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将打劫進行到底(報仇爽!超甜) (13)
太羞澀,他很快扣好了她的扣子,下面還剩一雙光溜溜兒的小腿兒,局促的兩只小腳板撓來撓去。小小的身板套在最小好的男士襯衣裏,仍然顯得空蕩蕩的,微微突起的前胸,真正讓人遐想。那白瓷般的小臉蛋兒,在他的眼神逼視下,從雙頰,寸抹香粉,次第開豔,霞飛雙鬓,羞澀妍妍,愈看愈是讓人口幹舌燥啊!
“什麽破扣子,難扣死了!”
“要換麽?”
貝齒緊緊扣,最後還是堅毅不屈地否決了他良心的建議。
這丫頭,真是倔!
輪到穿褲子了,還是這一季最流行的細腿褲,帶彈性。
為了顯示紳士禮儀,他還是很厚道地先給她穿上了。
“藍藍,把衣服拉起來,我穿皮帶了。”
“哦。”
她純潔的提起了衣角,他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一抹戲谑,蹲下身子,雙手環到她腰後穿皮帶,粗粝的指尖,偶時劃過腰間敏感細膩的肌膚,她咬着唇兒別開臉,他卻故意湊上來,放慢穿褲洞的動作,任灼熱的氣息,撩撥她泛紅的小粉頸。
“你快點啦!”
“藍藍……”
“讨厭,不要叫人家。”
“呵呵……”
“向、予、城。”耳根一濕,她驚瞪回眼。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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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了乖,埋下頭,開始扣皮扣,那若隐若現的雪白小肚皮,真像美味的雪糕,在眼前一晃一晃,一個情不自禁,他突然俯下頭,啄了一口。
“向予城,你——”
他一下站起身,雙手拉了拉自己的襯衣擺,朝她眨眨眼,口氣誠懇無比道,“藍藍,該你了。這副身體,随便你上、下、其、手。”
她後悔了,徹底、完全,後悔了。
“啊,怎麽這麽緊啊?是不是號拿小了?”
“沒有,含彈性,是這個效果。寶貝兒,用力!”
“你自己不能用點兒力嘛?”
“剛才我給你穿時,你有用力?”
“……”囧~
“這才公平!”
黑社會,最無恥;黑社會,臭流氓!
便見着,鏡子裏,小女人不得不一會跑男人面前,用力拉啊扯,一會兒繞男人背後,用力扯啊拉,累得滿頭大汗,終于給穿好了。
看着那效果,窄腰,翹臀,修長的腿,這線條兒,這肌肉小塊塊兒,真是完美無缺。
小女人盯着側面那翹翹的弦度,杏眼裏露出仿佛食肉動物的眼光。
男人一笑,風情搖曳,“藍藍,十二點半了,你是不是餓了,想吃肉肉了?”
“是啊!真的有點兒……”她一擡頭看到他邪惡的笑容,立即挺直了腰杆,“才沒有,快點穿!”
貼肉的穿好後,後面的都是小case了。
當鏡子裏出現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兩條菜花蟲時,最先作惡的家夥一個忍不住,噗嗤一聲先笑場了。
“想給我戴綠帽子,嗯?”他挑眉。
這種美國二戰時的軍式貝雷帽,戴在兩人頭上,還真像穿越時空而來的。
只是……唉,這黃色格子的長外套,真的太可怕了,人家模特配的是白色休閑衣一套,這小丫頭配的是紅色的褲子,下面還是一條一條的羅馬鞋,鞋裏也是紅襪子都漏出來了。
這分開來的超高檔衣飾,整個一身加上鞋子十來萬,給她這一搭,就跟路攤貨似的可怕。
整個就四字:慘不忍睹。
她咧着小嘴,扯扯他的衣角,“哪有,你也給我戴了綠帽子啊!”
在左轉轉,右轉轉,橫看豎看側向看,搔首弄姿,好不快樂。
他抿唇,抱胸,暗自欣賞着,突然拉住她,轉身就将大門打開了。
“啊,等等,你真的……”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堂而皇之地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那驚人的效果啊,就像印尼海嘯一樣,呼啦啦地掀翻了整個商場的營業員們,和寥寥幾個還沒吃飯正在逛的顧客。
“向先生,您這身兒……咳咳,真是極富個性化啊!哈哈,哈哈!”
可藍目含悲憤地瞄了眼經理,心說,服務行業的同志,果然夠強大——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十分強大!
雙眼一溜兒,導購小姐們全部捂着嘴兒,美眸全化成了月兒彎彎,三三兩兩,交頭接耳。
向予城緊緊扣着可藍的腰,笑道,“謝謝經理,一看就該知道,我們是一對兒,對吧?”
衆人齊點頭,“是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可藍算是知道了,自己完全是小巫見大巫,被王姝坑慘了,被向予城耍完了。
誰能跟黑社會比腹黑啊,那就是跟烏鴉比毛黑,跟大象比肚量,失策啊失策!
正在這時,一行人從內部電梯轉進了商場,朝這方向慢慢踱來,當看到這方熱鬧的情景時,幾個眼神飄過,輕輕兩聲咳嗽響起,立即熄滅一衆人等的附和聲。
人群在經理的示意下,慢慢散了開。
可藍正奇怪時,一個嘲諷的老年女聲,悠悠飄來,“哼,野種就是野種,嘩衆取寵,贻笑大方!”
那群衣着光鮮,一看皆是身份非凡的人裏,走在最前的一個身形富态、鬓發花白的老人,杵着跟漆亮的老杖,步履沉重卻部滞駐,那身板繃得又挺又直,微微側過的臉龐上,看得出保養得極為精致,卻也完全透露出同那話裏一般的矜傲和刻薄。
斜斜瞥來的一抹眼光,如針般紮在可藍心上,掀起了她心底深埋的不好記憶。
也許,因為那眼神太過鮮明雷同,刺痛了她。
也許,因為身邊的人已經對她不一般,那一瞬間,他握着她的手,緊得發疼。
也許,有很多原因,她根本沒空思考,只是覺得,憑什麽他們無緣無故得要招人諷刺侮辱?!
憑什麽?
衆人都還未回過神時,可藍就沖了上去,“老太太,請問一下,您說誰是野種?!”
重要PS:未免撞音,現在特将梁沐辰更名為梁以陌。
--------------題外話---------------
城城保衛戰,第一炮打響啦!
即将殺出兩匹超級黑馬,絕對刺激火爆,爽快人心,吼吼!
2 079.揪鬥老妖婆(殺出2匹黑馬來)
重要PS:為免撞音,現在将梁沐辰更名為梁以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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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請問一下,您說誰是野種?!”
可藍往那群人前一站,一身紮眼的服飾着實驚人,她雙手插腰,昂首挺胸擡出一臉的正義凜然,氣勢洶洶地瞪着一幹“路人”,嘹亮的聲音極具穿透力。貝雷帽不小心搭了下來,她趕緊扶了扶,為破了漏的氣勢努力注入新能量。
這小模樣,立即讓老太太身後的衆人,別頭的別頭,咳嗽的咳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那群人中,一個身着鉛灰色西裝的高大男人,朝向予城看過來時,唇角幾不可見地翹了一下。兩人目光一碰,狀似無意地又迅速分開了。
遲盧氏将可藍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已有幾分明了,知道這橫叉出來的女娃娃就是遲麗欣口口聲聲職責的“妖蛾子”,眼底迅速升起一抹顯見的不屑。
一看就是出生在小門小戶裏的小家碧玉,端着一副自以為是的小民傲骨,還以為有多清高,骨子裏也不過是個喜歡攀權富貴的小野雞,配上向琴的這個野種,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奸——夫——淫——婦。
“什麽野種?小姑娘,我不懂你說什麽,讓開!”遲盧氏別過臉,連正眼也不給一個。
喵了咪的,又是一個拿膀胱(旁光)看人的老妖婆。
可藍張臂就擋上去,直接還以大白眼,“剛才我聽得很清楚,那麽粗,那麽糙,那麽娘的聲音,就是老太太閣下您的聲音。”
“胡說八道。你們誰聽到我剛才說什麽了?”
遲盧氏朝四下裏掃射一圈兒,那淩厲的眼神,千錘百煉而出,商場人員齊刷刷埋了頭,默默回到各自崗位,哪敢吭聲兒得罪這等大人物。
商場經理想要上前打圓場,卻被那鉛灰色西裝的男子打了個眼神,退縮了回去。
可藍一見這情形,心底有些慌,“喂喂,你們剛才都有聽到吧,說句公道話啊!”
遲盧氏冷冷一笑,“什麽公道話?你這小姑娘無緣無故攔人去路,公然信口開河,指責一個老人家,這是什麽家教?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無禮,不懂敬老尊賢嗎?”
一股火氣騰地一下冒出來,可藍初時還存了些仁慈,這會兒都被遲盧氏的陰冷狡詐秒殺光了。
喵了個咪的,果然是只強大的老妖婆。
“你別倚老賣老,大家心如明鏡,剛才你明明就在罵人,還不敢承認。”
“你說我罵人,我就罵人了?你有什麽證據?”哼,小丫頭片子敢跟她鬥,簡直是自不量力。
吼,又拿膀胱看人!喵了個咪的,姑奶奶我今兒跟你頂上了。
向予城見狀,想阻止,卻又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從旁邊的專櫃竄了過來,雙眸一眯,便打住了動作。
可藍甩過去一個大白眼,拉過旁邊的經理就問,“你說,你剛才靠這邊最近,你有沒有聽到她罵了那句話?”
“小……小姐,您就別……”
“有沒有聽到啊你?”
“沒……沒有……”
經理在數道眼神淩遲下,最終低下了可憐的頭顱,向惡勢力投降了。
喵了個咪的,這世道都反了!
可藍不甘,抓過旁邊專櫃的導購小姐,“美女,你靠這麽近,一定有聽到,對不對?”
搖頭。
“美女,美女……”
搖頭,沉默,搖頭,沉默……
喵了個咪的,喪盡天良人心不古啊!
繞了一圈兒,只得這樣一個悲催的結果,可藍實在不甘。
這時,遲瑞恒俯身在遲盧氏邊報時,一行人就要離開。現在是午餐時間,他們本該直接下電梯離開,但遲盧氏自己臨時起意要從商場裏走走看看,才中途轉了道,恰巧碰到了向予城和可藍一行。
可藍這氣沒出成,居然還被人奚落給潛規則了,再見人就要溜掉,不甘之下狗急跳牆,沖進那人群裏抓着個貌似不是遲盧氏這一派的男人,就吼。
“喂,帥哥,你憑良心說說,剛才這老太婆是不是罵人了?”
不巧,這抓住的就是鉛灰色西裝的男人,與向予城身形相當,高大而健碩,一身沉斂的氣勢,不輸彼此的冷銳深峻,當可藍沖來時,他的目光悠悠飄過向予城,後者只是夾了夾眉心,繼續放任小綿羊興風作浪。
男人目光一閃,道,“罵了什麽?”
“罵的就是……”野種兩字她不忍再重複,“就是嘩衆取寵,贻笑大方!”
“這……應該算是諷刺吧!”
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戲谑,讓可藍直覺很不好,這些家夥一個個都像看好戲,她怎麽笨得向他們求助。
可惡!
“她明明就有罵那句很難聽的!”
“哦,是哪句?”
女人咬牙,回頭狠狠瞪了眼一聲哧笑的遲盧氏。
商場經理緊張了,忙踱上前,賠笑,“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能不能先放開我們總裁,有話好商量啊!其實這事兒,也許就是一個誤會……”
“總裁?!既然你是這個商場的總裁,就不能厚此薄彼,應該公平對待你的顧客。我們到這裏來購物消遣找享受,不是來找氣受的!所以,你得說句公道話。”
“什麽公道話?”男人的聲音,格外的寒涼,一副事不關己狀。
“這個老太婆剛才有沒有罵人?”
男人又瞥了眼向予城,向予城卻專注地看着可藍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
不待人再開口,男人旁邊的中年老者不悅地皺起眉頭,出聲了,“以陌,還磨蹭什麽,快走了。讓遲老太太餓着身子,可不是待客之道。”
男人正是擁有碧城城主之名的梁氏集團總裁,梁以陌。
“叔父……”
啪嗒一聲清脆的腳步聲響起,便聽一個嬌嫩童稚的聲音,脆亮亮地在衆人之後響起。
“我有聽到,這個老婆婆罵、人、了!”
那話音裏最後三個字,被那嬌脆的聲音,托得又響又亮,長長地刮過衆人心坎兒,齊齊一個突蹦。
眼光唰啦啦一片,朝聲源處彙集,定睛一看,比剛才同時看到兩條菜花蟲時,更具震撼效果。
身高連時下上車買票、玩歡樂谷的一米三兒童标準都夠不上,可那一身行頭簡直讓人瞠目結舌:滿頭的小辮子,被高高紮成了朝天沖,而且還是一根一個顏色,五彩斑斓地盛開在小小的腦袋瓜上,典型歐美嘻哈調兒。兩個扇貝般的小耳朵上,打了一排排的洞洞兒,穿着金銀鑽各式耳釘耳扣,一個小耳垂上挂着一堆長短不一的金屬條兒,另一邊懸着幾個大金圈兒。
上面已經驚世駭俗得不行,下面更是前無古者後無來人哪!
裏面t恤套黑色蕾絲裙,外罩一件五顏六色的小牛仔衣,故意被挑得破破爛爛,下面穿着一條七彩閃光褲外套老女人常愛用的那種大網黑絲襪,一雙小玉足上蹬着同他們一樣的羅馬鞋,加厚加高足有十厘米,一撂撂的流蘇條兒都打上了彩色鞋釘兒。
小丫頭輕輕一動,那滿身的金屬叫一個光芒閃耀,五彩分層啊!
可偏偏小丫頭生了一張天使般可愛柔美的臉蛋兒,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純淨無邪的氣息,沒有一絲化學染料的烘托,又濃又密的睫毛,翹姿姿地散發着一股純稚的俏麗,讓人根本移不開眼。
在可藍眼裏,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小女孩高高舉起的套滿了各色金銀鑽玉手環,戴滿了晃人眼球的戒指的小小右手,手裏的那個時下風靡全球億萬潮哥潮姐的、帖滿了粉亮亮kitty貓水晶鑽的iphone智能手機。
手機裏,正在播放一段精彩視頻……
向予城的聲音蹦了出來:“一看就該知道,我們是一對兒,對吧?”
衆人的聲音跟着也蹦了出來,“是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最後,小屏幕上能看到,一根老杖劃過,接着響起那句刻薄的話,“哼,野種就是野種,嘩衆取寵,贻笑大方!”
聲音較小,重播,故意放到最大。
野種就是野種!
再一次聽到這話,可藍心裏更加氣憤。
此時,遲盧氏這方的人都驚變了臉色,任誰也料不到一件小事兒,居然殺出這麽個小小陳咬金,一下就将事态推到了一個尴尬的頂點。
小女孩眼底閃過一抹十足狡黠,卻只得向予城和梁以陌看到。
她收了手機,仰起無辜的小臉,看着面容抽搐僵硬的遲盧氏,聲音甜甜地說道,“老婆婆,剛才你有罵人了哦!我錄哥哥和姐姐的衣服時,不小心把你也錄到了,本來我想删除掉的唉!可是……”
天使般的小臉蛋上,無辜得讓人心驚肉跳,那大大的美眸幽幽一轉,要是熟悉小女孩惡魔本性的人,早吓得哆嗦着奪門而逃了,衆人只是直覺地不安,右眼亂跳。
“我們老師說,好孩子不可以撒謊。如果大人犯了錯,我們也應該指出,以此為鑒。剛才你明明就有罵哥哥和姐姐野、種,所以,這是你不對,你犯了錯!”
可藍心裏叫一個爽啊,差點兒高蹦歡呼,立刻就丢開了梁以陌,轉到了小女孩陣地裏,與其一起橫眉冷指遲盧氏。
“對,這是你不對,你犯了錯!”
“你……你們兩個小鬼,混說!”遲盧氏老臉有些挂不住,仍然死鴨子嘴硬,用力一跺老杖,王八之氣四懾。
可藍向來是個愈激愈強的潛力好苗苗兒,面對氣場強大的向予城都不怕,豈會被遲盧氏的這暮年老妖婆給唬。那方老杖落地,她插腰用力一跺腳,厚厚的羅馬鞋那也是真皮真料做的,重力十足,梆地一聲重響,不輸那聲木盅地。
“我們沒有胡說,這裏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
“我……我……”氣得聲音直抖了。
“你必須跟我和予城道歉,否則……”可藍大眼一溜,看着小女孩揚了揚手機,繼而大叫,“我就把這段視頻放到網上去,讓大家來評個公道。”
有錢人都怕臭名遠揚,尤其像這種自視甚高的老太婆,高傲的女王作派,更受不了臉面無光,被無關緊要的人抽嘴巴。一句口水,都能讓她蹦得八丈高。這段精髓總結,來自于王姝同學對可藍的機會教訓。
“哈哈哈,你們簡直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啊,要我道歉,簡直異想天開!”
遲盧氏說着,朝身旁的大孫一打眼色,就大步往前走,不想再理可藍等人。
哪知道沉默半晌的那小女孩突然先行一步,朝前跨出一步後,被出來推人的遲瑞恒撞個自着,哇啦一聲大哭起來,“好痛,他打人啊,欺負小孩子,壞蛋——”
“胡鬧,明明就是你突然蹦出來才撞……”
遲盧氏一叫,小女孩哭得更大聲,指着她鼻子就蹬腳兒,“嗚嗚嗚,老頭打人,母老虎幫着罵人,嗚嗚,他們欺負小孩子,欺負小孩子,是壞蛋,大壞蛋……嗚嗚……”
屆時,全場人傻眼兒了。
只除了向予城和梁以陌對看一眼,前者支手撫眉,別眼當沒看見,後者挑挑眉毛,繼續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完全無視了旁邊急上火的叔父。
可藍沒工夫細思這小女孩子出手怎麽那麽準,心底裏早笑翻了天,抱着女孩子又哄又擦眼淚的,卻發現小女孩根本沒有半滴眼淚,只是把大眼揉得稍紅一些。
遲盧氏氣得又是一跺老杖,低吼,“你們像什麽話,有沒有家教,懂不懂敬老尊賢?”
可藍沸騰了,“我們說的是人話!咱們有家有教,扶老攜幼,敬老尊賢,所以剛才我才沒有以牙還牙罵您也是野種,只是跟您講講道理,只要你賠禮道歉,咱們小人有大量,自然不跟老年人一般計較。”
“哼,伶牙俐齒,胡攪蠻纏,我倒看不出來這是以哪門子為教,不過就是仗着個小野種有點兒勢力,在這裏狐假虎威罷了。”
“老太婆,給你普及一下基本的人類發展歷史知識,五千年前,咱們的祖先都是幕天席地繁衍子孫後代的。咱們都不過是野合後的嗯次代,按您的說法,咱們其實是連野種都不如!不知道,您又仗的是哪門子的高貴,在這裏倚老賣老?!”
不待遲盧氏反駁,她大笑一聲,“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就不尊重你,你覺得你有值得人尊重的地方嗎?我就得理不饒人,胡攪蠻纏怎麽了?也比你挾勢逼人,讓大家都不敢說真話,還滿口仁義道德,禮義廉恥,其實虛僞卑鄙連自己說的話都不敢承認的老糊塗,強多了!”
“臭丫頭,你算什麽東西!你不過是個靠男人爬上位的小賤蹄子,你根本沒資料跟我說話,滾開!”
遲盧氏氣結,一跺老杖就要走人,哪知道腳下一頓,差點兒撲倒在地。遲瑞恒急忙扶住人,這一檢查才發現不知啥時,老太太腳下被個奇怪的圓巴巴給粘住了。除了脫鞋換掉,暫時沒有迅速解決的辦法。
公衆場合失儀,對于從小到老都是家中千金小姐的人來說,無疑是個重大打擊。
衆人很配合地紛紛扭轉了頭,不乏看得津津有味兒竊竊私語者。
梁以陌仍是最精明的,又看了眼向予城。向予城別開臉,又悄悄翻了個白眼,拿出了手機,不知道發了條什麽短信給什麽人,完後,一直肘着手撫着嘴,那眼神兒裏的戲谑神色,閃閃發亮,欣賞自家的小綿羊咩咩叫着,做最後的沖刺。
“這位老太太,真是委屈您跟我說了這麽多話,耽擱我們買三件外套試兩套情侶套裝的寶貴時間。咱們時間都是用黃金算的,不是用唾沫星子算的,實在不想浪費在一個老眼昏花、雙耳重聽的什麽東西身上。您慢走啊,恕不相送!”
她揮揮衣袖,帶走了一片驚豔的眼光,轉身走向微笑着朝他伸出手的男人。
遲盧氏這會兒坐在椅子上,氣還沒喘足,這一下就被刺激得大爆發了,“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知不知道什麽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今天橫,明天有你哭叫無門的時候!”
可藍靠近向予城懷裏,雙手抱胸輕輕一聳肩,直搖頭,“唉,這年頭真是人心不古啊!這連人都不認識,就無緣無故地罵別人的老太太。對不起,我們家教有說,不要随便跟壞人瘋子或神經病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恕我确實沒有太多應付您這種張口閉口就是‘賤人’和‘野種’的老年人的經驗。
我聽人說,這種老太太一般不住城市,也的确很少見,百八十年的才能修出那麽一只極品來。估計大家都好奇什麽樣的地方能生出這種什麽什麽東西來啊?不能猜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精、神、病、院!”
一說完,她突然轉身埋進向予城懷裏,嘟囔着,“予城,我們快離開這裏吧!再待下去,我怕被傳染,五十年以後要是變成這模樣,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你……你,好你個蕭可藍,向予城,你們兩個……”
砰砰砰的老杖跺地聲,震得衆人眉眼直抖。
這會兒,梁以陌的叔父氣急了,直吼經理怎麽這鞋半天還沒拿來,經理吓得直抹冷汗,小眼神無辜地瞥向自己的頂頭boss。可憐梁以陌剛好偏過眼神兒,捂嘴輕咳中。
哪裏知道,剛見着送鞋的導購小姐奔過來,那個挑起争端後乖乖靠邊站的小女孩砰咚一聲又跳了出來,指着遲盧氏振振有詞地開刷了。
“老婆婆,這就是您不對了。我爸爸說過,家長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敬老尊賢得從自己做起。可是奶奶您這麽可怕,見人就罵,那那奶奶的兒孫是不是以後長大了見人就罵‘賤人野種’,大家以後都變成野種了,好可啊!這樣的家長不是好家長啊,叔叔啊,你說對不對?”
很不幸,小女孩扯的舊遲瑞恒的衣角。遲瑞恒本來想拍開小女孩的手,又怕釀成剛才那出杯具,僵了半天沒敢動手。氣得遲盧氏一口氣抽進去,沒吐出來。
“大人就愛說謊騙小孩子,我知道你們都是心口不一,表裏不同,害怕傷害老婆婆脆弱倉上的心靈,不敢說出來罷了。可是我們老師說過,小朋友是不可以說謊的。所以,老婆婆,你應該向這位叔叔道歉,不然以後您的子孫都會變成精神病院裏的病、人、了!”
小女孩又故意拉長了音,托啦啦念出最後幾個字,聳得周人一片抽氣。
今天這出戲演得,可真絕了!
“老婆婆,你快道歉啊,快啊!佛祖爺爺說過,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入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爸爸說,講禮貌的人是不可能當衆罵髒話的。我們老師還說……”
這已然成魔音催腦,離人魂魄了。
遲盧氏哪裏受得了小女孩的指桑罵槐,胡攪蠻纏,當即一揮手,就将小女孩掀翻在地,小女孩立即大叫一聲,踢腿蹬腳一副小潑猴相兒,哇啦啦眼淚狂飙,還故意哭得委委屈屈,頓時場面一片手忙腳亂中,由于小潑猴摔的位置極近,遲盧氏就被狠踹了兩腳,苦不堪言之下已經沒有立場再發作,哼聲咬牙迅速換了鞋子走掉了。
那臨走時剜來的一眼,衆人心知肚明,這梁子是結大了!
“以陌,遲老太太要出了什麽事,咱們今天的事怎麽談啊?!你瞧瞧,哼!”叔父憤憤地瞪了可藍這方,追人去了。
梁以陌只是挑挑眉尖兒,回頭朝向予城這邊打了個眼色,那眼底戲谑不減,才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可藍心說這還真成了冤家路窄了,原來遲家的老太君就是這麽個範兒。不愧是遲麗欣那惡婆娘的祖母,都那麽讨人厭。
雖然貌似吵贏了,可心裏還是有股不痛快,她回頭去扶小女孩,“小妹妹,剛才很謝謝你的幫忙,能不能把那個視頻……”
小女孩一巴掌推開可藍的手,輕巧一蹦就站起了身,這方看清她哪有剛才大哭大鬧的丁點兒痕跡,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功績,真正教周人咋舌。
“哼,我剛才不是幫你,我是幫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
周人又轟動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精彩連臺,接着爆啊!
小女孩雙手抱胸,一副大做派,昂着花花綠綠的小腦袋,睥睨地看着可藍,說,“向予城是我從出生起就相中的好男人,要不是我現在沒滿18歲,怎麽會讓你個小毛頭捷足先登?!哼,不過,只要他一天不結婚,我就有機會。誰敢欺負我的男人,我一定要他好看。”
這口氣,這眼神兒,怎麽看,都不像個毛齡才六歲的小女娃。可是,這只達他們腰口上家夥,分明就只有六歲啊!
衆人匪夷所思,不禁都大嘆這年頭信息太發達,可愛的小天使已經過早地被成人文化荼毒洗腦了!
可藍無語,“呃,這個……”
小女孩眼神一豎,兇光畢逼,“那個自以為是的臭老太婆剛才太便宜她了,要不是前天我出門兒走得匆忙沒帶什麽家夥,我準叫她這輩子後悔在仁和春天遇到我韓小優!”
話間,磨牙聲霍霍。
小女孩又繞着可藍走了一圈兒,滿眼度量,品頭論足道,“你丫的段數也太低弱了。就這點兒戰鬥力,以後怎麽跟那老瘋子鬥,啊?要想保護自家男人,現回家去好好練練,別像剛才一樣,真是丢人現眼。”
“喂,你個臭小孩,別仗着有個破電話就拽。你是誰家的出品的啊?這麽沒禮貌。”
“切,想知道本大小姐的身份,你回頭再投一次胎吧!”
向予城揉了揉眉,本來不欲介入這種“女人間的戰鬥”,不過這會時間已至一點。
“藍藍,小優,你們……”
“啊,”韓小優突然低叫,一下蹦過來,跳進向予城的懷抱,“予城,我必須走了,吻別——”
mua,一個大啵啵,光天化日之下印在了向予城俊帥的側臉上,居然還有一抹小紅痕。
“蕭可藍,把我的男人看好了,要再給人磕着碰着受傷了,我唯你是問,哼哼?!”
韓小優八辣辣地宣告完,跳下向予城的懷抱,轉身就朝大門跑去。
後方響起腳步聲,他們順眼看過去,就見兩個高壯大漢跑了過來,一到向予城面前,虎虎生威的模樣頓時全蔫了氣兒。
“大……大大大大……大哥大?!”
可藍嘀咕,“還說沒受港産黑片荼毒,哼!”
向予城輕飄飄地上下打量了兩人一下,問,“追了幾天了?”
其中一個虎背熊腰,滿臉胡子,全是悲憤,“大小姐一周前逃家,我們好不容易才在這裏看到她。多虧向爺您幫咱們拖住她!”
另一個刀疤臉,小光頭,抖着雙招風耳,直爽道,“向老大,大小姐說在屋裏無聊,要去找大哥,我們……我們……阻止不了,可是又怕大哥知道,到時候我們就慘了!我們已經悄悄聯系全國七十二個堂口,十八位香主都派人來幫忙,唉……”
可藍暗嘆,這臭小妞兒面子這麽大啊,全國的黑社會都出動來找她一個小娃娃?!真的假的呀?能不能上他們周刊新聞呢?
“去找小五,剛才我在小優身上放了個跟蹤器。”
兩人頓時臉放光彩,仿佛西天求經終于成功,佛光普照啊!連連地點頭哈腰,屁颠颠兒地離開了。
向予城讓經理驅散了圍觀者,拖着可藍的手,輕聲問,“藍藍,玩夠了,餓了沒?”
她擡頭,一眼瞄中那個小小紅唇印,眼神閃了閃,別開臉,“餓死了,跟那種級別的老妖怪對戰,很費體力的,今天你不能跟我搶紅燒肉!”
“好,我的小勇士。”
他抿唇一笑,抽出上衣口袋的綠色手帕,給她擦了擦一額的汗。
她有樣學樣,抽出同樣的手帕,伸長了手,把那臉上的紅唇印兒抹掉,他故意轉過了臉,笑睨着她,問,“擦幹淨了,要不要蓋上自己的,以示領土所有權?”
她推開他的臉,反拖了他的手,哼哼,“走啦!還不怕被人看笑話。”
笑聲從胸膛裏震出,愉悅像窗外四月的陽光,散漫全身。
用飯中場,王姝來電,可藍跑到女廁裏激動了一番,狠狠吐槽一番。很多不能在男人面前發洩的話,都噴了出來,才終于舒服了。
“姝,我讨厭死他們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了。仗着有點兒錢有點兒地位,就這麽瞧不起人,可惡!現在我還後悔,當時我就該當個潑婦,狠狠把他們那一家祖宗十八代都罵到陰曹地府去!可惡可惡,可恨,啊啊啊——”
“藍藍,別氣了,生氣傷肝。你想想有向大少陪着你,怎麽會讓你受委屈……”
“姝,那老妖婆就是罵向予城野種。我記得很清楚,上次遲麗欣那個臭女人也這樣罵過他。他們是故意的進行人身攻擊,我就罵他們全家都是野種,可惡!”
叭啦叭啦叭啦叭啦,自己的委屈,加上向予城的委屈,可藍越想越難受,說着說着又抽了起來。
王姝一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