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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謝策回到營帳內, 見雪嫣醒着微愣了愣,笑問:“怎麽不睡了。”

雪嫣急聲詢問:“我方才聽青墨說有急報 ,是什麽急報。”

謝策看着她滿眼的擔憂,就差沒直接問他謝珩怎麽樣了, 他輕描淡寫道:“有狼群闖入營地, 已經解決了。”

是狼群嗎?外面沒有将士整裝的動靜,應當也不會是北古口出了問題。

雪嫣松開緊握的手, 高懸的心也略微落下。

……

一連數日軍中都很平靜, 起碼在雪嫣看來是如此, 那些軍情一句都傳不到雪嫣耳朵裏。

白天的時候, 紫芙和青墨奉命陪雪嫣去附近城裏走走散心。

雪嫣漫無目的地走在長街上,盡管軍中風平浪靜, 但她心裏總覺得不安穩。

長街上,數家米鋪糧行的夥計都一袋袋往板車上般糧食, 幾個快步走的夥計差點兒裝在雪嫣三人身上,她多看了一眼,就聽幾人道:“咱們這些能不能送到北古口去。”

“送不送的過都得送, 如今燕王的大軍已經打到了北古口,要是沒有糧草支撐,将士怎麽打仗,要不了多久就會攻到我們這裏。”

燕王已經打到了北古口, 沒有糧草,很快就要攻來……雪嫣大驚, 陡然變了神色,淩厲看向青墨和紫芙二人, “怎麽回事?”

雪嫣一回到軍中就疾步跑向謝策的營帳。

謝策站在輿圖, 手裏拿着陣旗在擺放, 聽見有人闖進來,皺眉擡眸,見到是雪嫣才舒展眉心,“囡兒回來了。”

雪嫣不斷喘氣着,死死盯着謝策質問:“謝珩帶兩三萬兵馬對抗燕王七萬叛軍,傷亡慘重,糧草耗盡,你不發兵亦不發糧!”

雪嫣雙目漲紅,說到最後已經聲嘶力竭,“你是要他死在那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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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讓她心肝俱裂的驚痛再一次緊緊絞住心房。

謝策快速閃過一抹暗色,緊抿着唇,“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了?”雪嫣諷笑,通紅的雙眸慢慢蓄淚,“如果不是我今日聽見,你準備瞞我多久。”

“這位姑娘真的誤會了。”一直站在旁邊的程副将滿臉尴尬的出來打圓場。

雪嫣這才發現帳內還有人在。

程副将道:“将軍是怕北古口有詐才一直按兵不動,在姑娘進來前,将軍已經下令親自帶兵馬和糧草趕往北古口支援。”

雪嫣目光稍愣,遲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了謝策,但她很快又捕捉到程副将話語裏的微妙意思,北古口有詐,別人或許是蒙在鼓裏,謝策明知道謝珩是無辜的,本來這就是他陷害在先。

雪嫣心中的遲疑很快被自己推翻。

謝策捏着手裏的陣旗來回摩挲,無甚表情的對程副将道:“程副将替我傳令下去,三刻後拔營。”

程副将領命退了下去,營帳內就剩下雪嫣和謝策二人。

“你明明可以在知道燕王謀反時就出兵,卻一直壓到現在。”雪嫣認定了他是故意。

謝策迎上她冷的讓他心底透寒的目光,“戰場不是兒戲,今日不管在北古口領兵的是誰,我都會這麽做。”

“我即刻就要領軍動身,你随後防将士留在此地。”謝策走到一旁穿戴甲胄。

雪嫣急聲說:“我與你一同去。”

謝策沒有理會,自顧換衣,雪嫣追到他身旁,緊緊看着他,“讓我一起去。”

“讓你去見謝珩?”謝策冷笑着問。

“你不是說,就是黃泉路也要帶着我。”如果讓她一個人呆在這裏,日日提醒吊膽的等待消息,她會瘋的。

謝策咬牙切齒的看了她許久,終于點頭。

北古口。

放眼望去硝煙彌漫,原本明淨的天空黑雲底壓,山坳裏盡是屍山血海,眼前如同罩了一張血紅的網,呼吸間都是讓人無法喘息的臭味。

衛蕭急奔向哨臺處,來到謝珩身邊,“主子,叛軍又攻來了,我軍兵力不足已去了半數,援軍遲遲不達,如此下去,恐怕守不了半月。”

就算謝珩能運籌帷幄,也抵不住燕王不斷增軍。

“守不了也要死守。”謝珩目光如炬,過了北古口就是雁州,他這裏如果守不住,被攻下的就會是雁州。

遠處揚起漫天的沙沉,千軍萬馬的踏出的重蹄聲似是要将土地踏船。

謝珩目光沉冷,“架炮石,叛軍敢上山坳,就給我把他們活埋在山坳!”

越來越多的叛軍踩着屍骸往山頂沖,眼看一處關卡岌岌可危,不知是誰大喊了聲,“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

衆将士一回頭,果然看到千萬高舉将旗的騎軍已撼天動地的之勢奔騰而來,一時間所有将士士氣大振,大喝着往山崖下沖,将叛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叛軍暫時撤退,謝珩才回到營中打算與援兵将領會面。

進到營帳,看到坐在上位似笑非笑的謝策,謝珩神色微肅,“是你。”

謝策輕笑:“大哥別來無恙。”

謝珩與謝策雖然手足反目,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會将其他恩怨都放到一邊,他相信謝策也是如此。

面對謝策的問候,他只道:“我将眼下的情況細細将于你聽,我們在做布劃。”

謝策不置可否,“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和大哥一同上戰場。”

謝珩沒有接話,只将戰況與他說明。

“北古口的山坳是最好的防禦屏障,當務之急應在每處卡口增派兵力守住北古口,待朝廷增援的大軍一到,便可揮師平亂。”謝珩認為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謝策卻搖頭,“燕王同樣在等增援,朝廷調兵馬到此少說半月,他卻不需要那麽久,這十數日敵軍早已将你的防守排布,和地勢摸的清清楚楚,山坳他可以用人命填上來,我們此番不是為防,而是在攻,務必将叛軍全部殲滅,現在燕王知道我們增援已到,但不清楚兵力情況,這一兩日內不會輕舉妄動,該我們去探探他的虛實。”

謝策與謝珩一直商談到深夜才回到營帳,兩人的營帳隔得很遠。

雪嫣并不想見到謝珩,到了之後便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營帳,她只需要能第一時間知道謝珩的消息就足夠了,而謝策也不想讓雪嫣見到謝珩,在這一點上兩人達成了十分的默契。

雪嫣聽到腳步聲只裝已經睡着,營地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裏有無數的傷員,撲面都是戰火的味道,真正見識過戰場的殺戮,血腥,嘶吼之後她整個人都受到巨大的沖擊,心裏沉甸甸,難以平靜。

謝策溫熱的身軀自她身後擁上,像是知道她沒有睡着,用掌心裹着她的手背輕輕摩挲拍撫着哄她入睡。

雪嫣是被整軍的聲音吵醒的。

她睜開眼,一片漆黑,天還未亮,謝策卻已經不在帳內。

雪嫣頓感不安,摸索着起身,守在營帳外的自負聽到動靜走了進來,點上油燈,雪嫣才得以看清一身利落裝束的紫芙。

“外面怎麽了?”雪嫣問。

紫芙道:“世子與大公子各領一千騎兵,打算以上下兩路翻越北古口,突襲叛軍營地。”

雪嫣眼皮子一跳,心裏已經慌了,謝珩所率的将士損傷慘重,按理這樣得情況,第一要務便是讓将士整修,嚴加防守,謝策卻這樣激進,就連夜就要突襲,方才他還抱着自己入睡,甚至都不與自己交代一聲。

雪嫣緊咬着牙,氣恨不能,以往她其實多淺眠,但凡心裏有些事,就會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但是謝策就是有這個本事,讓她睡的沉。

要不是她聽見動靜醒來,等自己再睜眼的時候,他是不是都已經回來了。

雪嫣再也無法睡着,一直枯坐到了天亮,不時就問紫芙兩人回來了沒有,得到的都是沒有的回答。

雪嫣兩只手都快把裙衫揪爛了,腦中全是當初她得知謝珩戰死消息時的畫面,深入骨髓的恐懼直透了出來,眼看已經日上三竿,她再也坐不住,走出了營帳。

紫芙緊随其後,“世子交代了,姑娘絕不能出營地。”

雪嫣心急如焚,“我去找程副将。”兩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該派增援。

就在這時,營地入口處将士高喊的聲音傳了過來,“将軍回來了!”

雪嫣停下步子迫切的朝前望去,謝策與謝珩一同出現在營地口,兩人翻身下馬往營中走,連日的不眠不休讓謝珩看起來神色略顯不支,雪嫣将人從頭看到腳,确定他無恙,高提的心才終于放下。

跟在兩人的身後的将士歡呼雀躍,“我們跟着将軍将叛軍的一個營都給剿了,殺那些娘腿子一個措手不及,總算出了口惡氣。”

雪嫣目光轉向一旁的謝策,紅纓兜鍪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摘了托在臂上,束發張揚翻飛,一身冷硬的甲胄更放大了他股子倨傲不羁,一雙如鷹的黑眸在雪嫣看去的那刻就緊緊将她捉進了眼裏,目光不善。

謝珩同樣發現了雪嫣,臉色當即就變了,轉身淩厲質問謝策:“戰場有多危險,你竟将她帶來!你是不是瘋了?”

一個眼睛都快粘在了謝珩身上,一個開口就是關心,當他死的。

謝策面無表情道:“不勞大哥操心。”

謝策闊步上前,将雪嫣一把攬入懷中,“回營帳。”

雪嫣細皮嫩肉,被他身上冷硬的盔甲硌的哪哪都疼,她自然是感覺到了謝策的不悅,一路跟着他回到營帳,十分知趣的沒有提起謝珩。

謝策也不提,也不說自己的不悅,壓着她的腰全用行動表示了。

雪嫣折騰到了天色都快昏暗,趁着謝策阖眼假寐的功夫,提着酸軟的雙腿下了床,想要倒杯水喝。

她站在桌邊剛提起茶壺,就聽到謝策也走了過來,腳步聲磨着她的耳根,雪嫣頓時感覺不妙,頭皮直接發了麻。

她一開始惱怒,發脾氣,現在就剩下怕了,放了茶壺就要躲。

可謝策的身手又豈是她想躲就能躲的,寬大的手掌自她的腰後繞上前,按在她小腹之上,緊接着往後一提,雪嫣整個人就被壓到了桌上。

手邊的茶壺被撞的打翻在桌上 ,涼透的茶水淌過她緊貼在桌面的上的肌膚,雖說如今天熱,可突如其來的涼意還是激的雪嫣一哆嗦。

謝策緊跟着倒抽了口氣。

雪嫣兩條腿不住的打着顫,墊着腳尖想要往前縮,今天的謝策就像又瘋了一樣。

“別躲我。”謝策聲音沙啞至極。

他便不該帶她過來,看到她把所有的擔憂都給了謝珩,他嫉妒的想殺人,現謝珩就在不遠處,在她觸手能及的地方,她是不是滿心想的都已是他。

他承認他不安,他心裏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占着她的人,卻怎麽也得不到她的心。

“你越躲,越說要我停下的話,我越不能放過你。”

雪嫣腦中極快的閃過一個念頭,謝策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你若是說要我別停,那麽,我一定遂了你的願。”

雪嫣被氣得狠了,抓起手邊的杯盞,胡亂往後丢去,應當是砸到了謝策,她感覺到他停了一瞬,然後俯身靠在她耳邊輕哄,“最後一回了,我也怕将你弄腫了,白玉膏似乎是沒帶來。”

……

謝珩一路策馬在林子裏疾馳,疾風如刺刀割在臉上,喉嚨燎燒着火,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宣洩着幾乎讓他肝膽俱裂的痛楚,一直到山巅才勒停馬匹。

遠望下去,将士在清理屍骸遍布的戰壑,謝珩将手覆到眼上,胸膛任在起伏,但又不得不讓自己平複下來。

回到營地,謝珩扔了缰繩往裏走,衛蕭滿目擔憂的跟上,謝珩道:“去告訴謝策,我有軍情與他商議。”

然而等謝策去到謝珩的營帳,卻發現他人不在,淡然的臉色立刻沉了幾分,轉身便往外走。

雪嫣千避萬避,不想還是被謝珩擋了去路,四目相對,雪嫣眼裏都太多情緒來不及藏起,只能別過頭快步離開。

謝珩看着她避閃不及的樣子,心頭驀然抽疼,“雪嫣。”

雪嫣維持着鎮定,客氣而生疏的朝他笑笑,“往後,你還是稱我顧姑娘為好。”

謝珩始終不相信,也不接受雪嫣會變心,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竭力壓着心痛道:“這裏不時你該來的地方,我安排人馬送你回去。”

雪嫣鼻子湧上不能遏制的酸楚,到這個時候他還要來關心她嗎,她怎麽受得起,她逼着自己不能後退,不能猶豫,“謝策會保護好我,就不煩勞大公子了。”

謝珩眼底的苦痛在一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心裏像是被生生剝去了一塊血肉。

雪嫣漠然從謝珩身旁走過,在擦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保護好自己……平安。”

一定要平安。

平安,就夠了。

謝珩眼中飛快閃過什麽,極快伸手,卻在看到雪嫣緊颦的眉眼時,又将手放了下來,重重阖上眼簾。

誰也沒有注意到,百米開外,謝策一言不發的看着兩人,許久許久。

軍營很大,如果不是刻意,兩個人想要相見并不容易,而那日之後,雪嫣與謝珩一次都沒有再見到過。

平亂之戰一直從夏末打到秋初,每隔三日就有八百裏加急的軍報送到長安城,僅僅兩月餘的光景,燕王的叛軍就被謝策所率的兵馬打的接連退兵百裏,駐紮在峪山。

趙令崖面對一封封的捷報卻并不滿意,“既然已将敵軍困至維谷,就該乘勝追擊,一舉拿下。”

前線探子道:“回皇上,峪山地勢奇險,極易設埋伏,故而謝将軍才遲遲沒有出兵。”

趙令崖蹙眉,“燕王一日不伏誅,朕如何安天下百姓之心,如何向先皇交代。傳朕旨意,一月內,必須攻下峪山。”

“許謹。”

趙令崖擡目看向司禮監秉筆太監許謹。

許謹是趙令崖一首提拔上來的,他恭敬走到殿中,拱手:“微臣在。”

趙令崖道:“朕命你為平亂監軍,即刻趕赴前線。”

謝老侯爺臉色微變,“皇上,戰場之上可謂千一發動全身,哪怕天象之變都會影響戰事。”

“舅舅稍安勿躁。”趙令崖語氣安撫,“朕會再下旨命趙将軍自都護府撥軍三萬,自北路趕至欲山曾援。”

謝老候見趙令崖心意已決,知道再說以無用,不過有都護府的三萬軍馬,應當不會有問題。

“聖旨到——”

将士快步進到營內通傳。

謝策停下與衆将領的談話,走出帳外,看到許瑾手執聖旨從馬車裏下來,謝策靜默許久,目線輕揚,眼中劃過了然卻冷的笑意。

衆人走上前接旨,許謹宣讀完趙令崖的旨意後,除去謝策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程副将更是直接炸聲:“一個月?燕王那狗賊不知囤了多少糧草,躲在峪山頭都不出伸出來,怎麽打?”

謝策示意他住口,接過聖旨對許謹道:“許掌印舟車勞頓,來人,送許掌印去營帳休息。”

許謹朝程副将看了一眼,“程副将說錯了,自聖山下旨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旬,所以只剩不到二十日。”

程副将眼裏直接冒了火,許謹無視他又朝謝策笑道:“謝将軍萬不可辜負皇上對将軍的厚望。”

待許謹一走遠,程副将就大罵了起來,“皇上竟然讓一個閹人來當監軍,把都不帶,他懂打仗嗎?拿着個雞毛當令箭。”

謝珩蹙緊眉,“程副将稍安勿躁,峪山雖難攻,但未必沒有辦法,西邊的山道,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程副将直接搖頭,輿圖他都已經看出花了,“那山道兵馬怎麽進,要強攻就只有用更多的兵力去壓,可如今我們與燕王的兵力相當。”

“即便皇上沒有下旨,我們也不可能真等到燕王耗盡糧草再動手。”謝策沉沉開口,“輿圖上山中的實際路況不夠清晰,需要進山看過實際再做應對。”

程副将沒有猶豫便開口:“就讓我領一隊人馬暗中進山。”

謝策低眸想了想,“還是我去。”他擡掌攔住想要繼續開口的程副将,“此事需要越隐蔽越好,你身手不如我,若是驚動了敵軍,不一定能脫身,就這麽定了。”

謝策直接敲定了事情,謝珩也表示同意,眼下的情況讓謝策去确實是最好的選擇。

謝策走到輿圖前将每一條山路都記進腦子裏,預備在破曉前,敵軍防備最弱的時候進山。

……

秋末的夜晚已經透涼,不似夏日裏悶燥,每回被謝策折騰完,雪嫣總是渾身被汗浸濕,黏糊糊的難受,這會兒雪嫣反倒覺得他身上的溫度十分舒适,所以也沒有推他。

雪嫣被透支了力氣,眼簾使不出力氣,眨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她是真的禁不住謝策這好似怎麽也用不完的精力。

戰事吃緊的時候,謝策會親自領兵上陣,她不是每日都見的到他,但只要他回來,便一定會拉着她荒唐,又兇又猛的架勢,就好像是明天日子到不了一樣。

屋內的油燈早就已經燃盡了,謝策在黑暗中借着一點稀薄的月光,眷眷凝望着雪嫣不能聚光的瞳眸。

“囡兒,我将你的眼兒治好吧。”謝策忽然說。

雪嫣茫然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她自幼便如此,大夫說治不了,她早都已經習慣,驟然聽謝策這麽說,滿是不信的問:“能治好麽?”

謝策心想雪嫣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招人稀罕,語調哝哝的揚起,迷朦茫然的水眸輕眨,說話的時候唇瓣略微嘟着,讓他想親。

謝策從來不是只想不做的人,低頭一邊抿着她的唇,一邊道:“不是什麽麻煩事。”

雪嫣颦眉偏了偏頭,“那為什麽你過去從來不說要給我治?”

“大概是因為我可惡罷。”謝策半真半假的輕聲笑,“怕你看的太清楚,就會分清我和謝珩。”

仿佛觸到禁忌,兩人的呼吸都在同一時間停住。

少頃,雪嫣才再次聽到他輕輕淺淺的聲音,“也覺得,囡兒即便看不清也沒關系,我會一直在你前面,你只需要踩着我的步子,一步都不會讓你跌倒。”

雪嫣眉頭越擰越緊,謝策說的話讓她覺得奇怪,他的想法她相信都是真的,可是他不會說出來,并且他會一直照着自己的想法做才是,他現在卻都說了出來,還說要替她治好眼睛,是什麽意思?

謝策還有一點沒說,在看不見的時候,他的囡兒是最不懂得藏情緒的,他可以将她看的清清楚楚。

“睡罷。”謝策吻上她的眼簾,将她忽扇忽扇的眼睫抿在唇間。

雪嫣還想說什麽,謝策卻不再開口,只哄了她入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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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6.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
  19.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