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傳

第28章 ☆、一線生機

小龍女看了看地上的楊過，內心有些不忍，安慰道，“雖然手是廢了，但好在命保住了。”

“莫愁交給你了，我得回客棧照顧清韻。”

“她怎麽了？”

“你知道莫愁現在這個樣子，她在客棧的時候發狂，傷了清韻，我不想她知道了這件事內疚。”陸展元深深望了一眼李莫愁，然後離開了古墓。小龍女皺着眉，這紫蝠血喝下去，是沒有辦法回轉了。

“過兒，你還痛的厲害嗎？”小龍女扶起地上的楊過，攙着他。

“不要緊，斷了手，是會疼的。”

“你不要怪莫愁，她也是失了本性，才會傷你。”

“恩，我知道，姑姑你不用挂心我，還是想想怎麽救師叔吧。”

小龍女看着被綁起來，眼神空洞帶着血色的李莫愁，心裏很難受，她安頓好楊過去石屋內休息，又出來，和李莫愁面對面坐着。

“莫愁，你為什麽要喝紫蝠血？”小龍女輕輕撫着李莫愁的臉頰，動作很柔和，很小心翼翼，就像擺在面前的不是一個人，是一件易碎的珍品，碰的重了，怕她會碎，碰的輕了，自己內心的強烈感情又無處宣洩。“你明知道紫蝠血的功效，明知道不會有回頭的餘地。”

李莫愁這一次失去本性的時間很長，幾乎是過了七天七夜，她才稍微有點恢複理智，可眼睛的血色卻是驅散不掉的。

“我是不是，又傷了什麽人？”李莫愁搖頭，心裏很緊張，當自己的思維受到控制，不由自主的做一些自己并不願意做的事情的時候，那種無助和無奈的感覺，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不想傷害她在意的人，一個也不想。

“沒有，你看身上的繩子，我在你發狂的時候，将你綁了起來。”

“綁起來好，就這麽一直綁着吧，免得我傷害到你。”李莫愁朝着小龍女笑道，那個笑容在小龍女看來，十分的刺眼和心酸。

“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喝紫蝠血嗎？”

李莫愁緩緩站起身，長時間被綁着，身體的血液不流通，整個人都麻了，她立在小龍女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她知道小龍女心裏對楊過是有愧疚的，何況她答應過孫婆婆要照顧楊過一生一世，她知道小龍女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李莫愁并不希望小龍女為難，如果告訴小龍女，是楊過害了自己，小龍女自然是不會放過楊過，但心裏也不好受，如今自己已然成了這副模樣，就算殺了楊過，又能怎樣呢，不過是讓小龍女更加痛苦罷了。

“我苦于逃不出那重陽宮，他們關我的秘牢裏有一日飛進了一只紫蝠，我也是一時迷了心智，殺了它，喝下了它的血，喝的不多，我以為可以有回轉的餘地，卻不曾想到如今會變成這般模樣。”

李莫愁說完，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我真的作惡多端，有報應吧。”

“莫愁。”小龍女心疼的抱住她，手臂被繩子硌着，無法真切的感受到李莫愁的身體。

“不要拆。”李莫愁搖搖頭，阻止了小龍女的動作，“我知道我發狂的時候，沒人能阻止我，我不想傷害你。”心知雖然古墓派的繩索做工十分好，可能再過些時日，繩子也是鎖不住自己的，現在還有點知覺，不至于傷害到小龍女，可以後呢，自己怎麽保證喪失全部理智，還能分得清敵我，分得清，自己深愛的人。

“我聽師傅說過，江湖上有個醫術極其厲害的老者，叫做莫春回，他也許有法子可以救你，我明日就出古墓去尋他。”

“辛苦你了。”李莫愁笑笑，“我總是給你惹麻煩，難為你還對我不離不棄。”

小龍女伸指點了點她的鼻頭，嬌嗔道，“與我你還用說這麽些廢話。”

“你明日出去，可要小心些，這江湖險惡你不知道，你最好還是換身男裝，比較方便。”

“恩，我這就去找過兒拿套男裝。”小龍女說完就去了內屋找楊過，李莫愁眼神閃爍着，血色的眸子看不出有什麽情緒。

小龍女找了楊過少年時期的衣服穿上，也将頭發绾了起來，卻橫豎不像個男子，總覺得有一股女兒氣。李莫愁哈哈笑了幾聲，然後調侃的說道，“看看你這般女兒模樣，換上男裝還是像個女人。”

“還不如不扮男人，這衣服穿在身上，我實在覺得別扭。”

“穿你那套白裳也太招搖了，什麽流氓地痞都要來找你麻煩。”

“那如何是好？”小龍女微笑着，看李莫愁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

“這樣吧。”李莫愁突然趴在地上，因為手和身體被繩子綁在一起，她便用臉蹭了一些污泥，然後示意小龍女靠近自己，小龍女的臉剛到跟前，李莫愁就貼了過去，蹭了小龍女滿臉的泥，小龍女詫異的看着李莫愁，李莫愁笑的開心極了，說道，“你看，這樣看起來，像多了。”

“你啊。”小龍女笑着搖頭，“那我這就去了，這段時間，我讓過兒先代為照顧，待我找到莫春回，就來古墓和你會和。”

“你放心去吧。”

小龍女走後，李莫愁一直百般聊賴的坐在水邊，有時候楊過會從屋裏走出來，扔給她一些飯菜，李莫愁也不在意，心裏想着小龍女如果可以找到莫春回，自己得救之後，可以日日和她厮守在一起。

“李莫愁，要不要吃飯？”楊過肩膀的傷口好像愈合了，他走路的步子也快了不少，這日，他抓了只紫蝠，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莫愁。

李莫愁擡頭看他，早在小龍女離開的時候她就知道，楊過不會讓她好過。“吃啊，怎麽不吃。”

楊過割斷了紫蝠的喉嚨，流出血液，攉在飯裏，然後放在李莫愁面前，“師叔，你手被綁着似乎是拿不了筷子了，不如讓我喂你？”

“哈哈哈哈，你真是可悲。”

“就憑你現在這副樣子，竟然說我可悲。”

“你做這些卑劣的事情，是想要什麽？想我好不了，想我死了，你就可以得到龍兒？”

“你不死，我也可以和姑姑在一起。”

“那你何苦對我做這些事情。”

“我做這些事情，不過是想你不痛快。”楊過冷哼一聲，“你這樣的怪物，根本沒資格活在世上。”

“哦？”李莫愁撇過頭，并不去碰那些飯菜。

“不吃？不吃你就等着餓死吧！怪物。”楊過一腳踹翻了飯碗，唾了一口就走了，剩下李莫愁默默的看着水面發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