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平衡,身子斜着朝下倒去。
“藍藍,小心——”
向予城登時急紅了眼,失聲大叫,卻只能看着小女人砸在池邊的卵石上,滾進池裏,水花濺了一地,就好像心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疼得他的心瞬間高懸,驚恐不已。
顧不得那麽多了,他回頭從書桌暗格中拿了槍,講門鎖給崩了,沖進池子将女人撈了起來,捧着後腦的掌上,被迅速染紅,他的心漲滿了悔痛。
該死!本來只是想逗逗她,誰讓她當晚居然跟那小白臉跳舞還一臉嬌羞狀,可是一不小心,就沒忍住。他真是被精蟲入腦了,明知道她根本不願意,不然她怎麽會流淚咬着唇忍受他的侵犯。
她逃離他時的那一眼,仍是控訴他,他在她眼裏,始終是個黑社會,無恥的強暴犯!
067。幾方謀動
溫暖米色系的卧房內,豪華大床上是一套茶金色條紋床具,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子,靜靜的躺在溫暖被褥中,睡夢中,仍秀眉輕蹙。
床後豎立着幾臺一般只能在大型專業醫院裏看到的儀器,一個鹽水瓶正懸在床邊,另一端接着女子的手臂,床頭櫃上,放着一個輕輕開合的加濕器,房內漂浮着有助睡眠的薰衣草香。
一切看起來,那麽寧靜,安詳。
可是坐在床邊滑椅上的男人,英俊的臉上滿是沉憂,眉間重山,深眸中陰着小女人沉睡中仍似痛苦非常的小臉,心頭翻覆難定,悔痛交加。
他握着那只插了兩根管子的小手,在掌心輕揉着,一點點将它溫熱,再輕輕放進被子裏捂好。猶豫了一下,他才坐上床,俯身看着女子,心疼又無奈,擡手想拂去她眉頭的糾結,可是當手一碰到時,她呓語出聲。
“……不……不要……放開……我……不,求求你……”
他的手一下僵在半空,臉色冷凝,胸口重重地幾個起伏,霍然站起身,轉身大步離開。
可惡,她就這麽讨厭他?讨厭到做夢都在拒絕他,還痛苦地流淚?!
一拳砸在玻璃鋼牆上,震得一片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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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個女人,他何必如此費心勞神,何必?!竟然懦弱得只想逃走,別無他法。
呵,向予城,你也有今天!
黑暢進屋時,正看到向予城砸牆,他琢磨着情況似乎比想象中糟糕,瞄了眼卧室的方向,開敞的大門裏,隐約可見着醫療儀器,心中低呼一聲,完了完了,大哥連這東西都搞來了,大嫂兇多吉少啊,二哥這回死定了!
他轉身就想溜,做兄弟的這時候幹嘛吃的,當然是大難來時趕緊通風報信兒,避開超級臺風尾啊!
“阿暢,你給我回來。”向予城卻早一步喝出聲,“要敢給潘二報信,就由你頂替他去非洲開拓市場。”
“大哥……”這一聲叫的無比凄慘,比當年他們一起打天下中了三顆子彈,還悲催。
“別以為我不知道,之前你們四個拿我和追藍藍的事打賭。那個時候你聰明的選擇站在我和藍藍這邊,賺了他們兩輛最新賽車,一套湖景別墅。這一次,你要想平安度過周日聚會,就給我陣前倒戈試試看!”
“啊,大哥……”
周日,是他們帝尚五少內定的集體練拳日。通常,他們最興奮的壓軸戲就是四小齊攻大哥。平日大哥沉穩大氣,都是陪着他們玩玩。可一旦動真格的,憑大哥當年在美國3K黨橫行無敵的功夫,他們只有求饒的份兒。
特別說明一下,3K黨盛行于美國種族歧視最為嚴重的五大湖區,以汽車城底特律為首。那裏曾是印第安人最繁華的聚居地,成為美國工業重鎮後,黑人也非常多,故而曾是美國種族沖突最嚴重的地方。當地的白人自組成地下最大的黑幫組織3K黨,專門針對有色人種的幫派。其中,如華裔這樣的東方人中,不管是歷史還是本地勢力,都是最差勁兒的種群,最受歧視和壓迫。
他們的大哥,就是在那個充斥着歧視眼光、每晚都有種族械鬥的黑暗世界中,度過了人生最叛逆的少年時光,且成為3K黨歷史上最忌憚的敵人,二十年過去,依然是黑街上的傳奇東方人。
黑暢痛苦無比,早知道他就不來現場探情報了,跟秘書和醫生打聽打聽就好。都怪二哥他們,害死他了。
正左右為難時,聽到茶幾下傳來嗚嗚的聲響,便顧左右而言他地俯下身去找,摸出一個手機,屏幕正閃着一張驕傲得像孔雀的女人笑臉,一眼認出是可藍的朋友,那個兇悍的惡婆娘王姝。
邪惡心思作祟,便按下接通鍵,耀武揚威的“喂”了一聲,說,“找誰啊?他大爺現在沒空。”
對面王姝自可藍發錯消息,就一直打不通,又急又氣聽到這麽個熟悉得欠扁的聲音,當即起哨,“我找可藍,讓她接電話。你是哪個王八蛋,竟敢偷人家電話還這麽嚣張接電話?什麽,你們……好你個黑暢,上次你拉皮條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他媽的有膽就給我等着別跑,看姑奶奶我不收拾你個屁朝天……他媽的,你讓向予城給我接電話,他把藍藍怎麽樣了?好你個黑驢子,你再胡說八道……他媽的,老娘警告你們,你們要敢欺負藍藍,我就讓你們帝尚集團從此暗無天日、雞犬不寧!你是雞,向予城是鴨鴨鴨鴨鴨——”
“哎,你個瘋婆子,我……啊呀,大哥——”
黑暢被向予城擰着耳朵,丢到牆角,接過了電話,話筒裏的無敵威脅,也讓他擰緊了眉,半響才吐出一個字。
稍後,黑暢就看着向予城的臉色越來越黑,好像也差點扔了電話,不過大哥就是大哥啊,最終是泰山穩壓過了那個雞貓子鬼叫的瘋婆子,帥帥的以“我會照顧好她”為精彩結束語。
“大哥,談判勝利了?”
“嗯。你等着被她扒皮吧!”
“什麽?”
“去非洲,還是被扒皮,自己選。”
向予城涼涼的丢下這句,回到辦公桌前,開始處理沒有執行總裁後激增的工作。
小四黑在溫暖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感覺到自己的冬天又他媽的回頭了。
非洲?被扒皮?
他媽的,面度皮包骨頭滿眼黃沙沒有美酒美女美食還偶有戰火流血沖突随時小命不保的世界啊,他還是選擇被個漂亮的瘋婆子扒皮吧!
唉,做兄弟,關鍵時刻就是被犧牲的呀!大哥,你丫的太狠心了。二哥,小弟自身難保,你就自求多福吧!拜了~
那一方,王姝雖然得了向予城的名譽保證,仍然不放心。本來她是計劃周一就趕回碧城,可是臨時又出了事,她看着床上還在昏迷出大汗的男人,掙紮不休,男人卻醒過來要她回去幫好友。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糾結了半天,終于在下午男人退燒好轉後,急急坐上最後一班車連夜趕回碧城。
另一頭,鐘佳文借着加班趕稿寫方案,偷聽到總編跟王姝通話,心下着急,便躲到樓梯角落裏打電話,“你确定你設定的那個病毒會準時爆發?剛才老總跟王姝通了電話,好像她正趕回來。要是她先把文件打開了,那病毒不是提前被他們發現,我們的計劃就全盤落空……真的不會,你确定蕭可藍絕對不會改變她的那個開文件的習慣?可萬一王姝她……真的不會?那好吧,我相信你,這一次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挂掉電話,鐘佳文緊捏着手機,雙手顫抖,幾個深呼吸,終于平定下來。
蕭可藍,這一次我要讓你再沒臉出現在帝尚集團,甚至整個碧城新聞界!
068。邪惡慣犯
“輕微腦震蕩。不是很嚴重,休養一周就好了。不過,這丫頭好像是個工作狂啊,體力透支,飲食不規律,氣血兩虧,還有點都市人常見的亞健康,仗着這點年輕的本錢強撐着,時間久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你這個做男朋友的,得好好勸勸她,錢啊事業啊,一輩子賺不完忙不完,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別年紀輕輕的就把自己給耗沒了,就像那個人……唉!”
老醫生突然打住,拍了拍向予城的肩,看他一臉糾結陰沉,不禁莞爾,“小城吶,我聽小四黑說,咳,這小丫頭倒是真有骨氣。呵呵,是個好丫頭,你眼光不錯。只是,人家到底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生長環境跟咱們不同,跟你差異更大。要盡量站在人家的角度多考慮,別太沖動。正所謂,好女怕纏郎。”
向予城眉頭稍稍舒展,“黃伯伯,我知道了。”
老醫生看着男子輕柔着女子剛拔掉點滴的手,那樣細膩溫柔,欣慰感嘆,“這小丫頭看着秀氣,倒是挺烈性的。逼急了,小綿羊也得變母老虎。呵呵,跟你母親挺像,韌性十足啊!好好加油,早點定下來,你母親也泉下有知了。”
“嗯。謝謝黃伯。”
“好啦,時候不早我也會去了。你別太擔心,早點休息。”
向予城要送,老醫生體貼地讓他會去,由周鼎送了出去。
回到卧室,他看了看桌上只吃了半碗的瘦肉粥,索性将剩下的吃掉了。
想到之前給她喂時,她迷迷糊糊的模樣,乖乖巧巧地将粥吞下,心頭百味雜陳,想要是她一直這麽聽話該多好。可是她一清醒,就從溫順小綿羊變成小刺猬,他稍有親昵,防他就像防色狼強暴犯。
他自覺已經很溫柔很體貼很用心,怕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很直白的一再表示要以結婚為前提認真交往。
女人不都喜歡聽男人說甜言蜜語嗎?他照做了,結果還是一樣。
還不夠啊!
折騰半天,她對他的好感呈負指數攀升。
天知道,他從來不對女人甜言蜜語,就算視為妹妹般關心的妃妃,最多得到的是嚴肅兄長的照顧。
這小綿羊真是不識好歹啊,把他的真心話都當成屁,左耳進右耳出,全不放在心上。真是……
向予城憤然刨完最後一口粥,放下碗,有些氣悶地看着女人。
女人打了針,黃伯說會睡到明天才醒,這樣有利于她迅速恢複。剛才吃了些東西,小臉已經有了血色,襯在茶金色的被褥上,粉粉嫩嫩,像個洋娃娃。她的衣服被他撕壞了,只穿着一件他的白襯衣。
想到這裏,男人扒頭,進了浴室洩火。等到出來時,女人似乎睡得極舒服,還微微翻了個身,露出一截小小肩頭,那顆青痣,正隔空朝他招手。
哪個男人會放着床上睡着自己的心上人兒,跑去沙發獨眠?!
至少他向予城沒那麽清高自虐,拉了被子鑽進去,将小人兒抱在懷裏,也許生理上有點痛苦,這也算“吃虧就是占便宜”,所以今晚這“虧”他吃定了。
只是這一夜,難得安眠。
可藍又夢到年少時,那個夏天,蟬聲知知,疏影淡淡,快樂無憂。
“你不要放手啊,別放手,人家會害怕。”
“藍藍,你放心游,本少爺就是不要游泳圈,也不會把舵放了。”
“讨厭,人家不是舵。”
“好好好,藍藍是燈塔。”
“什麽燈塔啊!讨厭。”
“你再不游,我可放手了。”
“啊,不要——”
她心慌慌的四肢用力地游啊游,一直喚着旁邊的少年“不要放手”,突然間,就聽不到少年的回應了,她大聲叫着“遠航”,回頭看時,他站在霧氣蒙蒙的深水裏,笑得爽朗迷人,雙唇開合,輕輕揮着手,模樣越來越模糊。
“藍藍是遠航的燈塔,不管我航行了多遠,只要有你,就不會迷失方向。”
可是季遠航,你還是放手了。
我想游回來,我想找回你,我不想做燈塔一直等,卻什麽都找不到了。
她越游越絕望,終于沉進深海裏,覺得胸口又悶得發疼,那種镂空的失落感太可怕,她掙紮着想要浮起來,猛地一震,醒了過來,感覺到肚皮上沉沉的壓着什麽東西,伸手去推,發現那是條手臂。虛着眼朝旁邊一瞄,就像起哨,又生生壓下心頭火。
讨厭死了,這王八蛋壓她肚子,害她做噩夢。
她的腦袋,好痛,好像撞壞了。
喘了口氣,她又睜眼,看到床頭對面的時鐘指着早晨八點。現場講演安排在十點,還有兩個小時。
這是什麽地方,不像醫院,他不是把她弄到他家了吧?可惡,現在起來趕過去還來得及嗎?啊,昨天給王姝發的短信錯了,糟糕,得趕緊打電話。
可是,她心急火燎的,就是不敢動,不想面對他,也不想再無畏的争吵。天知道她要說參加講演争項目,以黑社會的霸道八成不會讓她去。
可藍按兵不動,偷偷祈禱。
時間走過一小時,九點整。
老天顯靈了,向予城很快醒了過來,便起了床,迅速梳洗穿戴。
趁他進浴室,她起床打開卧室門一看,發現他們居然還在帝尚大廈的辦公室裏,這裏正是男人辦公期間休息實則盈樂的“秘密花園”。可惡!
向予城洗漱完後,看可藍還在睡,本想試試叫醒她吃早餐,看她睡得很熟的墨陽,又舍不得太快面對現實,撫了撫那小臉,順了順卷卷的發絲,才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可藍确定無人後,立即翻下床,沖進浴室,猛洗了幾把臉。心裏一陣惡心,讨厭,惡心,摸她的臉,髒死了!讨厭,讨厭……
一照鏡子,發現後腦勺真的貼着一塊大大的白繃帶,腦子有點暈,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急着找衣服穿,沒想到拉開一個衣櫃門,裏面閃亮亮的一整排女式衣裙,上到名貴的古奇香奈兒,下到學院派休閑派的英蘭地米拉維拉,包括相應的配飾衣帶胸花手套襪子帽子,一應俱全。拉開下排小抽屜,乖乖,好多珠寶首飾,閃閃發亮,耀眼奪目。
明明應該興奮一下,可是她心裏就是覺得難受,小肚子突然一陣鑽疼,呼應着後腦勺的傷,讓她眼前飛過一團黑花,差點又栽進衣櫃裏。
呸呸呸,黑社會的東西,沒一樣是幹淨的。要不是她的衣服被他撕壞,她才不屑穿。
沒想到衣櫃裏的已付,都是她能穿的尺碼,連小內褲都剛剛合适,黑社會之前玩的妞兒也有跟她一樣身材大小的?!可見,他是個邪惡的慣犯了。
換衣服時,下體奇異的不适無法忽略,不敢深想原因,急急穿好後準備離開,床頭上傳來嗡嗡的震鳴。
回頭一看,正是她的手機,王姝打來的,接通後,果然被海K了一頓。
“我沒事……唔?向予城這麽說的?啊,沒……昨晚讨論方案太晚,就借他們辦公室的休息間睡了一下。我告訴你密碼,只有一個小時不到,你趕得急嗎?那好,我等你。真的沒事,唔……我明白。回見!”
挂上電話,可藍心裏酸酸地,到底王姝是自己的朋友,會真心為她着想。即使拿不到這個項目,她全力以赴努力過,也沒有遺憾了。總編正開車接王姝,也在一旁鼓勵她。
關鍵時刻,組織還是挺給力,她不想敷衍了事。
下了決心,她在向予城的大辦公桌上找到自己的方案,打開一看,上面竟然用簽字筆勾勾畫畫了好多地方,還注明了删減增加的內容,那龍飛鳳舞的字,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他看過了!
整整三十多頁的方案,都被認真修改标注過,一時百味雜陳,心思起伏。
突然,開門聲響起,傳來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糟糕,他回來了,怎麽這麽快。
069.她偏要争
可藍立即竄回斜後方的我是,本想跳上床裝裝樣子,卻在聽到男人講的話後,貼在門邊上探聽。
“shit,這個老二,溜得倒挺快!”向予城扣下電話,推門進來,仍想着看看可藍情況,再想辦法懲治那個狡猾的潘二少。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溫柔女聲,喚住他,“董事長,我知道總裁現在在哪裏。如果您能高擡貴手放過總裁一馬,妃妃那邊的事我來解決,一定讓蕭小姐順利拿到這個項目。”
沈沫音!那個宴會上屢次幫她解圍,對她頗為照拂的氣質美人。原來,黑社會真的沒說錯,她跟玉兮妃是一路的。呵,也對啊,人家同事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為個外人跟自家人作對失和。
王姝沒說錯,她是太單純了,太容易被騙了,人家給她點好,她就陽光燦爛胡亂開屏。
向予城看了沈沫音一眼,徑直走到落地牆幕前,雙手抱胸,看着窗外。
沈沫音知道這是默許她坦白從寬的信號,急忙跟上前,以為這正是她要的好機會,與其被向予城查出來,不如先發制人。
但她剛開口,就被向予城舉手打斷,“你錯了,我要的不是那個結果。招标不能作弊,必須貫徹集團的合作精神,照章辦事,公平競争。而碧城新周刊,也不可能拿到這個項目的完全運作權。我們不能因為一個小周刊,就破壞集團的行事原則。公歸公,私歸私,明白吧?沫音。”
沈沫音一下愣了,看着男人絲毫不像開玩笑的表情,一時想不通其中緣由。
既然向予城如此緊張那個小女人,不惜對自己兄弟動手,怎麽突然做這種奇怪的決定?!
什麽公公私私的,要是一般的小秘書或許會被大boss這段義正言辭吓住,以她幫助創立帝尚的元老身份還不明白,五位少爺們的原則從來都是挺冠冕堂皇的,一旦涉及到私人領域,兄弟情義,神馬財富啊地位啊,都是浮雲。
套他們五人的一句經典口頭禪就是:天皇老子怎麽了,爺爽,就幹!
“這……董事長您不怕蕭小姐難過?聽說她為這案子,很用功的收集資料,妃妃哪裏堆了很大一間屋子裏的歷年帝尚宣傳資料,都被她整理了一份帶回去研究。您要是……”
向予城揮手,知道這小秘書是想套他話,好給潘二報消息,“這用不着你管。照我說的做,還有半小時就開始了,你先去三十八層把事情給我辦好”
“是,沫音明白了。”
但是美麗的秘書小姐還是沒動,笑得溫柔親切的看着向予城。
直覺不妥,“還有什麽事?”
“抱歉,董事長。總裁今天有一個重要的合作會議要開,涉及全國餐飲服務龍頭企業的合作,以及打開西南部酒店營運的局面。這是集團下季度的重點發展項目,占總投資的百分之……”
“夠了!資料在哪裏,立即拿過來……”男人頗為憤懑地擰了擰眉心。
甜心秘書立即體貼上呈,“董事長,資料都在總裁辦公室,我現在就去給您拿上來。”
“等等,”他看了眼卧室方向,心想丫頭應該不會那麽早醒來,便轉身往外走,“我去他辦公室。”
這個老二,有夠狡猾嚣張的!大概是怕他親自追拿,故意又弄了這一後手,做個雙重保險。如果他不買沈沫音的面子,這個會議就是重要殺手锏了。怎麽樣他也不能丢下集團上萬人的生計問題,只為了報點私人恩怨。
出了門,進電梯,向予城又想起一事,問道,“老二跑得那麽快,是你給他通風報信,藍藍在我那受了傷?”
小四黑應該不敢直接違背他的命令,那麽消息就只有可能從她這個口子透出去了。
沈沫音溫婉一笑,“董事長,您看我已經跟您坦白了,您能不能從輕發落?好歹看在我當年也拼死拼活為集團建立出了一點點力。”
向予城笑了,“沫音,我現在知道為什麽老二當年花那麽大周折,非要把你留在身邊。”
膽子大得敢惹他向予城,還能如此淡定從容地跟他談條件,讨價還價,應對得體,聰明慧潔不亞于老二那只狐貍,集團裏除了總裁秘書長沈沫音,就連跟他們五少出生入死過得玉兮妃也做不到如此全身而退。
對于大boss的半褒半貶的評價,沈沫音淡笑不語,轉眸看向窗外一片繁華景致,美麗的眼底卻飄過一抹淡淡憂色。
這兩人一離開,殊不知就此埋下一顆大大的定時炸彈。
可藍從頭到尾聽完,咬着牙捏緊了拳頭,努力壓抑着才沒有沖出去掐死那個可惡的黑社會。
小周刊,不可能拿下全部的項目運作權?!
就算她早知道自家公司很小很弱,的确不足以跟《碧城商報》這樣的大集團競争,實力差太遠了,可是自家的娃再醜也是自家的好呀!哪裏容得別人說三道四人五人六的。
可惡的向予城,之前還裝模做樣稱贊她,背地裏就這樣蔑視她不過是個“小周刊”的記者罷了。
比起沈沫音和玉兮妃,他更可惡!
他一句命令,就否決了他們周刊,否決了她所有的努力?!
憑什麽?
憑什麽——
可藍氣的沖回了辦公桌,拿起自己的反感,上面修改的字跡,瞬間模糊一片,腦袋一疼,眼前又翻過一片黑花,似乎小肚子更疼了。
她顧不得這一串身體的不适警告,急忙找自己的包,在桌後的文件櫃上找到了,拿出U盤,想把文件導出來,修改好了重新打印。
哼,他不給,她就偏要去争!
她拿起鼠标一滑,電腦是已經打開的,閃出的屏保畫面又讓她一愣。
瞪大了眼看了半響,差點兒把電腦給砸了。
那可惡的黑社會,居然趁機偷拍她的玉照,看角落裏的時間,竟然就是那個該死的夜晚,淩晨5點半。
王八蛋,他這是侵犯她的私人肖像權。她要删掉,通通删掉!
可惜,再一滑鼠标,就彈出個密碼框。
可惡!
眼看時間快來不及了,只剩下一刻鐘了。
可藍擡起頭,目光落在了那間花園房……
周鼎按向予城的吩咐,帶着剛到的黃老醫生進屋,給可藍做檢查。哪知道剛走到門口,大門就被人從裏推開,吓得兩人并一輛餐車,震得嘩啦啦一片響。
沖出來的小女人一臉橫氣,畫着濃重的妝,也掩不去那股病态。
周鼎一驚,急着追上去,“蕭小姐,您這是要去哪?您身上的傷還不能下床走動。董事長吩咐過,讓黃老先生給您檢查,您從昨天到現在也沒吃什麽東西,早餐……”
電梯前,可藍拿卡一劃,看了看手中的卡,心頭又是一陣惡心。等這裏的事完後,她要把他的東西通通銷毀掉,清理得一幹二淨。
“蕭小姐,您的身體……”
昨天動靜多大啊,聽到兩聲槍響,他們吓得立即沖進辦公室,還以為有人潛入大廈刺殺。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一來帝尚大廈是由大哥親自設計的,保全系統毫不亞于國家元首的居所,建成以來就從未有人突破過;而來大哥退出黑道的清理工作做的令世界各國黑道大佬都嘆為觀止,只能望其項背,又有特殊力量支撐保護,漂白七年來,只在頭一兩年有些不長眼的家夥上門挑釁,近年來,平常出門連保镖都很少帶,也沒發生過任何意外。
但他們畢竟是跟着大哥出來,任何異動都緊張不已。哪知道沖進辦公室,就被喝斥立定稍息,閉上眼轉身不準看。只瞄到一點,居然是大哥只穿着條內褲,沖進休息室的背影。
呃……真是令人浮想聯翩啊!
黃老醫生來之後,他們才知道這位模樣秀麗乖巧,實則相當“大膽無畏”的蕭小姐,居然撞壞腦子了。
想想當時情景,貌似應該正在激情進行時,怎麽就把後腦勺磕着了,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可藍走進電梯,怒氣騰騰地對周鼎說,“告訴那個卑鄙無恥的黑社會,我的身體不需要他假好心。要是他敢阻止我,一切後果自負!我一定會告到他身敗名裂,遺臭萬年,傾家蕩産!”
電梯門合上了,小女人深惡痛絕的表情,還清晰而驚人地停留在男人們的腦海裏。
呃,傾家蕩産!
這蕭小姐真不是一般的“大膽無畏”啊,簡直就是無知無畏的強大寫照。
老醫生瞧完這一幕,心頭一陣好笑,瞧這丫頭醒了之後,那氣勢,那表情,那眼神兒,甚至連那口氣,真是越看越有小城母親當年的風範。有趣,真有趣兒,難怪小城那麽頭疼的模樣。
他不禁問,“現在,病人走了,怎麽辦?”
一幹男秘們滿臉苦色,全看向周鼎,他只得苦笑,“還能怎麽辦,立即如實彙報給董事長,等着挨刷吧!”
就在可藍離開房間時,她落下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可憐這努力工作了一夜的通訊工具終于用完最後一點點電量,徹底歇菜了。
那一端,王姝正坐在老總的車上,心急火燎的直撥手機,最後卻只得到一個“您撥打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的女音。
“哎,完了,她手機沒信號,可能沒電了。咋辦啊,老編,要是讓她把這PPT當衆打開,別說咱們公司,首先第一個報銷掉的就是她自己。還有十分鐘,這趕得過去嗎?”
王姝伸頭朝窗外前後一看,密密麻麻的車輛那堵得叫一個親密無間,連電動自行車也穿插不過去,上上下下,立體夾三層吶。
心說這真是倒黴事都被他們一天撞上了,剛行到這三環路入內城的路口,碧城市最引以為傲超級複雜的三層交錯立交橋,兩大貨車歇菜了,裝滿水果的箱子落了一地,滿地黃橙橙的國資滾得叫一個興奮,司機們叫着罵着,走不動了全下車搶水果吃以洩憤,貨車司機一看不好了,拿着千斤頂跳出來叫罵,跟泰山猿人似的站在一輛豪華轎車上又蹦又跳,就跟人幹起架來,那叫一個亂啊,都趕上世界末日《2012》了。
他們剛好又在最高一層上,眼看着也要拐幾個彎走上兩層才能下地為安,卡的位置真正好哇——整一個絕境!
“打不通可藍的,就打向予城的呀!”總編到底是歷過事的老姜,腦子轉得快。
王姝立即開悟,但她沒手機,只能打董事辦的電話,偏偏這時候,周鼎跑去總裁辦找向予城直接彙報把人弄丢的大錯誤。留下的助理秘書們對于這種一來就要找董事長得電話,一概過濾不理。
王姝還沒來得及說明原因,電話就被扣下了。氣得她直噴氣,沒辦法只有重新打。坐車上遠遠就能看到那棟茶金色的雙子大廈,她一咬牙下了車,“老總,我下去打車。”
眼看時間已經到點,不管如何也要趕到可藍身邊去,阻止不了的話,至少不能讓那丫頭一個人面對。
之前電話裏說什麽沒事兒,還騙她是讨論了一夜方案才睡在人家的辦公室裏,這小笨蛋啊!要不是向予城夠大氣夠坦白,她也不會放心離開碧城了,哪知道這次電話一接,就是承認錯誤,不小心弄破了可藍的腦袋。
他奶奶的,男人都他媽靠不住,姐妹們要自己站起來!
……
可藍直下三十八層,氣勢昂揚,挺胸擡頭跨出電梯。
見到來往的女人們,她揚起完美的笑容,落落大方的朝衆人打招呼,看到那一張張驚訝得像見鬼的臉,心頭一陣暗爽。
那些竊竊私語如:
“呀,這女人居然還敢來!”
“看不出來這女人還挺骨氣的,居然敢來踢館。”
“不是聽說那個周刊已經內部删掉了嗎?”
“嘿,有好戲看了,失寵小情人PK董事長的舊相好。”
“妃妃姐正高興呢,沈秘書也幫着妃妃姐的,她來不是白白送死嘛!”
“啧,裏面一堆業界精英啊,今天絕對是火星撞地球——撞得粉身碎骨不留渣!”
不記得哪位偉大的哲人說過,人的潛力是無窮滴,經過打壓刺激,就會爆發出強大力量。
她想,她蕭可藍要是玄幻世界的主角,也絕對是越挫越勇的超級小強!
像這些女人間超沒營養的口水,都是浮雲啊浮雲!
哼,有本事,咱就臺上單挑。
可藍遠遠地就看到霸王花和小柳絲兩女狗腿,兩人一看到她也是滿臉詫異,互看一眼,分工協作,霸王花仗着身形噸位負責奔上來攔人,小柳絲立即竄進會議室通風報信。
“站住,你來幹什麽?你不知道你們周刊已經被董事長親自刷掉了嗎?你們已經沒資格參加這次招……啊,你、你……”
可藍突然伸出右手,用力按下噴霧頭,霸王花肉臉一抖,白眼一翻,朝後倒去,就近的稍有愛心的女同事伸手扶了一把差點兒被壓扁在地。
四周靜了三秒,啊地一聲低叫跟浪花似的滾了出去,迅速吞沒了整個三十八層。
可藍氣勢洶洶的朝周圍一掃,眼光銳利非常,讓一些想要起哨的女人們僵在原地,“我有沒有資格來競标,也不是你們說了算。誰敢攔我,就準備睡上一天一夜吧。”
靠,那黑社會什麽時候把她的防狼器偷換了內容啊?哼,管他的,真追究就把責任全推他身上。
剛走到會議室大門前,透過磨砂的玻璃隔牆,她能看到裏面坐滿了人,不湊巧,正好瞄到商報的那個嚴總監,看他和身邊的員工面前都擺着成疊的資料和文件夾,還有筆記本這樣的全副家當,心裏也不由得有些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