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怨自己當初趕流行買這麽又大又深的包,現在找救命稻草找得她真想把包包來個五馬分屍。
終于摸出了名片,她雙手虔誠地捏好,如同送貢品一般,埋着腦袋,送到出去,“我的名片,你們可以打電話到報社查詢,我們報社還在古鎮街上的上皇大酒店訂了房。我真的沒有說謊,我……我向人民幣發誓……”
又一片咳嗽聲響起。
可藍吓得手一哆嗦,腦袋埋得更低了。
男人朝四下打了個眼色,衆人才紛紛收回歪曲的嘴角,他抽走這第三張名片,放進上衣口袋裏,沒人知道那裏還裝着一模一樣的兩張,問,“你來采訪誰?”
“我……我來采訪……”
在這幾秒裏,可藍飛速地對比衡量了一下:若騙他們說只是來做白色情人節專題報道,那她眼下出現在這裏,更容易被懷疑圖謀不軌。若說來采訪黑暢,之前聽姝姝說這人也有黑道背景,也許他們會賣點兒面子放她一馬。
“我是來采訪帝尚五少之一的黑暢先生。”
神啊,請保佑說真話的好孩子吧,阿門!
“誰要采訪我?”
正巧,剛從可藍追趕的那輛黑色奔馳裏下來,聽說人都聚在後院,大踏步地趕來的黑暢,就聽到可藍這中氣十足的供詞,穿過人群,眼光也略過了地上正被押着的人,發現氣氛似乎不對,哪知一走到高大男人身邊,定睛一看。
低叫,“啊,你怎麽……”
尾音給男人的一個冷眼掃掉了。
他頓時一片霧沙沙,呃,咋回事,這小妞兒怎麽會跑這來了?
可藍一看黑暢,立即跟王姝的資料圖片對上號,激動得仿佛找到了組織,急忙靠上前,就想拉住這根救命稻草,哪知道黑暢被旁邊的眼神吓到,下意識地就朝旁邊退了一步,将身後一副頗為血腥的圖畫展露出來。
雖然,那只是一個短短兩秒的掃眼,也讓可藍畢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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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攤血,爬在血泊中的人,背上插着一把刀,旁邊被兩壯漢押着的男人,滿臉的血肉模糊,遞過來的眼神仿佛地獄裏的野獸,散發着濃重的恨意和不甘。
“你說,你要采訪誰?”
一個身影擋去了她的眼光,沉沉的嗓音,無形中似乎帶上了一絲震懾人心的血腥味兒。
可藍害怕得抱緊了大包包,此刻又覺得這包和初看時一樣很能給人安全感,沒敢擡頭看人,嚅嚅地說,“我……我要采訪的是……黑……黑……”
地上哆嗦的小身子朝旁邊磨着,只朝黑暢那方向瞄,死活都不給他一個正眼,這真是有史以來他碰上的最滑稽最可笑最……可氣的事!
難道他還比不上阿暢的知名度了?!這丫頭當的什麽記者,居然連這最基本的八褂都不知道。
“黑暢先生,我真的是來采訪你的。請問你的車牌號是不是川BLACK668?”這車牌簡直太騷包太好記了。一個小時前,她和王姝正在民俗街口,王姝最先看到大叫,她是想也沒想就追了上來。
“呃,是我的。”
面對那楚楚可憐的求救眼神,黑暢動了憐香惜玉的恻隐之心。
可藍得到鼓勵一般,立即又從包裏掏出名片,颠颠地就要再進貢一次。
這看得男人眼神更冷了,朝黑暢一比,黑暢只得在心裏哀嚎一聲,又閃開了身。
“黑……”
名片兒還沒遞出去,就不翼而飛。她擡頭朝擋人的黑褲子男人看去,眼光剛剛爬到胸口,心下一陣怵然,乖乖,這個黑社會長得好高好大好強壯,好……
突然,一聲低吼從側後傳出,她眼光一轉,一個高猛的人影如大鵬展翅般撲殺而來,揚起的手上,尖銳的刀峰在陽光下綻出冰冷的雪光。
她吓得放聲尖叫。
砰——
一聲槍響,悠悠蕩出茂密的私人桃花林,驚起可憐小麻雀數只。
眼前的一幕,成為可藍在之後數月裏可怕的夢魇,也成為男人郁悶頭痛又無奈的形象問題。
一個大大的血窟窿,開在那胸口,原來血肉模糊的臉上,垂死掙紮的猙獰恨意永久定格,那被踢打蹂躏過的高大身軀,緩緩倒進了剛才那堆血泊中。
“大哥,您沒事吧?”
真正讓可藍恐懼的卻是那個擋在她面前,右手執槍的男人。那槍口上還冒着青煙,他側頭朝她看過來,逆光中的面容,每一根線條都仿佛利刃鑿出,沒有過多的修飾琢磨,就像他剛才看到那被押的人撲殺過來,眨眼就從身邊的黑衣手裏奪過槍,一槍斃命,那麽幹脆利落,冷酷狠辣,深邃的黑眸中,殺氣凜冽。
而在他面向她的左耳上,戴着一個形狀似龍的耳釘,龍眼嵌着一顆金色鑽石,同主人一般,散發着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
她根本不敢多看,吓得立即抱着腦袋直哆嗦,語不成調,“我真的是記者,嗚嗚……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向人民幣發誓,剛才我真的什麽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小女人的臉色愈發慘發,看得出來那真是吓壞了。
男人眼眸收縮了一下,将槍丢還給手下,右手按上左手的刀傷,下令,“阿暢,送她回酒店。阿柒,把這裏收拾幹淨。”
說完,便轉身大步離開。
可藍被黑暢拉着上了車,路上她一聲不吭,神魂還停留在剛才親眼所見的兩起殺人案中。到達上皇大酒店門口時,黑暢想問要不要送她上樓,見她三魂七魄全丢失的模樣,又生了一絲恻隐之心。
大哥親自下令要他送人,而不是随便一個小弟,已是宣告這女人在大哥心裏的地位不同凡響。
“蕭小姐,你……”
可藍被一叫,立即啧聲不止,“我發誓,我向人民幣發誓,今天我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我真的真的真的……”
黑暢額角又抽搐了兩下,拉住可藍的手,就吓得她啊地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嗚嗚,媽媽救命啊……”
可憐的小綿羊爬在黑色車門上,使勁兒拉把手也打不開,頓時絕望透頂。黑社會果然很黑暗,很殘忍,很沒人性哪!
“蕭可藍,”黑暢一吼,接着一字一句說,“今天你追上了我的車,我已經接受了你的采訪要求。正式采訪時間,你等我電話安排。你從剛才到現在都在跟我談采訪的事,沒有別的,記住沒?”
“記住了記住了!”點頭如搗蒜。
“很好,等我電話。”
“是是,等您電話。”
“現在,下車,回房,吃東西,洗澡,好好睡一覺,明天該幹嘛幹嘛!你,懂了?”
“懂懂懂。”
“你朋友來了,快出去吧!”
咔嚓一聲,車門的安全栓彈起,司機早早候在門前,給可藍開了門。
可藍一下車,就被王姝看到,沖上來急切她情況,還有其他幾個幫着一起找人的同事,有人看到她身上濺了血漬的東西,一問,吓得她抱着王姝,哇地大哭起來,身心終于放松下來,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遠處還停在路角的轎車,直到小女人被同事送進大酒店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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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09.魔鬼來了
黑暢回到別墅,便看到一男一女出來,男的朝他打了招呼,他卻朝旁邊的大美人兒打了個流氓哨。大美人冷冰冰地橫了他一眼,她扣着黑色公文包的左手幺指上,戴着一枚森青的龍戒。那是當前華國皇室的秘密私人特種部隊——青龍組的身份标志。
阿柒跟着出來送人,見到他便說,“黑哥,老大在書房等您。”
黑暢點點頭,直接上了二樓,左拐走廊盡頭,推開了厚重的雙扇繃皮大門,門關上時,裏面合并上的圖案是一條張牙舞爪的五趾青龍,龍頭上兩顆眼珠嵌着昂貴的黑金鋼鑽石。
書房內,檀香缭缭,深色的紫檀木家具,純東方情調,坐在半掩的玉石屏風後的高大男人,未受傷的那只手上,正拿着幾塊小白紙片兒。
黑暢這一看,就認出是那小妞兒的名片,噗嗤一笑,朝男人對面的沙發一坐,拿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悠悠地品起來,眼裏都是看好氣的神情。
果然,男人看也沒看他,就開口問,“人?”
真心急哪!“送到那晚見過的她同事手上,好像吓得不清,剛下車就哭昏過去。”
“他們要停留幾天?”
他不答,只說,“古鎮上這三天有篝火派對,相親游圓會,一個情人節主題集體婚禮,今晚他們酒店有一個由當地政府挂名組辦的商務性質的舞會,邀請的都是這次到鎮上贊助活動的主辦商和什麽碧城名流。”
最後四個字,黑暢故意咬得暧昧又低沉。
男人突然将名片兒一收,揣進上衣口袋裏,面色一片冷肅道,“青龍組的人我信不過,你給老三和老五發個信,叫他們最近小心點。必要的時候,讓小宸來收拾殘局。我們已經脫離那個圈子,能不淌這混水最好。”
黑暢蹙眉,知道之前那兩個黑龍組的高內多半跟大哥談得不愉快,“大哥,青龍組又想叫你幫忙?那不如趁機跟他們要些實惠做……”
下面的話,被男人一個冷眼殺掉,吓得黑暢直摸了把後腦勺一口灌了杯中物。
男人站起身,理了理袖口,目光悠悠地飄過大門上的青龍,口氣森冷而不容置喙,“我七年前立的誓,沒人可以打破。就算他是攝政王也一樣!”
……
可藍睡到下午天麻麻黑,給餓醒了。或許之前吃了感冒藥,這一覺睡得倒踏實,也沒做什麽可怕的夢。一想上午的事,那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畫面,實在太驚怵不真實,可她洗臉時一看身上的血漬,就知道那不是假的。
王姝看她精神也不錯,就要拉她去參加假面舞會。對白天的事,她還在六神無主中,本想告訴王姝,又想起香港黑片裏的恐怖情節,怕連累無辜者,只能咬牙忍住,死活也不想出門。
王姝不知內情,急道,“藍藍,白天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是不是……”
“沒,沒什麽……”
王姝一見她這小模樣就知道事情不簡單,立即擺出判官臉要拉堂大審,可藍熬不住只能半真半假地說,“我追上黑先生的車,約好了采訪的事。他說,具體時間會電話通知我。我……我是怕……你之前說他是黑社會出生,我看他身邊好多黑衣黑褲的人,好像真的有帶槍,好可怕……姝姝,不如你去采訪他,我……”
王姝眼眸一輪,便答應下來,猜測這初出社會的小丫頭是被黑少那種大氣男人吓到了。便勸着哄着,拉可藍去十樓參加舞會,說是老總拖關系才給刊裏人要了入場券,參加的人都是名流。
“聽說龍蝦都是空運來的,還有最上乘的魚子醬。那水果都是咱們平時沒見過的洋貨,更別提裏面的慕司蛋糕,草莓布丁,哈根達斯……”
可藍只早上出門吃了兩個牛肉包子一杯蒙牛舒化奶,就頂着病體,跑了小半個古鎮,在黑槍口下折騰了那麽一圈兒,不管是體力腦力精神力都跌到負值,一聽有高級甜品吃,想想積極投入正常世界也許能更快忘掉那些不快,便跟王姝出了房門。
她們住的是十六樓的商務套間,本來以她倆職務只能住個标間。公司財務總監臨時有事離開,剛巧碰到可藍昏迷,聽說是為了跑黑少的新聞,王姝瞎編說已經成功約訪,總監一高興把自己房間讓給“功臣”了。這會兒可藍幫王姝圓了慌,王姝是當她成姑奶奶捧着了。
她們倆興奮地邊說邊走,沒留意身後一間房出來的兩人,聽到談話內容時,便拐到牆角低語,這兩人正是周立民和鐘佳文。
她們也沒注意,電梯下行時,旁邊同樣的透明觀光電梯升上來,裏面載的正是被可藍暗自标上“魔鬼”稱號的男人,男人的電梯停在了十九樓。
……
到達會場時,舞會已經開始,在門口簽了名,主辦方還應景地給每人發一顆白巧克力,小姐別上紅玫瑰,先生別藍玫瑰。
王姝戲稱,“看來男人很少,不然也不會拿那麽貴的藍色妖姬來标榜價值了。”
可藍看着手裏同樣蒜坨狀的好時巧克力,不禁想起了那個天使,心裏的陰霾又減去幾分。晃了眼全場,的确男士不多,但也不少。
不過她現在對男人沒任何興趣,這個社會的無形階級觀念毫不亞于古代,女人想攀高枝跟有身份的男人喜歡門當戶對是一樣的。眼下一個個衣冠楚楚的家夥,在剛失戀的可藍眼裏都是斯文敗類!
瞄到食物區,可藍用王姝做掩護,往盤子裏壘足了甜點和龍蝦,聞着香噴噴的食物味道,心情大好。王姝早前是跟同事用過正餐,陪了可藍一會兒,就指着人來人往地給可藍灌輸名流資訊。
“……那邊那個酒糟鼻大肚公是古鎮的書記,旁邊那個稍年輕裝紳士的土帽是鎮長,聽說正在追求書記剛離婚的小女兒……嘿,那是咱們城最紅的音樂電臺主持人陳歌,長得的确不錯,旁邊那個小帥哥好像是劉家的二世主,這兩個果然有一腿……哇,大明星朱麗伊,呃不對,她在港城那邊也就是個剛出道的小模特罷了,不過主辦方能請到她也算是有面子了……《碧城商報》集團的策劃總監,哇不行了,我得過去竄掇一下,這什麽風水寶地啊居然來這麽多大人物,藍藍你吃快點過來啊……”
可藍只點頭,她沒王姝的八面玲珑,至今仍只是助理職稱,王姝早兩年就轉成策劃專員。
龍蝦太美味,可藍還想再吃點,沒注意一條人影從側方竄出來,撞上她拿盤子的手,哐啷一聲盤子落桌上,弄得汁液亂濺,一聲充滿嘲諷的“抱歉”飄過,擡頭只看到鐘佳文扭着小蠻腰丢來一個得意的笑。
這蠢女人!
可藍捏着拳頭追上幾步,可惜場合身份都不對,只有打住,不斷深呼吸。
四下的人群忽然騷動起來,本想到洗手間的可藍被一股人流擋住,這時王姝不知從哪咔咔裏沖出來,拉着她的手紮進人流中,說,“藍藍,黑少來了,老總和大人物全過去了,你今天見過他,他肯定認識你,現在去竄竄,咱們在老總面前就有地位啦!快快快——”
可藍登時緊張起來,沒想到被王姝一把扯進那人圈中,直推到黑暢面前大聲介紹,她一眼就看到那個鶴立雞群般的高大男人,側面輪廓冷峭俊立,龍形耳釘上的金色眼珠光芒一綻,吓得她猛地一哆嗦,就往後退。
哪知道那男人居然轉過臉,在衆人驚訝無比的眼光中,朝她輕輕一笑,啓聲道,“藍藍,你來晚了,我可等你好半天了。”
那一刻,可藍差點兒驚聲尖叫。
魔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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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攝政王是老帥哥,小宸是超級小酷哥,都是超有故事滴男人。這個故事的時代背景同現代一樣喲,與吻痕沒有直接關系。
1 010.咱不認識
這之前的一刻鐘……
“大哥,你真要參加今晚那破舞會,回頭阿柒非忙死不可。光是邀帖,也能把他的助理辦公室給埋了。”
就算離開黑道這麽多年,想要巴結大哥的人只增不減。眼下大哥故意跑到內地發展,也是為了躲開那些渣渣草草,深居簡出,非必要絕不應酬。要給那些獵犬級的媒體人嗅出帝尚的大少最近喜歡泡舞會,啧啧,估計明天碧城裏的舞會場地都會緊張起來了。
對此,男人充耳不聞般,穿上正裝,摸了下側衣兜,看了看那六張名片,唇角一勾,出了房門。
“大哥,等等,我說,你不是真的被那小妞兒煞到,搞得這麽麻煩啊!”
“一般男人追女人,不都這樣,這算麻煩?”
男人口氣是稀松平常,黑暢聽着差點被口水嗆到,嘀咕,“要您算一般男人,那場子裏的男人都該去撞牆了。”
整個華國黑社會的老大黑龍組的前任當家,現任元老,華國內外黑道近半世紀都沒人能超越的傳奇式人物。就算過早退休自我漂白,可他要放一句話,黑白兩道的地皮都得抖三抖了。
還一般男人?!黑暢對這說法,深以為恥。
男人也不理他,入了會場,憑他高人一等的身量,在全場一掃,便看到了正縮在角落裏,鼓着圓溜溜的杏眼兒,一勺一勺挖蛋糕吃,眉眼間竟是滿足享受的蕭可藍。
看來,她的自我恢複能力挺強。
黑暢跟上來,順着男人眼光一看,“嘿,這妞兒可真絕了。”滿場的人都忙着借節日暧昧氣氛勾男搭女,她居然躲牆角吃東西,“唉,大哥,你不過去?”
男人跟着前來迎接的古鎮書記,客氣圓滑地應對着。鎮長上來熱情地要握手,給書記一巴掌打掉瞪了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你這蠢貨,人家老大的手是你随便給握的”,尴尬地垂着腦袋退了開。
本來氣氛還不緊不慢的會場,很快就沸騰地起來。
以男人為中心,很快聚攏了這次古鎮情人節主題活動的大腕名流們。幾句場面話下來,紛紛直奔商務性舞會的主題。
“向先生,沒想到您的聲音如此低沉好聽,若是競選我們最近的‘枕邊情人耳語’,一定是十拿九穩的一等獎。我是陳歌,碧城廣播電臺音樂臺主持人……”
女士們似乎更迅速地報上家門,遞上名片。
“向先生能來我們鎮,真是本鎮的榮幸,瞧瞧把這全場的漂亮姑娘全吸引過來了,哈哈哈,真是蓬荜生輝啊!”鎮長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奉承一句,卻拍到馬腿上,一圈兒都是幹笑,主角只給了一個冷淡的眼神。被書記狠狠剜了一眼,推出了圈子。
“向先生,我是《碧城商報》的策劃總監……”
“向先生,我是《碧城新周刊》的總編輯……”
同時伸出兩張名片,兩位頗有派頭的中年高管同時對看一眼,空中似有電光火閃。
不過,他們的名片命運也并不比前面的女士好,全部都被阿柒收攬了去。男人做為被追捧的主角,面色冷硬,話極少,多數只是禮貌性地應對,不親不熱,也不會讓人覺得無禮。倒是黑暢比較健談,別去了氣氛裏的尴尬。
“向先生,聽說您最近正在競标東城區未來的鐵運商圈,不知道可否就這一主題給您做個專訪?或者,帝尚集團剛落成的帝尚大廈的介紹專題……”
“向先生,您來碧城已經五年,相信對碧城這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一定有些獨特的看法,不知道能否與我們雜志讀者做個深入分享?”
兩個老總争先恐後,四只精光綻亮的眼時時交鋒,殺得小圈子金铿鐵鳴。
這時候,朱麗伊再也忍不住,朝男人靠了一步,伸手就想挽上男人的手臂,朱唇輕啓,“予城,我們好久沒見,可不可以……”
男人突然側身,躲開了朱麗伊伸來的胳膊。與此同時,可藍正好被王姝順着自家老總位置推進了圈子,朝黑暢這方直點頭傻笑。
他心頭宛爾,開口說出今晚的第一句真心話,“藍藍,你來晚了,我可等你好半天了。”
這話一出,那笑容一綻,衆人頓時失聲,詭異悄生。
數只眼睛盯着可藍,都不如那一雙深邃如黑潭的鷹眸,給她壓力大。她直覺地就往後縮退,給王姝死死攥住。
“這位先生,您好,您認識我們家藍藍?”
王姝不認識男人,也是因為男人向來不愛應酬出鏡,媒體方面把得極嚴,至今沒人敢未經允許刊登他的照片。
男人維持着極溫和的笑容,點頭,目光一直落在可藍身上,“藍藍都給我發了六張名片,印象深刻。”
王姝敏銳地覺察到男人不簡單,回頭掐可藍說話,卻接上了總編快扭曲到的眼光,頓時明白了利害關系,熱血沸騰啊,這該不是給他們碰上一條超級大沙丁魚了吧!
“您好,我是《碧城新周刊》的王姝,策劃專員,很高興認識您。”王姝立即遞出名片,阿柒微笑收納,“請問您怎麽稱呼?”
男人伸出了手,不過那方向不太正點,王姝立即會意,拉起可藍的手送了出去。
當那只大掌握上她的小手時,滾燙的熱力一下透過肌膚傳出,可藍只覺得好似被一塊烙鐵給燙到,想甩手卻被握得更牢,頭頂上飄下男人低低沉沉,恍若耳語般的聲音,“向、予、城,不知道藍藍今天帶了什麽采訪專題,要我配合?”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咬得特別重,像要把什麽東西烙進人心。
她不得不面對黑社會的“尋釁”,順着那只大掌,爬上手工精制的西裝,銀金色的鈕扣讓她沒由來地想到早上的那把殺人兇器,長長的手臂蓄滿力量,能将人的胳膊一下扭斷,這黑社會真不愧是混“老大”的,比她高兩個頭,有一九零吧?!
哦,老天,她在他面前就跟小雞仔似地……弱小。這肩膀寬得,估計他一用力,自己就粉身碎骨了。神哪,他該不是來監視她有沒有透露今早的秘密吧?還是,他反悔了,想要殺她滅口?!
可藍越想越害怕,當目光爬到男人的臉上時,只覺得這笑容,比《本能》裏那個專扒人皮的高智商殺人犯更可怕,完全忽略了男人俊挺陽剛的氣質,和眼裏毫不掩飾的溫柔。
“我……沒有,我……抱歉,我根本不認識您。”
可藍潛臺詞:我沒有洩露秘密,我早上什麽也沒看到,不要殺我啊!
她這話一出,圈子又騷動了。
商報總監着實松了口氣,有些興災樂禍地看正興奮的總編一臉踩大便的表情。
“可藍,向先生都記得,你怎麽會不認識,你再好好想想。”這孩子平時挺機靈,怎麽這會兒給他玩突槌啊啊啊!
“是呀,藍藍,你別不是剛才又喝酒了吧?”王姝也急得直揪可藍手臂,哪有把金元寶往外推的道理哇!
可藍是右手被向予城握着掙不掉,左手又被掐,進退兩難。可小命要緊啊,哪能随便說認識,這肯定是黑社會故意使絆子考驗她的“誠信”,她向人民幣發過誓啊,要違此誓,從此窮困潦倒,沒吃沒喝,跟死沒兩樣了。
于是,她臉一繃,非常堅定的口吻說,“我沒喝灑,我的确不認識他。”
為表明自己立場的堅定性,她目光炯炯地看向一臉憋笑快憋出內傷的黑暢,甩開王姝的爪子,直指道,“今天早上我見的是這位黑先生,是和黑先生約好了采訪專題,不是這位……向先生。我向人……發誓,我真沒喝酒,也沒說謊。”
衆人都是不可思議地一怔,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黑暢。黑暢渾身一哆嗦,只覺得向予城遞來的眼光,冷冰冰沒人性。
天哪!這妞兒大腦是什麽做的?!
-請接着欣賞小劇場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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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城:終于把大名報出來了。你這做娘的可真得瑟!
秋秋:這能怪我嘛,是你自己不喜歡媒體,藏得跟耗子似的隐秘!
城城(指關節咔咔響):我是個有深度的男人,哪能跟那些小白臉比。黑社會,懂不懂,怎麽可以随便曝光!
藍藍(藏在鋼板後面咬手帕):娘啊,人家不要跟黑社會糾纏啦!
秋秋:不行,你不纏我寫什麽啊!(插腰,茶壺狀)
城城:女人,不準對我未來的小老婆兇!
藍藍(繼續咬手帕):嗚嗚,娘啊,我不要做小老婆。
小四黑:收藏,留言,鮮花,美鑽,想做大哥大老婆的親們歡迎踴躍報名啊!想做咱四兄弟情人的也歡迎報名啊!想做華國俄國太子妃的歡迎報名,想做攝政王妃的歡迎報名啊…(被群毆消聲……敢拉我們皮條,太歲頭上動土--活膩了!)
1 011.老大不爽
天哪!這妞兒大腦是什麽做的?!
毫無疑問,此刻所有人的腦子裏都彈出了這樣的尖叫聲。
可惜,可藍早前的意外經歷,讓她把自己安在了與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高度,見衆人仿佛不相信,再次加強語氣,目光直接繞過向予城,向黑暢放送着絕對可稱得上是“求助”的殷切目光,說,“黑先生,你早上送我到酒店門口時,說過采訪時間由你電話通知,那現在可不可以……”
“蕭小姐,這……”
再次面對那楚楚可憐的目光,黑暢很想英雄救美,可這妞兒是大哥看上滴啊,這樣亂放電,是會出人命滴啊!
“不、可、以!”
沉沉的男低音,蓄着明顯的怒意。
可藍只覺得手指一疼,迎上男人倏然陰沉的眼光,差點叫出來,猛地用力想抽回手,忍耐力已經直撥最底線。
丫的,這黑社會耍陰招捏手,疼死了,嗚嗚,你再捏你再捏,我就……
突然,向予城松了手,笑容愈加深刻。只要稍稍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老大很不爽,後果很嚴重!
“抱歉,我剛才的意思是說,東城區的項目我們已經開始着手,阿暢最近可能會很忙,大概抽不出時間接受藍藍的采訪了。”那狹長的眼角,淡淡地朝旁一勾,“阿暢,你說是吧?”
“啊,哦,是呀!”這時候還不順着老大鋪好的臺階下,那就真是自找死路了,“大哥你倒提醒我了,真的很忙。蕭小姐,真不好意思。”
可藍當然不傻,那道集“威脅性和恐吓性”于一體的黑社會标準眼神,她看得很明白。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絕對是存心的……考驗她!
“黑先生,可能您誤會了,其實我這個采訪很簡單,只需要半個小時,問你幾個小問題,都是關于白色情人節的,與貴公司的業務沒有任何聯系。”
做人要有堅持!
可藍讨好般地朝黑暢笑着,堅定誠實守信的立場,堅決不承認認識向予城,狠揪了王姝一把,“姝姝,你說是吧?你不是都幫我把采訪題目準備好了?”
“呃,是呀是呀,呵呵,不過……咝!”王姝想反口,立即被可藍揪得倒抽口冷氣。老編又猛給她遞眼色,那急得啊都快變成鬥雞眼了。她哀嘆,蠢藍藍,你這是把超級大財神爺往門外推,抱着顆黑碳當寶啊!
不光王姝,其他人也被可藍缺根筋的反應給刺激到,這放着帝尚最大的金缽缽不要,還死命往外推,欲擒故縱也不是這個玩兒法啊!
黑暢在心裏流淚,面子上還得端着,苦口婆心地勸,“蕭小姐,抱歉,我确實沒空,而且對這個采訪主題也沒興趣。”一邊朝向予城那打眼色。
可藍越發覺得黑暢跟她同是脅迫的可憐人,笑得更讨好,“那換一個主題,談談黑先生您對這次集體婚禮的看法,或者今春男士最新流行服飾,或者……”
她這每說一句,向予城的目光就收縮一下,四周的氣氛就沒由來地冷卻幾分,衆人的皮不自覺地就繃得更緊。
這丫頭,是存心生來跟他做對的麽?他這麽明顯的暗示居然給他視而不見,還對着阿暢亂、笑。
“藍藍,你真的确定,要采訪阿暢?”
黑社會抱着胸,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真的很有壓迫感。不可諱言,這家夥長得的确人模狗樣、是鼻子是眼,可是也應證了越美麗的東西越邪惡的老話,絕對不能受誘惑,不啊呸,這是恐吓。
“我當……哦,姝姝,你幹嘛踩我,痛死了!”
王姝再也受不了總編威脅性的扭曲眼神,使了下三爛的招,抓住可藍咬牙說,“藍藍,黑先生沒空,我們還有第……第一方案。”
“什麽第一方案,你怎麽之前……”
王姝又暗捏了可藍一把,呵呵笑着看着向予城,說,“向先生是帝尚集團的董事長,采訪他也是一樣的。”
總編連忙跳出來,做推手,“可藍,還不快跟向先生介紹一下我們最新財經版的‘名人生活’專題細則。”洶洶地瞪了對面的總監一眼。
“名人生活,可是我根本不了解他,采訪提綱都沒有。”
向予城笑得更溫和了,朝她欠了欠身,“藍藍,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了解。阿柒,把我的名片給藍藍一張。”
阿柒恭敬地應了一聲,立即從黑皮包裏掏出一張黑得發亮的小方塊兒,送到向予城手裏。
衆人心下同時抽冷氣,連名片都不收的向大少居然也會散名片,道上從來沒聽說過啊!而且,還親手……這缺根筋的女人到底怎麽認識向大少的?!
朱麗伊心頭劇烈震動着,看着那小黑片,美眸中渴望與失落激烈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