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疼誰呢
“所以, 你答應陳義斌的追求，是為了将計就計的掌握江海的犯罪證據？”
“不然呢, 你覺得我會喜歡陳義斌那樣的？”
霍峰蹙眉, “喜歡”兩個字放在陳義斌身上，哪怕只是想想，都覺得是對她的一種玷污。
“之後呢？他幫你找到了有利的證據？”
回憶起跟舒浚一起潛入食品廠的靈魂夜, 舒萍笑着搖頭道，“說出來你肯定不信, 所有的證據都是我跟我哥半夜爬牆‘偷’來的, 江海的辦公室就是我爸之前用的，他沒換鎖, 拿到證據後我哥天一亮就去了省城，他有個同學的爸爸在檢察院工作, 江海之所以能這麽快落網，那位叔叔幫了很大的忙。”
霍峰明白了, 其實之前聽別人提江海，就覺得整件事發展的過于順利，她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小姑娘，即便再聰慧, 要跟江海那種經營的多年已經形成規模的地頭蛇比, 差距還是很大的，但她偏偏就能四兩撥千斤将他繩之以法，原來是有貴人相助。
“你們膽子是真大。”
竟然敢爬牆偷證據, 絲毫不擔心碰到危險。或者不是不怕, 而是不得不做。
想到她不久前為了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選擇铤而走險, 霍峰又開始心疼起來, 甚至怪自己沒有早點認識她, 那樣他不僅能幫她找證據，她也不用違背本心的選擇跟陳義斌在一起。
“從江海被警察帶走後陳義斌就沒敢再找我，當時考慮這段關系沒什麽人知道，他跟江海私下的謀劃只是口頭約定，對我也還沒有産生實質性的傷害，只好選擇暫時不追究放他一馬，以後再找別的機會。”
舒萍用合理的解釋美化了原主跟陳義斌得戀愛行為，愛上人渣可比利用人渣丢臉的多。
“那你現在呢，想要怎麽對付他了嗎？”
舒萍撐着下巴長嘆一聲道，“從接手廠子開始每天忙的腳不沾地的，哪有時間想起他啊，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報複，他也是一堆爛泥，或者我找人打他一頓先把氣出了再說？”
舒萍自己說完都笑了，霍峰則垂下眼眸低頭，吃完了最後兩口米飯。
“老板，我們吃完了，結賬。”
舒萍找老板娘付飯錢，老板娘收拾着那張被弄亂的餐桌笑着拒絕道，“這頓飯我們就不收錢了，剛剛的事要不是霍同志幫忙，店裏的損失只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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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萍當然不肯接受，開飯館賺的是都辛苦錢，一頓飯錢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麽，對老板夫婦而言卻是他們辛苦一天的回報。
三菜一湯，舒萍自己大致算了下，悄悄留了五十在桌上，跟老板娘寒暄幾句後就離開了。
“直接去初中，已經有經驗了我們就速戰速決，下午早點回去還來得及開個會。”
昨天布置的任務不知道大家完成的怎麽樣了，舒萍需要得到回饋來安排下一步的工作計劃。
一小時後，舒萍帶着跟鳳祥初中小賣部的合同回廠，這家店的老板比上一家更精明，不滿足于前三個月的七折優惠，提出半年內都得按四毛一袋的價格供給他。
舒萍當然不會輕易答應，拉扯了半天，最後的合同定為，鴻遠食品廠從五月五日至十月五日期間按每箱二十五元的價格批給小賣部，條件是小賣部每月批發數量不可低于十箱。
舒萍将兩份合同一起收好後，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有些心累。
看似兩筆生意成功了，可能從中獲得的利潤有限，即便走薄利多銷的路線，側重點也在“多”上，目前的進度只能算萬裏長征第一步，任重道遠。
三點前回到食品廠，舒萍讓霍峰通知大家開會。
“你也來吧，以後你要經常陪我出去，多了解點說不準就能幫上忙。”
霍峰點頭應下，目送舒萍上樓回辦公室後，又去一一通知參會的人半小時後去會議室。
“小霍，今天廠長出去辦事順利嗎？生意都談下來了嗎？”
大家對食品廠已經很有感情，自然盼着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
廠長的構想很巧妙，可真正落實起來是怎麽個情況，誰也沒經驗，誰也不知道啊，這不，霍峰一出現他們就忍不住打聽了。
霍峰沒有透露太多，只說了個大概，“挺順利的，不過具體情況廠長會在開會的時候告訴大家。”
三點一刻剛過，舒萍到會議室的時候發現已經坐滿了，她笑着坐下，将那兩份新簽的合同遞給大家傳閱。
“雖然萬事開頭難，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往後的一周甚至更長時間，我會像今天一樣一家一家的去跑，跟他們簽合同，只要把客戶确定好，就再也不怕生産出來賣不出去的情況。”
衆人看了合同後都很高興，特別是黃會計那裏已經算好了成本，比合同上的定價更低，說明即便他們在進價上打了折扣依然有的賺。
“兩毛八？這是算上所有消耗後的成本？”
黃會計點頭，“這還是按高标準預估的，畢竟一開始準備各方面都要花錢，越往後花的錢其實越少，等我們的生産上了規模，還可以通過控制原材料價格的方式降低成本。”
原材料購買的越多，供貨商的進價也會給予适當優惠，還可以貨比三家來選擇合作方，總之辦法總比困難多，沒有辦不到只有想不到。
舒萍對這個計算結果很滿意，雖然暫時對客戶進行了讓利，但她相信自家産品的實力，一定會得到顧客的認可，擁有屬于自己的品牌市場。
黃會計彙報結束後，李月玲也彙報了自己的工作進度，将已經同意試賣的客戶名單交給舒萍。
“目前确定試賣意向的有八十三家，部分表示近期來廠裏進貨時一起帶回去，只要賣的好，以後會長期合作，另外的三十五家中有十三家是沒來得及電話溝通的，剩下的二十二家暫時回絕了，等聯系好所有的客戶後，我會繼續跟進，說服他們。”
不到兩天的時間能做到這樣舒萍還是很滿意的，就像自己出去大半天只确定了兩個合同一樣。
即便通過電話聯系客戶，也需要長時間的溝通，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服所有人。
“可以，不過那些不樂意的之後再打一通就行，不需要對他們死纏爛打，顯得我們的産品賣不出去一樣。目前車間還沒有正式投産，但已經有客戶在排隊等着出貨了，你跟客戶溝通的時候試着傳遞一種自信的态度，就是那種，‘今天你愛搭不理，明天我們家的面包你高攀不起’，等我們不愁銷量，就算他們揮着鈔票求我們賣，我們說不定還不樂意了。”
這番自信滿滿的言論給衆人打足了雞血，莫名就豪情萬丈了起來。
李月玲笑着表示受教，準備接下來就這麽幹。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是有人打了舒萍的手機。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座機號碼，接之前就有種第六感，這個電話應該是幼兒園打來的。
果然，在按下接通鍵後，一位自稱薛敏的幼兒園老師報上姓名後就說明來意。
大家聽到舒萍對着手機說，“薛老師您好，貴園是确定将我們廠的面包列為副餐選項嗎？”
“當然沒問題，我們可以下周開始供貨，時間的話完全可以配合貴園。”
說着，她還拿出記事本記錄着什麽。
“每周兩箱，周一上午九點前送貨，好的，沒問題，保證是最新日期，我們不會罔顧孩子們的健康和安全，請貴園一定放心。”
“結賬的話每周結或者按月結都可以，我們這邊是全力配合的，會開具正規□□，當然，我們是守法誠信的企業。”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也請您幫忙向孟園長表達謝意，感謝她信任鴻遠，我們一定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挂上電話後，舒萍一臉笑意的看着大家，揚了揚手機說，“都聽到了？今天敲定的第三家，截止到目前，鳳祥村的三家學校都被我們拿下了，這說明之前制定的計劃是完全可行的。”
“啪啪啪”，李月玲帶頭鼓掌，跟着所有人也都鼓起掌來。
霍峰坐在會議桌的最後，跟舒萍隔了三米遠，但他絕佳的視力依舊能看清她的每一幀表情，每一個動作，她的堅定自信，她的神采飛揚，她的美麗出衆。
越是這樣遠遠的看着，就越覺得自己配不上。
她是那樣的聰慧，短短月餘的時間，就将食品廠從原先的僵化守舊改變成此刻的活力創新，未來可以預測的會越來越好。
而他，只是食品廠的司機，所有的存款加起來還不及她的零頭，連一棟樓房都蓋不起來，更別說他還有個生病的母親需要照顧。
按照他之前相過親的經驗，房子和母親是姑娘們最看重的兩點，足以掩蓋他所有優點的缺點。
這時候，舒萍也恰好看向他，噙着笑開口道，“現在廠裏只有霍峰一個人有駕照，以後銷量上去了恐怕不夠，葉偉，你抓緊時間考駕照，給你三個月夠嗎？只要你三個月內能拿到駕照，報名費廠裏給你報銷。”
霍峰按住劇烈跳動的心髒，斂眉微笑，那笑容在一衆調侃葉偉的同事中間絲毫不顯突兀，但只有他知道，內心的愉悅跟葉偉無關，至于因為什麽，只有他自己才懂。
“廠長，為了報名費我也得拼，憑我的腦子，三個月肯定沒問題。”
他是自信了，可除了他外沒人信。
葉偉又趁機問，“廠長，那我這三個月能用公司練手嗎？上次問霍哥，他說車子新買的，怕我擦了碰了他心疼。”
舒萍意外的看了眼霍峰，怎麽看他都不像會說這種話的，不過這一點上，她跟霍峰看法一致。
“你報個班認真去學，廠裏的車不是給你練車用的，出了事我是先心疼車呢還是先心疼你呢？”
“呵呵呵”，大家一塊笑出了聲，跟葉偉關系最好的李月玲調侃說，“心不心疼人不知道，反正車子大家肯定都是心疼的，十六萬呢，把葉偉賣了都不夠。”
“哎，玲姐，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
舒萍合上記事本，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宣布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