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庶女就是上不得臺面
第三章庶女就是上不得臺面
“小姐,”屏幽叫醒了還睡着的鐘離箋素,“音離來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說是一定要見小姐呢!”
“音離?莫不是輕寒除了什麽事?流螢,你快将音離帶到偏廳。屏幽,你快點幫我梳洗一下。”鐘離箋素說着便立刻下了床。
流螢也是一刻不敢耽擱,出去了。
待鐘離箋素走到偏廳,音離一見到鐘離箋素便跪了下來,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鐘離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求您了!”
“你快起來!”鐘離箋素将音離扶了起來,“快跟我快說說,發生了什麽?”
“是這樣的,鐘離小姐。今早我家小姐起得早,便去池塘邊喂魚,可誰知道恰巧遇見了二小姐!二小姐仗着受到老爺的寵愛,根本不把我家小姐放在眼裏,對我家小姐出言不遜。我家小姐便和她争執了起來。誰知道小姐一不小心将二小姐推下了池塘。這件事情驚動了老爺,老爺只聽二小姐和大姨娘的一面之詞,不問青紅皂白便罵小姐。老爺非常生氣,怕是要對小姐動用家法呢!我家小姐素來身子弱,怎麽經得起家法啊?”說着音離又跪下,給鐘離箋素磕了個響頭,“鐘離小姐,只有您可以救我家小姐了!”
鐘離箋素冷哼一聲,目光冰冷:“竟還有這樣的事!你放心,輕寒是幕家的嫡女更是我的知己!這樣的委屈我不會讓她受的!”
流螢立刻上前扶起了音離:“小姐,我們要現在去幕府嗎?”
“自然!”鐘離箋素看了眼屏幽,吩咐道,“你去将那件繡鳳凰的青色袍子給我拿過來,當做給輕寒的禮物。另外把另一件紅色的給我拿來,我要穿上。”
“是!”屏幽自然明白鐘離箋素的意圖。
音離更是開心極了,若不是流螢拉着怕是又要跪下:“多謝鐘離小姐。”
幕府中人自然認識鐘離箋素,哪敢攔她?見鐘離箋素一行人來勢洶洶,更是連同傳都不敢同傳一聲。
才在主廳外面,鐘離箋素等人便看見幕輕寒跪着,身上已經多了好幾道傷痕。初引被幾個嬷嬷押着,只能看着幕輕寒受罪。她的爹爹——幕京旳則手拿木鞭,看着幕輕寒的目光十分疏離,深處卻是悲傷。
幕輕柔眼底藏着陰狠,表面卻又裝出柔弱的模樣:“爹爹,您別打大姐姐了!雖然我與大姐姐發生了争執,但我相信大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大姐姐雖然不喜歡我,但好歹會念着姐妹情分啊!”
可幕輕柔的話哪是在幫幕輕寒啊?
幕京旳顯然更加氣憤:“幕輕寒!你身為長姐,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若不是為了我幕家的聲譽,我早就把你趕出幕家了!你也已經及笄,我看那朱家的大少爺就不錯,和你甚是般配!等挑好吉日,你就嫁過去吧!”
“爹爹,我不!”幕輕寒雖依舊跪着,但這話卻是說得十分堅定。
“你不?”幕京旳雙眼一番,似是要被幕輕寒氣暈過去,“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自己!我要你嫁你就得嫁!”
“我不!”
“你不?好好好!你這樣一個女兒,我還不如打死你!”說着幕京旳便揚起手中的木鞭往幕輕寒身上打去。
似乎是演得太入戲,竟無一人發現鐘離箋素已在門外站了許久。
鐘離箋素冷着臉,走進了主廳:“呦,幕尚書真是好大的威風!”
幕京旳只能硬生生停住揚在空中的手,連忙跪下:“不知公主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公主殿下贖罪。”
幕輕柔和連氏也趕忙跪下。
輕瞥他們一眼,鐘離箋素坐在了上座上:“輕寒,你素來身子弱,怎麽能跪在地上?快起來坐着!”
扭頭看了眼幕京旳,又看向鐘離箋素堅定的目光,幕輕寒這才任由初引和音離将自己扶起。
給了幕輕寒一個放心的眼神,鐘離箋素繼續說道:“幕尚書請起。本公主今日來不過是為了給輕寒送件衣服,卻不想撞見了這樣一幕。你來解釋解釋吧。”
“禀告公主殿下,今日寒兒與柔兒發生了争執,這本沒什麽。只是寒兒卻故意将柔兒推進池中。公主殿下,這可是殺人謀命的大事,臣不得不罰啊!”
“哦?是這樣嗎?”鐘離箋素挑了挑眉,“輕寒,你來說。”
幕輕寒看着鐘離箋素,點了點頭:“我确實與二妹妹發生了些争執,可這是因為二妹妹出言不遜。她說我是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蹄子,說我應該像我娘一樣早早歸西省得擋她和大姨娘的路。她說我根本不配做嫡女,她說她才配做幕府的嫡女,大姨娘才配做當家主母。我也并未推二妹妹。我與二妹妹便站在池邊,許是二妹妹腳滑了,這才摔了下去。”
“幕尚書,這似乎和你說的版本不太一樣啊!”
看到鐘離箋素身上穿的衣裳以及屏幽手中拿着的衣裳,幕京旳自然明白鐘離箋素是幫幕輕寒的:“這……臣也是聽連氏與柔兒之言,她們确實是這麽說的!”
連氏的臉是越來越黑,似是破罐子破摔一般:“公主殿下,您與大小姐較好誰都清楚。可我說的是事實!公主殿下總不能幫親不幫理吧?”
“幫親不幫理?可是在說本公主徇私枉法?”鐘離箋素笑了,“你便是連氏吧?你不過一個妾,這裏也有你說話的份?”
幕輕柔到底年輕沉不住氣,竟站起來對鐘離箋素吼了起來:“你又是什麽東西?我娘是爹最寵愛的女人,我是爹最寵愛的女兒。你不過是個空有名頭的公主,憑什麽來管我家的家事!”
鐘離箋素冷笑了一聲,瞥了眼連氏。
果真庶女便是庶女,上不得臺面。這連氏也是個不知好歹的,除了這臉與幕夫人有幾分相似,還有什麽別的?
“住口!還不快跪回去!”不等鐘離箋素開口幕京旳便怒氣沖沖地對幕輕柔吼了回去,“公主殿下,柔兒還小,不懂禮儀,還望公主殿下不要見怪。”
見幕京旳這般護着幕輕柔,鐘離箋素只是冷眼看了幕輕柔一眼:“狗咬了本公主難道本公主還要咬回去嗎?”
幕輕柔張口就又要回嘴,卻被幕京旳眼神制止了。
“幕輕柔是吧?”鐘離箋素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本公主看你身上的衣裳好像是蜀玉錦?”
“當然了!這蜀玉錦可是珍貴無比呢!我看連公主殿下都不一定有吧?”幕輕柔竟是明晃晃的炫耀的口氣。
“蜀玉錦這東西本公主自然是沒有的,本公主的衣裳都是倪絨錦和瑾月紗制成的!”鐘離箋素也不怒。
其他人都忍着笑,流螢與屏幽卻是直接痛痛快快地笑了起來。
要知道這蜀玉錦自然珍貴,可比起倪絨錦和瑾月紗來,就跟玉與鑽石相比是一樣的。
“我記得去年皇上确實得了六匹蜀玉錦。皇上留下了兩匹,兩匹予了太後,一匹賜給了家母,另外一匹則賜給了輕寒。本公主倒是奇怪從未見過輕寒穿蜀玉錦制成的衣裳,你卻穿着。”
“這蜀玉錦是賜給大姐姐的不錯!可我喜歡,父王便給我了,怎麽了?倒是你,你身上的衣裳繡着鳳凰圖案,你又不是皇後!穿着這繡着鳳凰圖案的衣裳,是何居心?”
鐘離箋素将手中的茶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幕輕柔,你可知罪?”
幕輕柔已經被這突來的重話吓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幕京旳立刻跪下:“還請公主殿下恕罪!柔兒平日足不出戶,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身份尊貴。”
“是嗎?本公主看她對本公主也不是一無所知。至少她知道本公主沒有皇室血脈,不是嗎?”鐘離箋素輕嘆了口氣,“罷了!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母之過。幕輕柔頂撞本公主,蔑視皇室權威,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流螢,從今日起,每日掌嘴一百,直至下月月初。連氏,教女不善,欺侮嫡女。幕尚書,本公主便做主修了她,如何?”
這已是給了幕京旳莫大的面子,幕京旳哪敢反對,連忙稱好。
鐘離箋素一個眼神,幕輕柔便被拉出去掌嘴,連氏則被趕出了幕府。
主廳內清淨了下來,鐘離箋素的神色自然也柔和了下來:“輕寒,來。這件袍子以後便是你的了。”
“這……這怎可。”幕輕寒一臉局促。
幕京旳也說道:“公主殿下,這鳳凰袍子先帝也不過賜了您三件,象征的便是您如皇後一般的尊貴身份。如今這樣便将其中一件給了小女,實是不妥。”
“沒什麽不妥的,本公主只是覺得這青色與輕寒甚是相配罷了。輕寒,收下吧!”
幕輕寒知道鐘離箋素已經決定,只好收下。
鐘離箋素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幕尚書,輕寒是你的嫡女,娣庶尊卑,你該明白才是。看看現在的輕寒,該是像極了幕夫人才是啊!若是幕夫人尚且在世,定将輕寒捧在手掌中,不肯委屈她一分。”
幕京旳的眼眶有些濕潤,目光中充滿了傷感與悔恨:“臣明白。”
鐘離箋素又笑着看了眼幕輕寒,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