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抓人
“我明天一早就回學校,你這幾天千萬注意,家裏的門窗鎖好,要不你去我家住吧,有我爸媽在,他們再怎麽樣也會收斂。”
舒萍沒有拒絕,讓自己身處危險中不是明智之舉,當下收了幾套衣服,把家裏重要的物品裝好帶上,趁着天還沒亮,跟着舒浚回了家。
他們一進院門就驚動了舒為民劉燕芳兩口子,看到侄女帶着行李過來,趕忙問怎麽回事。
舒浚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舒為民氣的要立刻去找江海理論。
“這個一點人性都沒有的混賬玩意,眼裏除了錢還有什麽,我舒為民還沒死呢,就想着法坑我們老舒家的廠子,這拿這條老命跟他幹!”
舒萍趕忙将人攔住。
“叔,犯不着為了他生氣,把他打殘了咱們自己還受連累,不如讓他吃上五年十年的牢飯,在裏面好好反思改造,證據我們已經找好了,哥明天就幫我去省城找人,不管他貪了多少,最後都要原原本本的吐出來。”
舒為民長嘆一口氣,那股氣憤勁過去,更多的是內疚,覺得自己對不住兄弟,沒把侄女照顧好,差點被人害了。
當時舒赫民沒了,家裏親戚建議舒為民接手,可他只會做木工,其他什麽都不懂,又有心避嫌,想着江海幹的不錯,一直很受兄弟器重,只要廠子掙了錢不缺侄女那份誰當廠長都一樣。
江海當時做了保證,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也怪自己太信任江海,沒想着經常去廠裏轉轉,這才讓壞人有恃無恐。
“這事交給你哥能行嗎?要不我去縣城找人問問,十來年前我也給一個派出所的幹部家裏幹過活。”
“還是先按之前商量的來,哥那裏走不通咱們再走縣城的路子,江海在縣裏門路比我們多,硬碰上我們不一定有把握。叔,嬸,你們就當不知道這事,像之前一樣該幹什麽幹什麽,對外也別說我在這裏,我怕江海發現東西不見了會來找麻煩。”
舒浚也跟着勸,好歹把老兩口給勸住了。
劉燕芳知道兄妹兩一夜沒睡,催着他們抓緊時間睡會兒,又擔心他們肚子餓,要去廚房給他們煮面吃。
舒萍不餓,讓劉燕芳別給她煮,舒浚消化快,加上要坐車去省城,就沒拒絕他媽的心意,吃了一大碗雞蛋青菜面,天剛亮就背着包出了門。
包裏除了找到的所有證據外,還有舒萍給他的五千塊錢,防止找關系托人需要用錢,窮家富路,多帶點錢總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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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這天還真沒發現少了東西,早上睡到日上三竿,去鎮上吃了碗打鹵面後到廠裏晃了一圈,見工人們有條不紊的幹活很滿意,約了幾個狐朋狗友吃飯打牌,半夜醉醺醺的回家倒頭就睡。
而這個時候,舒浚已經找到了可以幫忙的人,同學周則瀚的父親周遠華明确表示,僅憑他拿來的證據,已經足夠江海吃牢飯。
挪用公款、偷稅漏稅、僞造借條,數罪并罰,最高可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除歸還挪用財務外,另外還需處以一定金額的罰款。
“如果确定要告,我可以給安平縣那邊打個招呼,你們都是學生,社會經驗不足,有熟人照應辦起事來容易些。”
舒浚堅定的點頭,“告,如果只是挪用公款,他也承認錯誤并道歉,我們勉強願意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選擇私了,但他品性惡劣,竟然串通心術不正的人欺騙我妹妹的感情,幸好她機敏沒有上當,不敢想真的發生了什麽,妹妹的一輩子豈不是全毀了。”
說完,他看向同學的父親,鄭重表達了感激之情,“叔叔,非常感謝,要是沒有您的幫助,我們可能會走不少冤枉路。”
周遠華也很動容,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他有女兒被人如此對待,也要想辦法讓對方牢底坐穿才解心頭怒火。
“不用客氣,你跟則瀚是同學,本來就該守望相助,再者說我是幹檢察的,本職工作就是維護社會正義,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對社會沒有貢獻不說,反倒危害無窮,我是很樂意看到他受法律的制裁,什麽時候改造好了再放出來重新做人。”
舒浚告辭離開的時候,周遠華把他帶來的水果、茶葉提到門口讓他帶走,“你還是個學生,這些社會上的陋習千萬不要學,家裏的事又不懂的可以打電話來問,也歡迎有時間了随時來家裏做客。”
這樣的長輩是很值得敬重的長輩,舒浚心潮澎湃的提着東西離開了周家,有那麽一瞬間,他後悔沒有學法,不過要是當初真報了法學,恐怕也不會認識周則瀚,也就不會認識周叔叔。
今天已經來不及回去,要先回宿舍住一晚,不過事情已經辦好,周叔叔跟安平溝通好,舒浚只要明天早上九點鐘到警局,他們會派人随舒浚一起去鳳祥村抓捕江海、顧志宏展開調查。
第二天,先是陳義斌去舒萍家找人發現院門上了鎖,跟着食品廠有批原料款要公章去銀行辦理,顧志宏找江海取章,這才發現抽屜裏少了不少重要的東西,公章、營業執照、法人章竟然全都不翼而飛了!
江海把兩個抽屜翻的低朝天,什麽稅務登記證、購物□□、之前僞造的欠條,連什麽時候丢的都不知道。
他赤紅着眼問顧志宏,“抽屜被人動過,我不在的時候誰來過,到底是誰!”
辦公桌上的東西被他一掃而空,暴戾的樣子像困在籠子裏的兇獸。
顧志宏生怕引火燒身,趕忙搖頭,“沒看見,你這門和抽屜,除了你也沒人能開啊,鎖的好好的。”
可現在東西确實丢了,就說明肯定有人偷偷進來過,他想起這個辦公室包括辦公桌都是舒赫民以前用過的,辦公室的鑰匙沒換過鎖!
“舒赫民之前的鑰匙在哪兒?你知道誰拿了?”
提到老廠長,顧志宏一下子就心虛的害怕,說話聲都有些飄,他膽小,平時連夜路都不敢走。
“不知道啊,舒廠長去的太突然,誰也沒注意到這種小細節。”
江海沒有立刻想到舒萍頭上,主要是原主性格軟懦,不像能幹出這種事的人,巧的是陳義斌沒找到舒萍就來了廠裏,江海一聽舒萍不在家,再聯想到丢的那些東西,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是舒萍!東西是她拿走的。”
陳義斌還不大相信,他跟原主接觸最多,原主的性格早被他摸的透透的,難不成這段時間都是裝的?那就太厲害了。
“不是她那你們說還有誰?”
江海吼完後指着陳義斌,“你不是說事情八九不離十就等着收網嗎,現在人都沒了,這就是你辦的事?”
陳義斌也不是吃素的,他到現在可一分錢沒拿到,要是舒萍真是僞裝的單純,那他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幾個月,每次去學校看她,偶爾還請客吃飯,花的可是他自己的錢!
“你沖我吼有屁用,要是不想讓人知道你是怎麽計劃着吞廠子的,就趕緊把我這幾個月墊的錢給我結了。”
顧志宏在旁邊站不住了想走,總覺得這些話不是他能聽的……
舒萍昨天待在屋裏一直沒出門,沒人知道她住在叔叔家,正在江海四處找人的時候,安平縣公安局的人已經開車帶舒浚到了鳳祥村村口,兩輛警車的陣仗,着實吓了村民們一跳。
從建國到現在四十多年了,鳳祥村還從來沒出過違法犯罪的事,衆人一路跟着警車來到了食品廠。
“警察這是來抓人的?”
“誰犯事兒了?”
“我看見舒浚坐車裏,不是跟舒家有什麽關系吧?”
江海聽到動靜本能的想跑,可惜沒有警察跑的快,被反手制服時,他又懵又怒,掙紮着喊,“放開!我犯了什麽罪,你們憑什麽抓我?”
一位警察給他铐上了手铐,用平靜而嚴肅的聲音說,“江海,你涉嫌欺詐、侵占他人財物、僞造合同收據、偷稅漏稅等多項違規違法行為,受害人已經将你控告,請回局配合我們調查。”
圍觀的村民和工人們頓時嘩然,他們大多數人聽不懂那些五花八門的罪名,可警察是實實在在的,手铐也是實實在在的,能勞動警察來抓那肯定是犯了大罪啊!
躲在遠處的顧志宏和陳義斌吓的腿抖,祈禱着自己不要有事,但臨時抱佛腳的祈禱顯然沒什麽用,顧志宏最後跟江海一起被押上了警車。
顧志宏沉默着低頭,連冤都沒喊一句,顯然是心裏有數,只是一直懷着僥幸心理,沒想到江海竟然被舒家給告了,罪名還這麽嚴重,這情形,作為從犯的自己,恐怕也夠喝一壺的。
慶幸的是當時多了個心眼,将記着真實賬目的憑證藏了起來,有了那些,他就能把責任全推在江海頭上,就說是江海脅迫的自己,或許能夠得到寬大處理。
他還不知道,賬本已經被兄妹兩找到了,他所謂的“殺手锏”早就失去了價值,到了警局後坦白從寬,表現好了或許能減輕點罪責。
警車開了老遠躲在暗處的陳義斌才虛着腿走出來,吓出的一身冷汗緊貼着肉,他也顧不上難受,慌裏慌張的往村外跑,路上碰見熟人跟他打招呼也不理。
“陳義斌這是怎的?也沒狗追着他跑啊。”
“誰知道,說不準是虧心事幹多了。”
衆人說說笑笑也就把他放到了腦後,三言兩語又說回了江海跟顧志宏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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