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傳

第8章 ☆、江湖行（上）

兩人在獵戶家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亮就道謝告辭了。

百般聊賴的走着，清韻開口問道，“姐姐，你是慣用劍的吧。”

“怎麽？”李莫愁轉頭看着清韻，“用劍也奇怪了？”

“不是奇怪，我看姐姐拿着劍很順手，絲毫沒發覺多了把劍，想必姐姐之前身邊一直都有佩劍。”清韻覺得李莫愁的速度有些快，跟着吃力，但又不好意思讓李莫愁減慢步速遷就自己。

“那把劍也是你弄來的？”李莫愁想起自己的劍早就扔在古墓外的樹林裏了，昨晚砍殺狼群的劍，一時間倒也沒發現什麽不妥，畢竟李莫愁從來就不挑剔武器，尤其是劍，随手一把也能耍的龍飛鳳舞。

“是啊，我害怕會出什麽意外，怎麽能沒個武器防身。”

“你倒是想的周到。”李莫愁笑着搖頭，“我最近也是太恍惚了。”

“姐姐，你是否有什麽煩心事。”清韻腳步有些不穩。

“沒有，你別多問。”李莫愁看到清韻有些吃力的跟着自己，卻也不放慢步伐等她，就是為了鍛煉她的體力。

清韻喘了幾口氣，突然聞到一股芳香，然後發現路邊有一棵非常豔麗嬌美的紅花，開在這路邊，還真是很紮眼。清韻開心的摘了下來，小步跑到前邊李莫愁面前，突然伸出手，說道，“姐姐，你看啊，好美的花！”

李莫愁低頭看清楚以後，一手打掉紅花，掩住口鼻，“清韻，你就不能安分點，不給我惹麻煩？”清韻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李莫愁嘆息着抱住她，說道，“這紅花很漂亮吧？”

清韻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眼巴巴望着李莫愁。

“你難道不覺得這路邊盡是些雜草野花，這麽好看的紅花開在這裏很奇怪？”李莫愁見清韻只是呆呆的什麽反應都沒有，又覺得好笑。

“這是迷疊香，倒不是毒性很強的花，只是會全身發軟。”

“那…現在我們…還…還走嗎。”清韻虛弱的說着。

“走啊，當然走，來，我背你。”李莫愁空出右手，左手一把将清韻拖到後背，清韻有點沮喪，弱弱的聲音在李莫愁耳邊響起。

“姐姐…你…你還…受着傷…”

“就你這點重量，我不用雙手，一只手就可以。”

清韻趴在李莫愁的肩頭，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似乎只要李莫愁在，她就不害怕了，難以置信一個女子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又是打跑壯漢，又是單挑狼群，受傷了也不喊痛，這傷口要是在自己身上，怕是要哭個好幾天了，想到這清韻更是欽佩李莫愁。

過了幾個時辰，清韻感覺好多了，便讓李莫愁放下她，李莫愁在水邊捧了幾口喝下肚，又捧了水喂給清韻，李莫愁坐在水邊，思緒又飄遠了。而遠方樹林裏，一個留着短胡須，道士模樣的人在和一個白衣女子說些什麽。

“我言盡于此，至于信不信，在姑娘你。”道士轉身便走了，邊走邊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而留在原地的白衣女子是小龍女，她的臉一直就很少有什麽喜怒哀樂，而這一次，竟然隐隐透出一股冷冽的殺氣，她喃喃道，“陸家莊武林大會。”

“你怎麽這麽笨！”李莫愁看着耍劍耍的亂七八糟的清韻，氣不打一處來，“這麽簡單的招式，居然教了三天。”

清韻聞言臉變得通紅，局促的放下了劍，眼中含淚。李莫愁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兇了，只得壓着火，又将招式比劃了一遍。“會了嗎。”

“我自己練就好，姐姐你歇着。”清韻不好意思的接過劍，開始學着李莫愁的招式，樣子倒是有八分相似，只是該用力的時候太柔軟，該柔軟的時候動作又太剛硬。

“唉…”李莫愁重重的嘆了口氣，“照着你這樣的學法，什麽時候才可以學會，豈不是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清韻想到自己無依無靠，了無牽挂，就算學會了，也舍不得離開李莫愁，這樣一直學不會也好，李莫愁沒有趕走自己的理由，想到這裏，清韻破泣為笑，看的邊上的李莫愁一頭霧水，自己罵她蠢，她倒好，傻笑起來了，好像很享受似的。

“這樣吧，你還有些什麽親人，我給你送到家去。”

“我沒有親人，”清韻略一思索，“母親生前倒是有和我提起生父，沒有說太多，我只知道他姓陸。”

這個姓氏好熟悉，李莫愁突然想到了程英，不知道她有沒有找到她的妹妹。“其他什麽都沒跟你提起？”

“沒有，哦，還有一個信物。”清韻從懷裏拿出一塊錦帕，上面繡着一些字，“洛陽陸家莊，陸乘風親筆。”

李莫愁覺得眼前這丫頭真是傻的出奇，“既然地點和人名都有，你怎麽不去找你父親。”

清韻突然将眼睛睜大，驚訝的說，“上面寫的是人名？”

“你不識字？”

“沒人教過我，我認識的字少。”清韻有點沮喪，“姐姐，你也教我識字吧，我不想什麽都不懂，再被人賣到妓院。”

“我送你去洛陽的路上教你識字，也許你天生就不适合練武，多讀讀書也好。”

李莫愁騎在馬上，前面環着清韻，突然問道，“你母親有跟你提起你的家人嗎，你父親有幾個兄弟，膝下又有多少兒女。”

“沒有，母親很少說話，只是坐着發呆，我也不敢開口問她。”

李莫愁沒再說話，只是回想到當時給程英的簪子，她相信程英會送到小龍女手上，所以小龍女是當自己死了吧。突然心髒抽疼，李莫愁松開了抱着清韻的手臂，手掌捂着胸口，清韻奇道，“姐姐？”

“沒什麽。”李莫愁吸了口氣。“你坐穩了。”

夜深了，睡着的兩人被一陣腳步喊打聲吵醒，李莫愁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清韻也被吓醒，剛想發出一聲驚呼，就被李莫愁捂住了嘴。李莫愁側耳細細聽着，好像有十幾二十個人在林中。

“丁大全，你這個王八蛋，讓你偷的東西怎麽半天都沒個結果。”一個又細又奸詐的聲音，讓人渾身不舒服。

“哼，你們哪來那麽多廢話，老子說過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一個長滿胡須的漢子握着棍子，站在中央。

“喲，還挺橫的，你們給我把他女人弄上來。”

“媽的，你們這群狗雜種。”丁大全氣急，揮棍子打在一個人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