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知道容王嗎?
但很奇怪, 千秋燕沒有繼續下去,她跟自己道:“軍師侍奉的江王,自小就與陛下水火不容, 二十年前還有一位容王從中調和,兩人的關系才緩和不少。”
“可容王去世後, 他們從明面上的沖突已經轉到私底下。”
“至于你的父皇為何和江王不和?我想很大的可能是因為容王。”
容铮在原著裏聽說過容王, 整個篇章原作面者對他的描述只有一句話:“執政能力比先帝要傑出的皇子,可惜登基前他不幸死去,否則大燕王朝再起盛世之風。”
容铮仔細想想先帝大燕文帝在位确實時常動武,同時讓大燕強盛過幾十年,使得中原各地以外的番邦臣服, 外洋小國更是每年巴結希望燕國開通海上貿易。
那個時候大燕的強盛可謂是聲名遠播。
而現在的皇帝,雖稱武帝, 可他在位期間除了容王死去的那場戰争,似乎已經就沒有動用過軍隊。
不是武帝統治的時代太平,而是到大燕由盛轉衰的時刻。
內部的貪腐,黨派, 已經讓武帝沒有心思去治理向外發展。
至少原著內都是這麽描述的。
容铮見過武帝, 武帝确實疑神疑鬼, 多疑到自己一句話不對,他就隔着一面窗簾不願意見自己。
好像見了自己就有損失一樣。
還有太後, 容铮只能說天家母子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從千秋燕口中得知了不少信息。
容铮忽然對這個早逝的容王十分感興趣:“穆王之所以被針對,不會就是因為容王吧?”
千秋燕覺得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但唯獨對容王,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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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從未打聽過容王嗎?
千秋燕便告訴容铮,只是說的時候,她的雙眸散發着淡光, 生氣盎然:“王爺的應時手段,就是用的容王殿下曾經與外邦商士共同制定的方案之一。”
“并且容王殿下還拟定了大燕國商貿易,從小部商人歸為國有,再與鄰國競争。先帝也贊同此法,只可惜容王殿下死後,這個國策也就被耽擱了。”
容铮忍不住吃驚起來,沒想到在這個年代還有如此眼光獨到的人,讓國與國之間做生意
,在這個重農抑商的年代,根本是一個大膽的舉動。
因為在她看來,交通不方便的時代,最忌諱的是一大批流動性的人跨境勾結。
總是有人說着無商不奸,其實朝廷不少人是在忌憚商人的財力,同時也在忌憚商人帶來的變動讓朝廷無法掌控。所以商人在很多時候會被視為威脅。
容铮覺得非常可惜,商人會是大燕國的一個未開發的潛力,歷代皇帝與其消極對待存在長久的商人,還不如去疏導他們,讓他們變成基建強盛大燕國的一股力量。
她道:“這應該是個胸有大志的人。”
容铮對容王稍微有了點評價,但反應并不大。
讓千秋燕這個容王的小迷妹,她莫名挑了挑眉,說:“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形容了?”
容铮不解地看着她,眼神說有氣勢就釋放氣勢。
她眼皮子飛快跳了幾下,心想,這個容王該不會是千秋燕的偶像吧?可她說起容王時,根本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
比如現代追星的粉絲,哪個不是嗷嗷叫那個是我偶像。
還生怕別人不知道。
于是,她以緩慢的語氣道:“容王還真是一個英明神武,有遠見的人。”
千秋燕就偏過頭,她環抱雙臂挨着車窗坐着,說完就不打算廢話了。
容铮無奈起來,看來她挺崇拜容王的。
她承認一個古人開創了絲綢貿易的先河确實非常了不起,但是能千秋燕那麽崇拜的容王,應該不止一個優點。
像千秋燕這樣眼光挑剔的人,應該不會輕易崇拜別人。
至少在容铮看來就是這樣的。
她在河間府的表現不知道折服了多少人,黃禹都已經恨不得把她吹上天。
可唯獨千秋燕,她總是用審視的目光盯着自己,有過贊許有過驚訝,就是沒有從她的眼裏看到別的。
想到此處,容铮有點莫名的惆悵。
自己的未婚妻對一個故去的人還比較感興趣。
要是她沒算錯,容王已經去世二十年了,就算容王活着,現在也已經是個大叔了吧。
巨石攔路,鏟不動,只能敲碎,等敲碎出一條路。
附近忽然打起了雷,天空漸漸變得陰暗。看起來是要下一場大雨。
昨天才停雪,
今天就又要下雨。
天氣還真是一個莫測的東西。
回京的路上未免有點坎坷,一行人趕路後,還能找到一處荒廟。
其他的士兵就開始紮營,撐起的一個個帳篷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總算安定下來。
而荒廟之中竟然還有一個和尚在守着。
聽說是附近的大寺廟每隔着一段時間,都會派一個和尚來慰靈幾天。
容铮坐在黃禹鋪好的軟榻上,看着穆王盤膝坐在下方。
他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和她道:“太子殿下應該知道這裏意味着什麽?”
容铮搖搖頭,覺得這觸及了自己情報盲區。
穆王卻語氣沉重道:“這裏是容皇叔舊部的靈堂。”
“沒想到又到了皇叔的忌日,臣弟想,父皇應該還是會大操大辦,直到朝廷上下都滿意為止。”
否則,太後不會善罷甘休。
同樣是太後的兒子,容王卻特別被厚愛。
每年的祭典,太後都會親自去容王府住三天,哪怕現在的容王府已經沒人了。
那府邸還像容王出征前保持着原狀,甚至一草一木都如當初。
只是容王已經沒了。
穆王看着太子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嘴臉,他真的想不通如果在河間府他提前知道太子的計劃,是不是就不會被他搶了風頭?
這或許只是一個猜想,能不能把功勞搶到手都還不一定。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即便是想生氣也只能忍着。
穆王道:“太子殿下,好像對穆王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絕對不相信太子一點都不知道,說不定按照太後的性子,一定會天天誇贊容王貶低父皇以此來羞辱太子。
這個從十歲就被太後領走的長兄,在那之後過着什麽日子,他從小就有耳聞。
傀儡。
工具。
對慈明宮唯命是從。
父皇早就遺忘她。
這就是穆王從小聽到有關太子的傳聞。
容铮在細想容王的事情,是不是會成為她的一個破綻?
她看向千秋燕,千秋燕從穆王跟容铮說話時,就一直密切關注着容铮。
現在容铮有些無助的眼神,反倒讓她微微一滞。
黃禹見此,他立即朝容铮搖頭示意她轉移話題。
容铮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
話題不能省略,否則回京後她會因為缺乏信息,在太後那露出破綻。
與其直接面對太後,倒不如挑穆王來練手。
哪怕有一絲破綻,穆王也不會想到自己根本不是太子。
只會懷疑自己為什麽不知道?
而容铮很快得到千秋燕的反應,她幹脆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有話直說。
容铮眼睛微亮,原來千秋燕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麽!
真是天助她也!
随即,容铮大膽道:“容王出類拔萃是整個大燕國都知道事情。”
“九弟你不必來試孤的口風。”
慕容祁挑挑眉,總覺得聽起來不對頭,她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他道:“太子殿下,臣弟是在提醒您容王的忌日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您不是都得被皇祖母安排一些事去做。”
事。什麽事?!
容铮立即在內心警覺起來。
黃禹拼命給容铮使眼色,讓她轉移話題。
可偏偏不是時候,趙思年發現了黃禹的小動作,便道:“黃公公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話落屋裏取暖的侍衛長親衛長紛紛看向他。
黃禹:.........
一時間,氣氛微妙起來。
容铮越不開口,越被穆王直視着。
連容铮都沒想到這個九弟,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本事。雖然她就沒想過避過這個話題。
容铮立即道:“九弟,每年的這個時候你又在做什麽?”
慕容祁道:“每年臣弟都會和母後吃素。”
“倒是太子殿下,臣弟很好奇,您每年都會為容皇叔做些什麽?”
容铮剛要開口。
這時,千秋燕雙手捧着一杯煮好的熱茶湊在她身邊,端給她小聲道:“抄錄往生經。”
容铮微微詫異,她怎麽知道自己不清楚太後的事情,難不成她早就懷疑自己...但很快就按耐住疑惑,她道:“抄錄經書。”
“什麽書?”
“自然是往生經。”
慕容祁詢問完,他沒有任何意外,這是很尋常的祭奠辦法。
只要是太後的人,沒有誰不會抄一份。而太子當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今天特別想多問問太子以前的事情。
就在慕容祁要開口時,容铮先他一步道:“出發河間府之前,父皇曾和孤交待過要好好去祭拜母妃。”
“現在孤的在河間府已有所作面為,相信再去母妃那祭拜,她在九泉之下也會非常高興。”
此話瞬間令穆王閉上嘴巴,他臉色都黑了。
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被太子利用,作面為跳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