂說了李主任和唐文生有一腿,傳到紙廠,可把李主任氣壞了,唐文生的臉也黑得不行。
隔天,紙廠那邊的領導就開始找李叔談話了。
“你也是老同志了,筒子樓是大夥兒的家,這要是掉進一顆老鼠屎,那就是糟大夥兒的心!有什麽事兒不能當面說,非得背地裏胡說八道!
“已經有好些人來我這反映了,你再不管一管,那就等你什麽時候管好了,什麽時候再來吧!”
李叔回到筒子樓後,坐在家門口,拿出許久沒抽的旱煙一連抽了好幾根。
李嬸這邊得知他被領導喊去談話,心裏也忐忑,回到家見他這樣子,更覺得害怕。
李叔把最後一口煙抽了後,透着煙霧看向她:“我們回老家吧,工作賣出去,還能得到一筆養老錢。”
封映月得知他們要找人接工作時,有些驚訝,問趙大嫂道:“李嬸願意李叔離職?”
“剛開始不樂意,可後來李叔說紙廠會給補貼,這工作賣出去,也有不少錢,”趙大嫂嗤笑道,“她知道自己在筒子樓待不下去,又不想自己回老家,當然樂意了。”
“那李叔賣多少錢?”
“八百塊,如果要租住他們現在那個房子,每個月另給。”
李叔在紙廠幹了這麽多年,雖然才住進筒子樓沒幾年,可那是因為筒子樓剛修起來沒有多久,這房子分給他後,按照工齡,就是他的。
像趙天和唐文生這年輕人,沒有到十年工齡,房子只能是分給他們住,沒有擁有權的。
別看沒過千,這個年代的小縣城,千元戶也不是那麽多。
在一分錢能買兩顆糖粒的這個年代,賣出八百塊,可是高價。
“他們不是有女兒、女婿嗎?”
一般來說,工人可以自己選擇親屬來接替自己位置的。
“得了吧,李嬸摳得要命,就是親女兒,她也要那個價!”
盯着這個位置的人不少,就這幾天,封映月都瞧見好些人登門來李嬸家咨詢了。
李嬸一下就擡高了姿态,不再像前幾天那麽畏畏縮縮的。
最後他們賣給了一個青年,叫康健山,他姐夫就是紙廠的正式工人,和封映月一樣,紙廠那邊需要臨時工,他有機會都會去,也算是熟悉紙廠工作的人。
因為對方有住所,所以就沒租住李嬸子他們家的房子。
期間李嬸子的姑娘抱着孩子回來了一趟,哭訴李嬸子把工作給了外人也不給自己和她男人。
“你能給我八百塊錢,我早就給你了。”
這話讓她姑娘哭着走的。
李叔就在一旁收拾東西,也沒攔着對方離開。
封映月旁觀了一會兒,趙大嫂低聲道:“瞧瞧,這還是親閨女呢。”
有臉說人家做後娘的嗎?
因為李嬸子要價高,房子暫時沒有租出去,他們搬走的時候,找的還是紅大嫂的牛車。
“老吳,幫我看着點,有人要租房子,就按照我說的那個價。”
李叔把鑰匙給吳大爺,沖他叮囑道。
“成。”
吳大爺點頭。
李嬸子還冒頭道:“屋子裏還有一把椅子,雖然有些壞了,可別讓人給順走了。”
“不會。”吳大爺險些翻了個白眼,誰會要你那破椅子啊!
她都不帶走的椅子,可見是非常破了。
李叔二人搬走了,不說五樓以下的人是什麽感覺,反正五樓的人非常舒服。
“我覺得空氣都清新多了。”
吳二嫂深吸了一口氣道。
因為她早年失去了一個孩子,這兩年又一直沒消息,李嬸沒少在背後說她肚子不能生的閑話。
這人搬走了,她當然高興!
“這下,我就是站在走廊上擦潤膚粉也沒人說我了。”
另一個宋嬸子呢,因為喜歡和年輕姑娘一樣打扮自己,被李嬸子胡謅她不正經,背地裏養了人。
好在她男人信任她,不然一天能挨打好幾次呢。
張大嫂一把舉起燕子:“也沒有人在燕子面前,說什麽讓我再生個弟弟妹妹的話。”
“還說這些呢?”
趙大嫂微微皺眉,“也不知道有沒有在我囡囡面前胡說八道啥。”
“咋沒有,說你囡囡不孝順,被奶奶養大的還向着你,我那次一聽她這麽說,直接就把囡囡牽走了。”
“我也碰見過幾次。”
“真是煩死了。”
封映月也煩,她家柴火用得快,因為愛洗頭洗澡,幾乎每一次都會被李嬸逮住說一頓。
不過她每一次都笑眯眯地怼回去,唐文生也會幫着說話。
封映月在他們走的這天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見她這樣,趙大嫂也覺得家裏得收拾收拾,結果整個五樓都在收拾屋子了。
中午趙大嫂請封映月去她那吃的鹹菜玉米粑,喝雞蛋花湯。
傍晚唐文生回來時居然還提了一條肥嘟嘟的鯉魚。
“回來的路上碰見了,最後一條,因為很大就買了,我做給你吃。”
“好,我給你打下手。”
封映月也高興。
唐文生做的脆皮魚味道越來越好了,因為魚很大,所以送了一碗到隔壁。
他回來時又端了一碗葵瓜絲,嫩得很,也好吃。
第二天下午一點多,有人給封映月他們送來一個紙箱子,就放在吳大爺那,封映月拿回家打開一看,是十幾顆紅潤潤的石榴。
一看就知道是誰送的。
“也不知道送過來的人是不是大姐他們,我去買菜了不在家。”傍晚唐文生回來時,封映月拿起一顆石榴給他。
唐文生洗了手,拿出一個碗,一邊剝石榴一邊道:“應該是請人捎帶過來的,大姐現在身子不便,大姐夫他們每天也不得空,除了要緊事兒,很少來縣裏面。”
也是這個道理。
第二天封映月騎着自行車,帶着東西回到老家。
元蛋正和阿壯還有栓子在院子外捉迷藏,見她回來,元蛋和阿壯都沖了過來,栓子站在不遠處。
“來,”封映月抓出一大把糖,讓元蛋和阿壯接住,“分給栓子哥哥吃。”
“好!”
元蛋大聲應着。
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元蛋和阿壯給自己的糖,小聲地道謝。
封映月順手摸了一下他如雜草般的頭發:“乖。”
等封映月推着自行車進院子後,栓子摸了摸腦袋,對元蛋道:“她的手好軟啊,不像我娘,粗得厲害,打人賊疼。”
元蛋和阿壯聞言不說話,就看着他身後,栓子暗道不好,頭也不轉直接跑。
“狗東西給我站住!”
背着背簍,扛着鋤頭的栓子娘緊追上去。
好不容易有一點慈母心,想着幹完活兒順道來接孩子回家吃飯,結果就聽見這話,能不生氣嗎。
現在只有唐母在家,她正在捶山核桃,這是唐二哥得空時,和隊裏的青年一道進山裏弄回來的。
一大半背簍呢。
聽見外面傳來封映月的聲音,她趕緊放下東西迎了出去,見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便笑道:“我正想過兩天讓文慧給你們送山核桃呢,你回來正好,昨兒傍晚弄回來的,正鮮呢。”
封映月把自行車停好,又把拿回來的東西交給唐母,她蹲下身捶了一個出來,微甜清脆,很好吃,就是個頭小了點,瞧着唐母捶出來的,有些裏面全壞了,還有幾個是被松鼠啃了一半邊,正面瞧是好的,另一邊一看一個大洞。
“很好吃啊,山裏多嗎?”
唐母把東西放在堂屋桌上,又去拿了一個大石榴出來,聞言揚聲道:“多,就是樹高,不怎麽好弄,而且越往上,鳥吃得越多。”
“娘我不吃石榴了,大姐請人往筒子樓捎帶了好多,我和文生怕吃不完壞了,還拿了些回來呢。”
“拿回來幹啥,你大姐也請人順路給家裏帶了的,”唐母知道封映月愛幹淨,所以直接洗了後,才塞到她手裏,“這東西還挺稀罕的,而且就你大姐家那院子裏的石榴,每年結出來的果子又大又甜,別的地兒都買不到!”
“确實很甜,”封映月無奈接過,“聽大姐說那棵石榴樹有些年頭了。”
“可不,原本啊,有四棵,後來遭了亂,只剩下一棵了,現在他們家的房子都是後面起的,那石榴樹的位置一點也沒動。”
唐母淺淺提起了一點往事,又說起孕吐嚴重的大堂嫂,“吃啥吐啥,石榴送來的時候,我就趕緊送了些過去,結果還是吃不了。”
“這麽嚴重的話,去醫院看過嗎?”
“去衛生院看了,大夫說她這沒辦法,只能少吃,等後面胃口開了,自然就吃得多。道理都懂,可你是沒瞧見,她瘦了好多呢,就看着肚子長,臉尖得很。”
聽唐母說起最近發生的事兒,封映月把石榴分成兩半,硬是讓唐母和自己分着吃,其間元蛋和阿壯進來,封映月就剝剩下的給他們吃。
“栓子呢?”
“走咯。”
阿壯道。
元蛋嘴裏吃着石榴籽呢,聞言使勁兒點頭。
兩個孩子手有些髒,所以是封映月和唐母喂給他們吃。
吃完後就讓他們去洗手擦臉。
唐文慧今兒去鎮上趕集了,還去姥姥那邊看了看舅舅,所以才回來,剛進院子就聽元蛋喜滋滋地說娘回來了。
“三嫂回來了?”
“欸。”封映月應着,她和唐母正在竈房做午飯。
唐文慧把背簍放在堂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洗了手再進去的,一進竈房便道:“大舅娘不在家,大舅留我吃飯,我看表嫂不是很高興,就回來了。”
聞言唐母搖了搖頭:“她就是那麽一個人,咱們回家吃也一樣,你嫂子買了好多吃的回來呢。”
封映月聽過這位大表嫂,怎麽說呢,也不是壞人,這個年代糧食吃緊。
家裏人多的,如果最小的像唐文慧這樣大,那家裏的工分多,糧食也越多,日子自然是好過的。
可如果家裏只有幾個大人,孩子多,那日子就難了。
唐母有一個大哥,兩個妹妹,爹娘已經去世,唐大舅夫婦,生有一兒兩女,小女兒沒養大,所以只有一兒一女在。
姑娘已經出嫁,家裏就是唐大舅夫婦,還有兒子、兒媳婦。
大表嫂進門第一年就給他們家添了一對雙胞胎兒子,喜事兒啊,多子多孫!
過了兩年又給生了一對龍鳳胎,接着再添了一個姑娘,去年年底又生了一個小兒子,如今還抱在懷裏不能走呢。
一共就有六個崽。
大人一共才四個,而且大舅和大舅娘年紀也一年一比一年大,這工分自然不比年輕的時候多,家裏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要是留下吃飯,一個年輕小姑娘怎麽也要吃兩碗,那足夠兩個半大的小子吃一頓了,大表嫂自然是不樂意的。
唐文慧輕哼一聲:“我倒也不在乎那一頓飯,背了那麽多東西過去,還給我甩臉色,我就不愛看!”
說着,她便幫着把菜洗了,然後坐在封映月身旁,挽住她的手臂繼續道:“她還想跟我說媒嘞,要不是怕大舅難做,我理都不想理她。”
唐大舅夫婦對他們一家是非常好的,所以他們家記唐大舅夫婦的情。
“說媒?你才十五。”
封映月皺起眉頭。
“對啊,而且還是說的她那堂弟,三嫂,你是不知道,那就是個二混子!一天天的也不着家,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唐文慧剛說完,就被唐母呵斥住了。
“你又給忘了!甭管人是好是壞,咱們沒接觸過,就不要聽信傳言,跟着說人家做什麽?我們少接觸就是了。”
封映月和唐文慧聽得發笑。
“是是是,如果過年的時候她還提起這個事兒,娘您記得拒了啊,我可不想嫁人。”
“嫁人?誰嫁人?”
抱着元蛋進來的唐父問道。
“爹。”封映月和唐文慧異口同聲道。
“欸,”唐父連連點頭,笑看着封映月,“核桃嘗過沒?生的吃起來鮮,等曬幹了吃又是一個味道了。”
“嘗過了,很好吃。”封映月點頭。
“說什麽嫁人的話?你還這麽小,多留幾年。”唐父又說唐文慧。
“我說大表嫂……”
唐文慧說完後,唐父搖頭:“她這麽熱情這個事,無非就是想要靠老三的關系,把她那堂弟弄到紙廠去。算盤打得好,可也得看我們接不接。”
沒多久,唐二哥夫婦也回來了。
唐二嫂有些天沒瞧見封映月,吃飯的時候和唐文慧一起坐在她的左右,把元蛋給擠開了。
元蛋只能坐在唐二哥身旁。
吃過飯大夥兒一起收拾後,唐父和唐二哥就去隊裏幫人蓋房子,現在地裏也沒啥活兒,多數是幫人幹幹那個,自己進山弄弄別的。
唐二嫂幫着把山核桃全部給理出來,然後用袋子直接給裝上:“現在不洗,你帶回去後吃一點洗一點,晾在地上就成,這東西不容易壞的。”
“好。”
封映月和唐文慧把院子清掃幹淨後,唐母也從小菜地裏回來了,她弄了半背簍的菜。
硬要給封映月裝在一個稍微小一點的背簍裏,然後和唐二嫂用竹片将其綁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最後還是有一點不放心,就用一條長布條,綁着背帶上,前面捆在封映月的腰上。
這就萬無一失了。
封映月上去就不好下來,她笑個不停,唐二嫂她們也覺得這個形象有一點搞笑,幾個人笑嘻嘻了一陣後,封映月便讓元蛋上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
“我走咯。”
“好。”
元蛋點頭。
再過些日子是唐大伯的生辰,他們又會回來。
封映月回到筒子樓的時候,吳大爺瞅了她背簍好幾眼,然後笑眯眯地喊着正在晾衣服的王大嫂過來幫忙。
“喲,這捆得還挺牢固。”王大嫂一邊幫着封映月解開布條,一邊笑道。
“是啊。”封映月背上背簍,把自行車放好,謝了王大嫂後便回去了。
将東西整理好,封映月正準備燒水洗頭呢,吳二嫂笑眯眯地過來低聲道:“今兒賣地瓜的來了,我買的有點多,你吃不?我勻一點給你。”
“紅薯?”
封映月一愣,問道。
“不是,就是地瓜,白色的,這麽大,生吃香甜,也可以炒肉吃那種。”
吳二嫂比劃了一下。
“哦哦,涼薯!”
封映月明白了,“我看看。”
“走。”吳二嫂點頭,帶着她回到自己家,全放在竹簸箕裏呢,個頭不大不小的,全部清洗幹淨了,沒有泥。
封映月挑了十個,兩毛錢。
回到家她就剝了一個嘗了嘗,有一點生澀,還沒熟透,總的來說還是挺香甜的。
唐文生回來時被塞了一個剝好的地瓜,他三兩下就吃完一個,很快就剝了第二個,封映月表示自己不吃,于是他給解決了。
“還沒熟透,再等等味道更好。”
唐文生笑道。
“是啊。”封映月點頭,見隔壁囡囡也抱着一個地瓜啃着,趙大嫂還準備炒地瓜絲吃,封映月問唐文生:“你愛吃炒的嗎?”
“我喜歡生吃。”
唐文生道。
封映月微微一笑:“我也是,那就不用再試地瓜炒肉了。”
二人相視一笑,在唐文生吃過飯下樓和人打球的時候,軍子他們來找封映月,于是封映月便給他們講題。
等唐文生回來時,他跟封映月說:“方才王老師來了,說後天學校考試,趕在早上八點半前去就行。”
“需要帶啥?”
“就帶伴讀證明,還有筆就成。”
封映月點頭記下:“怎麽沒請王老師上來坐坐?”
“他遛彎順道過來的,”唐文生剛洗了澡上來,頭發還有些濕,這會兒正在用毛巾擦拭頭發,“下次再正式請他吃飯?”
“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