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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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鋼煉/焰鋼]重回舊時
作者:皇家基爾
文案
這個豆子是煉成阿爾之後穿越到真理之門的那邊,
所以他了解真理的惡劣性。
這個豆子曾經被迫加入過Gestapo,
所以他有着矯健的身手和高端的……
這個豆子是參加過德國第二次世界大戰的,
所以在戰場上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所以他有一群忠心的下屬。
這個豆子是03的豆子不是FA的豆子,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幕後的BOSS究竟是誰啊!
什麽,我的人生又重新來了一次?
啥,這件事我怎麽沒有經歷過?
為什麽這一次大總統沒有了秘書?
真理,你居然奴役我!
我的目标是恢複身體,還有把你推上大總統的位置(小聲)。
總的來說,這就是豆子又一次尋找身體的旅程,同時也有着FA完全沒有大豆焰鋼的怨念産物。FA就算是再直我也要将它掰彎了!此文為平時發呆腦補文字版,故事背景為03+FA——慎食……
。。。。~( ̄△ ̄~)。。。。(~ ̄△ ̄)~。。。。
PS:此文為焰鋼大豆文 1v1 作者豆本命
☆、Chapter 1
金色的身影堅定站在沉重的,有着複雜花紋的大門前。
『你又回來了,小鬼。』純白色的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金發背影的身後,盤腿而坐,沒有五官的臉讓他看起來意外的滲人,『不,你已經不是小鬼了。』
“已經多少年過去了,真理?”雖然已經是中年大叔,但仍然長着娃娃臉的金發男子嘴角輕微的上揚,他不會在像之前一樣面對真理而驚慌失措了。
『有什麽事?』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空洞的回響着,男子從裏面聽出一絲調侃的意味,『你想得到什麽,又想付出些什麽?』
“利什布魯……”男子想起了自己故鄉柔軟的白雲和碧藍的蒼穹,大片的草原和歡笑着的少年們。那個是他的根,他的家,他的墳墓。
『我知道了。』真理一直看着這個能夠在遇見他之後還活着那麽健氣的男孩,有點好奇這麽多年他究竟是怎麽支撐下來的。他想要這個男孩付出的代價,都是這個男孩窮極一生想要守護的。
也許最開始這個小孩所要追尋的,不過是幸福而已。
空洞的聲音帶有一絲釋然,也有一絲落寞。黑色的觸手從緩慢打開的門之中伸了出來,像極了地獄裏面冤魂伸出的雙手。
這個男孩,所背負的罪孽,實在是太多了。
可是他一定要狠下心來,讓這個男孩背負更重的罪孽。這樣才能夠拯救,才能夠更好的守護。
『小鬼,我給你一次機會。』一次能夠重新獲得幸福的機會。
今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
回歸黑暗的金發男子被一陣吵雜的交談聲吵醒。
怎麽回事?金發男子試圖控制自己的身體。
“嘶——”一陣劇痛從右手和左腿處傳來,逼着他不得不發出痛苦的嘶嘶聲。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他從前線轉移到研究所之後,就沒有再受過這麽嚴重的傷害了。
意識清醒的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老妪和一個男子争吵的聲音。
“我去了你們的家!”就在男子還在思考着這個熟悉的男聲究竟是誰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粗暴的揪住衣領。好聽的男聲一瞬間滑向他的面前,伴随着古龍水的氣息——他太熟悉了。
“你們究竟煉成了什麽!”羅伊看着面前雙眼無神的小孩,随後想起了那個家中,大片幹涸了的鮮血跟完整的煉成陣,他曾經也研究過的煉成陣,所以感覺到自己的情緒非常的混亂。
是的,這是罪。跟他一模一樣的罪,所以——必須償還。
真理,你真是幹了一件好事啊。
順着被抓住的力道擡頭,男子,不,愛德華艾爾利克的眼睛準确的對上一雙充滿火焰的黑眸。啊啊,真是恐怖的表情啊,大佐。
全身像是被拆開重新組裝般的疼痛,就連指揮他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都做不到。
愛德在內心苦笑。
時間回朔。
你真是給我開了一個非常大的玩笑啊,真理。
除了尋找賢者之石的主角,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所謂的痛苦。那種看似沒有盡頭的旅程,永遠籠罩着灰黑色彩的蒼穹,白茫茫的墓地迷糊了人的眼睛。
好過分啊,真理。那種痛苦,他又要重新感受一邊嗎?
伴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衰敗的,還有愛德的心。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鄉,自己的墳墓。
羅伊馬斯坦。
愛德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聽着他的吼聲。
這個男人,最先前的一次伸手,讓他成為國家煉金術師,軍方的走狗。上一次的伸手,讓他成為德國軍人,參加世界大戰,研發武器。
這是逃脫不了的命運。
恍惚間,愛德又想起了戰争結束後,那個站在國際軍事法庭上聽見被判處死刑還一臉傲慢的人。雖然被監獄折磨的消瘦。
站在一旁陪審的愛德眯了眯金黃色的眼睛。
因為他轉移到科研部,所以軍事法庭并沒有判處他的死刑。不過據他所知,是因為那些國家單純的看上了他還有點用處的頭腦。
無論如何,這是我欠你的,羅伊。
愛德聽着自己的弟弟不斷的道歉,閉上了眼睛。
“如果想要恢複身體,成為國家煉金術師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黑發中将似乎冷靜了下來,坐在一旁的餐桌前,談論着利弊。
說的誘人而又光明正大,愛德卻能夠聽出裏面所蘊含的冰冷。
往上爬的工具,他實在是太了解馬斯坦了。
“國家能夠提供你們情報和研究資金。”羅伊看向那個一直萎靡不振的少年,微微的皺起了自己細黑的俊眉“同時可能夠享有特權。”
“但是國家煉金術師會在戰争的時候被無條件的應招入伍。”皮那可婆婆敲了敲自己的煙管,雖然說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是羅伊知道,如果不搞定這個老太太,那個金發的小鬼也不可能去報考國家煉金術師。
“說實話,我一開始很吃驚。”搞定這個老妪他當然不行,最好的,還是要交給眼前這個金發的小孩“我聽說有一位出色的煉金術師,所以才到這裏來。”那個出色的煉金術師,就是這兩個小孩的父親吧?
羅伊擡頭,看了看那個站在金發小孩後面的盔甲。
“沒想到是這麽小的小孩。”羅伊說出這句話,突然有種被人狠狠的瞪了一下的感覺。軍人的直覺讓他重新對望那雙金色的眸,果不其然,眸中彌漫着不滿的火焰。
不要說我小!
那雙如同禁煉的黃金一般耀眼的瞳孔中散發着這麽一個訊息。
太有趣了。
年僅二十七歲便當上中佐的男子揚起男女老少通吃的微笑,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金發瞳孔中鄙視的感情。
“雖然不完美,但能夠進行人體煉成,并且将靈魂附着在铠甲上……”羅伊打算等到下一次再好好逗一逗這個有趣的小豆子“你有着成為國家煉金術師的潛質。”
大佐,你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
愛德在內心翻了一個白眼。
既然重新活了一次,那麽,就讓他來改變自己之前的遺憾吧!
金黃色耀眼的眼眸露出火焰的光芒,灼傷了羅伊的眼睛。
坐在輪椅上的小孩握緊了僅有的左手,立下了自己時間回朔之後的第一個誓言。
“中佐。”坐在開往火車站的馬車上,莉莎霍克艾少尉以一種非常認真的口氣朝羅伊提問“那個小孩,真的會過來嗎?”
“啊?”因為鄉下的空氣而變得懶洋洋的羅伊發出單音節意思霍克艾準尉繼續說下去。
“那個小孩的眼神,已經無欲無求了。”
“呵……”羅伊微笑“無欲無求?”你似乎看走眼了,莉莎霍克艾少尉“那個是,燃起火焰的眼神啊。”漂亮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珍藏掠奪,也讓人忍不住,想要毀滅。
“皮那可婆婆,幫我準備機械铠吧。”坐在輪椅上看着羅伊遠去的愛德朝從剛才開始一直觀察他的人說。
“你在……說什麽?”溫莉發出不能置信的聲音“你真的要去做軍隊的走狗?”
大概是她的父母在東部內亂的遭遇,所以讓溫莉格外的反感軍隊。
“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愛德看向阿爾方斯,勾起無奈的微笑。上一世他并盡全力,終于把阿爾恢複了原狀,現在又要重頭再來,真是令人感到郁悶。
他想要,想要恢複身體。同時,這也是他欠他的。
在慕尼黑的時候沒有辦法,那麽就讓我在這個世界,把你推上你最想要的位置吧。也算是,為了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沒有等價交換啊。這個債,他也只能夠用自己的一生去償還了。
“溫莉,”愛德用堅定的眼神看向他,再加上一副斷手斷腳坐在輪椅上的畫面,讓溫莉忍不住鼻子一酸“我要幫助阿爾恢複身體。”
“那麽你要忍受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沒有辦法忍受的痛苦。”皮那可婆婆一臉嚴肅的看着愛德。
“沒問題的。”他在戰場上可是被子彈打過的,當時的那個身體,已經不知道在沒有麻藥的條件下取出了多少個差點致命的子彈。
“那麽你現在就應該是休息,而不是在這裏。”皮那可婆婆換上了一個對你沒有辦法的微笑,敲了敲自己的煙槍。
啊啊,好久沒有看到利什布魯的夜空了。
趁着阿爾回房間,溫莉和皮那可婆婆睡着之後,憑借着在德國Gestapo混出來的身手,愛德從窗戶中翻出去,跳到了屋頂上,仰躺。
德國因為工業化的緣故,廢氣完全遮擋住了天空。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勞。為了軍用武器的開發,他不惜放棄了等價交換的想法,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早知道他就應該跟愛因斯坦教授一起,跑去美國了。
只可惜慢了一步,遭到了共和黨派的追殺。快要死去的時候,卻被那個人救了一命。
【“在你恢複之前,就讓我來,代替你的手和腳吧。”】
印象中的黑發男子穿着白淨的襯衫,黑色的西褲,劃出醉人的弧度和魅惑人心的微笑。朝他彎腰的同時左手背後右手下滑——标準的表演後敬禮。
【“我叫,羅伊馬斯坦。”】
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霍恩海姆還沒有被槍殺,而自己,不過是大學的一位非常普通的旁聽生而已。
愛德朝着灑滿星塵的天空舉起自己的左手,打開五指,似乎想要捉住離他異常遙遠的天空。
為什麽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故鄉還感覺那麽的惆悵,愛德不知道。
但是他卻知道,為了守護這一片一望無際的星空,就算是手上沾滿鮮血,腳下堆滿層層疊疊的屍體,他也在所不辭。
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懂得格外的珍稀。
其實,這個靜谧的夜晚,誰都沒有睡着。
黑發男子睜開自己如子夜一般的黑眸,看着火車車窗投映出來的,他的身影。因為火車行進的速度過快,外面又過黑,導致他什麽都看不見。
連那個美麗的利什布魯都無法再看最後一眼。
不過說實話,今天看到的那個小鬼頭還真的蠻有趣的。特別是那雙金色的眼睛,讓他都忍不住想要收藏。
可是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過來,然後他将親自為他套上軍犬的枷鎖。
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認識自己一樣,卻又少了點什麽。羅伊承認,他看不清楚那雙眼睛眼底的訊息。
我很期待着與你再次見面,小豆子。
羅伊靠在火車車窗上,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2
“啊欠!”因為看星空看到很晚才回房睡覺,一大早又起來鍛煉身體。愛德的眼睛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他必須快點把自己在那個世界的進度趕上來才可以啊。
愛德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他好懷念當初那個雖然沒有突破一米七但還是有所長高的自己啊!
“尼桑,吃早餐了!”樓下的阿爾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帶着睡意,愛德拄着拐杖,一蹦一跳的下樓。
這個是他們自己的家,房間已經被溫莉和皮那可婆婆擦洗幹淨了。但是愛德還是能夠聞到一股血腥味,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麽。
現在的他們還只是恢複階段的小孩,并沒有想到要旅行然後把家都給燒掉。
回到這個房子是愛德的主意,因為他知道自己跟阿爾之後會将這個房子化為一堆灰塵,索性在沒有離開之前住了回來。他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對給自己一點點的回憶。
“什麽啊,這是。”走進餐桌,愛德就可以看到一個白色的碟子放了一片面包,一根香腸外加一個雞蛋。對于吃慣了德國式早餐的愛德來說,這些東西他真心不想碰。而且旁邊還有一杯牛奶、一杯牛奶、一杯牛奶(重複N遍)。
“誰要喝這種牛的分泌物啊!”他讨厭牛奶的性格就算是過了半個世紀,還是沒有辦法改變。
“尼桑!”空洞的童聲從盔甲中發出,讓愛德起了雞皮疙瘩。
“啊啊,我知道了啦。”內疚的心情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擁而上,看着阿爾,愛德就覺得自己欠了他很多、很多。
閉着眼睛像是喝毒藥一樣把牛奶灌倒嘴裏,一秒鐘都沒有停留就立刻咽了下去。灌完之後立刻把面包塞在嘴裏,狠狠的咬着,吞下,似乎想要掩蓋那層奶腥味。
“下次給我泡杯咖啡吧,阿爾!”狼吞虎咽的吃完所有的早餐,愛德朝阿爾說。他已經習慣了咖啡這種飲料,在德國的時候。
“唉,好吧。”阿爾實在是太了解自家哥哥對于牛奶的厭惡之情了,所以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出過多的糾結。而且小小年紀的阿爾,并不知道早餐喝咖啡對人體的危害性。
“嗯,就泡黑咖吧。”他喜歡那種濃郁的香味,和入喉的苦澀。他受的苦太多了,所以才要不斷地嘗試更苦的東西,這樣他才不會輕易的生出放棄的念頭“阿爾,我想出去鍛煉。”看着正在廚房忙着洗盤子的阿爾方斯,愛德說。
“嗯。”阿爾理解自己的哥哥那種急切的心情,但是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因為他的事情而受到傷害“早點回家,尼桑。”
已經走到大門口的愛德一愣,扭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揮了揮手。
“哦哦!”
說畢,就走了出去。
啊啊,恢複身體一定要提上日程了。愛德拄着拐杖,往附近的森林裏面走去。
聽着鳥叫聲,昆蟲的嘶鳴聲,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林子的深處。
發動煉金術需要的是雙手合十。但是真理給他的福利是什麽準備都不需要做,能夠直接發動。這種特權,已經超出了煉金術師的常識範圍。
嘛,他以前也一直是超出範圍的。
‘嗞——’藍光閃過,愛德順手煉成了一套他習慣用的貝雷塔手槍的零件。
因為自己曾經研究過兵器,而且在學習的時候對他的槍拆了裝,裝了拆,才能夠把每個部位都記得如此清楚。
愛德把零件笨手笨腳的組裝好。沒有辦法,誰叫他只有一只手呢。
會用槍的其實是左手。愛德握住槍杆,在手心挽出了一道槍花。因為右手是機械铠,沒有辦法感受到開槍時候的力道,也就是沒有所謂的手感,他才苦練左手。
簡易制作出來的子彈被愛德一顆一顆的放入槍支中。
‘砰’的幾聲槍響,驚動了樹林裏面正在書上站着休息的鳥類。一陣刷刷刷的羽毛聲,愛德附近的鳥兒全部都撤走了。
“诶,狀态不錯嘛。雖然沒有他在德國時期的三分之一。”看着樹幹上的槍洞,愛德在心中估計着自己的實力,配合自己的身體狀況,制定了一項恢複計劃。
一天打靶八個小時。
鍛煉四個小時。
研究練習煉金術六個小時。
其餘的時間用來吃飯睡覺幹雜務。
非常好。愛德勾起微笑。他要在一年的時間內,把他原本擁有的全部找回來。
等愛德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尼桑。”聽到開門聲,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阿爾方斯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看着面前灰眉土臉的哥哥。說實話,他很擔心自家的哥哥。
“啊啊,讓你擔心了,阿爾。”勾起一抹習慣性的微笑,愛德現在已經累到不想說話。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顫抖着,腳步卻堅定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筆挺的背脊,小小的身材。居然給人一種非常可愛的裝大人的感覺。
也許只有認真觀察的人知道,他的走路方式,根本就是軍人的方式。
能夠看出來的或許只有見了他們一面的羅伊,但是短暫的對話,并沒有給黑發中佐這個機會。
“我先去洗澡,阿爾。”朝盔甲搖了搖自己的手,同時把自己已經汗透了,髒兮兮的衣服給阿爾看“一會洗完澡我再吃晚餐。”在行進的軍隊裏面,幾天吃不到飯都是正常的。
“我知道了,”看着愛德遠去的身影,阿爾嘆氣無奈的笑,他知道他哥哥的倔脾氣“我去把飯菜熱一熱放到尼桑的房間裏面。”
“啊!”從浴室傳來過于遙遠的應答。
察覺到阿爾離開客廳進入廚房,愛德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身上有好幾處傷痕,以及他失去的手和腿。
果然,他們進行人體煉成是必然的。要不然,他可不相信真理沒有那個能力将他送到人體煉成之前。
緩緩的跨進浴缸,被熱水包圍的感覺令愛德舒服極了。他向下滑,讓自己整個浸泡在熱水之中,只把頭露在外面。
不過當他的胃開始發出抗議的時候,他也不得不走出自己溫暖的浴缸。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溫暖的感覺了。
歐洲的天氣跟亞美斯多利斯的天氣很不一樣,沒有這麽分明的四季,溫暖總是來得匆忙去的輕巧。他的記憶,到這個時候還停留在自己進軍蘇聯的時候。
那時的氣溫已經到達零下,雖然穿着厚厚的軍棉,卻沒有辦法抵擋冰冷刺骨的,從蘇聯最北端飄來的寒風。
更讓人難以阻擋的,應該是由死神所帶來的寒冷。
那是一個紅發頭發的熱情青年,他的副官。他總是在他的面前說着自己想象的未來,幹淨的白雲,随風而飄的德國國旗,熙熙攘攘慶祝的人民,再也沒有戰争的爆發。
但是等不到他看到那種景象,就已經死了——為了幫愛德抵擋子彈。
這樣的人愛德遇見的太多,從最初的悲哀落淚到最後的麻木不仁。可是他到底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不為他們的逝去而悲傷。
戰場就是墳墓。
愛德看着面前的鏡子,裏面照出來的是一位金發的少年。沒有一米七的升高,沒有過長的金色馬尾,沒有沉重的納粹軍服。
只是一個穿着睡衣的小孩而已。
愛德條件反射的想要擡高右臂,卻發現自己還沒有按上機械铠,不由苦笑。
他擡高自己的左臂四十五度,五指并攏朝前——标準的納粹禮。
“Heil, mein Führer!”
跟亞美斯多利斯完全不同的語言。
他真是一個傻瓜,為什麽總是想起那個世界的事情。難道就是因為他在那個世界待得超過半個世紀嗎?
愛德放棄似的嘆氣,打開浴室的大門,走了出去。把回憶,關在了裏面。
熱氣蒸騰,而我已經,不會感到想念。
出了澡房,愛德把自己亂的一塌糊塗的心情随意的收拾了收拾。
把晚餐吃掉,愛德滿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時間已經太晚了,而且他也餓了太久,熱騰騰的晚餐并沒有緩解他的情況,反而使之加劇。不過這一切,都不能夠讓阿爾方斯發現,所以愛德才裝作一副滿足的樣子。
他早就知道應該怎麽樣演戲才能夠把自己想要的表現在別人的面前。
Gestapo,他曾經在裏面帶過一段時間,經過訓練,被派往其他國家。
原本就沖着這個,他應該當場被處死的。但是就在他被追殺的途中,羅伊馬斯坦大佐救了他,并且向軍方申請銷毀他在Gestapo的一切資料。
這樣讓他在世界軍事法庭上逃離一死。
“那麽我去睡覺了,阿爾。”把吃的幹幹淨淨的碗放在阿爾方斯的面前,愛德拿過自己靠在餐桌邊上的拐杖。
“尼桑……”
看着愛德一瘸一拐的走上樓,一種難以言狀的心疼從阿爾胸腔蔓延。如果他當時阻止了尼桑,如果那個時候尼桑沒有把他的靈魂附着在铠甲上,如果……
那麽多的如果,也無法換回自家尼桑愉悅的笑臉。
身為兄弟的阿爾,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雖然愛德沒有表露還有意隐瞞,他都能夠看到,那雙眼睛眼底的疲憊和傷感。
不知道為什麽,總想把自己的哥哥抱在懷裏,告訴他這不是他的錯。但是阿爾沒有,因為他知道,铠甲冰冷的溫度,只能夠讓愛德感覺更加的糟糕。
“看來我真是沒用呢,尼桑。”半響,铠甲才發出一陣空洞的童聲。阿爾收拾完畢後,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察覺盔甲明顯的聲音遠去,愛德從黑暗的角落偷偷的探出自己的腦袋。
目标——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3
清晨,當太陽剛剛從地平線升起的時候。
名為阿爾方斯的巨大铠甲從自己的卧室中走出來,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我出去了,晚點回來。}
一張邊條被放在餐桌上,同時還有廚房內的一灘狼藉。
“嘛,尼桑真是的。”握着邊條,铠甲發出略顯寂寞的空洞童聲。愛德自從那天開始就一直往外面跑,雖然說着是鍛煉,也沒能讓阿爾跟着。
就算他是铠甲,靈魂疲憊了還是要休息的。但是哥哥就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一直訓練着自己,然後是在爸爸的書房裏面研究着一些連他都看不懂的煉金術。
而愛德這邊,遠遠阿爾想象的要艱難許多。
用煉金術做出來的靶子,他已經可以用來福槍打中五百碼以內的目标了,但是這還遠遠不夠,他最遠應該可以打到七百碼才對啊。
其實這也是愛德要求高了,一個十歲的小孩,能夠握的緊槍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要精确的擊中目标。
如果真的可以,現在的他比較想去伊修巴魯的戰場去鍛煉鍛煉,不過生不逢時啊。
金黃色發絲的男孩老氣橫秋,在訓練完了之後用煉金術抹去證據,大字型的躺在了地上。
“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小~不~點?”爽朗輕快的男聲。
“你說誰是小到比葉子還要小根本看不見的豆子啊!”愛德現在可沒有多餘的力氣暴跳如雷,應該說沒有裝上機械铠的他完全沒有跟面前這個坐在樹上的人幹架的欲望。
恩維,嫉妒。
“不要這麽說嘛,小不點~”深紫色的眸,黑色散亂的長發,穿着黑色的短褲和黑色的吊帶緊身衣。
“你是什麽人?”嘴上說着警惕的話,愛德卻完全沒有從地下站起來的預兆,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只是路過,看到有一個小不點在這裏練習射擊而感到好奇而已~”恩維眯着眼睛笑,細縫中透露着‘我很感興趣’着一個信息。
“那麽你看完就可以滾了吧?”愛德一向是嘴上不饒人。
“不行哦~”恩維從樹幹上跳了下來,‘砰’的一聲落地,帶起絲絲煙塵“我還沒有玩夠呢。”
這個世界的發展,好像偏離軌道了。愛德皺眉,他以前的這個時候可沒有見過這個自稱是自己兄長的人造人。
“那麽你想怎樣?”愛德無奈的翻了個身,從下往上看着那個坐在自己旁邊的人造人“你是誰?”再一次問。
“問別人名字的時候,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嗎?”恩維瞥了愛德一眼,懶洋洋的躺在了地上。
愛德沉默了很久。
“鋼。”
他這樣說道,一個單音節的字,卻耗費了全身的力量去發出。
“鋼小不點?”恩維勾起微笑。
真是熟悉的稱呼,跟恩維的笑容不一樣,愛德抿了抿嘴。
“別露出那麽嚴肅的表情嘛,鋼小不點。”恩維伸出手,揉亂了眼前的金發。煉金術師,人類,小豆丁“本大爺叫恩維~”
“Envy。”這個人殺了休斯中将,吃了他的父親霍恩海姆,還把那個世界的危險帶到了亞美斯多利斯。
“你想加入軍隊嗎,鋼小不點?”晚風習習,恩維感覺自己有點昏昏欲睡。不用去執行父親的命令實在是太好了啊。
“什麽?”索性讓自己的臉對着恩維,愛德一臉疑惑。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想加入軍隊?
“我看到你練習了。”恩維指了指剛才被愛德消滅的證據“想加入軍隊然後殺人嗎?”
“加入軍隊不一定要以殺人為目的吧?”愛德反問,一雙金黃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恩維“我是煉金術師。”
“嘛,沒差啊~”恩維露出大大的微笑,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要走了,鋼小不點,下次見~”
跟人類混的越久,越讓他明白自己與他們的不同。
“不送。”愛德冷漠的說。
“真冷漠啊~”紫色的眼睛都充滿了笑意,恩維今天的心情不錯,即便是發現這個小豆丁之前他殺死了很多人“下次見~”
“……”許久,風中才飄過一個單音節的詞“啊……”
“愛德,你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愛德躺在臨時病床上,溫莉慎重的問。她犀利的藍眸緊緊的盯着愛德,只要他有細微的表情變化,她就不會幫他安裝機械铠。
“是的。”上一次也是這麽問,我已經聽煩了,溫莉。
溫莉看了愛德一眼,也不好再說什麽阻止他的話了。
眼睛上被蒙了白布,因為是連接神經的緣故,沒有辦法打麻藥。愛德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右肩被緩慢的切開。要把神經露出來,才能夠順利按上機械铠。
血腥味在一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刀片切割的感覺讓愛德想起來自己在戰場上的時候,因為中彈而不得不破開肩膀,胸膛或者是身體的其他地方取出鑲嵌在裏面差點致命的子彈。
沒有跟上一次一樣被手術弄的情緒波動。愛德整個人在手術中顯得非常的淡定,就連機械铠連接上神經的那一瞬間,他都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皮那可婆婆還以為愛德昏了過去。
“吶,溫莉。”一直側頭看着窗外的愛德突然出聲。
“怎麽了?”皺着眉頭,想辦法不讓愛德的手臂血流不止的溫莉随口應答着。
“阿爾,他會恨我嗎?”一樣的光景,不一樣的經歷,卻問出了一樣的話。
“怎麽會呢,你們是兄弟啊。”安撫的微笑。
“是嗎?”
愛德似乎并沒有接受這個答案。其實他很想知道,阿爾是不是有恨過他。他煉成了母親的人造人,把阿爾附着在那種什麽都感覺不到的铠甲上,後來又狠心的抛棄他讓他獨自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現在的阿爾似乎沒有辦法回答他。
時間的鴻溝,是一條永遠都不可能越過的深淵。
他在這頭,阿爾在那頭。
手術完畢,依舊躺在床上的愛德舉起了自己的機械手臂。
久違了的感覺。
因為有着先前的經驗,愛德在溫莉驚訝的眼神中将機械铠控制自如。
上一世的他,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長大的。什麽都不懂得他,從裝上機械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未來的路會有多麽的艱難。
安裝機械铠,以及今後遇到的問題,都比他想象中的要棘手很多。一臉老奸巨猾的上司遞給他各種虛假信息(後來他才明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因為這些信息都是人造人蓄意洩露的),奔跑于這個國家的各個角落。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感謝馬斯坦大佐的。雖然平常總是跟他吵架,諷刺,打架,但他始終是感謝他的。因為他在他最迷茫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希望。
茫茫的黑暗中,他看到了火焰的光。
如果他真的當上了大總統,一定可以把這個國家治理的很好吧。雖然他也同時是一個愛偷懶的無能上司。
“從明天開始就進行複健吧,愛德。”皮那可婆婆仔細的看了看已經不再滲血的連接處,吐出一口煙圈“你應該能夠很快的适應吧。”
愛德沒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機械手掌,握拳,松開,握拳,松開。
神經已經痛到麻木,但是他卻能夠讓機械铠動起來。他總是這樣,明明已經痛到不行,卻老是勉強自己往前走,即便前方什麽都沒有。
如果那個世界也有這種技術就好了。
愛德想起自己先前的一名手下,有家有妻子有孩子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