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19)
的道歉“我不會再犯了,對不起!”
就這樣,在那位昏迷者的寵物的教育之下,尤基只能夠昧着自己的真心,将那位救了起來。嗯?他看了看。怎麽是一個女孩?
“謝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女孩喝着熱茶,然後朝尤基道謝。她已經很久沒有進水了。
“不不不——”被寵物咬住的尤基連忙擺手,示意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你一個女孩子,在這裏幹什麽?”這裏是中央的平民窟,也是廢棄的工廠地段。面前的這個人不僅僅是一個女孩,而且還是一個小孩子。
“我叫張梅。”女孩非常有禮貌的自我介紹“我在找人!”她也非常沒有禁戒心的将自己的目的全盤托出“你認識愛德華·艾爾利克嗎?”
很不幸,這個名字剛好說中了尤基的傷心往事。
“你找那個該死的小鬼頭做什麽?!”他激動的跳腳,讓他落魄到這種地步的,就是那個金發小鬼中佐。
啊咧,那個小鬼,他記得應該是國家煉金術師吧?
“嘻嘻嘻……”突然想起了什麽的尤基非常猥瑣的笑着“如果你想,我可以讓我的部下找到他。”
當然,能夠快速找到國家煉金術師的,只有一個以國家煉金術師為阻擊目标的——斯卡。而現在,他已經身在中央。
“已經要走了嗎?”皮那可婆婆咬着自己的煙鬥,愛德拎着行禮站在門口,羅伊站在不遠處等着他。
“已經沒有理由要留在這裏了。”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而且還有了一些意外的收獲。既然已經跟羅伊談妥了應該怎樣設下陷阱,那麽他就沒有任何理由再留在利什布魯了。
這次離開之後,他還會回來嗎?愛德擡頭看着天空,墓地中,他母親的位置上,有一束大佐獻上的花。或許不會回來了。
從今以後,他只會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下屬也好,狗也好,戀人也好。這個是他的決定,他的決心。
“對了。”昨天早上他起床之後,就沒有看到那位便宜老爸的身影了“霍恩海姆,他已經離開了嗎?”還想問一問關于人造人的事情,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愛德總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人造人,無論怎樣都跟他的老爸有牽扯。
“啊!”皮那可婆婆突然大叫,驚到了愛德。
“什,什麽?”右腿往後倒退一步,金發少年條件反射的擺出攻擊的姿勢。
“我都忘記跟他說了,朵莉夏的遺言。”飄進愛德耳中的這句話,凝固了他的動作。朵莉夏的遺言,他的母親的遺言。
【“你就跟他說……”半坐在病床上溫柔的少婦看着窗外的風景,然後回過頭,給了皮那可一個無奈的微笑“我沒有辦法遵守我們的約定了,我要先走了。”】
約定……?雖然很想問出究竟是什麽,但是根本不可能,因為他的母親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如果我還能夠活着遇見他的話。愛德答應了,對于這個老爸雖然很不爽,可是他也是他僅剩的家人了。
舉起手,愛德朝皮那可揮了揮表示告別。最後看了一眼他的故鄉,像是想要把所有細節都牢記在內心一樣。
“走吧,愛德。”羅伊朝他伸手,他看清了金發少年眼底的堅定。他大概能夠了解,這個應該是少年最後一次回到故鄉了。這個,要說這成為他手中利劍的少年。
“丢臉死了。”愛德嘴上嫌棄着,還是握住了大佐的手。
這還是第一次,愛德這麽迫切的想要傷疤男斯卡出現在中央聖特拉爾。只有那個伊修巴爾人才能夠把人造人霍爾蒙克斯逼出來。
當然,如果能夠讓普萊德和斯羅斯出現就再好不過了。這兩個人是唯二的,他沒有見過的人造人。
‘咔擦’
愛德無聊的坐在火車的座椅上玩着自己的懷表。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羅伊已經完全入侵了他的生活,糟糕的是他居然還感覺不錯。
“有把握嗎?”坐在他對面的黑發男子看着無聊等待時間流逝的愛德,這樣問。他知道愛德的傷還沒有好,也許讓他來做第一道餌會有點勉強。
挑眉,愛德當然知道羅伊在想些什麽,他一直盯着自己受傷的部位看。凡爾賽告訴他不能夠輕易使用煉金術,看來是沒有辦法遵守了。
“當然。”他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戰,對付斯卡那個家夥,就直接上真理之刃吧。只要能夠牽制住就可以了,又不用把人殺死。
如果遇見人造人,就能夠獲得賢者之石的情報。但是,就算是為了羅伊,為了整個國家也好,人造人必須被殺死。
也許他只需要殺死金·布拉德雷?想到了恩維,愛德将自己的理論後退了一步。
羅伊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金色小豆子發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小豆子的肩膀,已經能夠承擔下重擔,不得不贊嘆,愛德作為戰友來說,是非常可靠的存在。
不用煉成陣的煉成,謎一樣的黑炎,橫掃千軍的真理之刃,這些存在支付代價的交易,讓這個小豆子能夠在任何一種殘酷的狀況活下來。
他不清楚代價是什麽,愛德已經跟他說明了一大部分,也許代價,就連愛德自身也不清楚吧。
“鋼,”羅伊的手指輕點桌面,他短暫的将自己的視線移去窗外“關于休斯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他突然想起這件事,不久之前,他的下屬曾經向他報告過,克裏斯亞多将軍跟大總統要人,将休斯一家都帶離了中央聖特拉爾。
這點排除先不說,最開始發生端倪的時候,休斯跟他說過是克裏斯亞多将軍救了他,從身上有着銜尾蛇刺青的女人手裏。
根據休斯的描述,那個女人八成就是拉斯特。但是奇怪的是,另外一名腿上有着銜尾蛇刺青的人也阻止了拉斯特。
黑色的長發,绛紫色的獸瞳。應該是那個叫做恩維的人造人,叫着愛德‘鋼小不點’的惡劣分子(這點他從跟恩維的交談得出)。
“把中佐留在中央,很危險啊,大佐?”沒有辦法,愛德只能夠承認“克裏斯亞多……是我拜托他的。”他勾了勾嘴角“抱歉。”這樣說。
他越過了大佐這個上級,這個休斯的摯友,直接先斬後奏。
“不,我應該要感謝你。”羅伊把其中的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如果沒有愛德,休斯肯定在那個夜晚,就會被人造人殺了。而且,這是最好的方法。
“什麽啊,”還以為會被大佐訓斥的愛德一愣,随即把頭扭向一邊“奇怪的思路。”他紅了耳廓“別跟我說謝謝,混蛋無能。”然後快速的掃了一眼對面的人。
別笑那麽溫柔啊,混蛋。愛德憤恨的想着。
中央,斯卡冷漠的将已經死亡的白銀之煉金術師扔進河中。
并不是所有的煉金術師都跟他上次遇見的金發少年一樣的強悍,他一直很好奇少年手上的兩把刀,那是連他都沒有辦法分解的物質。
他回到這個城市不為別的,而是為了尋找真相。
黑暗中,伊修巴爾人特有的血紅色眼睛閃着寒光。他在東方城市的時候,曾經被兩個奇怪的不明生物襲擊,人類一樣的體格,卻有着不會死的特點。
他的直覺并沒有錯,這個國家正發生着一些不怎麽美好的事情。
“出來吧,”他站在滿目瘡痍的街道上,微微偏頭看着不遠處的陰影“你從一開始就在吧?”
“哈哈哈~真沒辦法……”灰色短發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穿着亞美斯多利斯湛藍色的軍服,一雙鮮紅如血的瞳孔與斯卡對視“好久沒有看見過了,伊修巴爾人——自從我的母親去世之後。”
“混血!”這個是斯卡第一次見到,伊修巴爾人和亞美斯多利斯人的混血。
“朔風之煉金術師……”灰發男子揚起自己的手臂,對着傷疤男的手心是翠綠的煉成陣“哈利·克雷爾,你就是斯卡吧?。”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71
達到中央,羅伊需要去準備一些必要的工具,而愛德自身也需要跟阿爾報備那麽一下。所以,下了火車,兩個人只能夠兵分兩路。
利什布魯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轉了一圈,愛德最終決定告訴阿爾,他有權知道真相,或許,他也應該打個電話給泉師傅,告訴她這個可能性。
當然,腦袋中準備好的一切措詞在看到他的下屬,哈利·克雷爾綁着繃帶一臉胃痛接受凡爾賽檢查的時候,燒成了灰燼。
沒有顧忌到招待所的房間裏面還有其他人,愛德大步走上前。
“愛德,你回來啦!”溫莉看着依舊活蹦亂跳的某人,高興的說。她還以為他會休息的更加久一點。
沒有理會溫莉的問候,愛德第一次在自己屬下之外的人面前陰沉着臉就像是發飙的上級。
‘呲啦’一聲拽過克雷爾的衣襟,低沉醞釀着暴風的金眸讓他不自然的冒冷汗。
“嗨,艾爾利克大佐……”心虛的下場就是連軍階都變成了舊的稱呼,不過愛德并沒有在意這一點。
他定眼的看着自己的部下,是的,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這幾名下屬倒在他面前的時候,那種無能為力的悲傷。
戰争結束後,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的悲涼。
“你——”模糊不清,但是克雷爾知道,這個是愛德發飙的前兆。
“私自去找斯卡是我的不對,”克雷爾急匆匆的插嘴,提前承認錯誤總是好的,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艾爾利克大佐了“大佐,我……”
看着惶恐道歉的某人,原本處于爆發邊緣的愛德卻突然洩氣,他松開了自己的手。沒有理會克雷爾驚訝的眼神,他将手背在身後,沉默的走到窗戶邊上。
就在房間內的其他人送了一口氣的時候,克雷爾突然站了起來。他深深的彎下腰“非常抱歉,艾爾利克大佐。”雙手握拳。老大想要怎麽教訓他都無所謂,但是這樣漠不關心的走開……
“……還記得我曾經跟你們說過什麽嗎,克雷爾?”良久,就在衆人驚訝的眼光中,愛德才開口說話。
“是!”還在彎着腰的男子大聲回答“如果涉及生命的危險,立即停止任務!”這些他都知道,他這一次又犯錯了。
“我已經……”金發少年難得将自己隐藏的,德國時期的一面表露出來。他筆挺的背脊沒有絲毫晃動“不想再看到你們死在我面前……”
這句話是用德語說出來的,字裏行間全部都砸在了在場的克雷爾和凡爾賽的心上。
“大佐……”克雷爾擡頭,他的靈魂在顫抖。沒有人知道這個上司對他的下屬愛護到了一種怎樣的程度,而戰争期間,他們也為了金發少年抛頭顱灑熱血。
他幾乎不能夠想象少年是怎樣站在他們的墓前。
“對不起!”身上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克雷爾只能夠道歉,他們只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他“但是……”
他擡起自己的頭,一雙鮮紅如血的眸是那麽的堅毅。
“我還是會堅持自己的決定。”
無論是主動遭遇斯卡也好,毅然決然的參軍也好,為了面前的人死亡也好,他從來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應該說,我們會堅持自己的決定。”凡爾賽也非常少見的感性了一把,他伸出手拍了拍灰發男子的肩膀。然後非常淡定的朝着愛德告退“我會好好教訓他的。”敬禮。
等到凡爾賽拖着克雷爾離開之後,房間再次變得安靜凝重。
“唉——”愛德突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對于自己的屬下從來都很苦手。一方面自己需要他們的幫助,另一方面又不想讓他們陷入危機。
“真是傷腦筋啊!”原本好不容易散發點氣勢的愛德猛地抓狂,讓原本嚴肅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了起來“那兩個家夥……”
右手握拳捂着自己的嘴,勾起無奈的微笑,加上一絲寵溺的弧度。
“笨蛋嗎?”慢悠悠的呢喃着,金黃色的眼睛被渲染上陽光的色彩,那是穿越時代,時空的,獨屬于艾爾利克大佐的溫柔。
對了,那兩個人出現在這裏,不會就是為了讓他狠狠的罵一頓吧?愛德黑線。
“真是溫柔啊,愛德。”剛才一直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們的姚麟突然開口說道。他看誰都不會看走眼,面前這個人,的确是個當上司的好料……要不要把他綁去新國呢?
“我一點都不溫柔……”冷冷的反駁,愛德瞬間恢複成之前的樣子“說起來,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猜?”笑眯眯。
……
“啊啊,冷靜啊,尼桑……”阿爾抱着某個已經煉成鋼刃的金發少年,試圖阻止他殘害外國友人。
經過一番鬥争,愛德将坐在沙發上的姚麟和他的屬下蘭芳踹出了門。
“浪費我的時間!”金發少年拍了拍自己的雙手,翹着二郎腿坐到了沙發上。他跟大佐的計劃可是絲毫都不能夠延遲的。
這是溫莉第一次看到不一樣的愛德,那個總是跟阿爾吵吵鬧鬧,跟他張揚肆意笑着的愛德,居然就跟一名軍人一樣。
雖然知道了國家煉金術師就是軍隊的走狗,可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教訓屬下,收放自如的愛德華·艾爾利克。
總覺得,這樣的愛德,距離她也好,阿爾也好,都感覺好遙遠。
“對了,阿爾。”愛德習慣性的雙手交叉撐着自己的下巴,勾起微笑。等到他做完之後,才發現這一系列動作不是羅伊喜歡在辦公室裏面的做嗎?
差點又自顧自的陷入抓狂狀态的愛德輕咳一聲“我去利什布魯把那個時候我們煉成的母親挖……挖出來看了。”
只字未提他遇見霍恩海姆的事情。
“尼桑——!”阿爾大驚。
“那個不是母親!”愛德一口氣将阿爾堵了回去。雖然他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弄清楚母親究竟有沒有變成人造人,但……
【“人造人是你們煉金術師進行人體煉成時誕生的……”】
他最先遇到的那個古利德,他的話似乎還在腦海的深處回響。這個理論是錯的,那些人造人并不是人體煉成産生的。
“我原本懷疑人造人的本體是人體煉成的失敗品。”察覺到阿爾的震驚,愛德還是義無返顧的說了下去“但是似乎并不是這樣的。”
這就說明人造人的出現,是有預謀的。
“我原本确定遺骸還存在之後,就想要掩埋的。”他閉上了眼睛,似乎不願意回想起那一瞬間的痛苦“可是大佐發現……”
“我們煉成的,并不是母親。”沒有仔細的去訴說,愛德停在了剛巧能夠讓人聽明白的位置。他睜開眼睛,正色道。
“但是那樣……等下……那麽就是說……”阿爾整個人陷入了混亂的情緒裏面,他們煉成的并不是母親,那也就是說自己犧牲了身體,尼桑犧牲了手腳,都是無意義的嗎?
“如果你想要罵我的話,等一下吧。”阿爾的反應,比起他其實已經好的太多了,真像一個小孩子。小孩子嗎?自嘲的勾起嘴角,如果這麽說,他的話……
“我跟大佐讨論了一下,或許這些情報會對你恢複身體有着一些幫助,阿爾。”愛德接着說,但是卻沒有發現自己鎮定的眼神已經朝着非常少露出野心的羅伊發展“你還記得十歲之前發生的事情嗎?”
他嚴肅的問。
“啊,記得啊。”阿爾條件反射的回答,因為愛德實在是太有一種軍人的威嚴感“曾經發生過……然後尼桑……”
“就是這裏。”愛德豎起自己的一根手指,兩雙眼睛全部都好奇的盯着他“你記得十歲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說我從真理那裏獲得的靈魂是沒有錯誤的。”
還好真理沒有給錯靈魂,要不然就算是付出任何的東西,他也要去真理之門狂扁他一頓。
“但是你還能夠記得十歲之後發生的事情吧,”愛德微微彎腰,用自己的手指指着腦袋“你還能夠思考。”
阿爾湊了上來,試圖跟上愛德的思路。
“盔甲并不存在腦部,那麽你的記憶又存放在哪?”愛德自問,他看着阿爾裏面的血印“所以我和大佐認為,你的肉體一定還存過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
只有這種說法,能夠說得通。如果這個是真的,那麽他也能夠提高恢複阿爾身體的可能性。
這樣一來他自己的手腳就顯得并不是那麽重要了,反正有着機械的義肢反而能夠增加戰鬥力。鋼之煉金術師,不能夠從這個國家消失。
“啊!”阿爾突然想起了那個第五研究所的盔甲,他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那個剁碎手巴利,他的身體和靈魂存在于不同地方!”
“沒錯。”跟一個有着人體煉成基礎的人交談就是方便,愛德一拍手。他跟羅伊讨論的時候,狠狠的惡補了一下他的知識涉及“煉金術中認為靈魂、肉體和精神是共存的。”
“大佐覺得精神是連接肉體跟靈魂的東西。”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面前,看着逐漸黑下來的天色“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所以肉體和靈魂會相互吸引,都是因為精神?“阿爾懵懵懂懂的重複。
“那一天,阿爾,你是被帶走,而不是死亡。”手指劃過玻璃窗,他必須将整件事在明天行動之前全部告訴阿爾“所以我跟羅伊就大膽猜測。”思緒一走岔,把男人的名字以一種親密的态度叫了出來。
“我被帶走的東西,如果只是當做帶回母親的過路費,而後來我又将右手當做是過路費将你帶出來”金發少年動了動自己機械的右手,關節發出的聲音分外刺耳“但是我沒能夠将母親帶出來,因為她是死者。”
愛德繼續堅定的闡述自己的觀點。
“但是我把你的靈魂帶出來了,也就是說,你被默認為生者。”如果這麽想,那麽所有的一切都能夠說通了。當然,這裏的前提必須把上一世,他的觀點全部抛棄才可以。
“這麽說來……”阿爾能夠感覺自己已經冷汗津津,這些觀點整個就否定了他們的人體煉成“我當時的視角是在那個我們認為是母親的東西裏面。”
他回想起自己的記憶,還有那個謎一樣的真理之眼。
“沒有讓你的靈魂固定在那裏,真是幸運……”愛德勉強的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個才是最糟糕的的狀況。
“現在回想起來,那應該是排斥反應吧……”阿爾的聲音低沉下去,顯然對于這個事實有點接受不能“是嗎,原來那不是母親啊——”
看着阿爾,愛德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他們用自己的身體來證明了人體煉成這個理論的不可能性和錯誤,煉成了完全不相關的人。
他握緊自己的雙手,很用力。
“你應該恨我,阿爾。”愛德淡淡的說,他實在陳述事實。是他讓阿爾變成這個樣子,是他讓阿爾的身體變成一個定時炸彈,是他讓阿爾陷入了危機之中……
“你應該恨我……”他再一次重複道,表情無比的落寞。
“愛德……”溫莉似乎想要開口,但是她不知道應該如何才能夠介入這兩兄弟的問題中。而且,就算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兩個人。
為了完全沒有關系的東西失去了身體和手腳……
“你抽空跟泉師傅報告一下吧,阿爾。”愛德走到沙發邊上,拿起自己的紅色披風“她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不對,他現在需要的,并不是這件披風。
嘆氣,愛德走到裏屋,關上門,從行李中翻出了自己壓箱底很久的湛藍色軍服。中央的不确定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他有點後悔不久之前召集下屬的做法。
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解開扣子。
久違了的軍服觸感,明天就以軍部的名義來放長線,釣大魚吧。将湛藍色的軍服外套披在肩上,扣好能夠挂上真理之刃的皮帶。愛德露出勢在必得的堅毅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Chapter 72
這是溫莉第一次看到軍服正裝的愛德。
筆挺的脊背,略帶皺褶的衣襟被愛德反複撫平。他其實已經跟軍人非常相似了,無論是作風也好、眼神也好。
但是穿上軍服的他就像是一只真正的走狗一樣。
他站在門口,保持着即将跨出的姿勢。
“……對不起,阿爾。”最終他丢出這麽一句話,也許是為了上一世自己的任性道歉;也許是在跟那個跟他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道歉;亦或者是就算是有了一次的經歷,還是沒有辦法立刻恢複阿爾的身體道歉。
他總是欠的太多。
他知道以阿爾的性格,壓根就不會對他這個哥哥産生任何怨恨或者是不滿的情緒,應該說,阿爾總是默默地接受包容着一切。
“!”
愛德回頭,他原本想要走出去來着,卻被人拉住了。
“怎麽了,阿爾?”冰涼的铠甲上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愛德根本就不需要猜測就知道究竟是誰拉住了自己的左手。
對于時常鑽牛角尖的尼桑,阿爾表示他自己也沒有辦法。但是人體煉成的責任絕對不可能全部都是因為尼桑的錯。他是這麽想的。
“贊同那件事的我,也一樣有罪,”阿爾這麽說着,他覺得自己應該把想法表達清楚,免得愛德胡思亂想“別說的那件事好像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嘛……”
說着說着,阿爾突然間非常無奈的笑了,他松開了愛德的手。
“尼桑總是一個人把所有的東西都扛起來,讓我看的好痛苦哦。”無論是背負着賢者之石煉成的真相也好,私自去尋找人造人也好。尼桑一點都不會愛護自己。阿爾朝前走一步,将背過身的愛德轉向他。
“但是尼桑已經因為軍隊的事情而上過戰場了吧?”盔甲裏面代表着生存的光芒異常的耀眼,愛德能夠感覺捏着自己肩膀的雙手在微微顫抖“所以,我不想再因為賢者之石讓尼桑再去殺人了。”
他從來都不認為殺人是必要的,這點在經歷了死亡的威脅之後更勝。
如果尼桑因為他,繼續讓雙手染紅的話,那麽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等下,阿爾,你剛才說什麽——?”一直在旁邊聽着的溫莉,似乎感覺有非常不可思議的東西傳進了她的耳膜。她似乎聽見了愛德上戰場——
“伊修巴爾讨伐戰。”一只手阻止了阿爾的欲蓋彌彰,愛德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反正遲早也是會被知道的。
“殺……人……?”對于一個安穩的,生活在利什布魯的女孩來說,戰場、血腥、殺人什麽的,都距離她太遙遠了。
“一旦成為國家煉金術師,就要被征集上戰場,這個是規定。”雖然說這一次的戰争來的很奇怪,因為上一世自己并沒有打過這麽一場仗。當時沒想太多就奔赴前線,現在想來,還是有點詭異的。
“但是殺人是……”溫莉感覺自從自己跟着愛德他們來到中央,有很多事情都刷新了自己的見解。
“殺人是錯的。”愛德當然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他殺過的人,遠比伊修巴爾讨伐戰要多得多“我執行命令,但是不代表我贊同命令。”
這個就是國家煉金術師的悲哀——活人兵器。
溫莉沒有搭話。
“而且,也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活下去……”阿爾繼續說,他想起了合成獸,巴利。顯然沒有意識到,那些人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愛德是肯定不會告訴他的“即使我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他突然提高音量“我身邊的人也将我當成是人類啊!”
發自肺腑的感言,卻讓愛德聽了更加的心酸。
“阿爾,我……”
“雖然可能發生排斥反應,”阿爾打斷了愛德将要說的話,繼續道“但是活生生的人也有可能因為意外或者是疾病死亡,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如果想要過着普通人的生活,這幅身體完全沒有問題。”
阿爾只是想要愛德明白,他并不是懼怕死亡才尋找恢複身體的方法。如果單單只是因為這樣,那麽他大可待在利什布魯過自己的生活。
“那麽,為什麽……?”難道他們不是為了活下去,才踏上這條艱辛萬分的道路嗎?
“我不想……”阿爾低頭,他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再度過孤獨的夜晚了——!”擡起頭,愛德仿佛感覺到面前這個不可能表現出任何表情的盔甲,哭了。
是啊,就在自己尋找賢者之石線索的時候,遺忘了阿爾的真實感受。讓他擔憂,讓他沒有辦法入眠,讓他在夜晚胡思亂想。
“所以,尼桑能夠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嗎?”話鋒一轉,阿爾這樣問。他不知道尼桑究竟有什麽打算,但是他能夠感受到,尼桑一定選擇了一條危險性極高的方式,而且還是跟馬斯坦大佐商量好的。
從這身軍服,和剛才的态度就能夠看得出來。
“阿爾……”嘆氣,明明他才應該是哥哥,卻被反過來安慰了。明明他才是充滿罪孽的,卻還要拖上自己的弟弟“真受不了你……”小聲的,寵溺的音調。
愛德将門再次關上,坐到了沙發上。
他不知道把阿爾牽扯進這件事是否正确,但是他知道,他必須告訴阿爾。這件事是賭博,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成功率究竟有多高。
傲慢的攻擊方式是陰影,不過現在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防範,只能夠去相信,其實傲慢還有更多的限制。
愛德掏出懷表,習慣性的玩弄它。
“溫莉,你能夠出去一下嗎?”深吸一口氣,愛德最終還是決定讓奶金發的女孩回避一下。
原本等待下文的女孩一愣,她似乎沒有想到愛德居然會這麽的直接。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能夠被稱為軍方秘密的作戰計劃。”看到溫莉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愛德只好解釋一下。這件事是他跟羅伊制定下的絕密,也是不能夠有一點差錯和意外情況的。
握拳,溫莉勉強自己笑了“我知道了。”她往外面走去,卻在關上門的一瞬間,滑落在地。
愛德說的沒錯,這些都是她不能夠參與的。
“尼桑,你也太……”看着溫莉沮喪的樣子,阿爾不免想教育一下這麽沒有紳士風度的人。好歹溫莉也是他們的青梅竹馬。
“有些事情是不能夠參與的,阿爾。”愛德深知這個裏面涵蓋的危險性,他好不容易才把休斯救下來,絕對不能夠讓其他的人再次遭遇這種危險。
人造人,并不是慈善家。
這點阿爾其實也是懂的,他只不過不想把溫莉排除在外而已。
“我跟大佐打算利用斯卡引出霍爾蒙羅斯,也就是人造人。”愛德雙手合掌遮住自己的嘴唇,金黃色的眼眸越過手指盯着阿爾,裏面帶着無法按動的決心“人造人,一定躲在中央聖特拉爾的某個地方。”
他指的并不是他已知的那幾個,而是根本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傲慢和懶惰。
“人造人……不會老也不會死。”擯棄了一貫的熱血,嚴肅分析情況的愛德顯得格外與年齡不相符合“或許我們可以捉一只來研究……”
上一世的理論已經不能夠繼續再用,不過沒有關系,這些都可以重新獲得。
這個計劃在阿爾聽來,卻是非常亂來的,當然,也充滿了愛德的特色。只不過他有點懷疑“那麽應該怎麽讓斯卡出現?”那個刀疤男子不像是會幫助他們的人。
“重點來了。”愛德放松肌肉,将整個人靠到沙發背上,合十的手掌也交叉緊握,放在了大腿上“我去當誘餌将斯卡引出了。”
這個是他跟大佐吵了一夜之後,下的決定。除了他這個在東方城市讓斯卡吃癟的國家煉金術師,沒有其他人能夠勝任這個角色。
但是他知道,阿爾一定會反對……
“為什麽?”不出愛德所料,阿爾反駁的詢問“尼桑不久之前還受了傷——”
“我是鋼之煉金術師。”其實他在這裏不過是報備一下而已,無論阿爾究竟反不反對,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因為他已經下了決定了“只有我才能夠限制住斯卡。”
現在這個國家被殺的煉金術師不在少數,就連最擅長戰鬥的格蘭準将都被殺害了,應該沒有其他煉金術師能夠阻攔斯卡一時。
“而且我是人造人重要的‘人柱’”愛德右手握拳敲擊了幾下自己的胸膛,示意他對人造人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這麽放任我被斯卡殺死的。”
利用自己對于人造人的重要性,來引他們出來。所以愛德才說這是賭博,因為他不能夠意料人造人對他的執着程度。
而且……
“你們好~~”這個時候,從窗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愛德的思路,他條件反射的扭頭“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攀在窗戶上的,是笑容滿面的姚麟。
“……”愛德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