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門鎖了
今年的秋老虎漫長而兇猛, 一旦離開空調房就像進了一個蒸爐,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避暑山莊裏溫度怡人,入目都是青蔥的綠樹, 往遠處看是層巒疊嶂的山峰。
段融包下了這邊位置最好的一棟別墅,帶着沈半夏來這裏度假。易石青和高峰也在,倆大男人拿着水槍在游泳池裏互滋對方,玩得快翻天。泳池邊分別坐着他們最近新交的女朋友,另外一個是穿着黑白千鳥格性感比基尼的梁瑞涵。
梁瑞涵雙腳泡在池裏, 兩只手撐在池邊, 時不時擡腳去踹跑到她這邊的易石青和高峰,罵他們幼稚,表面上看注意力一直在泳池,但頻頻在借着撩頭發的機會側頭往段融這邊瞄。
段融靠坐在椅子裏, 二郎腿懶洋洋地翹着, 拿着手機在屏幕上打字。樹影落在他淩厲分明的側臉上, 晃出一片招人的影子。
梁瑞涵臉上開始泛紅, 沈半夏看見了。
沒幾分鐘,梁瑞涵終于按捺不住, 朝段融這邊走了過來。她身材很好,前凸後翹, 個高腿長,身上塗了有美白效果的身體乳, 皮膚白得發亮。
她往段融旁邊的椅子裏一坐, 順手拿了桌上的酸奶,吸管噗地插進去喝了一口, 側頭看段融。
段融依舊旁若無人地聊工作, 離近了看, 更能發現他一張臉蠱到不行,好看得沒天理。
梁瑞涵自然而然地朝他靠,湊到他耳邊跟他說了句什麽,段融淡嗤了聲,看她一眼,回她一句什麽。梁瑞涵臉上紅暈更濃,貼他更近地跟他說悄悄話,手舉起擋在他的耳邊。段融明顯生了興趣,脖頸低下去聽她說話。
沈半夏坐在不遠處,擡頭看見了這一幕。心裏發墜,手把筆攥得越來越緊,指骨都在發白。
一個男生走過來,拉出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抽出她手裏的書:“小半夏,不是吧,你走哪兒還帶着書啊?現在大學生活這麽緊張了,需要這麽拼命嗎?”
沈半夏把書拿過來,看他一會兒:“你是?”
“我杜子騰啊,你忘了,海島游輪上我們見過的。”
“肚子疼?”沈半夏有了點兒印象:“你叫……肚子疼?”
杜子騰臉黑,一字字糾正:“杜,子,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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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還是肚子疼嗎?”
“……”
杜子騰忍不了了:“你這丫頭會不會說普通話啊,我叫杜、子、騰,舌頭捋直了說行嗎。”
“你丫幹嘛呢!”
段融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兩手揣兜,伸腳往杜子騰椅子上踢了下,帶着挑釁問。
杜子騰指着沈半夏:“融爺,你的妞舌頭捋不直。”
“你他媽舌頭捋不直。”
段融把他從椅子裏揪起來,甩到一邊,他自己在椅裏坐了下去,兩條腿大咧咧往前敞開,瞥他一眼:“該幹嘛幹嘛去,我的妞在念書,你沒看見?”
沈半夏的臉噌地一下紅了,低下頭。
杜子騰陰陽怪氣地啧啧兩聲:“你還知道她還在念書啊,學生你都荼毒,你還做不做人了?”
在段融朝他看過來前,杜子騰中氣十足地補充了一句:“簡直就是禽獸!”
說完生怕會遭到段融的暗殺,撒腿往泳池那邊跑了過去,一猛子紮進去,加入到易石青和高峰的滋水大戰裏去了。
沒有了杜子騰的喋喋不休,這邊陡然安靜下來。沈半夏有些尴尬,握着筆半天不知道該寫什麽。頭頂樹影婆娑,空氣裏傳來一陣陣青草樹木的清香,但都不及段融身上的薄荷香有存在感。
她故意忍着沒有看他,視線一直放在攤開的《民事法學》上,眼前的字清清楚楚,可她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注意力一直被身邊的段融吸引。他懶散地在椅子裏坐着,手機轉了幾下,朝着一個端了酒水的服務生打了個響指,讓人送來兩杯蘇打水。
服務生很快拿了蘇打水過來,段融拆了條蜂蜜,往其中一杯裏倒,給沈半夏推過去。
杯壁上液化了一層水,帶着氣泡的蘇打被蜂蜜中和了堿性,口感變甜。沈半夏喝了一口,放下,注意力重新回到書上,筆杆在頭上煩悶地戳了戳,怎麽都背不會書上一段拗口的律法。
段融看她一會兒,把筆拿過來,書往自己這邊扯了下,開始幫她分析那段律法的制定背景和過程,逐條分析拆解。
沈半夏并不清楚為什麽一個商人連律法這些東西都能講得頭頭是道,只知道段融在高中時候的成績很好,屬于極少數的天才,對各科內容過目不忘,不用很努力就能輕輕松松拿聯考第一。
後來他轉學,沈半夏偶爾也能聽到他的消息,他又得了哪個競賽的大獎,在高考中以接近滿分的成績被頂尖大學錄取。
所以這種天才,什麽內容都會一些應該并不奇怪。
她坐在他身邊,邊聽邊點頭,偶爾忍不住擡起眼睛看他一眼,心裏亂得像打翻了一池春水。
泳池裏的人往這邊張望,杜子騰笑了聲,怼了怼身邊的高峰:“看見沒,咱融爺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搞了個十八歲的女大學生。都學着點兒,以後泡妞用得上。”
“融爺那是泡嗎?他那是色/誘!”高峰說:“我要是有他那張臉有他那身材,我什麽都不用做,一水的女大學生都得往我身上撲。”
高峰新交的女朋友往這邊剜了一眼,警告高峰。高峰悻悻然閉上嘴,背對着女友低聲補充一句:“還得是鬼哭狼嚎求着我睡那種。”
“可你們看,小半夏跟咱們融爺還真是挺配啊。”易石青趴在池邊,笑呵呵地說:“這倆人在一塊活脫脫就是一幅電影海報,氛圍感絕了。”
杜子騰笑問:“什麽氛圍感?”
“霸總和可愛小白兔啊,”易石青說:“這對CP我先磕為敬。”
梁瑞涵在一邊聽得臉黑如鍋底,拿起池邊的紅酒往易石青頭上倒:“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晚上在前面宴會廳有場拍賣會,杜子騰想用其中一件拍品哄自己新追到的女朋友,跟一位頭發掉得七七八八的中年男人杠了起來,你來我往地舉號碼牌,最後花了一百八十萬把一對小小的珍珠耳環拍了下來。
壓軸競品是一枚九克拉的粉鑽,起拍價五百萬。一枚粉色鴿子蛋做得精美無比,原本該很受歡迎才是,可或許是起拍價高出了戒指原本的價值,到場的人沒一個舉牌子。
“可真沒勁,”易石青在一邊拱火:“融爺,要不你拍下來?”
段融的心思并沒有在這場拍賣會上,耳朵上還戴着藍牙耳機,在聽尤秘書跟他彙報這兩天的工作。沈半夏往拍賣師旁邊的展品上看了眼,很快收回目光。
從拍賣會上出去,一行人回了別墅休息。梁瑞涵的房間在段融隔壁,這是她早就費心思定好的,而把沈半夏安排在了二樓。
沈半夏上樓的時候往梁瑞涵那邊看了看,她正倚着牆跟段融說話,笑裏帶着昭然若揭的讨好。段融比她高了很多,她說話時需要擡起頭,腳也掂起來。說到關鍵時候,成功把段融的注意力挑起,他眉心微蹙,朝她低下點脖頸,耳朵湊到女生豔紅的唇邊,認真聽她說話。
梁瑞涵的眼睛亮了下,緊接着是羞赧的濕意。
沈半夏進了自己房間,背靠門愣怔很久。
段融就是有這種本事,只是站在那裏不動,一句話都不用說,一個眼神都不用給,就有無數女人前赴後繼地跑過來愛他。
讓他不要勾引別人,就跟期待夏天下雪一樣困難。
沈半夏深呼口氣,扭回頭。
段融往她那邊看的時候,她已經上了樓。
後面梁瑞涵再說什麽,他沒有再聽進去。今天一整天,梁瑞涵都在別有用心地接近他,他往沈半夏那邊看,卻發現她很無所謂地在做自己的事。
完全沒有醋意。
段融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無所謂,所以才會對梁瑞涵的接近沒有表現出反感。可一天下來,他沒有等到沈半夏的任何不滿。
段融自嘲地笑了聲,打發走梁瑞涵,在樓下站了會兒,朝二樓走。
他停在沈半夏的房間前,敲門。
沈半夏過來開門,她剛在洗漱,身上換了件白色的吊帶裙,頭發挽起來紮了個丸子頭,能清楚地看到細帶挂在肩上,胸部以上露出一片雪白柔滑的肌膚。鎖骨窩深深凹下去,弧度自然漂亮,上面粘了一縷柔軟的濕發。臉上也濕着,沾着晶瑩的水珠,素面朝天的一張臉純到不行。
看到段融,她眼神微顫,抓着門的手緊了些。
“你有事嗎?”
“這間房空調壞了,”他說:“你沒發現?”
“啊?”沈半夏回屋感受了下,裏面确實比外面要熱些,剛才她只顧着生段融的氣,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那怎麽辦?”她問。
“去我房間住。”
心髒猛跳了下,她的手抓緊裙角:“你房間只有一張床。”
段融擡眸,意識到她在想什麽。他短促地笑了聲,朝她面前逼近一步:“就是有一張床才讓你去。”
空氣陡然發熱,沈半夏脖子裏出了更多汗,一滴順着脖頸往下滑,掉進鎖骨窩裏。
“我不熱,你回去吧。”她說。
段融一只手從褲袋裏拿出來,擡起,拇指擦過她的肌膚,擦掉了她落進鎖骨窩的那滴汗,她那邊肩膀受到刺激似的縮了下。
“這還不熱?”他擡眼看她:“你還想怎麽熱?”
被他摸過的那塊地方燙到不行,被火烙過一般。她其實緊張得要死了,可還是裝成無所謂的樣子啪地往他手上打了下:“流氓。”
段融笑,下巴朝屋裏的行李箱上示意:“去收拾東西,換房間。”
是換,不是一起住。沈半夏頓覺自己剛才又被他戲耍了,在心裏罵他幾聲,把東西收拾好。
到了一樓房間,段融慢悠悠地把東西收好,準備出門時沈半夏叫住他:“你不會熱嗎?”
“有師傅會過來修,我在樓上等。”
“那裏很熱。”沈半夏撓撓耳後的皮膚:“你在這等吧,我剛好有幾道題不會做。”
沈半夏慶幸自己有幾道題不會做,剛好能拿這個理由留了段融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裏,段融在她旁邊坐着給她講題。她其實沒太聽進去他在講什麽,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忍不住地犯花癡,想他的聲音真好聽,他的鼻子好挺,眼睛睫毛好長,喉結很大,像一塊有棱有角的寒冰。
“半夏。”
段融突然叫她一聲,她從愣怔中回過神,心虛地擡起眼睛看他。
段融的手指在書本上某個地方點了下:“看書,別看我。”
沈半夏臉爆紅,嘴硬地回:“誰看你了。”
低下頭,裝成認真的樣子琢磨書上的內容。段融沒再繼續說什麽,肆無忌憚地盯着她。她身上很香,露出來的肩膀單薄,鎖骨明顯,皮膚白得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突然很想咬上去,在上面留下點兒痕跡。
即使自己這麽做确實禽獸了點兒,會吓到小朋友。
他喉嚨發癢,身體往後靠,挨到椅背,喉結上下滾了滾,扯出一條隐忍到極致的線。
沈半夏感覺到他的目光,朝他看。在觸及到他眼神的那一刻,被他眼裏炙熱的欲感灼了下。
她握緊手裏的筆,柔嫩水潤的一雙唇抿了抿,問:“怎麽了?”
“沈半夏。”
段融以前叫她全名的時候威脅感會多一些,可是這次,沈半夏聽到了他語氣裏的缱绻和不清不楚的暗示。
段融拿掉她手裏的筆,身體朝她靠,兩人雙唇間的距離被壓縮到不足一厘米。
房間裏很靜,靜到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被燈光照亮的無邊無際的暗夜裏,她無比清晰地聽到段融接下來的話。
“接吻嗎?”
話落,兩人雙唇間僅剩的一厘米也被壓縮到無。
段融的動作進行得太突然,沈半夏被吓到,雙眸睜大,身體往後躲,被他按回去。
敲門聲響起來,緊接着是梁瑞涵的聲音:“段融哥哥,你在裏面嗎?”
沈半夏吓得渾身僵直,呼吸屏住,生怕弄出一絲半點的聲音被外面的人聽見。段融的舌頭卻伸了進來,碰到她舌尖的那一刻,她渾身泛起過電般的麻意,口中不受控制地發出了一聲喘。
在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她的身體抖了下,簡直不敢相信那種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
敲門聲還在繼續,她在屋子裏被動地跟段融接吻。腦袋很暈,像陷在一場醒不過來的宿醉裏。
感受到她身上的僵硬,段融跟她分開,看着她笑:“怕什麽?”
他的聲音又沉又磁,帶了蠱:“門鎖了。”
濕潤柔軟的觸感又貼了過來,沈半夏兩只手不自覺擡起,撐在他肩上,手指蜷了蜷,又打開,把他往外推,但力氣很小,不像在拒絕,更像是欲拒還迎。
段融眸色更深,親她親得更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