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傳

第9章 ☆、江湖行（下）

“大全。”一個相貌柔和的女子顫抖着發出聲音。丁大全更加的狂怒了，可卻又打不過這些人，一次次被人踹到在地。

清韻這時候已經不那麽慌張了，來人并不是找兩人麻煩的，可又不忍心看人受罪，只得低聲對李莫愁說，“姐姐，他們挺可憐的。”

“你想救他們？”李莫愁笑笑，“那你過去，能打一個算一個。”

“姐姐，你拿我說笑呢，我怎麽可能打得過那些人。”清韻脖子往後縮了縮，不再開口。李莫愁細細的看着，覺得丁大全應該壞不到哪去，可也不想插手管閑事，畢竟這些人是什麽來頭也不清楚。

“你們要殺要剮，随便，只是放了我妻子，她沒什麽對不住你們的。”丁大全知道自己是躲不過這一劫，只得求饒。

“我不殺你，也不殺你老婆，你去把那東西給我偷來，你們都不用死。”那個尖聲細語的男人說着摸了一把丁大全老婆的臉頰，“你看你老婆長得這麽如花似玉，我哪舍得殺啊。”

“我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

“那你老婆，可就…...”

“玉娘，對不住了。”一個滿是胡須又彪悍的大漢眼中竟然湧出了淚花，這讓李莫愁實在是忍受不了。當下就跳了出去，大聲笑起來，“你一個大男人，遇到點事，哭什麽鼻子，害臊不害臊！”

丁大全看着從天而降的女子，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什麽話，其他人也覺得訝異，這大晚上的，林子裏怎麽會有女子，有幾個膽小的怯怯的說，“不會是女鬼吧，這大晚上的，怎麽會有女人。”

“你們要他偷什麽東西？”

“關你屁事！”那個尖聲的男人啐了一口，“老子不信這世上有什麽鬼魂，這八成是哪個青樓裏不要臉的女人，跑來林子裏偷漢子。”

李莫愁冷哼一聲，抽出劍平穩的脫手出去，□□了尖聲男人的嘴裏，登時嘴裏冒出血水，舌頭已經被李莫愁擲出的劍攪碎了，那男人痛的叫喊不得，其他人也被這血腥的一幕震撼住了，都傻站着，沒人敢動一下。

“你帶你女人走吧，這些人，你想誰死，說一聲，我給你殺。”李莫愁走到玉娘的身邊，抓住他的男人立馬松了手，玉娘道謝，扶起丁大全，兩人抱在一起。

“恕在下冒昧，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姓名，他日在下必将報答姑娘！”

“姐姐叫李莫愁！”清韻咯咯笑着，她遠遠看到丁大全夫婦抱在一起，忍不住好奇就跟了李莫愁的身影過來。

“啊……”清韻這才看到這群人中間有個男子嘴裏插着劍，冒着鮮血，當下一把抓住李莫愁的手臂，躲在她身後。

“你怎麽過來了。”李莫愁臉色有點難看，“回去等着。”

“我看他們都抱在一起，以為你們和解了啊。”

李莫愁看着清韻，又看着那個嘴裏冒血的男人，他已經拔出了劍，倒在地上雙眼翻白，全身顫抖着，手指甲一下一下摳着地上的泥土。

“清韻，你給我撿些樹葉來。”清韻應聲開始在地上撿樹葉。

“既然你沒有要殺的人，那這些人，我都幫你殺了。”李莫愁接過清韻手掌心的一疊樹葉，雙掌對接壓緊樹葉，然後慢慢分離，樹葉四散開去，穿過周遭人的身體，或者頭部，釘在樹幹上，擦出火花。

清韻瞪大了眼睛，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姐姐是怎麽了？不敢去看屍體，只得跑開回到之前在的樹後坐好，拍着胸口。

丁大全嘆氣，“姑娘，在下與他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

“我不是為你殺的，只是今日突然想殺人。”李莫愁擺手，“你們走吧，不用報恩，我本意也不是救你們。”

清韻坐在樹邊，腦子裏不斷想起那個男人嘴裏血肉模糊又痛苦猙獰的表情，渾身冰冷，這世間是沒有鬼魂的吧，姐姐殺了那麽多人，萬一那些人找姐姐索命，可怎麽辦好？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姐姐死。

突然一只手拍在清韻肩上，清韻撕心裂肺的發出一聲慘叫。

李莫愁單手扶着額頭，無奈道，“你又鬼喊鬼叫什麽。”

“姐姐！”清韻抱緊李莫愁，“姐姐，我覺得會有鬼魂來找我們的！”

“這世間上哪來什麽鬼魂，你這小孩怎麽胡思亂想的。”

“有姐姐在，我倒是不那麽害怕，可是，萬一……”

“沒有萬一，你只管睡覺，明天我們繼續趕路。”

“哦……”

李莫愁覺得有些困，頭剛靠上樹幹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清韻看着李莫愁的睡顏，呆呆愣愣的連眼睛都忘了眨，過了沒一會，清韻起身朝着屍體方向過去，走了幾步回頭望了一眼李莫愁，咬咬牙還是走過去了，她在屍體邊上挖了個大坑，一具一具擺進去，複又埋好。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天都涼了，看到屍體都被安葬好，心裏也舒坦多了，默默念了幾句，“你們可千萬不要找姐姐索命，安心投胎去吧！”

李莫愁還在睡，清韻蹑手蹑腳的靠到她肩上，佯裝睡着還沒醒。

看着東搖西擺幾乎幾次都要從馬背上摔下去的清韻，李莫愁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昨晚沒睡好？”

“沒有啊，我睡的很好。”

“你怎麽解釋你現在眼睛發黑，站都站不穩。”

“我沒睡好，我怕有鬼。”

“真不明白你怎麽膽子那麽小。”

“真不明白姐姐怎麽膽子那麽大。”

“……”

洛陽。

“這就是洛陽嗎？”清韻睜大眼環顧着四周，“真是好熱鬧！”

“你以後八成就是住在這，什麽時候想出來玩就出來，現在別到處跑，先跟我去陸家莊找你爹。”李莫愁将清韻圈在身體前，擦着人群慢慢移動着，“找到你爹，就別再纏着我了，我打聽了一下，你爹是個厲害人物，應該不缺你吃喝玩樂。”

“你把我交給我爹就走了嗎。”清韻抓着李莫愁的手背，聲音有些失落，“反正你也沒地方去，和我一起不好嗎。”

“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我不喜歡你跟着，你給我回家去。”

“如果你要走，那我就不回家！”清韻突然耍起脾氣，甩開李莫愁，鑽到人群裏，李莫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清韻身形比較小巧，一下子就沒了影，李莫愁在心裏罵了一句，這孩子越來越任性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