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的先機誰都搶不走
原來太子的身邊不是沒有人?
軍師文卓仔細打量着太子筝, 只見她游刃有餘,身邊還跟着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
這小官腦子轉得很快,非常适合輔助一個人。
軍師文卓便親自過去拜訪了太子筝, 不為太子筝名聲而來,剛開始她身邊的那名親衛長的身手就驚豔了他。
他要看看如此人才為太子筝所用, 是诓騙還是真心服從?
若是前者, 他不介意加把勁将這人才拉攏到江王的陣營裏來。
“草民文卓,拜見太子殿下。”軍師文卓在江王的陣營有隸屬的職位。
只不過,他不在朝廷任職。
只能算是半個官身半個民身,還不如用草民自稱。
容铮知道這位軍師,他也是在原著的番外所出現的人物, 也算是上一代的風雲人物,據說容王打得幾場勝仗都少不了軍師文卓的協助。
但他也因江王而聞名。
容铮對有能力的人物, 多多少少帶着敬佩的心情,她拱手道:“孤從前聽說過江皇叔每年受外敵滋擾,都是文軍師親自獻策使得外敵潰敗,再不敢接近邊境的百姓。”
軍師文卓客氣道:“太子殿下廖贊, 都是王爺英勇震懾了野蠻子。”
随即兩人走進了公堂, 這時, 陳一茂已經換了一身靛藍的官袍出來了。這是巡察處的官服,穿起來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
軍師文卓見到陳一茂時, 兩人已經默契地朝彼此施了個平禮,看起來兩人認識。
穆王慕容祁在進公堂後, 就一直盯着太子筝,試圖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麽動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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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铮在對上他的視線便禮貌地笑了笑,舉止和談吐都是中規中矩。
慕容祁瞧着,心裏開始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但具體是什麽原因,他還抓不到。
趙思年卻在旁邊小聲道:“王爺看準時機,将您的想法告訴文軍師。”
趙思年比慕容祁還着急,因為這是王爺第一次機會,也是在河間府最後一次機會,他絕不能讓太子筝搶先了。
想到此處,他看向太子筝,她完全沒有主動開口的傾向,使得他不禁皺緊眉頭,覺得太子令人捉摸不透。
她難道不打算先邀功嗎
?明明都是她想出來的計劃,難道她想拱手相讓嗎!
果真如趙思年想的那樣。
容铮在文軍師和陳一茂敘舊的時候,她主動靠近趙思年,朝他小聲道:“再不出手,孤就要出手了。”
趙思年立即出手推了穆王一把,慕容祁身體往前傾去,他随着腳走了幾步,有些疑惑看向趙思年,卻發現他眼睛都泛起了血絲。
整個人還緊繃着身體。
慕容祁便立即道:“文軍師,陳大人,本王此次請你們來是想讓兩位長輩聽聽本王的一個計劃。”
計劃?陳一茂和文卓雙雙疑惑地看向他。
慕容祁道:“河間府縣保糧一案關乎整個官場,關乎着二十萬百姓的民生,此計劃一旦執行就需要大量的人手協助本王。”
于是,他把趙思年給他拟定的計劃,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
包括鬧山匪的事情,糧商的米倉。官場上下私通,天價糧具體的原因。一切都是因為外戚勢力在作怪。而陳平便是河間府中最大外戚勢力,在他背後支撐的勢力是安國公,安貴妃。
當然,趙思年沒有将容铮那些大膽的想法都說出來,因為他不敢,穆王也不會接受這種說法。哪怕大燕的問題是一針見血,切中時弊。
軍師文卓聽到這個大膽的計劃,讓他不僅懷疑穆王是否有這個權力決定?清洗整個河間府的官場可不是一個十七歲,還未及冠的小王爺有能力做的事情。
哪怕穆王背後的勢力是皇後。
只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這個大膽的計劃一點都不像是穆王的風格。
文卓了解穆王的性子,當然對他的計劃保留意見。
他道:“王爺您告訴我們這麽重要的計劃,可曾想過能獲得我們的協助?”
“即便是協助了,能做到什麽程度上?”
“可以完成,那陛下對河間府的官場本身又有何主張?敢問您真的都準備好了嗎?”
此話一出。
慕容祁神色猶豫了起來,就像軍師文卓說的那樣,最後決定的人不是他,是父皇。
現在說起父皇,他自己都不确定說:“本王會說服父皇。相信父皇也會贊同這個執行計劃。”
兩人聽了,心想,果然如此。穆王到底還是太
年輕,缺乏應對官場的經驗和見識。
如今穆王親口一說,陳一茂和文卓就有數了。
這個所謂的計劃,根本不是穆王想出來的,但如果是開城候大公子趙思年,估計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但是,趙思年向來謹慎,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大的膽子籌備主動權不在自己身上的計劃。
趙思年見兩人的态度,心裏已經涼了半截了,他和王爺果然已經失去先機了。哪怕太子筝讓他主動開口,他們仍舊占不了上風。
畢竟眼前的兩位,可都是容王的左膀右臂。
他臉色十分難看再看向太子筝,只見她也在搖頭嘆息。
趙思年心裏忽然有了個假設,如果,太子她親口說了,是不是也會像穆王一樣不被眼前的兩人看好。
于是,他凝視着太子筝。
容铮萬萬沒想到自己拱手相送的福利,對方都沒能接住,反倒讓這兩個老狐貍三言兩語給挑動了心神。從而開始質疑起自己的計劃。
如今看趙思年的臉色,分明是想看看自己會怎麽處理?
容铮在上座,她提着膝袍坐下,其他人才随着一起坐在椅子上,陸續端起茶喝了起來。
容铮抱拳道:“兩位,九皇弟的計劃未嘗不可行,像九皇弟這麽年輕的人都能想出如此絕妙的辦法,實乃燕國大幸。”
陳一茂聽出了她話裏有話。他便道:“穆王在民間的威望甚高,有百姓支持,陛下總會多加重視他幾分,只不過身為人子兒臣,豈有越俎代庖之舉?”
軍師文卓道:“草民很佩服穆王有這麽大膽的革新計劃,只不過,我和陳大人的意見一樣,王爺還年輕,不必急于一時。”
慕容祁頓時松口氣,趙思年的神情卻越發凝重起來。
他在仔細思考自己是不是上了太子筝的當?她是不是故意要讓王爺來襯托她的本事?
但思來想去,她都沒有必要做多餘的動作。
她是真的将這個計劃送給了穆王,可惜的是,他和穆王都沒有這個能力。
只有陛下可以的話,那就代表太子筝也沒有可能完成清洗計劃?
趙思年目前只能假設,他現在還不是很了解太子筝,他不敢斷言。
倒是聖上,他認為聖上完全沒有清洗河
間府的意願。
相反他需要的只是平衡,而不是果斷去摘取官場上的毒瘤。
也許聖上并不認為河間府的官場對他來說是毒瘤,相反還是內耗外戚勢力的一張好牌。
可惜,趙思年現在只能看到外戚勢力扭成一股繩,比聖上的保皇派還要團結,根本不給聖上一絲推翻他們的時機。
而眼下縣保糧案被陳一茂制造出來的時機,卻還是聖上含糊其辭的态度給流失了。
這何嘗不是失去了一次先機。要再等下次,恐怕那是十幾年後的事情。
趙思年越想越不是滋味。
這時,容铮又道:“只要說服父皇,父皇自會整頓河間府的官場。”
她說的時候無比的自信,好像慕晉深真的可以做到一樣。
可能是她露出的表情的太逼真,趙思年又在自我懷疑了。
而兩位則是覺得太子筝比穆王還要天真,慕晉深是什麽人,他們怎麽可能不清楚?
慕晉深是個只會和稀泥的主,只要他當皇帝一天,就不會讓底下的人反對他任何意見,如果出事,他也只會殺一批人戴罪,便過去了。
只要朝廷維持表面的穩定,虛設的繁華,似乎他就做到了不須讓先帝的功績。
其實私底下,大燕國背地裏早就開始千瘡百孔了。
陳一茂看在千秋燕的面子上,他沒有反駁太子筝。
同樣軍師文卓卻笑眯眯地鼓勵太子筝:“太子殿下身為長兄,如果能以身作則清洗河間府的官場,日後定會名垂青史。”
畢竟,河間府一旦被清洗,附近的大小官場也會被動跟着變化,到時候別說清洗,整個北方可能都要牽扯進一場政治暴動。
也不知道想出這個計劃的人,是要推倒大燕國,還是扶持大燕國。
總之,文卓并不看好這樣的計劃,但他卻對拟定計劃的人感興趣。
容铮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看起來憨态可掬,但她又謙虛堅定地說:“如果孤可以的話,那孤可以向父皇禀言幾句。只不過,既然文軍師支持我,那能不能請你親手寫一封信,通知江皇叔。”
“孤,希望江皇叔也能來協助孤,只要大燕的國運能蒸蒸日上,孤被父皇罵一頓罰一頓又何妨?”
此話一出。
在場的人都紛紛豎目看向她,要不是太子筝笑得天真,他們真的以為計劃就是她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