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親尊重一下別人的隐私 (30)
黃勝平夫婦也來了。
沈玉珍問起可藍為何不随行的事,聽罷也頗為惋惜地搖頭,說,“予城,你沒告訴他大後天就是......”
向予城打斷了話,“沈姨,藍藍是獨生女,念家是正常的。這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們就別挂心了。”
沈玉珍心下有些不快,看其他四小只是摸鼻子往旁邊閃躲,只說,“我知道。可是你也是獨子,而且現在......”後面的話被黃勝平按下,四小急忙轉了話題。
玉兮妃扭捏了半響,才被沈玉珍推上前,主動跟向予城說話。
這方可藍正聽着比特敘述那個奮鬥故事的後序,看着向予城哥哥一般撫了玉兮妃的頭,低頭輕聲細語地說着什麽,頓時心底泛出一大股苦澀。
“小藍藍,裏奧很強,但他心裏其實是很脆弱的......”
多年後,比特才知道,當年裏奧在參加大賽前三天的一場幫會談判上,中了敵人埋伏,帶着人好不容易沖出包圍圈後,受了重傷,昏迷了整兩天,一醒過來就說直飛美國參加大賽。按照醫生的囑咐,他根本不能移動,更別提坐什麽長途飛機了。
可是接到他的電話,裏奧拿着槍威脅潘子寧給自己打俄國開發的最新型特種兵專用的藥劑,可以暫時提起重傷士兵的精神力,達到之血止痛的效果,但副作用相當大,還可能有後遺症。
裏奧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做事不擇手段的人,對敵人狠絕無情,對自己更是如此,他才能憑着這股非人的意志,站到黑暗帝的頂峰。
潘子寧沒有辦法,只能從了大哥的意。二十四小時內,必須将裏奧送到華盛頓,不惜一切代價。
只是他們雇傭的私人飛機剛到西海岸加油時,就遭到一輪伏擊,随行很多是裏奧多年的兄弟,都不幸遇難。
剛剛脫險時,就接到比特的那個“不來大賽整個事務所都為他放棄參賽權”的電話時,裏奧剛剛用染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的手,掩上兩個跟着他多年兄弟的眼睛。
裏奧在他家養傷時,四小經常來探望,他才了解到更多關于裏奧的故事,就更心疼這個小夥子,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人,推心置腹。
比特叫伊莉莎準備更名資料時,立即接到了大大老板的祝賀電話,聊起這件事時,大大老板竟然完全沒有異議,還說他們能将事務所鎖做到這樣完全靠他們兩人齊心協力,以後只要将轉到的錢按份兒打給他養老即可。
比特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麽大大老板這麽信得過裏奧和他,伊莉莎終于為他解了惑。
原來伊莉莎是向予城早兩年就安排在這間小建築事務所的內應,呃,準确來說是考察員吧!大大老板這麽慷慨,還是因為他欠了一屁股賭債,在快要被人砍腦袋時被裏奧救了,他沒有什麽能抵債的就拿自己奮鬥了半生也沒多大起色的事務所做了抵押。
所以,從始至終,裏奧其實早就是這間事務所的真正大老板了。
之前那兩年裏,事務所能平安穩定地發展,其實有很多單子,都有伊莉莎監控着,背地裏的小毛小病即時彙報給肖玉成,派人悄悄幫他處理了。否則,以他們一個完全名不見經傳的小事務所,怎麽能經常撬到大事務所的單子,還有實力一舉多得全美設計大獎呢?!
這其中,裏奧付出的絕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支持。
說道這裏,比特仍然禁不住激動,抹了把臉仰頭看向窗外,悄悄掩飾眼底的晶瑩色,“小藍藍,我是在不懂,他怎麽能從第一天就那麽信任我。我想這一定是上帝給我的恩賜,除了将事務所做到最好,不讓他操心,幫他找到适合他發揮創造的項目,讓他的作品能如他母親渴望的一般遍布全世界,就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
本來她極壞要搬個大房子,自從裏奧住過這幢小屋後,他就舍不得離開了,後來他自己設計翻新了舊房子,買了隔壁的地修了一幢一模一樣的連體洋樓,渴望裏奧未來也能在此生兒育女,和他們一起組織一個快樂幸福的大家庭。
裏奧和他們家人一起過的唯一一個聖誕節,吃過火雞大餐後,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雪,他們一起在院子裏打雪仗,滾雪人兒,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回憶。
入夜,他和裏奧坐在文段的老式壁爐前,喝着熱酒,哥倆好地天南地北地吹牛胡侃。
妻子卡娜哄着兩個孩子睡着,給他們兩人送上宵夜點心後,就回屋睡覺去了。
和妻子吻別後,他懊悔uit偶看到了還是如往一般,将眼光調開了。
他又想勸裏奧盡早離開黑道,開創自己的新生活,“裏奧,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我想你的那些兄弟,也不是真的想一直在這種朝不保夕的環境裏生存,你......”
“貝哥......”
半靠在沙發腳邊的男人,年輕英俊的面容一半被烈烈的火光打亮,另一半完全藏在了陰影裏,他看着跳躍的火星,漆黑的眸子,蓄滿滄桑,眼神遙遠得仿佛飄蕩在裏一個無邊無際的世界,哪裏壓着一片凝重得令人窒息的黑暗......
比特一聽到這樣沙啞壓抑的聲音,就沒再說下去了。
過了很久,俊美沉默的東方男人才開了口,“其實我從坐上那個位置,就開始安排退位了。”
他回頭看來一眼,扯出一抹極嘲諷的笑來,比特卻覺得脖子像被卡住了似的,發不出聲。
“小韓做事太不留餘地,阿柒心思缜密但沒有野心,小五有三個愛他如命的姐姐,親情的牽絆會成為他最大的弱點。要做我的繼承人,并不容易。他們都還需要磨練......離開前,我必須把一切都安排好,否則受影響的不僅僅是一兩個幫派,而将可能是......整個國家。
我要走,也必須把未來的路都鋪好,才對得起那些跟我多年的兄弟,為小韓,為子寧他們,為了那些即使金盆洗手還想跟着我的兄弟,我不能......再讓那樣的事發生......”
他猛地灌下大口大口的酒,比特着急,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麽,最後他只能緊緊抱着這個看似堅強,其實也很脆弱的男人。
就像當年事務所被查封就要倒閉的那個雨夜,他緊緊地抱住他,給他力量。
沒有拒絕,裏奧常常地嘆了一口氣,将臉埋進了他脖子裏,他感覺到溫暖的液體流進了胸口。
懷裏的年輕男子宛如重傷的野獸一般,聲音嘶啞低嗷這,“......我不想再有兄弟為我死,也不想看到他們為我流血......貝哥,你還記得耗子和牛哥嗎?這次為了救我出來,他們都走了......”
比特一聽,用力再用力收緊了雙臂,雖然年輕的男子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大強壯,可是此時此刻,他知道,這抹脆弱早就渴望一個這樣的擁抱。
“貝哥,你知道我最羨慕你什麽?”
“我比你帥。”
“嗯,你的卻比我笨多了。”
“喂,你懂不懂敬老尊賢。”
“通常腦子笨的人,臉蛋都不錯。”
“哈哈哈,多謝。瞧我家兩小天使,就知道她們的老爸是極品。”
“貝哥,我最羨慕你有一個這麽幸福美滿的家庭。羨慕卡娜,有這麽好一個丈夫。羨慕妮妮和露絲,有這麽好一個......父親,你懂得關鍵時刻不胡亂逞英雄,願意為了家人放棄男人的尊嚴,面子,隐忍,堅持。我很羨慕你們家的女人!”
“唉唉,傻小子,你根本不用羨慕,你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我也可以為了你這個天才弟弟,付出一切。”代替你的父母兄弟姐妹。
後面這句話,他一直都在心裏默默地說,不想給他負擔。
回應他的, 是一雙更用力的手臂。
“裏奧,我相信,你還年輕,只要你努力,一定能過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到時候,你一定能遇到你的天使。你也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那一夜,無力滿地是酒瓶子,他們裹着地毯相擁而眠,壁爐裏的火光映得一室暖融融,這個聖誕夜,畢生難忘。
比特從記憶中抽回神思,用力吸了吸鼻子,眨去眼裏的水汽,回頭又抱了抱可藍。
可藍早就被震撼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也是強忍着沒有哭出來,兩人抱成一堆,都側身對着向予城那邊,不敢太大聲。
比特又說,“記得我之前說過,裏奧大賽前唯一的要求吧?”
“嗯,他提了什麽要求?”
“他把事務所的名字該成了他母親的名字,向琴,piano,x。小藍藍,你知不知道......”
差一步就說出口了,向予城突然插了進來。
“在說什麽?又不是永遠不見面了,別搞得生離死別的,貝哥!”
“裏奧,你也太霸道了。”
向予城把可藍拉了回來,看她眼睛紅紅的就不滿,“你把我的女人弄哭了,我沒找你算賬算是敬老尊賢了。”
“你這小子!”
四少靠了過來,幾句打趣話,沖淡了離別愁緒。
可藍笑着,雙手握上了男人的大手,他的手溫暖幹燥,有一層厚厚的繭子,摩挲着她的手,癢癢的刺刺的,被緊緊握住時,會覺得格外地安心,妥帖。
聊到興致處,四目不經意的一碰,會心一笑,仿佛這樣的默契,已經不是一朝一夕。
當飛機乘務員前來提醒登記時,可藍看到玻璃牆幕外,那常常的通道連這的一架飛機,一股不舍突然湧上心頭。
他的大手放開了她,她一着急,“予城......”出聲時,就紅了眼眶。
她後悔了,她真不想離開他,真想跟他一起走啊!
“藍藍?”
他看着緊緊埋在懷裏,小手用力抱着自己腰的小女人,眼底精光一閃而過,慢慢沉澱成一片深深的溫柔。遂一擡手,其他人都該登記的進了通道,送行的人先離開了,偌大的候機室裏,只剩下一對依依不舍的情人。
透明的牆幕外,投來豔豔的陽光,烤出兩道依偎的麗影,深深地印在光亮的地板上,空氣裏的小分子,悄悄傳遞着那偶偶私語,綿綿情話。
“予城,你是不是要走很久啊?!”
“不久,不會超過我們認識的時間。”
“啊?我們認識......”
“五個月又七天......八小時四十五分五十三秒......”他擡手看了看表,笑着揉揉她的腦袋。
“怎麽會是五個月,明明是三個月的呀!”
他俯下頭,眼眸微微眯起,“我第一次看到你時,我記得是在一條很爛的泥路上,你穿着那件玫瑰色的羽絨服,傻兮兮地對着天空舞拳頭,傻笑。那時候,你頭上還沒有這麽多小卷卷......”
“爛泥路?那不是在東郊......”
“去年十一月,冬至節。我和阿暢在那片兒視察,準備拍下那塊地。”他頓了頓,眸色轉深,“我幫你撿文件時,你這還是直溜溜的揉法,玩哈桑在會館前面你對着我的車搔首弄姿的時候,就變成滿頭卷卷了。小三常說,女人善變,我倒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身上看到這樣迅速的變化。
可是,藍藍,你燙這麽多卷卷,是想掩飾什麽?你藏着哪些彎彎曲曲的糾結,讓我總也走不進來,一不小心就迷路觸電網,你很安全,也會很累。我還是喜歡你直發時,清清爽爽,自然自在的模樣。”
“我......我怕......”
他的目光太澄澈,太幹淨,仿如萬縷金光一般一下化去她心底哪些牽牽繞繞的藤蔓,她又寫惶恐,她住慣了保護網,她不敢直視那樣逼人的、溫暖的、刺目的光,将腦袋拱進他懷裏。
他抱緊了她,入場一般撫着她的頭,輕聲哄着縮回殼裏的小烏龜,“藍藍,相信我,不要怕。”
“我不知道......”
人的心很脆弱,受了傷,會很痛,痛過後就會豎起一道高牆。它開始擁有了一種避出傷害的本能,卻也在摒避了傷害的同時,拉開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不怕,慢慢就會知道。”
“那你......不會走兩個月吧?”
“不會。”
“那是......一個半月。”
“不會。”
“一個月?”
“用不着。”
“三......”
“藍藍,你真是個小蝸牛!”就不敢直接問幾天。
他無奈地嘆息,俯身一把将小人報了起來,她驚得尖叫一聲,撐住他的肩頭,男的高出了他半個身子,他仰頭看着她,這樣居高臨下的感覺,奇妙極了。
她笑了開,雙手捂上他的俊臉,大聲道,“向予城,我喜歡你。”
他突然把她往上一抛,她吓得又笑又叫。
“大聲點,我聽不到。”
“蕭可藍,喜歡向予城——”
“向予城也喜歡蕭可藍——”
空曠的大廳裏,一遍遍回蕩着歡聲笑語,纏綿情話。
她落回他的懷抱,他捧着他的笑臉,深深地吻上去,細細地舔吮描繪,像要吧這柔軟甜蜜的輪廓都刻進心底,未來的一個個離別之夜,才能有足夠的依憑,抵抗那些孤枕難眠的相思。
許久許久,兩人身邊傳來一聲尴尬的咳嗽聲。
回頭,記賬不好意思地別着眼說,“先生,時間已經到了。”
很機械的一句話,一下又擰疼了可藍的心。
她下意識地扣緊了他的大手,十指無隙,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他一笑,勾了勾她已經有肉的小下巴,“要不,就跟我走。護照什麽的,我叫人送來。”
“......好,好啊!反正,你那麽強大,沒什麽搞不定的哦!”
“現在知道我強大了?”他擰了下她的小鼻子。
“嗯,知道了。”她乖巧地眨眨眼,跟着他往通道走。
“要真強大,為什麽三個月你的肚子還沒消息?”
“向予城——”
“噓,這不是我說的,是剛才沈姨偷偷問的。”
她看着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想起貝哥之前說的故事後序,想起他昨晚洗水槽前說的話,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把自己置于過于低微的境地,其實都是自己太沒自信,太杞人憂天了。
“予城,我......真的值得你......”
他的食指輕輕考在她唇邊,他搖了搖頭,在通道口停了下來,将她深深地攬進懷裏輕輕搖。
“藍藍,我也想了很久。愛情不是街頭火拼跟人搶地盤,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我不會再請求你什麽,我想......”他深吸了口氣,像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林進其實說得很對,也許你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嘗試一下,會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我們分開這段時間,你也可以冷靜想想,理智地思考一下,沒有我的迷惑和控制。
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你當我籠子裏的金絲雀,你懂嗎?”
“予城,我沒有,我沒有,你聽我說,我會猶豫,會因為林進說的話哭,我不是......”
她一下心慌得無與倫比,曾經那種仿佛有要失去的恐懼,襲上心頭。
“噓,藍藍,別激動。我只是說你可以......”
“不要,我不要考慮。”她推他的懷抱,臉又皺成一堆,“我也不要嘗試,我現在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你,向予城。你怎麽可以在人家都已經決定相信你的時候,又要人家重新做選擇,你這樣......這樣故作姿态,什麽意思啊你!”
“藍藍......”
“讨厭,我不要停,你收回剛才的話,向予城,我命令你收回收回,通通收回!”
小女人急的像頭暴躁的小犀牛,掄着兩小拳頭不斷砸在男人胸口,那一下一下,捶得男人真是心花怒放極了。
當然,面子上還要裝裝範兒,“好,我收回,都收回。哎,藍藍,別哭,好好,都是我不對,我不好,我錯了。”
嘴中,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收進在緊緊的懷抱裏,被愛妥帖安放。
這一通打情罵俏,又吧尴尬的乘務長給看的目瞪口呆,他心目中威嚴俊酷的大老板形象,慢慢坍塌中。萬般不得已,又得上前提醒,做棒打鴛鴦。
“好了,好了,該走了,再別扭下去,該惹大家笑話了。”
他拖緊她的手,就往飛機裏走去。
偏偏差一步,可藍的手機響了,上飛機自然不能再開電話,她立即接了電話,那裏就傳來王姝的叫嚣,“臭丫頭,你到底完沒完呀,送個機也這麽墨跡,不是想臨時該主意要給人私奔吧?!喂,我給你買的車票快要到點了,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有異性沒人性,丢下老父老母肚子過大節啊?!”
最後這樣一句,才是重磅炸彈。
向予城一看可藍那張再起糾結的笑臉,就知道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就被王姝一杆子全部打散了。
恨得牙癢時,也只能看着小女人松開了手,戀戀不舍的還是舍了,送上一個小吻,退到了警戒線外。
“予城,祝你一路順風。”
男人冷凝着臉,口氣硬邦邦了,“嗯,你路上也注意安全,周鼎會開車送你去車站。以後不用買票了,你家離碧城才一個小時的車程,要回去就讓小虎送你。”
“好。”
“這個月的信用卡帳我已經讓周鼎處理了,回家好好過節,陪你父母。”
這口氣可真酸死人了。
“知道了,我會給你發短信的,對了,我還得開通一下國際專線吧?好像還要前綴個什麽號......”
“不用,買手機的時候已經給你辦好了。”他被她打岔得都沒了脾氣,“我會天天查勤,現在我是你最大的債務人,你可得給我乖乖的。”
捏了捏小嫩臉,放下手,舍不得,索性又口上她的小腦袋,狠狠咬了一大口,不敢看她迷蒙醉人的小模樣,扭頭就走掉。
她站在通道口,直看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艙門後,扶着微微刺痛的唇角,傻傻地笑。
......
周鼎送可藍到車站,王姝卻拿着車票抱怨個不停,原來,王姝也給自己買了一張,打算去可藍的家鄉玩玩,要故意避開鄭言道。
這對小情侶最近在鬧什麽別扭,可藍不知道,憑自己的段數更不敢插手,便高高興興邀請了王姝。
汽車站的候車大廳,人來人往,人聲鼎沸,充滿了節日回家的緊張氣氛。跟之前站在機場那裏,簡直是天壤之別,一時間,可藍有些反應不及。
直看到王姝兩張嘴皮開開合合,還想着向予城這時候是不是已經飛上天了。
“抽樣頭,都怪你啦,磨叽那麽久,人家的車一裝滿客人都走了。”這大過節的時間掐得緊,三五分鐘的都不等人。
“呃?那......現在怎麽辦?重新買票?”
“買個頭,要買你去買。”
王姝手一指,售票窗口前那密密麻麻的一片人龍,都除了大廳了根本看不到尾。這一排下去,先別要耗上半天時間了,可能還得就地解決個午餐啥的,排到了有沒有車次還是個可怕的未知數啊!
“啊?這個......”
這就是為什麽,逢年過節,必須提前買票的根本原因了。雖然心中國家吧五一改成小節三天,可是杜宇過慣了這樣團員大節的人,習慣上還是排除不了回家省親的傳統情節。
旁邊幫着提禮物的周鼎立即送上最佳解決辦法,“兩位不用急,我開車送你們去綿城。”
周鼎是看着可藍征詢的,可藍還在猶豫,王姝立即擊掌定案,樂呵呵地直誇周鼎不愧是第一金牌秘書,拉着可藍就出了大廳。
這時候,王姝的手機突然一陣怪響。“不愛你了......”
那哀怨婉轉的調子,糁得人頭皮發麻。
她看了一眼就挂斷,哼哼着鼻子,拉着可藍走的更快了。
很快,“不愛你了”有撕拉着嗓子叫起來,連掐了七八次,依舊不屈不饒。
可藍不小心瞄到上面的“親親達令”四個大字,忐忑道,“姝,你還是接一個吧,逃避不是解決辦法唉!”
“小樣兒,談了幾天戀愛就敢教訓姐姐我了。”
說着就在周鼎打開大門時,第一個鑽了進去,可藍無奈也不得不坐進了車。
而就在具體他們十多米距離的車道上,一輛警車頂上的警燈呼啦啦旋着燦爛燈光嘶叫着,副駕位上伸出一個腦袋,很快縮回去扯了扯駕駛座上的人,一起朝周鼎這方的豪華賓利看過來。駕駛座上的司機濃眉一挑,果斷狠辣地雙手一個大旋轉,打過方向盤就在規定不能轉頭的島上轉了頭兒,短時引起一片民憤。
“便衣,便衣,捉拿通緝犯!”
那駕駛員舞了舞手裏的警員證,腳下一踏油門就彪了出去,車站前的一片車流橫來豎去,一馬當先,強勢無比滴終于在豪華賓利即将駛出車站前的停車場時,嘎吱一聲剎在路口,擋住了去路。
周鼎詫異地看着那鬼叫鬼叫的警車上,碰地一聲甩門走下個高壯男子,黝色性格的臉上,寫滿了“丫犯到我家地盤你死定了”的表情,一時懵懂,根本不認識,哪冒出來的,居然敢攔他們的車。
要知道,他們大哥的車牌號早就被政府各單位的重要部門記上了號,是特殊保護對象。
未想,那氣勢洶洶的“便衣”一走過來,一巴掌拍在車窗上,周鼎配合地滑下了車窗,剛要問緣由,對方就掏出了一張呗撕掉一般的照片,大吼。
“小子,我懷疑你車上私藏這個叫王姝的女通緝犯!打開車門兒,我要搜查。”
王姝?女通緝犯?
可藍驚愕地轉頭看着王姝,王姝扭過頭,低罵了一聲。
“王八蛋!”
唇角卻高高翹了起來。
5 103.大象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可藍看着眼前一團亂,驚愕之餘,朝四周圍觀的人潮裏瞄了瞄,不知道附近有沒有記者,明天的早報,晚報的社會版,會不會登上這對瘋狂情侶的對罵扭纏照,然後加上這樣一個驚悚無比的标題:警車攔路通緝吵架女友,賓利帥哥護嬌花強出頭。
內容如下:市警局機動大隊隊長鄭某某以權謀私,蔑視公共安全法則,當街攔截因吵架而鬧出走的女友坐車,引起長途車站出行擁塞時間長達半個小時,造成直接經濟損失x,x00,000元,簡介經濟損失xx,x00,000元......
“臭婆娘,你給我下車,跟我回去!”
“老娘就是不下車,你敢怎麽樣!”
“媽的,不下車是吧,你以為我真不敢把你怎麽樣。”
“呸,人面獸心的臭流氓,還人民警察呢,不要臉!呸呸呸——”
王姝穩坐如山,隔着車窗對着外面挽袖的男人,猛做鬼臉,又噴口水,一臉得意的小模樣。
鄭言道本就黝黑性格的臉,頓時黑成了鍋底色,神獸入窗就抓住了周鼎,大吼,“小子,給我打開車門,否則我告你公然妨礙執法人員。”
周鼎可不是平凡小市民,能坐上向予城首席秘書,除了神獸了得,交際手腕一流,鑒于向予城曾經的特殊身份,他們這些主力隊法律據對了解的比一般的小警察還要透徹得多得多。
周鼎絲毫沒有被針眼到吓到的表情,淡淡地看了眼胸口的手,開口,“這位警察先生,如果你要搜我們普通市民的車,請拿出法院核準的搜索令。否則,我也有權告訴你惡意威脅,非法阻攔私家車輛,一擊妨害公共交通安全,造成我以及我的朋友,心裏和精神上的重大傷害。”
“去你媽,小白臉,你敢威脅我。老子不是被吓大的,開不開門,再不開門我就......”
後面下車趕來的林進,急忙拉住鄭言道勸說。
可藍看着這一幕,突然覺得很滑稽,警察和真流氓的對話貌似完全颠倒了。難怪向予城老說,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事一定得,黑白之間總有灰。悄悄阿道哥哥的模樣,都恨不能掏出槍來斃了周鼎。
啊,不愧是金牌男秘。頂得住啊!
她心裏一陣樂呵,骨子裏也有媒體人慣常的幸災樂禍因子狂跳,拿出手機猛卡了好幾張,想着怎麽播報給向予城聽,王姝一看就不滿了,伸手來搶。
正當兩女人鬧得開心,男人們的pk升級了。
“媽的,臭婆娘,你敢背着我偷小白臉,爺們兒要你好看。”鄭言道不拍車門了,轉身就開始撥電話,大叫着,“喂,拖車公司嗎?我現在在東門長途汽車站......”
可藍一聽急了,“姝,你快想辦法啦!你悄悄這把路都擋死了,事情要鬧大,我們......你還要不要我回家啊啊啊啊~!”
王姝迫于壓力,不得不下了車。
可藍為了好友,也跟着淌進了渾水裏。
林進一看她們都出來,急忙拉住鄭言道扣了手機,說好話,“王姝,阿道跑了好幾個地方找你,你們有什麽事坐下來好好談談,別這樣說走就走,太傷感情。”
“去,關你屁事兒,走開!”王姝一把推開林進,插腰直面惡警察,“姑奶奶我就是不爽,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兒,你個破警察你管得着嘛你,你算老幾啊,你是我的誰啊,我他xx的就是......唔,唔唔唔!”
頓時,周圍封騰的人生戛然而止。
可藍端起手機,将這驚人的一幕直接攝下來。
阿道哥哥不愧是他們大隊裏的第一猛男唉,以來就是重口味,哦哦哦,抱得好緊,嘬得好勁兒,啊嗚,看到舌頭了,女王姝啊女王姝,你就等着今晚被掰彎吧!
不過十秒,嗷地一聲尖叫想起。
四周人群立即爆發出一片轟然大笑。
就見鄭言道被王姝的膝蓋子正中命根,滿臉扭曲的大罵,王姝推開人就跑向警車,車上鑰匙都在,她發動車子就讓開了道。鄭言道大吼着追上來時,王姝已經跳下了車,朝可藍這方大叫,周鼎便果斷地發動了車子,開上了大道。王姝掂着腳跑過來,又吧追上來的鄭言道踹到在地,跳上後座關上大門,揮手尖叫,“快走!”
兩女人就看到後面的兩男人相扶相攜地,往警車上跑。
真是夠驚險夠刺激的一幕啊,把個圍觀者看得還以為這是現場拍電影。
周鼎始終淡定從容,看了看車後鏡裏又嗚啦啦狂叫着回來的車,提醒後面正興奮的女人們,“小姐們,他挂了警燈,有特權,遲早會追上我們。”
王姝收回抓可藍手機的爪子,蹙眉,“真甩不掉麽?”
周鼎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道,“向先生吩咐過,第一要去報蕭小姐的人生安全。飙車這一危險行為,非必要情況下最好不要有。”
王姝自然明白,剛才周鼎會聽話開出來,也是看在可藍的面子上,怎麽說也是別人的車。
可藍是實心為朋友着想,忙打圓場,“姝,你還是跟阿道哥哥談談,他好歹都追來了,還是有那麽點兒嘬誠意的嘛!”
這時候,可藍的電話到響了,是林進過來的,說,“可藍,他們倆有誤會,給他們個機會單獨聊聊。再鬧下去,會出事兒。阿道脾氣一爆起來,就沒什麽理智。你幫我勸勸王姝,行不?”
“好啊,我們正在勸呢!你等等啊......”
她沒挂電話,忙回頭,“姝,你就給他一次解釋機會吧!”
“不給,解釋等于掩飾。”
那頭立即傳來鄭言道的嗷叫,“臭婆娘,我說過多少次了,小師妹只是來借參考資料考警官,我沒跟她與會。”
“呸,都摟到一起了還不是約會是什麽。媽的,就算我沒當過警察上過警校我他媽也知道兩杯咖啡都喝光光了,你的轉子正罩在人家胸口,這麽多人證物證加上我親眼所見,你要沒偷腥沒心猿意馬沒三心二意小弟弟沒有往往拱,我就吃的的屎。”
“靠,那兩杯咖啡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不小心撒她身上我才拿紙去擦,你沒看到紙嘛你,你不是一向自诩火眼金精二點零。呸你個人證物證,你不過就是多看了幾集《律政先鋒》,我早告訴過你那破電視劇都是騙你們這些無知蠢女人的。”
“我才呸你個色警,天天說加班有大人物,結果就是為了泡年輕小妹妹,我會信你才有鬼。”
“你個瘋婆娘,說了有任務你不信你去問我們局長啊!老子今天好不容易才請到假陪你,你就跟這個小白臉跑,看老子逮到你不抽到你叫爺爺。”
“孫子道,孫子道,呸呸呸!”
咔嚓,電話被王姝挂掉。
可藍受不了地直揉額頭,前面周鼎俊臉緊繃着問,“小姐,他們已經超上來了。”
王姝大叫,“可藍,你敢向着那男人,以後咱們好姐妹就沒得做。”
“姝,你冷靜一點兒。也許這真是誤會,你就不能......”
“我不能,他當着那個什麽小破是沒說我是母老虎,說我缺心眼兒,說我沒氣質,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