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馬甲悄然暴露
容铮再擡頭将糖放在祭案上, 然後她懷着敬仰的心情深深地朝那烈士的牌位鞠了三次躬。
天空的黑雲漸漸散開,變得明朗光亮,使得在場人, 原本籠罩在心裏的陰霾撥雲見日。
雨也停了。
千秋燕再度出現時,她像往常一樣站在容铮的身邊。
容铮的心像是随着身後人的歸位, 而塵埃落定。
容铮轉身, 語氣很輕卻做出她認為最正确的選擇,以至于她的一番話讓千秋燕為之一震:“我相信你,就像你當初選擇我一樣。”
“都是那麽的義無反顧。”
千秋燕微微颔首,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再擡頭時, 那對鳳眸和從前那樣清明:“不要忘記你的選擇。你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容铮頓了下,她唇角浮出一抹笑容:“無論怎麽看, 你和我是那麽的相似。”
因為我們走到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
無論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太子。
也無論我能在太子的道路上走多久,我們都已經被迫綁定在一起了。
這一次你既然主動告訴我,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歷。
那從頭開始,你就別想離開我半步。
容铮直視千秋燕, 目光堅定不移地宣布:“慕容铮從不容背叛。”
“千秋燕也不許再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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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燕怔在原地, 她的雙眸有些失神地盯着她。
慕容铮三個字對兩人意義着什麽, 她們都很清楚代表着開啓着一個屬于她們嶄新的時代。
代表着現在的太子不斷鬥争作為傀儡的命運。
“現在可以說說,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身份?”或者說從一開始, 你就知道我不是慕容筝。
那麽又為何将我從桃花縣帶回來?
現在種種疑惑盤旋在容铮的內心,暫時沒有得到解決。
千秋燕随着她在外面站了會兒, 她擡頭看着天色有放晴的跡象,反而先說:“我們回廟裏吧。”
“既然不想說,孤也不會勉強你。”容铮轉身先行一步,她往裏走。殊不知她的背影已經映在了千秋燕的鳳眸之中, 對她滿懷的無奈。
或許她就該繼續裝傻,裝作不知道她是誰。可如今的
自己已經對她有着和常人不一樣的信任。
她不能對她的秘密坐視不管。
她們既然已經選擇合作,就應該無條件信任對方。
而不是因為這個秘密産生隔閡,最後導致被人趁虛而入。
千秋燕充分地考慮到現實的情況,更了解容铮這人,她聰明随即應變快,但與之伴随的是敏感與不安。
這一切都來源于她的身份。
千秋燕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上面隐隐有些落紅。
容铮回到廟裏,她的臉色就非常不對,陰沉又凝重,整個人氣勢陷入了咄咄逼人的地步。
這是她被動防禦時産生的氣場。
感覺肚子有點痛,心像是被壓着一塊巨石無法舒籲,原來心情也會影響身體不适。
容铮捧着一杯熱茶喝了口,下腹瞬間有一股暖流穿過,她握着的杯子的手随着一滞。
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她整個人一驚!
她迅速反應過來了。
難不成...千秋燕是從這一點發現她的身份?
她真是大意了。
居然将女人的生理期完全給抛在腦後。忙碌的還真當自己是個男人了。
容铮忽然放下茶杯,她撐着大氅再次走出荒廟,恰好千秋燕迎面走來,剛要回廟中,容铮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兩人往旁邊的小樹林走去。
這一幕落入了慕容祁的眼裏,包括楊忠義。
楊忠義露出過來人的表情:“看得出來,那兩人的感情很好。”
慕容祁早就懷疑過親衛長的身份,還讓人去查過,都沒有結果。
現在楊将軍反而一下子看出來,不得不說,自己比起他還太嫩了。
他道:“皇兄藏的也夠深的,本王都不知道她私底下帶了女眷過來。”
此話一出。旁邊的趙思年忽然失手将茶杯打碎,引來一陣注意。
趙思年臉色蒼白地道:“抱歉,可能是天氣太冷的關系。”
實際上,趙思年的腦子已經炸開鍋了。
他已經可以将河間府的一切串聯起來,遇到救過她的女俠,女俠恰好在太子設計他時出現,包括,與太子親密的親衛長。
原來,恩人早就投靠了太子。
再看她和太子手牽着手,趙思年的心情更是煩躁起來。
似乎這一切都和太子逃脫不
了關系。
女俠...她真的和太子是那種親密的關系?
小樹林一處,此刻兩人面對面站着,一方的太子俊臉莫名浮着一絲羞紅,另一方的未婚妻則是幹站着盯着她。
同時不說話,可能是氣氛太過微妙。
容铮時不時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一邊糾結道:“到底是孤大意了。”
“有你的提醒,我放心多了。輕易懷疑你,對此,我向你道歉。”
“我了解你,所以才會主動提醒你,你不需要感到自責。”千秋燕就知道她回廟裏後,胡思亂想了一通,所以她才想着主動戳破兩人的那扇窗戶紙,否則按照容铮的性子,勢必要和她倔一段時間。
甚至可能會将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給破壞了。
她又提醒道:“下次你胡亂猜疑的時候,需要好好想想,我主動提醒你的用意?再來糾結也不遲。”
“這我無法反駁,你說的很對。”容铮的雙眉緊鎖着,她承認自己也有多疑的毛病,一旦發現對自己有風險的人,肯定會做出過度反應。
現在千秋燕都那麽坦白,态度又表示不介意自己的身份。那麽好的一個人再瞞着她,似乎是将她推離自己的陣營。
對方都對自己坦然相對,自己就必須争取她。
她最後再問道:“你對孤的事,已經知道到什麽程度?”
“比不如桃花縣,比不如回宮之後。”
千秋燕不想再看她糾結彷徨的樣子,或許見慣了容铮該斷就斷的樣子,現在的她,她反倒開始不習慣。
她毫不猶豫道:“退婚那天,我已經開始察覺到你的身份。”
容铮瞬間想起自己看見美麗的她時,整個人有一刻是失神毫無防備的。
意識到自己的破綻從自己陷入千秋燕的美色開始,容铮瞬間被打擊的士氣全無。
她蔫蔫道:“是孤給你擋風的時候吧!”
然後兩人挨到了,但她沒想到千秋燕會在僅僅一瞬間察覺了她的身份。
可那之後為什麽沒有拆穿她?
容铮瞬間又想起河間府出行的那晚,千秋燕特地在晚上來找自己,還給自己披上衣服,并且告訴自己,她就是來觀察自己的。
還親口說過她的選擇,還有對自己考量她
的評分。
原來這一切都在暗示她。
千秋燕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在考慮要不要給自己一次機會。于是千秋燕陪着自己下河間府,保護自己。
其實都是千秋燕在私底下考驗她。
如今她親自戳破那一層窗紙,是想與她坦然相對嗎!
容铮想通後,她不再感到不安,再擡起頭正視着千秋燕時,她緩緩道:“孤說過,千秋燕再不許有二心。”
“那麽現在孤也來發個誓。”她舉起右手豎掌朝天:“容铮所做的一切絕對不會讓千秋燕失望。”
這是她對她畢生的承諾。
天氣在放晴,回京的路上也變得順利多了。
這一趟回京城多了楊忠義父子。
馬車內只有容铮和千秋燕兩人,單獨坐着,面對着月潮的第一天。
容铮覺得自己作為成年女性,生理期多少能把握住,但沒想到今天還是差點洩露了。
現在還需要比自己小三歲的妹妹教自己。
剛好選擇與容铮合作的千秋燕,如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教她何為初潮。
容铮漲紅了俊臉,很想告訴她,自己早就來過,只是在河間府太忙以至于忽略罷了。
兩人的聲音很小,緊挨在一起說女兒間的悄悄話,別人聽不見。千秋燕本身就是個高手,她既然能大膽在馬車說這些,就說明有保障。
容铮還是有些不習慣和她讨論這些,不是和女孩子不習慣,而是對千秋燕。
從前她沒有來這個時代,身邊有大把的閨蜜互相知道彼此的生理期,偶爾忘記了,也能互相提醒一下。
甚至可以拿來當茶後餘談。
現在不行了,對方是千秋燕。
容铮總是表現的不太自然,總感覺哪裏不對,渾身不自在,還覺得有點羞恥。
千秋燕也發現了,她覺得為了以後有必要讓太子将這一塊抓牢了。
“容铮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容铮輕咳一聲:“孤知道,這裏太不方便了,等回了京城再說行嗎!”
千秋燕見她還是不習慣的樣子,她想這人如果是一直保持男裝的狀态長大,那讓她立馬接受女子的生活确實有些困難。
更何況往後,她既然作為太子就決不能再有一點女兒姿态。
否則對她來說
非常的危險。
千秋燕便收手道:“你不需要擔心,從今以後我記下日子,及時提醒你。”
容铮漲紅臉:..........
她,她,她以後連我的大姨媽都要記得。
qaq這還真是個稱職的搭檔。
容铮欲哭無淚但又不能拒絕,只好默默地點頭。
或許是知道她是女子的關系,千秋燕的态度比以前熱絡多了,連靠近變得主動起來。
容铮低頭看了眼自己挨在她胸口的肩膀,千秋燕對自己的毫無戒備,她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抹額了?
總之因為是女人所以被千秋燕欣然接受什麽的,真是令她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