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将打劫進行到底(報仇爽!超甜) (6)
沒什麽需要道歉的。”
“不僅是那件事。可藍,你聽我解釋,事實上我這麽做,也有個人因素。因為……子寧他對你有看法,不想讓你跟大少有太多接觸機會,所以才讓我從中出手。他是我的上司,而且……也是我初戀的對象,我沒有辦法拒絕他,才……”沈沫音難得尴尬地垂了垂眼,耳後紅暈透出清薄的妝容,複又擡頭直視,誠懇地握住可藍的手,“對不起,可藍。雖然是成功幫了學長,可在這跟你接觸的過程裏,我覺得你是個好女孩子,我是真的喜歡你。學長他就是那點兒無聊的妒嫉心作祟,并沒有真正的惡意。我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麽嚴重,還害你住院。不管你原不原諒我們,我還是必須跟你道歉。”
可藍眯着眼,打量了眼前一臉歉意的女人半晌,默了一默,擡眼問,“你學長叫子寧?他就是帝尚的執行總裁?”
沈沫音點頭,“是,我學長姓潘,私下裏大少他們都叫他潘二,或二哥。他是帝尚的執行總裁,同時也在市立醫院裏有挂牌,不過因為他情況特殊,一個月只有兩次坐診,且三個月只安排一次手術。他主修的是腦外科和神經科。”
可藍垂頭不語,看着碗裏缭缭升起的白煙,那香氣着實誘人,米粒被熬得很爛,裏面還有疑似肉肉的小丁兒,她舀了一勺,入口清香宜人,鹹淡适中,回味微甜。再夾一小塊看起來青白白的菜丁,一嚼,酸中微辣的感覺浸上舌尖,剎時喚醒了沉寂許久的味蕾,咽了一下,溫暖燙貼一路滾下,真真是這些日子以來至極的享受了。
末了,她将那小肉丁來來回回在牙縫舌尖上琢磨了數遍,才依依不舍吞下肚,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這是什麽肉?我真的可以把這一碗都吃完?”
“這是用魚湯熬出來的鴿子肉,特別有利于恢複體力。肉并不多,量也正适合你目前的恢複情況。這小菜是沈醫師獨家秘制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沈醫師,是你……”
“是我大姑,也是大少母親的閨蜜。”
哦!原來如此。可藍埋着頭認真吃起來,半垂的眼底,閃過一絲精明色。
沈沫音見終于有些突破,便順藤摸起瓜來,“可藍,你要喜歡,我明天還給你熬。你千萬別說什麽見外的話,其實,這次事件表面上看似子寧得逞,确實幫你和大少拉近了距離,也算因禍得福了,不是嗎?
老實說啊,大少以前身邊是從來不缺女人,也從不會為任何女人費這麽多心思。但是對可藍你是真的實心實意。眼下,他們兄弟心裏其實早認定你這個大嫂了,就是還要些時間磨合一下。你放心,學長我會看好,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選擇站在咱們女人這方陣營。可藍,我是真心跟你道歉,希望……咱們能做個朋友,還不好?”
可藍用力咀嚼着小肉丁,配着那酸又辣的泡菜,感覺自己終于又活過來了。
做朋友?!哼哼,那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我就不客氣了。
正所謂打擊促人成長。要換做以往,以她執拗的性子怕是拉不下這個臉,最近經歷太多,大概真被黑社會刺激的伸縮度放寬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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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藍吸啦啦地喝完最後一口粥,無比滿足地咂巴着小嘴,小臉上也漸漸泛出暖暖的紅暈,将碗一放,扯了個大大的笑,“好吧!咱們就從今天這碗粥,重新開始。”
她伸出手,“蕭可藍,碧城新周刊創意部助理。名族大學傳媒系08屆畢業生。”
沈沫音回握,口氣頗有些驚訝,“沈沫音,帝尚集團總裁辦秘書長。可藍,我也是名族大學畢業,修的是名族舞蹈。不過後來為了幫學長,去英國劍橋修的金融管理。”
哦,看不出來這麽個大美人兒,居然那麽癡情呢!
今天這一出,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向予城見半小時過去,左右還是不放心,進了病房看情況。沒想兩個女人已經聊得口沫橫飛,興致高昂。
那個委頓了數日的小女人,終于喜笑顏開,掃了一臉怨氣,紅暈輕飄兩頰,精神了許多。大大的杏眸綻出亮閃閃的光彩,在窗外薄光的映襯下,明媚如春日裏初綻的嬌花,一時讓他看得失神,心口暖融融地,逸出一絲喟嘆。
可藍回頭一望到男人回來了,臉色突然一肅,小眉頭又揪了起來,醫師讓另兩人都莫名緊張起來。
自打這小妞兒生病入院,前後期間,那脾氣常常是忽起忽落,愈發地令人難以琢磨了,往往她一個豎眼炸毛,接下來一定會發生些什麽麻煩,讓人額痛啊!
“藍藍?”男人向來喜歡先發制人。
女人小嘴一抿,說,“剛才音音都告訴我了,我的肝破了,所以吃肉困難。我的腎也破了,所以方便的時候都不順暢。”
向予城盯了沈沫音一眼,後者立即埋下頭哀嚎,她怎麽知道這真實病情也成了地雷,順口就說了出來。
“藍藍,我們沒告訴你實情,是不想你擔心。而且,你父母來看你……”
“什麽?你把我破了的事告訴我父母了?他們已經來了?”
果然,這話才講了一半就炸毛了。
可藍又急又氣,剛染上點粉桃色的笑臉登時罩上一層青森,“向予城,你憑什麽這麽做啊!你是我什麽人啊!你可惡,你知不知道我媽有高血壓,受不了刺激的啊!”
“藍藍,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你胡說八道,你騙得我還不夠,我不要聽!走開——”
可藍根本沒心思了,一把推開男人支來扶她的手臂,掀開鋪蓋就要下床找衣服穿。好歹在母親來時先扮個沒什麽大礙的樣子,上個妝掩掩病色。可是一想起自己瘦的跟在塔克拉瑪幹沙漠裏逛了一圈兒的可憐相,心就涼了半截,說新買的左旋肉堿減肥效果奇佳?唬鬼哦,那更會把老媽氣個半死。這肉肉一刻兩刻地怎麽補也補不回來啊!
沈沫音亡羊補牢幫着勸,“可藍,你先聽大少把話說完啊!別急,事情應該沒那麽糟糕。”
可藍這才發現男人靜靜地矗立在牆邊,逆着窗外的光,她站在洗手間門口通往大門的走道上,正對着洗手間裏牆上的鏡子映出自己瘦骨嶙峋的面容,轉頭接上男人陰影裏靜湖般冰薄的眼,一股後悔直直沖上胸口,又硬被她壓了下去。
沈沫音猶豫着,要不要打破僵局,又怕自己這第三者一沒做好,就淪為炮灰。
這時,可藍口氣硬硬地先問出口,“我父母什麽時候會到醫院?”
他深深看着她,此刻室內陽光明媚,他高大的身軀卻散發出一種強制壓抑的凝滞氣息。
半晌,也沒答她的話,盯得她有些心浮氣躁。
她這幾日也的确是被男人的好脾氣和千依百順嬌慣了性子,再不如初識那麽怕他,腳一蹬就沖了上前,與他大眼瞪小眼,“向予城,我問你,我父母什麽時候……”
一激動,她就抓住他的左手,不想就撩開一截袖口,一眼便看到了當初那道深長的疤,現如今還結着黑色的硬血痂子,摸上去有些刺刺地紮在手心。
心,在那一瞬間,慌亂起來。
她急忙放開那手臂,他已經伸手反抓住她的手腕,低下頭,聲音沉得像從深深的湖底傳來,“蕭可藍,你聽清楚了,我向予城夠不上資格高攀做你的什麽人。你父母現在還在家裏舒舒服服地享受退休後的閑适生活,王姝找了個聲音跟你差不多的女生在周末幫你打了三十秒的報平安電話。
至于到底要不要通知他們,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不告訴你病情真相,是我的決定。因為我專職,我霸道,我是黑社會,這就是我們道上的行事标準。”
說完,他甩開她的手,側身繞過她,甩門離開。
那一震,宛如落在心上,悶悶地疼,清晰地後悔,和……那些不想理清只想逃避的糾結情緒。
沈沫音說,“可藍,你別怕,男人脾氣過了,哄哄他,撒撒嬌,道個歉認個錯,就沒事兒了。大少他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只是……你剛才那話,說得是有些重了。”
從這一天起,沈沫音每天來給她送粥,王姝似乎被解了禁令,終于也能來看她了,還帶了其他同事來,送了不少慰問品都是嚴格經過醫生鑒定的。只是,在沒有看到向予城的身影,只聽說門外還有他的人幫她守着門房。
王姝一邊削着新出的蘋果,一邊說,“藍藍,別怪我當說客啊!我是真的弄不懂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好歹大少前些日子都是衣不解帶地陪着你,照顧你,讓你撒潑耍賴哭哭鬧鬧,你怎麽就有本事把一個那麽強大的男人給氣走了?!喂,別癟小嘴啊,來來來,小白眼狼,傳授一下經驗啊!”
可藍默默地拿了遞上來的一牙蘋果肉,默默地垂着頭,咔哧咔哧,吃下去,默默地一點一點吞進肚子裏。
“至于請你父母來的問題,是大少說怕你父母年紀大了有什麽老年病經不起刺激,說等你病情穩定了,再決定。這段時間,就由我幫你糊弄着。你不會怪我也跟着大少一起騙你吧?”
可藍不敢擡頭,只嚅嚅回道:“嗯,不會,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
旁邊總編呵呵笑着插了嘴,“可藍啊,你安心養病,帝尚這個項目啊做得好,月底一定給你加薪。等你回公司,就是咱們的創意部高級專員了。”
王姝立即啐了一口,撚起手指,“總編,你咋不說可藍為這破項目精神肉體都備受摧殘,前後住院時間都快超一個月了,這醫藥費……”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這愛情能用金錢來衡量嘛!再說,我怎麽能跟大少争這種專門向心上人獻殷勤的機會,古人有雲,壞人姻緣是會倒八輩子黴的喲!”
周下一幹同事們齊齊一聲“切”,衆人說說笑笑,氣氛倒也和樂。探病時間很快過去,臨走時王姝語重心長地跟可藍說,“藍藍,這事是你不對,你要趕緊跟人家道歉,知道不?有些誤會耽久了,傷感情的。”
這一晚,可藍有點兒失眠。
其實,自打向予城走了,她就覺得屋子裏空蕩蕩的,睡得不是很安穩。之前每時她肚子不舒服疼醒起來,一哼哼,就會有一只溫暖的大手撫上來,輕聲細語地哄着,雖減不了多少痛,可是有人陪着,依靠着,感覺就沒那麽難受了。
她看着手機白亮亮的屏,一會按出那個超好記的號碼,不是八就是六,每壓下撥打鍵時,都在接通前給切斷了。
來來回回,翻翻覆覆,總是猶豫不決。
後來索性将電話扔掉,閉眼數綿羊睡覺。數着數着,白乎乎胖嘟嘟的綿羊,就變成了一張帥氣性格的臉,表情十分豐富,一會朝她笑,一會朝她蹙眉,一會冷着臉瞪她……光是一個笑容,還分成好多種,有冷笑,嗤笑,邪笑,媚笑,朗笑……
當她猛地睜眼時,心跳加速,臉紅不已,暗自懊惱。
什麽時候,她已經把他的音容笑貌都記得這麽清楚詳細了?
嘟的一聲響,在靜夜裏格外清晰,她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剛才一緊張,手拍到手機上,居然按下了撥打鍵,剛好就是他的號碼,這會兒“接通中”一下子變成了“通話中”,她緊張地摒住了呼吸,不敢出聲。
可是等了半晌,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她疑惑,湊過耳朵去聽,只有空氣流動的聲音,又擡頭看,鹹濕接通中,沒有問題,可是……對面的人,也一聲不吭。
為什麽不說話?
她揪着眉頭,不滿。
一時也忘了:她憑什麽不滿?!
她拿起了手機,在空中揮了揮,又立即湊近耳朵聽聲音。
也沒反應!
眉毛揪得更緊了,哼,不說就不說,不就卡了你。
擡起大拇指,無情的摁下去……
呃,又想起王姝的警告:耽擱久了,傷感情。
她重重地嘆口氣,倒回床被裏,看着“通話中”,糾結着那幾乎只有薄薄一張紙的0.00000^1毫米的距離,要不要在跨進一步?!
算了,只是道個歉,沒有那麽誇張啦!
“喂,向予……”
咔嚓一聲,電話被挂斷了。
她拿着“已經挂斷”,瞪了幾秒,覺得腦子被劈了一火,蹭地一下丢下手機,鑽進被窩內裏,大罵一聲,“臭黑社會,不理就不理,誰稀罕!”
此時,深夜十二點過一刻,帝尚大廈58層董事長辦公室內。
靜谧沉靜的空間裏,但聞小花園裏潺潺水流聲,輕泠泠,掃去繁華都市裏的塵嚣,一燈如豆,淡淡籠出大皮椅裏,男人俊朗嚴峭的面龐。
仔細看來,卻是他手中的手機,投出的一點微弱光芒。
按下“C”鍵,他幾不可見地褶了下眉,屏幕上的畫面,有三秒,定格成一張沉睡中的笑臉,柔軟天真,單純潔淨,讓人不忍亵渎。
長長的一個嘆息,随着胸口的一個起伏,緩緩飄散在冷曠的空間裏。
縱使閉上眼,還是會跳出那張讓他又愛又恨,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再剔除掉的笑臉。
……
“恢複很不錯,再留院觀察一兩天,就可以回家靜養了。”
這天,做完了一系列的檢查後,主治大夫們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位特別和藹的黃大夫拍了拍可藍的頭,又給她號了號脈,還送給她兩個包裝特別的榛子巧克力,讓她感覺自己都成了兒童醫院裏的小病人,有微末的尴尬。
“姑父,我都記好了,加上貝母,就可以了吧?”
“嗯,開了之後小火炖八個小時。哦,你用的是紫砂煲吧?那個炖着不舍水,更好。”
“當然。之前姑母已經特別囑咐我了,還是她陪我去商場選的。”
現在,都變成沈沫音常陪着她,照顧她吃穿,陪她聊天說話,打發時間。
“沫音,謝謝你了。現在我也可以自己做東西吃,不能再麻煩……”
沈沫音宛如鄰家大姐,佯怒地看了她一眼,跟黃勝平一樣,像對待小孩子般拍拍她的頭,“說什麽麻煩。很快,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姑父把大少當親兒子一樣看的,你呀,嗯,懂了吧?現在你就只管好好養病啊,別扭扭捏捏的。”
黃勝平呵呵笑着,又囑咐幾句,還叫沈沫音別太大手腳吓着她,便離開了。
沈沫音又說,“可藍,你一個人在這打工生活,又沒人照顧你,我們自然應該多盡心些。你就別多想了,安心養病就好。”
後又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你……給大少聯系過沒?你不知道啊,最近學長和三小他們有點可憐唉,一邊要處理公司的事,一邊還得搜集遲家的把柄資料,一邊……還得應付大少偶爾不爽的怨氣爆發,真的很可憐啊!他們都好多天沒沾過家裏的枕頭,全睡在辦公室的休息間裏,很慘的!”
這人情債是欠不得的,尤其以可藍的性子,自沈沫音爆了這段帝尚集團內部的“噩耗”後,她就坐立難安了。
下午,她溜出醫院,到附近的網吧蹲了兩小時。
之後給王姝去了個急電,“記住啊,東西一道馬上幫我拿來啊,十萬火急要救命的!”
那方王姝表情奇怪地挂上琢磨這小綿羊最近不是又在醞釀什麽危險事件吧,唉,千萬不要啊,她的心髒會負荷不了啊!
同時,這天下午,帝尚集團的高管會議正在進行中。
今年第一個季度,集團股票上漲了百分之五個點,新開辟的酒店業推進速度迅猛,就在他們大廈斜對門的那個經由政府和他們幕後投資建好的爛尾樓已經完全裝修好,成為碧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由于其奇佳的地理位置,當夜預訂率超過附近的老牌喜來登,以下洋洋灑灑的一堆報告,基本全部都是好消息。
可是整個會議氣氛,卻愈發凝重起來。
原因無他,集團高層最近異動頻頻,除去大boss,四位少爺都是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樣。由此蝴蝶效應影響下來,雖然投影儀上捷報頻頻,卻沒有一位部門負責人敢張揚半分。就那位負責新酒店開張的總經理,剛剛拉開個小嘴角兒,就被董事長的一個任務下達,吓得腿一打跌兒,差點沒散在地上。
“訂房率百分之八十麽?那下三個月的營業目标,争取達到百分之九十五,達不到,自己看着辦。”
那冷淡無波的聲音,輕飄飄蕩過在場所有人的耳朵,激起一片抽氣聲。
毫無疑問,這在集團上下裏外,持續了快一周時間的低氣壓,仍然沒有半分好轉,他們這些位于氣壓中心的人,除了縮好脖子默默做事兒,千萬別想在這時候讨大boss歡心,那必然是将畫蛇添足,死無葬身之地啊!
這時候,衆人都無比還念一周前的時光啊!
那時候因為大boss不在公司,他們忙了不少,很多大項目擠壓着等着大boss回來做終審,跟合作商聯系起來頗為頭疼麻煩。可是,那只是工作上增加了一點難度,以帝尚的牌子,緩那麽一兩天也沒什麽大不了。
那也比現在好一千倍啊一千倍,現在就算你把事兒做得妥妥帖帖。,大boss心情糟糕,那是看朱忽成碧,看好必是壞,看對也是錯,看你不順眼想給你頂大帽子戴戴,你也只能戰戰兢兢地接着,這日子過得叫一個痛苦,讓他們都有一種回到暴君時代的錯覺,行差踏錯就會被砍頭的沉重危機感,讓某些膽小的高管,居然鬧了“鬼剃頭”的高壓症。
總之啊,這一周,對帝尚的金領鑽領們來說,尤比煉獄,哦不,比煉獄還可怕。
明明是個皆大歡喜的總結會,這會兒開得叫一個冗長、沉悶。要給別家公司瞧見了,還真會以為帝尚集團是不是明天就要倒閉破産了,怎麽一個個臉色都這麽驢呢?!
這會兒,輪到個媒體部的經理做彙報,本來應該是賈文卓,但賈文卓因為臨時有極重要的事請了假,換上經理助理,哆哆嗦嗦站了起來,一副準備被大boss削成紙片兒兒的死刑犯狀。
不怪他這替罪羔羊如此作态,實在是大boss最近一周的定點發洩對象,多數落在他們這個部門了。基本上,任何即定任務都會被上面卡,反複修改重做三五次,才能通關,加班已經是常事兒。雖然,加班費那是照給啊,可這根本就是精神折磨,哪能用鈔票計算的啊!
悲催的是,玉兮妃突然打了休年假,跑掉了。據說為了此事,大boss跟執行總裁還在辦公室裏大吵了一架。一個辭退令打下來,說要是玉大姐不立即回崗,就只有卷鋪蓋走路的份兒。至于賈經理嘛,咳,他們私以為應該是精神虐待已經到達極限,為了以後更好的為玉大姐撐着媒體部,借着四少的面子避開了今天這場“斬頭”會。
“……這個月,媒體部完成了跟商報的初步溝通,已經确定下大廈未來三個月的推廣方向,并且……”
大boss修長的手指,本來是很有節奏地點着漆亮鑒人的黑檀木桌上,卻在董事總秘周鼎将一疊媒體部的資料送上去時,突然停下了那個代表情緒還比較穩定的動作。
媒體助理恰時擡頭一看,怵地捧資料的手都是一抖,差點兒将文件夾落了地,這聲音明顯掉了一針似地,“并且……”
“這都多久了?從你們經理确定跟商報合作,都快半個月,居然還确定下一個推廣方向?你們的辦事效率越來越低下了,是公司沒給你們發夠工資吃飽喝足,還是智力退化?”
冷飕飕的聲音再次飄起,登場一片冷寂。
向予城掃了一眼那份上報資料,伸手拿起,就要狠狠甩出去。
小助理吓得準備閃躲流彈襲擊,心裏無限哀怨,這時間拖延哪能怪他們啊,要不是大boss您天雷怒火殃及池魚,一道道地把方案打下來讓咱們重修再改,根本就不會變成現在這種倒打人一耙的情況。诶,打工難,給這種脾氣大的老板打工的小白丁更難上加難啊!
等了半天,也沒花花草草砸過來,小助理睜眼發現大boss似乎中了定身咒。
突然,向予城的動作僵住了。
所有人都因為這個欲發未發的可怕動作,背上寒毛全豎了起來。
小助理在心裏畫着虔誠的十字,很沒節操地将四方神佛都感謝了一遍,心說他今天可能碰到福星了。
未料,這一舉久久未落。
“繼續!”
結果,大boss竟将文件放下,仁慈地放過了媒體部,助理劫後餘生般喘了口氣。
衆人頗有點兒驚奇,看大boss半支着額角,一副沉思者的模樣,根本瞧不出什麽貓膩來。
至于終究是何原因,潘二爺瞄了一眼,極不爽地翻了個白眼,除他外,做得最靠近向予城的就只有小四黑了,當時瞥了眼大哥在桌子下的部位……呃,掩嘴偷笑。
原來真是福星駕到啊!
那時候,正是可藍給王姝打完電話,回醫院的路上。
這人啊,宅久了的确容易心理扭曲,她這麽在外面溜達了兩小時,沐浴着明媚春光,心情豁然開朗,覺得自己一成熟小女子的低個頭認個錯什麽的,才是淑女的風範,于是果斷地給向予城發了一條彩信。
額,別誤會了,重要會議時,高管都不準帶電話。他這個董事長自然要耍耍特權,手機開的震動。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自那晚一個無疾而終的電話後,他就一直電話不離身。四小出了承受他的低氣壓,最常見到的還是他們英明神武的大哥,像個娘們兒似地總愛瞅着電話發呆。
于是這一酥,一麻,就瞬間洩去了大boss的陰陽怪氣。
待他将手機掏出來,屏幕上的微縮信息提示圖片是那張沉睡的小臉時,嘴角的線條差點兒就失去氣勢的朝上彎。
從這時起,在衆人沉靜內斂的大boss就開始了史上第一次會議開小差。
藍藍(這是向予城對可藍的昵稱):予城,那天是我不對,對不起哦!
彩信背景是可藍臨時拍下的市立醫院療養花園的一叢開的正豔的鳳凰芭,萬綠從中一點紅,美得奪目萬分,話後綴着一張小白兔扭捏羞澀的笑臉。
大男人第一次收到如此粉嫩可愛的短信,一時眉毛直抖,有點壓抑不住,咳嗽一聲,支手撐着額角,故作一副沉思狀,擋住了他微微上翹的嘴角。
黑社會(顯然,這是可藍對向予城的蔑稱):你哪裏不對了?我未經你的允許……
不好,退格兒,删掉!
琢磨半晌,拇指點了半天,終于找到個勉強滿意的表情圖片,發了過去。
那方可藍等了半天,忐忑啊,不安啊,小小藍模拟了幾十個回複版本,都被她殺掉了。
短信一想,打開看,她先是杏眼一瞪,然後又是一縮,繼而皺眉。
原來,向予城發來的是跟她一個類型的兔子表情,不過這只兔子明顯也沾了發送者幾分威嚴肅穆,抱胸,癟嘴,斜眼,抖着三腳趾兒,一副……流氓相。
可藍在花園迳旁,挑了把陽光下的木椅坐下,咬着手指,想着回複。
藍藍: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行不?生氣傷肝,這滋味兒我比誰都清楚。真的啦!
小白兔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不過,他這氣都積了這麽多天,就算有些變質到變态,也不能怪他的,對不!
黑社會:(流氓兔驕傲地別開臉,吐着三個潇灑的泡泡,繼續抖三腳趾兒,一副……流氓相!)
可藍不滿地嘀咕,“臭流氓,給你點陽光就燦爛,給你個雞窩就敢下蛋。我讓你拽!”
一張噴口水、吐舌頭、額頭挂着個大大的“呸”字的小肥兔,迅速跳進男人眼中,男人雙眸一眯,大拇指也飛速地劃過靈敏的觸摸屏。
黑社會:這就是你道歉的誠意?
哼哼,看你丫的還裝模作樣賣深沉,終于忍不住攤牌了吧!
藍藍:(又是一只兔子,聳着圓圓的肩頭,一副無所謂狀。)
向予城這頭有點兒牙癢,很想抓着那雙肉肉的兔耳朵,使勁兒蹂躏一番,他的腦子裏很邪惡的跳出了那個難忘之夜的部分畫面。
ps:沒打馬賽克的!
黑社會:如此勉強,那算了吧!
正得意地想象男人可能抓狂的表情,沒想到收到這麽冷冷淡淡的八個字,剛剛興奮翹起的小嘴兒癟了下去。
小小藍身邊圍着小小姝、小小音、小黃醫師、小沈醫師,齊齊指着她一頓唾沫星子亂飛,差點兒把她給埋了。
真愁人吶!
藍藍:向予城,人家是認真跟你道歉的,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原諒人家啊?你直接說吧,咱們不拐彎抹角了。拿出你們的江湖豪氣,一錘定板兒。
小白兔插彎呈茶壺狀,很是一副正義凜然狀,實則有點兒被逼到末路的悲壯。
向予城眼中瞬間閃過精光爍爍,冰雪消融,一片春光燦爛,由于仍在會議中,更低了低頭,仔細琢磨怎麽來個“一錘定板兒”才不會吓跑正龇着大板牙的小白兔。完全忽略了此時正在彙報一個重要投資案的盈利情況,只是一個勁點頭,稱好。
殊不知他這一聲好,座下一幹高官們頓時覺雲開天霁、乾坤朗朗,有種坐了十年冤獄終于沉冤得雪被釋放的解脫感。
琢磨半天,他按下了三個字,唇角性感地上彎,一擡頭對上為他斟水的女助理,立即電得人家紅雲朵朵飛,神飄九霄外。
黑社會:我要你…
附上一直眨電眼、背後拿着一大束玫瑰花,仍然抖着三腳趾兒,一副……超級流氓相的大白兔。
可藍看得一個噴氣兒,震疼了小肚子,撫着肚皮打下一串外星語。
藍藍:xx你個oo。
兔子很生氣,龇牙咧嘴要啃人!
“色狼,無恥,不接受就拉倒,誰要……哦喲,呼呼……”
可藍郁悶得叉到氣,彎腰扶在椅子上直抽冷氣。
那頭,向予城看到那個雙xo的符號,一時懵懂了,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琢磨了半天,查了百度、搜狗、雅虎……等等搜索引擎,才明白這是個罵人話。
這丫頭,真是一點兒經不起逗呀!
不過,大boss此時的心情已經完全恢複,恰時潘二少很不甘願地提醒他,會議已接近尾聲,他這個開小差的大頭頭好歹也要表示表示,做個結束語。
“這第一個季度大家的表現非常棒,都辛苦了。今天我請大家到經典皇家餐廳吃大餐,好酒随便大家開。”
這一聲慷慨宣言,立即得到衆人熱烈響應,看大boss滿面春風得意,衆人感覺他們煉獄般的生活已經結束。好酒随便開吶,那家餐廳可是他們高管平常都不敢随便去消費的地方,一般酒都是外面的十來倍,好酒啊,少說也得十來萬了。這回不好好犒勞自己,真是說不過去了。
衆人一離開,簡三第一個蹦出來,搭着潘二的肩頭,涼涼地打趣,“啧,這宣言忒風騷了點,第二春終于到了麽?”
“笑得那麽賤,估計八九不離十了。”
黑暢狗腿地欺近仍在撥弄手機的向予城,“大哥,恭喜你走出戀愛陰影啊!”
五帥垛了垛資料本,接到,“好酒随便開!”
向予城剛編好短信,發了出去,擡頭,眯眼,下了話,“開酒前,到鬥室裏先玩玩先!”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攀着他傻笑的小四黑首當其沖,一聲慘叫下,接着就是潘二和簡三落了地,帥小五急忙表示自己純潔的清白,還是被一擊中了穴道,疊在了三人之上。
大哥潇灑地撣了撣衣擺上根本沒有的灰,正了正漂亮的金色領帶。
與此同時,可藍的手機又響了。她也沒心情看,只等着疼痛先過去,先回病房裏躺躺。
一個關切的聲音響起,“這位小姐,你不舒服嗎?你是住在高級病房屋的人吧?”
“我……肚子疼,是之前撞壞了肝腎……”
“這問題不小,還是讓我扶你先回病房,讓主治大夫來看看的好。”
“謝謝,如果不麻煩的話。”
“哪裏,我也是這裏的醫師。”
可藍擡起頭,看到逆光中的女醫生,笑容頗為親切,不疑有她,便由着扶了起來。
“我叫盧曉靜,你叫什麽?病房幾號?”
在盧曉靜扶着可藍慢慢走回去,向予城安排的保镖悄悄跟随,不過由于保镖的心思都放在了可藍身上,沒有注意到一個鬼祟的身影跟在他們之後。
這方向予城等了一刻鐘,也沒等到可藍的回複,拿着手機轉來轉去,想不通原因。按理說,他若看到了他後來那條,應該不會在xx他的oo了。
在辦公桌前來回踱了幾步,他又打電話詢問了黃勝平可藍的康複情況,也是好消息。這段時間雖然他一直沒去醫院,但她的一舉一動,都有醫生、護士以及他安排的保镖,巨細靡遺地報告給他。
還不容易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