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任決六七歲就在晏家了啊
這場搜救持續了多久,齊肖霖就在這片海灣陪伴了多久,從一開始的不安,到後來的絕望。
這段時間他最多的時間就是看着大海發呆,腦袋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跳下去吧,跳下去,就可以再見到他,再擁抱他……
這樣的日子再持續下去,他總有一天會變得不正常。
悔恨和愧疚每一天都陪伴着他,他恨自己為什麽要讓晏清鳴來涉險,為什麽要對晏清鳴這麽狠,如今晏清鳴死了,在無能為力的絕望裏死了,他根本無法想象晏清鳴在準備面對那些的時候看到有問題的槍支和匕首是什麽樣的心情。
這難道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嗎?
他一遍又一遍的反問着自己。
在沒有晏清鳴的世界裏,他的存在似乎也變得沒有那麽重要……
他不配為人子,他不可否認,在這段時間裏,他想通了一件事,他愛上了自己仇人的孩子……
是夜。
齊肖霖側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抱着被子,臆想着曾經每夜他抱着晏清鳴入睡時的模樣,幻想着人如今還在他的懷裏。
他每一晚都睡得很不安穩,各種不詳的夢境在他腦海中環繞。
這一晚,他夢到了小時候,他夢到了他的清言……
家破人亡,身無分文的小少爺依舊過着高高在上的日子,身上穿着的衣服雖然不是名牌定制,卻也是幹淨華麗的英倫小襯衫。
他看着眼前那一臉倨傲的孩子,一時有些愣住了。
那是小時候的他……
小少爺坐在斷了腿的椅子上,滿臉不耐煩的看着眼前有些破舊的房子,皺着眉對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回來的少年說道,“這就是你找的賓館?我家的狗窩都比裏好一百倍不止。”
“閉嘴!”齊肖霖怒聲對着那時候不懂事的自己怒吼,可是他的聲音,他的存在,似乎根本沒有人能發現。
在外面幹了一天傳菜員的清言手裏捏着一張皺巴巴的一百塊錢,滿身都似乎寫着疲倦。
“清言……”
齊肖霖有些怔住了,一時眼眶發熱。
這樣的場面他在熟悉不過,可是清言的臉上卻像是被一團霧籠罩,無論如何都看不清。
那時候的清言,也不過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
清言聽不見他的聲音,也沒有對那高傲的小少爺的冷嘲熱諷表現出絲毫的怒意,他站在門口換好鞋子走進來,将兼職幹了一天賺的錢放在桌上,說道,“我還沒成年,沒有多少店願意用我,這是我今天賺到的,明天我們就可以拿着這個錢坐車去易城求司家保護我們一陣子。”
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對這一百塊錢嗤之以鼻,畢竟這點錢甚至買不下他曾經衣服上的一顆紐扣。
“什麽車?保馳捷還是奔馳?我比較喜歡奔馳的那款……”
話音未落就被清言打斷,“是五菱宏光面包車,會有別的人和我們一起,只有這種方法不要身份證就可以通行,我們如今不能暴露身份,晏家在查你。”
這一番話一下子讓小少爺的臉垮下來了,“面包車?你在開玩笑嗎?我不管,我要坐飛機頭等艙!”
清言搖搖頭,“機票太貴了,我買不起。”
牆倒衆人推,齊家夫婦一死,所剩餘的東西盡數被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吸血鬼親戚瓜分幹淨,傭人也全部去找了新的工作,清言的父親是齊家最忠心的仆人,那場災難,他的父親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他與齊肖霖一樣,都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
身無分文,如今他只能四處找工作,一邊想辦法保護齊肖霖,一邊想辦法養齊肖霖。
嬌貴的小少爺哪裏知道這些,更不知道清言究竟都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罵,才讓他還能不缺吃不缺穿的坐在這裏。
小少爺冷哼一聲,無比不情願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齊肖霖看着過往的一切,只覺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小時候的自己,臉上的倨傲是那麽可恨,他根本看不到清言的疲倦,更不知道這些錢都是清言一分一分掙出來的,清言一分也舍不得花,清言只有一套洗的發白的襯衫牛仔褲,而他卻始終有着幹淨整潔的衣裳可以穿。
曾經的他無疑是愚蠢可恨的,總是幻想着曾經那富裕的生活,絲毫分不清現況。
他們在司家居住了一段時間,他終于再次過上了以往的生活,而清言卻沒有他同他一起享受,十幾歲的年紀去做裝卸這樣的工作,只為了多賺些錢,可以在離開司家時候繼續讓他過上好日子,一個又一個的貨物,遠比那瘦弱的少年還要沉重。
曾經的他對清言是鄙夷的,清言是下人的孩子,在他的眼中,清言自然也是下人,他欣然的接受清言所有的好,絲毫不知道,清言沒有半分需要照顧他的義務,更不知道,清言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吃了多少的苦……
他在司家待的倦了,對躺在身旁的清言開口道,“清言,我想去A島,我想爸爸媽媽了,我想救他們回家。”
身旁的少年的身子僵了僵,悶聲道,“我可能做不到。”
大少爺脾氣發作,直接不管不顧的說道,“我不管!我必須要讓他們回家!我要把他們救出來!我要爸爸媽媽!”
身旁的清言被他鬧得坐起身子,凝視他許久,輕聲道,“好。”
小少爺的臉上挂上了得意的笑容,幻想着一家團員的畫面,絲毫不知道,這才是他噩夢的開始……
畫面一轉,齊肖霖看到了那占據了他大半輩子噩夢的一幕。
雜亂的腳步聲和槍響環繞在耳旁,一個又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四處搜查着,每一句交談聲都清楚的傳進他們的耳中。
“那兩個兔崽子呢?那個小的是齊家的獨子,把那個找出來!”
“找出來之後把他拎到他爸媽面前,我就不信他爸媽還不說實話!”
“媽的,虧咱們花那麽大精力四處找人,結果這一下子撞槍口上了。”
“把人找出來!打成篩子!”
他們躲在農家的菜園子裏,用那些農作物遮擋住自己的身體,透過圍欄看外面的情況。
小少爺吓得瑟瑟發抖,面色慘白,連哭都不敢出聲,“怎麽辦啊清言,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們不要來A島了,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家……”
身旁的清言也同樣害怕,可卻強忍着沒有掉眼淚,清言輕聲道,“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小少爺的聲音哽咽發抖,“我不想死……”
“我不會讓你死的。”
清言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起身,将他帶到了農家的菜窖裏,蓋上蓋子前,清言對他說,“一會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出聲,不要哭,我們兩個,總得有一個要活下去。”
這是清言這輩子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清言毅然決然的松開他的手,一向高傲的小少爺意識到了什麽,連忙去抓清言,“你去哪啊?你不許走!我們一起躲在這裏!你不要走!”
這是清言第一次違抗他的命令,他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抹清瘦的背影漸行漸遠,那是清言最後留在他的視線裏的背影。
那抹背影,在齊肖霖的眼中,總覺得有些熟悉,某些模糊的片段湧上腦海,和眼前清言的背影重合在一起。
是誰呢……
答案呼之欲出,可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個名字……
“看到那個大的了!快!快追!”
“哈哈!找到他了,那那個小的也肯定在!”
“找!找到了立大功!找到了升晏家骨幹!”
“他朝着狗舍去了!快追啊!”
狗吠聲震耳欲聾,小少爺淚眼模糊的看着那混亂的一幕,無聲的哭泣,撕心裂肺。
他錯了……
是他殺了清言,是年幼時候的他殺了清言……
一個又一個自己沒有看到過的畫面在眼前閃過,他似乎看到了清言被一群惡犬按在爪下,瘋狂的撕咬,血迸濺了一地。
睡夢裏,他的嗓子都快要哭啞了,拼了命的上前去将清言護在懷裏,可是他的雙手卻穿透了清言的身體,根本無法觸碰到,眼睜睜的看着清言最終血肉模糊的失去生命……
“少爺,我用我的生命,來換你長大……”
一直籠罩在清言臉上的那一團模糊的霧漸漸散去,露出面容,可卻成了晏清鳴的模樣。
晏清鳴滿是血的躺在他的懷裏,看着他的眼神是幾乎滅頂的失望。
“原來,你根本沒打算讓我活着回去……”
齊肖霖猛然驚醒,身體瞬間從床上坐起來,睡衣都被冷汗打透,心髒飛快的跳動,無盡的心慌幾乎将他逼瘋。
不知不覺,滿臉淚痕。
這個夢境太過可怕,可怕到他不敢回想第二次。
他不敢再躺下閉上眼睛,一把掀開被子下了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面色蒼白,嘴唇發青,整個人像鬼一樣。
他推開門,走進走廊裏,一些手下困倦的打着瞌睡,坐在走廊裏用閑聊的方式打起精神。
一個看上去約摸着四十多歲的男人打了個哈欠,無意的說道,“最近這段日子怎麽沒看到任決啊?那小子可是在我眼皮底底下長大的,六七歲就在晏家,媽的,幾年的時間就混的地位比我還高,真不簡單啊。”
“也不奇怪,那孩子壞到骨子裏,打娘胎裏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能做到那個位置也不為奇。”
話音剛落下,背後一道低沉危險的聲音響起。
“你剛剛說什麽?!”
齊肖霖眼神陰鸷的盯着剛剛說話的人。
什麽叫任決六七歲就在晏家?!
他的清言十五歲才被抓!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滋生,一時間,心髒仿佛墜入冰窟,冷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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