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送上門來的狗官
現在外面只知道穆王, 不知道太子殿下,無疑是在讓太子筝難堪。
至少趙思年是這麽想的,他認為太子筝現在一定會有情緒。再看向容铮時, 卻發現她反而笑眯眯地感嘆着:“孤還是要向九皇弟學習才行,否則, 以後怎麽能擔當得起東宮的責任。”
趙思年:?
譚西縣令奉承一番道:“太子殿下心胸寬廣, 為國為民,那幫大字不識幾個的民衆,才真的是看走眼了。”
“怎麽能這樣說,百姓的反饋是最真實的,只要是真心為他們辦事的人, 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容铮立即喝斥他:“你不要在孤面前挑撥我們兄弟的關系。若沒有事要做,就速速退下!”
由于容铮的語氣顯得溫溫吞吞, 讓譚西縣令并沒有聽出太子殿下是在訓斥他,他反而感覺像是被貓撓了下臉一樣不痛不癢,總比腦袋掉了好。
譚西縣令立即彎下腰身,遵命道:“下官就待在外面, 太子殿下要是有何吩咐, 請即刻召喚下官。”
容铮趕人道:“快出去。”
譚西縣令一走, 剩下的幾位縣令互相看了眼彼此,再看向太子殿下, 即便譚西縣令說話有失分寸,太子也沒有重罰他, 看起來應該是偏文的主子。相反穆王卻是重武之人,雖說也重視文官,但到底不如太子筝那樣更重視文官。
于是當機立決,幾個縣令便朝容铮施禮道:“啓禀太子殿下, 河間府縣保糧的主官現在被我們的人圈禁在知府衙,由于陳一茂是五品巡察處的上官,我等六品官無權處置,而知府大人也無法越權管理五品以上的官員,只有出此下策,将陳一茂留在我們的視線內。”
容铮聽後,她對此露出不感興趣的表情說:“你們怎麽能讓案件的始作俑者清閑待在家中,而你們卻在外面忙的焦頭爛額,豈不是非常的不公平?”
幾位縣令立即明白了容铮的意思,那就是陳一茂要拉出來了,不能繼續讓穆王再審查下去了。
他們就紛紛道:“此事一直由知府大人進行着協商,太子殿下要是想知曉案件的始末,還是請知府大人親自現身說法,最好能和陳一茂對峙,好讓太子殿下對陳一茂此人多一份判斷。”
“這樣對案子也會有幫助。”
明明是建議,話到最後完全是給容铮指了一個他們想要她必走的路線。
容铮掃了這幾個縣令幾眼,再看看旁邊的慕容祁,他的臉色已經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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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不是為了她這個大哥生氣,而是為了皇室的威嚴。對他來說皇子怎麽能任意被下臣趨使,而且三兩句話看似恭謙,實則是在教太子做什麽事,好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慕容祁道:“皇兄,事情要一件一件的來,如今賬簿還沒有調查清楚,就随意調派陳大人來官衙受審,于程序于禮也不合。”
“父皇暫時沒有給陳大人定罪的意思,相反是讓我們來梳理縣保糧一案,至于陳大人最後有沒有罪過,一切還得看我們着手去調查,他清白與否的證據。”
此話一出,旁邊的趙思年,還有躲在附近的小官小吏忍不住紛紛敬畏地看向穆王,看起來這群人應該是還有幾分良心的官吏。他們都偏向了穆王,現在倒襯托着太子筝和貪官污吏是一夥的了。
容铮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那幾位,然後放下賬簿,她顯得若有所思去納谏:“九皇弟所言極是,今天的賬簿還沒有查完,是不應該再擾亂進度去查陳一茂。”
“這樣吧,不如我們倆分工合作。”
慕容祁疑惑說:“皇兄的意思?”
容铮道:“你去負責陳一茂,孤來負責這些賬簿,如何?”
話出口,趙思年立即朝慕容祁使眼色了,那就是要想辦法掌握兩邊的主動權,一定不能給貪官污吏插手的機會,否則,黑的将會變成白的。
慕容祁卻盯着容铮,心裏猜想她到底想幹什麽?
容铮見他猶豫不定,她幹脆雙手一攤道:“你好好考慮吧,孤先回去了。”說着她伸了個懶腰,便扔下了公務直接回去了。
縣令們見此更加高興了,紛紛要結伴相送。
慕容祁只能站起來恭送容铮離開,等
容铮離開了。
慕容祁轉向趙思年後,他顯得比以前更加重視起容铮的态度,為了掌握主動權,他只有先斬後奏了。
他命令道:“你有什麽建議?”
趙思年道:“王爺,我看太子殿下這次的舉動,她是有意逼您早點去審理陳大人。”
慕容祁道:“她難道真的偏向五哥那邊?難道她不想在父皇面前好好的表現嗎?”
趙思年也想不通,太子筝到底想幹什麽?就目前來看,她是偏向五皇子那邊的勢力,隐約有和王爺作對的意思,他就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我們連夜查看完賬簿,然後趕在太子之前對陳一茂進行提審。”
慕容祁道:“會不會太趕了?而且太子她的動機,本王尚且還不知曉。”
趙思年道:“大可不必想太多,只要縣保糧一案您處理的讓聖上滿意,太子再如何從中阻撓,也得看看她能組織多少人。”
“王爺不如選擇和陳平的人周旋拖延時間,讓自己有機會先接觸陳大人。”
這樣才能化被動為主動,即便穆王有先天優勢去辦理縣保糧一案,但太子還是他的大哥,是聖上的龍嫡子,哪怕沒有任何權勢,祖宗之禮仍舊不可逾越。
一旦逾越,宗室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宗室的勢力現在都站在太後那邊,于太後有利,他們要是犯錯了,太後要想對付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
那穆王一直以來的努力,建立的勢力還沒長成參天大樹就要遭到拔除。
太後,她完全有能力做到。
趙思年越想越覺得這個決定是最好的,連慕容祁也認為他該先斬後奏,先辦理好案子在父皇面前表現再說。
至于太子筝,左右逢源,她更多的是想和稀泥。
和稀泥的容铮,此時回到了後院,沒有見到千秋燕,看起來她已經按照自己的吩咐去訓練親衛隊了。
只不過,連黃禹都沒有身影,她就奇怪了。
等她踏進水榭園庭,陳平已經站在那等她過來,身邊還站着一位滿身黑色玄衣的護衛,陳平面帶笑容恭請她過來。
“下官,參見太子殿下。”
容
铮不動聲色地從玄衣護衛身上掃過,她揉了揉肩膀說:“一番查閱,可真是要了孤的眼睛。”
陳平趕緊端茶過來給她解渴,容铮接下來後,用唇點了下茶水濕了嘴卻沒有喝下去。
她道:“還好有九皇弟在,要不是他,進度怕是要耽擱到後天去了。我看他那麽着急的樣子,應該會連夜看完賬簿,然後明天提陳一茂到官衙審問。”
此番話,立即讓陳平的臉色青了,對他來說,如果明天就提示陳一茂,那他們根本沒時間去堵住縣保糧一案的窟窿眼。這豈不是等于要了他們的命。
陳平當下也沒那麽多小心思,他就給跪下來,給容铮磕頭道:“還請太子殿下救救五皇子。”
“救救我們,臣和五殿下在縣保糧一案從為中牟取過利益,只是底下的人欺上瞞下,讓我等發現時,早已經無力回天。”
“而賣出天價冬糧的奸商,我們已經處理了,如今白米就堆積在糧倉裏不敢賣也不敢發,就等太子殿下您過來做主,我和五殿下才敢處理,将糧米發下去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說的和比唱得好聽,要不是容铮提前知道劇情,陳平的戲演的那麽逼真,倒真的會讓不知情的人信個幾分,可惜陳平運氣不好,不是他遇到了穆王,而是他遇到了自己。
容铮故作為難的樣子:“這,孤怎麽沒有在九皇弟口中聽說過?”
陳平焦急道:“微臣受五皇子的恩惠,自然不得不以一顆忠心相報,而穆王對我們殿下早就有不滿的心,他現在有了陛下的聖令,還不得打壓我們殿下。你看,甚至連太子殿下您,穆王也目無尊長,對您的任何意見都不聽取的傲慢。”
這下子他是真的急了,所以容铮一試,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不過露出來的時機正好。
容铮暗地裏扯出一絲微笑,很快就感覺到對面有個強烈觀察她的視線,她擡頭對方一直低着頭,似乎從未看過自己。
容铮沒有多想,看向陳平時,她猶豫不決的态度:“聽你那麽一說,孤越想越不對勁,孤剛剛從公堂回來時,好像看到九
皇弟翻閱賬簿的速度更快了。”
“連趙公子都十分的積極,看來不出今晚,他們就能檢完賬簿,然後提審陳一茂了。”
她越說,陳平跪在地上開始慌亂地顫抖,肩膀都抖成斜邊:“太子殿下,還請您早日定奪,先見那陳一茂,然後掌握主動權,我等再配合太子殿下快速處理縣保糧一案,畢竟我們才是河間府的官員,對河間府的了解自然比穆王要多,手頭下又有人,處理的速度會比他們更快。”
“最後還能讓您在陛下面前立下大功,讓陛下對您刮目相看。”
容铮的俊容顯得心動了,她欲言又止道:“這個不太好,孤怎麽能搶了弟弟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