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将打劫進行到底(報仇爽!超甜) (10)
快中午了,我讓人做了你喜歡的本幫紅燒肉。”
“嗯,等等,我把計算機裝起來。”
“我來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可藍小心翼翼地撣了灰,将計算機裝進計算機包裏。看計算機的四腳,就知道已經有些年頭,連那個黑色的ibm計算機包也很古董。收好後,她也不要人幫忙拿,抱在懷裏跟寶貝疙瘩似的。
王姝還嘀咕着,“真搞不懂你,一個小破爛,高齡七年的老爺機了,你還當寶貝似的。現在四核兒都出來了!”
可藍嘟嘴哼哼,“你懂什麽,這是名牌貨,修修還能用的。而且……”
她抱着包包坐進車裏,低頭時,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寂寞,帶着一股濃烈的失落,又滲着說不出的想念與回憶的味道。
那一瞬,向予城覺得很不安,卻是強壓下了心頭莫名泛起的澀意。
一臺計算機罷了。這丫頭念舊,剛才連自己的水杯子都帶上了,不足為奇。
半路時,王姝又接到男友的電話,扭捏之後,仍然是見色忘友,離開了。
對此,向予城自然高興不矣,趁機就把簡三也給支走了,坐回自己的車。
可藍看着車外穿花拂柳的林蔭道,忐忑起來。
向予城看出她的緊張不安,便做起導游來,“那邊兩幢就是愛心護幼院,從我們所在的別墅沿那條小溪散步過去,就能看到小孩子在草坪上玩。那邊那幢有個很高閣樓的就是沫音家,呵,她大哥特別喜歡登高望遠,出國時故意增修的,當時別墅管理方還不同意,花了些心思和錢才搞定……”
小綿羊漸漸放松了表情,大灰狼看着越來越近的家,笑容更加溫柔,大牙白光霍霍閃。
特別ps:為免撞音,現在特将粱沐辰更名為梁以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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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77 晚上,拆禮物(超甜超Q)
帝景河景別墅區,坐落在碧城東內環,沿內河而卧,以茂密蔥郁的翠竹為屏,挺拔徑直的銀杏為障,高山榕如雲似蓋掩去悉數私家秘密,點綴着一叢叢極富經典氣息的南美棕榈樹。
行進別墅區,喧嘩漸隐,塵嚣盡褪,聞鳥啼水叮呤,春花爛漫披植道路兩旁,宛如走進世外桃園,完全感覺不到半點深置大都市心髒地帶的嘈雜,時光随日影緩緩流淌,悠閑靜谧。
可藍對這些權貴階層的生活居住情況,大不如王姝那麽精通。一路行來,只覺得四處鳥語花香,景致迷人,園林造詣集中西于一體,既有小橋流水亭榭樓臺,又有巨石噴泉羅馬柱,偶或見到一對白發蒼蒼的伉俪牽手走過,感嘆這的确是個療養的好地方啊!
當轎車駛進大門時,車道緩緩上爬,左手片是一片厚密高聳的樹叢,将隔壁的屋舍掩去七七八八,右手邊便是高鐵網圍起來的一個小型網球場,再往後行,一幢三層別墅聳立而出,雪白牆體嵌着茶金色的落地玻璃,極富現代感。
可藍不禁想起《玩轉地球》裏出現的富豪們的豪宅,身臨其境,大概就這個感覺吧!
她的小心肝止不住地胡蹦亂跳起來,下車時,一不小心撞到頭,疼得她呲牙咧嘴傻哼哼。
向予城本來是要給她開門,誰知道她那麽激動自己先蹦出來了,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樣,大手蓋上毛絨絨的腦袋,笑道,“藍藍,不着急。這屋裏只住了一位徐阿姨,沒有什麽外人,別緊張。”
可藍哈哈傻笑兩聲,“沒有沒有,我不緊張。那個……剛才那裏是個網球場嗎?”
向予城一邊順手提過了她手上的電腦,一邊應着,攬着她往前走,“嗯。那個網球場還可以變成籃球場,旁邊有乒乓球桌。屋子後面還有游泳池,野餐小草坪,和一片小水灘,引進的河水小渠裏,還可以釣魚撈蝦……”
可藍一聽,神奇得哇嗚一聲,“真的?這別墅把府南河給引進來了麽?”
那小臉一片閃亮,杏眸瑩瑩爍爍,眼光就直往屋子後面瞄,一副恨不能立即繞到後面去一探究竟的興奮勁兒。
男人的唇角高高揚起,手臂一擡,大掌包過好奇的小臉,踏進了大門,“別着急,外面的小河不會跑路,先去看看你的房間。”
熱熱的掌心貼着她的臉,羞意立即湧上面頰,仰頭迎上男人的眼眸,那裏碎閃的光芒如河水粼光,一股道不明的暖流,悄悄潛入心底。她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脫開他的懷抱,跑到大廳中轉了一圈兒。
“啊,都是歐式的田園風情,還有地中海……”
從外面的現代派風格來看,根本想不到裏面的情景。粉色印花牆紙,豔而不俗的波西米亞風格印花大毯,乳白色的櫥櫃桌椅,小碎花白蕾絲紗簾,廳裏幾坨大大的布藝沙發套着素雅的碎花裙罩,落地窗門全是西式方格型,整個空間充滿了家的溫馨甜蜜,要是突然蹦出個和煦溫雅的女主人……
回頭,便撞上一張微笑的菊花臉,“這位就是蕭小姐吧?你好,我是向先……”
一個咳嗽打來。
介紹略略中斷,又繼續,“我姓徐,最近也在這裏療養。呵呵,小向跟我說,今天會住進來一位可愛的小姐。”
“徐阿姨,你好。叫我可藍,或者小藍就好。不好意思,這幾天叨擾到您了。”
“傻孩子,這說的什麽話。你的事兒小向都給我提了,啥也別多想,在這裏好好休息,好好玩,其他事都不用操心。
呵呵,你徐阿姨平常也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做做飯菜,打掃打掃房間。喲,瞧我這老了都沒記性,光顧着說話了。快午飯時間了,你們先去收拾收拾,我竈上還炖着東西。呵呵,聽小向說你喜歡吃紅燒肉,我特別秘制祖傳的方兒。等會兒一定要多吃點兒哦!”
“好好,謝謝徐阿姨。”
“小藍真是個乖孩子。”徐阿姨笑眯了眼,回頭向予城滿意地朝她點點頭,便老人精地說,“小向啊,你好好招待小藍,把這兒當自己家就好。去吧去吧!”呵呵一笑,溜掉了。
“藍藍,徐阿姨是老年人,房間在一樓。你的房間在二樓左邊……”
恰時,一個電話打來打斷了向予城的話。
可藍見狀忙道,“你講電話吧,我先上去看看哦!”便急急地上了樓,一面撫着心律不齊的胸口,暗自嘀咕。
別瞎想,蕭可藍,也就住幾天罷了,等遲麗欣那個瘋婆子被關起來,就安全了,就可以回去自己的小屋了。
蛋腚,蛋腚啊!
這只是暫時的。就當是外出觀光旅游好了,稍好的酒店,都這個模樣。不足為奇,不足為奇也!
可是一想到徐阿姨那樣內涵豐富的笑容和殷情,樓下那家庭派的房間裝飾,還有……高大男人溫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哎哎,好難蛋腚喲!
她沒多看,碰到左手第一扇門,便直接扭把走了進去,立即眯起了眼。
房間裏光線被黯茶色的落地玻璃牆幕,削弱成淡淡的薄金,輕羽般地跌落在蜜色長毛地毯上,除卻這塊床下的柔軟,整個房間都充滿了現代派的陽剛質感。
一整排黑色擦金花紋立櫃,光可鑒人,用純玻璃藝術架隔開的一面向窗外空曠天地的小辦公間,架子上放着男人們最喜歡的鋼鐵玩具——汽車模型,還有小型hobby(軍人偶),和一些不知道來自哪國的奇特藝術品。
繞過玻璃架,一架超大的king-size大床,鋪着深金色的床罩,上面還落着一件黑色襯衣,可以肯定應該是男式的。
大床的左手邊,便是一個內嵌式陽臺,一個大大的沙包懸在半空,還有幾個臂力器,可見主人是個随時都喜歡運動的男人。右邊一片摩挲彩繪玻璃,隐約都能看到裏面大大的浴缸,不敢想象若是開燈在裏面洗澡,外面的人是不是看光光了?!
呃……在意識到自己走錯房間時,她心裏的那只好奇的貓咪已經催促着她将在整個房間逛了一圈兒。
幹淨,簡潔,利落,跟樓下的田園風完全不一樣啊!
這差距大得簡直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推開門後穿越到另一家人的房裏來了。
這一分詫異,讓可藍沒有立即離開,有種強烈的探尋欲。
她想開衣櫃,卻沒門把,抓搔了半晌,冷冰冰的黑色門一動不動,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誤,這根本不是衣櫃,而只是一排裝飾牆?!挨着摸上一圈兒,發現居然有個電子盤,上面顯示室內溫度,還有奇怪的小紅點兒。
“高科技麽?!”
她嘀咕着,回頭看到大床上的衣服,便拿起來比試,長過自己的膝蓋了,貌似就是那個男人的尺碼。蹙起眉,四下看了看,床頭櫃上放着幾個遙控器,拿起來便是一陣亂按。
第一個,嗚的一聲從頭頂響起,有涼風吹過,大概是空調。
第二個,啪地從床前的空地裏,升起一臺超薄電視機,乖乖,真是高科技啊!
第三個,按了半天沒反應,她站起來對着四面八方一陣兒瞎掃射,落地牆幕上居然自動降下了布幔,一點點将外面的光線掩去,最終将整個房間變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狀。
“哇嗚……”
現代都市能見到伸手不見五指一樣的黑,真是不容易了咧!她租住的房間雖黑,可樓外有路燈,光線也能透進屋。哪裏像現在這樣兒,掩得那麽嚴實。
光線将畢時,那排黑亮的牆面突然滑開了,露出了裏面滿排滿排的男式衣衫。
果然,這根本就是那男人的房間啊!
正想将一切複原時,門口突然傳來響聲,她心下一緊張,手一抖把遙控器掉了。
笨蛋蕭可藍,你慌什麽慌啊!
“藍藍,你在裏面嗎?”
“我在,你等等別關……”
咔嚓一聲,門關上了,剛剛透進來幾絲光就沒了。
“啊,你快開門,我找不到那個遙控器。”
她爬在地上,一陣亂摸,突然不下心摁到,啵地一聲,正想去抓時,一個大力突然打過來,遙控器就從手下滑跑了。
“藍藍?”
那個半路殺出的陳咬金叫了一聲,順勢抓住她的手,将她抱進懷裏。
怎麽搞的啊這是!
“向予城,我沒事。你別……你剛才把遙控器給踢飛了啦,快把燈弄亮。你抱着我幹嘛?”
“不抱着你,你那麽小,萬一我不小心撞到你怎麽辦?這屋裏東西多,萬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可別再傷上加傷了。”他口氣嚴肅,條條是理,一時讓人沒法反駁。
她只覺得臉上熱烘烘的,有氣息飄過頭頂,明明知道這多半就是個趁機揩油的歪理,也不好直接反駁回去。唉,這大概就是受人氣短的結果吧!
小身子不安地扭了一下,“你……你別抱那麽緊啊,快把燈弄亮啦!”
“別動。讓我想想……”
“想什麽?”
她擡起頭,看到漆黑一片中,他熠熠發亮的眼眸,心髒砰咚砰咚的跳,彷佛就在耳邊,那光芒幽深如潭,卻又仿佛帶着洞穿一切的力量,一下能映亮她的心,窺見她所有的秘密一般,她想移開眼神,卻又情不自禁被吸引着,根本挪不開。
又黑,又靜,除了彼此的呼吸,沒有一絲雜色,半點雜音。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感覺都彙聚到感官上,輕輕一個碰觸,都敏感得讓人無法忽略。
她緊緊貼着他的胸口的手,也發現,那裏隆隆的蹦跳感,愈發激烈起來,男人的呼吸似乎也重了幾分,獨屬于他的那種好聞的香水混合天然的陽剛體味,濃烈地直往她鼻息裏撲來。
“向……”
剛吐出一個字,黑暗裏那雙遙似天星的眸子突然落下,近在咫尺,濃烈的氣息噴在了她面門上,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身子緊繃起來。
黑暗裏,她看不到他揚起的笑容,幾分邪魅,幾分妖冶。
只感覺到,那鼻息緩緩下移,好像在嗅聞着什麽,落到了她的雙唇上,遲滞在那裏,悄悄地游移着。
她下意識地往後仰,可他的手臂收得更攏,可供她發揮的空間實在有限,她該大叫推開他的,卻使不上力氣,一直被那雙彷佛有魔的眼眸牽引着,蠱惑着,腦子裏的意識一片模糊了。
“藍藍……”
他似乎又靠近了一點點,幾乎能感覺到他面容上散發的溫熱,被細細的睫毛刷過面頰,沙啞的嗓音就像從心底裏發出,震得她極力掩飾的矜持,徹底破裂,緊緊屏住的呼吸一下沖破了牙關,投降地閉上了眼。
下一刻,應該是那種熟悉的霸道又溫柔的侵犯,濡濕又磨人的糾纏,讓人無法抵抗的深入淺出,撚磨勾挑。他的氣息裏,沒有半絲男人慣有的煙熏味,幹淨清爽得不可思議,似乎吸進去的氣息都是甜甜的桔子味兒,像糖果珍……
可是等了幾秒,都沒動靜。
卻聽頭頂傳來滿含輕笑的聲音,“藍藍,剛才你是不是按到睡眠鍵了?”
“嗯……”
啊啊啊,蕭可藍,你發的是什麽yd的聲音啊!
黑暗中,男人的眼光邪惡地閃爍了一下,口氣依然一副坦蕩蕩,“睡眠鍵按下後,門從外面打不開的,只有用遙控器才行,而且燈光也全部鎖定……”
“啊?那怎麽辦?這麽黑,怎麽找啊?都怪你剛才突然沖進來,遙控器被你踢飛了,都不知道在哪個方向。這屋子又大得離譜,你沒事兒住這麽大房間幹什麽?”
她郁悶,她糾結,她暴躁,她扭曲,憤憤地一爪就推開了男人,索性蹲在地上抱着腦袋。
小小藍正在猛力撞牆,羞憤低叫:蕭可藍,你花癡花癡花癡花癡花癡了,你真的中了王姝那奸婦的毒了,中毒了中毒了中毒了中毒了……那絕不是你的本意,你不是等着他來吻你,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啊啊啊……很暴力,很抓狂!
“藍藍,別擔心,我來找。”
他跟着蹲下來,說的誠懇,卻打心底裏很喜歡眼下這“意外”。
她深覺被戲弄,惱羞成怒了,直瞪去一眼,“這是你的房間,你該知道怎麽解決的,快點,我要出去。”
“這裏只是我的房間之一,我住的時間極少,畢竟……”他彎起邪惡的唇角,“我很少生病,也很少需要療養的。”
她盯着他沉定的眼眸,疑雲叢生,伸手扼上了他的脖子,“向予城,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說什麽上樓左手邊,這裏根本不是我要住的房間,對不對?你是故意引我進來的!”
“藍藍……”他故意朝前傾,她卡着他的脖子,也跟着朝後緩緩仰去,但她抓得很牢,并沒意識到這個動作的後續發展可能造成的極大危險性。
他盯着那雙瞪得圓溜溜的杏眸,口氣依然坦蕩又嚴肅,“當時我話還沒說完,是左手邊的走廊,靠右手這邊的房間,就在你開的這間門的對面。而且,就算我算計你,也不可能算到你用遙控器把簾幔全部放下,還打開了衣櫃門……呃,空調開成了制冷……”
這是多麽旖旎的意外!
他不過是好好利用了一下,她的指控的方向完全錯誤。
她蹙起眉,回想一遍,的确如此。是她自己好奇害死貓,胡亂動人家的東西,才陷進這種尴尬的境地唉!
哎呀,真讨厭,真讨厭,讨厭讨厭讨厭!小小藍郁悶得直揉頭發。
“其實,”他的身體又朝前傾了一大截,她後仰的角度超過30度時,便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順勢罩了上來,“你不覺得,這是個很有趣兒的意外麽?”
泰、山、壓、頂?!
男人已經完全覆在了她的上方,龐大的身軀半輕半重地貼着她,熱烈的氣息隔着衣衫無限量地朝她輻射而出,她才意識到真正的危險來臨。
“有趣你個有啦!你起來,你壓疼……唔!向……”
小舌立即就被卷了去,他的嘴就像強大力吸盤似地,根本躲不開,一口氣就把她的氣息都吸光掉。
這真是最惡劣的調戲,惡劣透頂了!
她心頭湧起一股憤然,扼着他脖子的手就用力壓了下去。
卡卡卡,看我不卡斷你丫午夜牛郎的氣兒,看你還捉弄人欺負人調戲人,可惡,可惡!
那用力吮吸的雙唇只是微微一滞,一只大掌便扣住了她的小腦袋,接着就是一番天旋地轉,由她下塌調了個兒,她爬在了他的身體上,她立即松了卡脖子的手撐地想要爬起來,再順便給他激動的三角點兒一腳,教訓教訓。
可惜她是完全不了解對手的實力,近身肉搏是男人進入黑暗帝國時,無師自通的本能秘技。她的毛毛還沒有翹起來,腦袋已經被他大掌扣緊,根本睜不開那張大吸盤,腰身被另一條鐵臂禁锢着,緊緊壓進他堅實硬朗的胸膛,踢騰的腿兒就被那雙修長的腿給纏住,動彈不得。比剛才在下面,纏得還要緊密,抵抗就變成了無意識的挑逗,格外擾人。
他變幻着速度和力量吮着吸着撚着揉着,一寸寸地撤去她的反抗,将她帶進純感官的世界,享受那種甜蜜美好欲罷不能的感覺。
不知道何時,兩具深深摩挲的軀體陷進了那張超大的床褥中,粗喘低吟,盈繞不散,熱烈的氣息纏繞頸畔臉龐,激蕩的血脈在身體裏奔竄着,迅速彙聚到最動情的那一點神秘境地,開始渴求更多的愛撫。
身子被打開,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了上來,她有些不安地瑟縮了一下,嘤嗚出聲,手掌軟軟地推拒着上方強壯身體。
突然,他拔身而起,看着身下意亂情迷的女子,深深吸了口氣,卻不敢再碰觸一下,翻身跳下床,迅步走進右手邊的洗手間,燈光遽然亮起,透過摩挲玻璃映亮了漆黑的內室,唰啦啦的水聲終于将停滞的靜寞打破。
她轉身頭,看着玻璃迅速被水珠模糊掉,男人如鐵塔般的背影,在水霧中只剩下一個深重的輪廓,漲滿她的眼,仿佛也撐痛了身體,體內似乎有千千萬萬只細小的蟲子,咬着咬着,想要掙脫什麽,想要洩瀉什麽,全身都酥疼酥疼,幾分難耐,幾分空虛。
胸口大度地起起伏伏,呆了半晌,才驚蟄似地彈起身,肚子有一絲疼,醫生說過這是正常的。沒做多想就往大門上沖,一下就扭開了門把手,詫異了一秒,銀牙一咬,沖了出去,斜對面就是一扇門,她推門而入,轉身就把鎖壓了下去。
那個黑社會,果然是有預謀的!
“啊——”
她大叫一聲,撲進了那張綴滿可愛荷葉花邊的粉嫩大床。
讨厭讨厭讨厭讨厭——
小小藍躺在地上,左右打滾兒,手腳踢騰,暴躁得不得了。
蕭可藍,你完蛋了!
扭捏得差不多時,可藍從床上擡起頭,将房間打量一番,慢慢地,慢慢地,石化了。
這是一間宛如童話故事裏,公主才能擁有的房間。
洛可可的風格,粉嫩嫩的顏色,蕾絲貝角雕飾的桌椅幾櫃,空氣裏飄蕩着甜蜜的糖果香芬。輕風徐徐攬起窗邊的粉色薄紋,上面纏着月亮和星星的織紋,床下鋪着綴着大小紅心的白色長毛地毯,整間屋裏的都鋪着波西米亞風格的乳白色織紋毯,一直延伸到陽臺。
那竟然是個彎月形的陽臺,還支着一把小傘,傘下放着兩張藤編椅,和玻璃幾面的藤編小幾,陽光滿盈。讓人不禁想到,坐在那裏,腿上蓋着薄薄的羊絨毯子,一杯奶茶,幾塊小餅幹,一本有趣的書,一個下午,就這樣惬意地過去了。
真是享受啊!
這一切,是他專門為她準備的麽?
……
午餐時,還是許阿姨出馬,才把害羞小綿羊給叫下了樓。
面對許阿姨老人精般的笑容,可藍直想打地洞鑽走。
許阿姨卻說,“小藍,許阿姨也不是什麽老古板。年輕人嘛,血氣方剛,難免輕狂一把,別在意我一老婆子,呵呵,呵呵,看得出來,小向很喜歡你啊!
她嘟囔,“他是不只一次這麽說的。可是,他那麽狡猾,剛才還騙我走錯房,哼!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怎麽會是假的?!許阿姨在這裏……咳,認識小向三四年了,就只看他帶你一個女娃娃來這裏,還要我做你喜歡吃的東西。這之前,為布置房間,可費了好多功夫,全部都是他親力親為……”
她想,他一定也收買了許阿姨才老是幫他說好話。嘴上淡淡的,心裏仍是止不住直冒泡泡,甜滋滋的,唇角已不由自主往上彎去。
彎彎的樓梯延伸下去,能看到明亮的飯廳裏,男人坐在白格子的落地窗前,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中,手中攤着一張報紙,側向她四十五度靠在高背餐椅上,姿态閑适,半垂着頭,俊俏的面容宛如童話故事裏的王子,沉靜而美好。
走近時,她發現他發絲半幹,不像平時那般抹了定型水嚴肅拘謹,被扒得有些淩亂,白色襯衣的袖子也随意撸起,整個人顯得更加親切溫和,唇角銜着一淡愉悅的笑,就像一個很平常的居家男人,完全沒有了平日在外的那種強大氣場,根本無法與傳說中的黑暗帝王聯系在一起。
向予城,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他擡起頭,眉眼輕彎,眼底流過一波潺潺波光,立即站起身,紳士地為她拉開了旁邊位置的椅子,并問,“藍藍,喜歡你的房間嗎?”
她的目光掠過他的左手,迎上他深邃的眼,不答反問,“許阿姨說,你為布置這裏,花了不少時間,是嗎?”
他折起報紙,放在一邊,“這裏一直空置,鮮有人住,自然需要好好布置一下。而且,你是病人,更需要小心。”
她收回眼光,落在雙手捂住的白瓷杯,裏面淡淡的荞麥香,沁人心肺,“那……還是謝謝你這麽費心,房間……很漂亮,我很喜歡。”
話落,四目相接在一片春光暖色中,靜靜糾纏,默默歡喜。
她想,坦然接受其實沒想象的那麽難。
“來咯來咯,甜而不膩、香滑可口的本幫紅燒肉。”許阿姨捧着一個白瓷圓盤,笑呵呵地插了進來。
兩人目光都是一縮,一抹難言的澀意攏在眼角眉梢,都悶不吭聲,幫着布菜。
可藍看着青亮亮的綠菜葉上,團着四四方方、紅亮亮、油汪汪的肉肉,口水無限分泌中,伸筷子就夾了一塊,送進嘴裏,吃得吧唧吧唧,滿足得雙眼眯成了縫兒。
肥瘦适中,甜而不膩,皮薄有咀勁兒,肉瘦有韌度,真是回味悠長,世間極品啊!
“嗯,好好吃,許阿姨,你的手藝好好哦,和我媽媽一樣唉!”
“呵呵呵,喜歡就多吃幾塊,以後許阿姨天天給你做。”
“謝謝許阿姨。”
“哎呀,瞧你這孩子,別動不動就說謝,多見外。來來來,多吃點兒。”
可藍好久沒感受到母親般的溫暖了,許阿姨太親切,讓她感覺得食欲大增,正待大展口腹之時,旁邊的餓男人悠悠地一句殺了出來。
“藍藍,醫生囑咐,這樣的高脂肪,只能吃三塊。”
同時,一老一少兩張臉,僵在了半空中。
向予城笑得體貼,盛了一碗香湯,推過去,“來,先喝點許阿姨炖了一天一夜的藥膳湯。慢慢吃,還有兩坨肉肉,別吃太快了。”
說着,就伸手挑了兩大坨肉吃下。
這紅燒肉也就巴掌大一塊,橫豎分割成三三得九塊。她只能吃三塊,剩下六塊……他一下筷就去了兩,還有四坨。許阿姨在那眼神威逼下,也挑了兩塊,最後只有……
向予城看着那喝着湯,小眼珠子還直往那一處瞄的小模樣,心裏愈發愉快起來。一伸手,連着青菜葉卷着一塊紅燒肉,又吞下了肚子。吃的咔嚓咔嚓響,小眼珠子就快哀怨得滾過來了,心裏早笑翻了天。
忍不住出言逗弄,“藍藍,是不是我碗裏的東西,你更喜歡?”
她立即收回眼,“沒有。是……你面前的西芹炒百合,很香。”
無奈的,不甘的,默默地夾了一大筷子回碗,又看了眼剩下的三塊肉肉,吃掉碗裏的青菜。
真舍不得啊,她還有兩塊,眼下多出一塊……哦,徐阿姨,你怎麽那麽狠心。唉,我就知道肯定是黑社會威脅你來着。
半響,可藍也舍不得吃那兩塊紅燒肉。
當向予城又給她勺了一碗豌豆黃豆腐,吃下後,突然一擡頭,眼光寸縮,那裏只剩一塊紅燒肉了。
“我的肉!”
向予城擡起頭,舌尖滑過唇角,疑惑道,“藍藍,你一直不吃,我以為你不想吃了,所以……”
“……”
可藍覺得自己瞬間被百噸大錘砸了腦袋,看着向予城嘴角的一抹油光,眼神倏地秒殺過。
小小藍蹦天蹦地,在地上猛打滾,叫着:“那是我的肉肉,我的肉肉,我的肉肉,我唯一的第二塊肉肉啦!還我,還我,還我(請用回音念)——
想要不再有遺憾,下手必須快很準。
可藍郁郁地剜了男人一眼,伸手果斷地将最後一塊肉卷進嘴裏,鼓着腮幫子,瞪着男人嘎吱嘎吱地嚼了十幾下,吞進肚子裏,才放了一口氣。
狡猾。
我都是為你好啊。
卑鄙。
真是狗咬呂洞賓。
別往你臉上貼金。
“藍藍,來吃塊柿子椒。”
“不要,酸酸的,我不喜歡。”
“乖,醫生說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黃伯伯特別叫我們要多做給你吃。”
“……”小小藍抓狂扭曲中……
午餐,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
可藍借着幫忙收碗,不睬那只狡猾的大灰狼。一邊刷盤子,一邊偷偷詛咒大灰狼吃太多肉肉後,發福成中年大叔相,人見人嫌。
徐阿姨對于這小兩口兒奇特的相處,很是樂見,削好了一盤水果後,便接過了可藍手上的活兒,要她送出去。
并說,“小向下午要出去辦事,可能很晚才能回來,你快去跟他說說話,完了就來不及咯!”
他一會兒就要走?
端着水果盤出來,在客廳外的小草坪上找到男人,正在打電話。
“……嗯,遲家的事……現在一點。呵呵,那好,我也不客氣了。以陌,咱們就兩點鐘,非凡俱樂部見。”
挂了電話,傳神,便看到小女人端着一盤蘋果橙子走過來,幹淨的小臉上,撲着淡淡的粉紅,那一門心思看一眼就知道了,純淨簡單得就像頭上的一片日光,身旁的一片嫩葉,毫無虛飾,真實而美好。
他彎唇,接過了盤子,拿起一牙橙子遞給她。她接過後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一下讓小臉皺成朵小菊花,他笑着又遞上一牙蘋果,她趕緊接過,咔嚓咬下一口,才松開了眉頭。
“你下午有事?”
“嗯。跟翔宇集團的老板梁以陌約好兩點打高爾夫,要求帶女伴。兮妃是高爾夫好手,我會帶她去。她之前也跟梁以陌有些交情,方便我們談事。”
他的目光坦蕩,事情說得很清楚,沒有一絲隐瞞和避忌。
其實他也不用對她交待得這麽清楚,好像……如果她再懷疑質問,就真是小家子氣了。讨厭!
目光,又悄悄刷過他端着盤的左手,說,“那明天……”
“晚上應該會在外面吃飯。你可別偷吃肥肉,現在對身體不好。我已經把藥都放在定時藥盒裏了,要乖乖吃完不能丢掉,徐阿姨也會提醒你。”
“哦,知道了。”
什麽都說明白了,什麽都安排好了,閑雜人等可以退場了。
“藍藍,你數了多少根小草出來?”
他調侃道,她才擡起頭,臉上的失落還沒完全收起,“我哪有數草,我只是在想高爾夫球場的草……是不是也這麽好呢?”
話說,她還從來沒有去過那種高級地方。聽王姝說,碧城不比北京上海深圳,那些地方有不少适合中低産階級打的高爾夫球場。像碧城這樣的西部內陸,一般采用會員制,入會者非富則貴,一般平民還遠沒有這方面的消費理念。
他輕笑出聲,“那裏草好不好,等你身子好點,能吹風時,我帶你去玩,就知道了。商務性的應酬,并不為玩樂,只為談生意,你去了會覺得拘謹不自在。”
她露齒一笑,點點頭,“嗯,你說得對。其實,我是突然想起你說的那個梁以陌,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頂着碧城半邊天,擁有全省最多地産的碧城城主?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認識他,聽說他也是碧城的八大黃金單身漢之一,人物專訪價值很高啊!”
他立即板起了臉,“不行。現在你只能乖乖待在屋裏休息,什麽城主,專訪,黃金單身漢,都與你無關。”
她不滿地嘟嚷起來,“為什麽不行?我是療養,又不是養老!只是肚子偶爾有點痛,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他捏了捏額角,“以後這些事你都不……”
“向予城!”
女人小腳一跺,冷着小臉看着男人,男人意識到那條界線若現在就越過去,似乎會造成不良後果,好不容易才将人圈起來,不能前功盡棄了。
急忙看了眼手表,“藍藍,時間快到了,我必須走了。”
他揉了揉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