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梁上女俠睡繩功
“諾!”譚西縣令道:“那還需要別的準備嗎?比如女人?”
慕容甫道:“別整這些, 我大哥那人性子溫和怯弱,都是因為太後過于強勢,才使得她。”說着他便咳嗽幾聲警示縣令:“使得她有了厭女的傾向。”
這樣。譚西縣令瞬間覺得這個太子當得真窩囊。
而他們口中厭女真窩囊的太子筝, 此刻,她頭疼着。
容铮用折扇抵着額頭, 她的杏眸時不時瞥向疑似不想搭理自己的千秋燕, 女主大人在因為她對貪官的态度而冷落她了。
正是因為這群貪官,她的表伯奉公職守為國為民,還是要被皇帝倒打一耙。
十七歲剛出茅廬的女主,即便再厲害,年紀在現代也還是個高中生。
容铮就頭疼地敲了敲腦殼, 然後指向千秋燕道:“作為一個貼身保護的親衛長,你是不是太過于霸氣?”
黃禹在旁邊表忠心:“殿下殿下, 交給奴,奴立馬教育他!”
說着他湊過去,撸起袖口,就要裝腔作勢罵人, 但當千秋燕轉身露出自己遮了下颚的雙眸, 她的眸中透着凜冽之意, 帶着迫人的氣勢,直接吓得黃禹往容铮身後躲開。
“她, 她,她不是行俠仗義那位的女俠。”黃禹說着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容铮:“難怪殿下對她那麽好。”是服服帖帖才對。
容铮推了推他慫恿道:“去啊, 去幫孤訓她。”
黃禹吞咽一下盡往後退:“殿下,這,這位還是交給您吧。”
千秋燕看着主仆兩人慫成兩團,她反倒瞥了裝蒜的容铮一眼, 說:“殿下,我來是為了保護你,如果哪一天我因為信息缺失而耽誤救你,到時面臨危險你又該如何自救?”
容铮蹙起俊眉,反倒露出為難的神情:“你是沖着了解孤而來,那就多等點時間。”她是想知道自己在河間府的計劃。
千秋燕的聲音溫和之中帶着一絲警告道:“那小女便希望您能對得起,我父親誇贊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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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反而對她說的話産生興趣:“後續孤會慢慢告訴你,倒是相爺誇孤什麽了?孤今日即便疲累,也能勉為其難多聽幾句好話。”
回答她的是千秋燕邁出門檻,
雙手一揮,自動關門的聲。
晚宴十分的熱鬧,底下的官員一片和諧,熱烈助興,臺下的舞姬扭動着腰肢,賣力地顯擺自己的魅力,希望能入容铮的眼,從此飛黃騰達。
容铮笑眯眯地舉着酒樽,與身邊的陳平對飲起來,她仰頭飲下一口大燕國最烈的酒,火辣辣進喉,給她帶來渾身暢通的舒爽。
可惜沒有老白幹那麽烈。
旁邊的九皇子表現的興趣缺缺,他端着酒杯喝不知味,但也沒有放下。如今那麽多人為太子助興,人多勢衆,擾了他們就不好了。
趙思年喝着酒,他忍不住打量禦座上的太子筝,如傳聞一樣嗜酒,并且酒量大。
他親自給太子筝敬酒,容铮認出了他,沒有做聲,她舉起酒樽一視同仁般喝了起來。
等喝了半宿,黃禹立即出來勸酒了:“殿下夜深了,為了您的身子骨着想還是早點歇息吧。”
“孤還能喝。”容铮飲了最後一杯酒,她放下酒樽,醉醺醺地朝着慕容祁道:“來,陳大人,我們不醉不歸。”
慕容祁冷冷地斜了她眼,舉起跟她碰了酒杯:“太子殿下,還是聽黃公公的話早點歇息,明日我們還要為父皇調查縣保糧一案。”
話出,陳平的臉色閃過一絲難堪。
容铮打了個酒嗝道:“好,好,孤回去睡覺。”然後她被黃禹攙扶着回寝室,餘下的場地就留給了穆王。
陳平底下一幫官員見此,臉色紛紛難看起來,大家都在想,果然穆王才是陛下派出來的關鍵人物。但穆王不是為了保他們,是為了制裁他們而來。
陳平便趕緊出來解圍道:“縣保糧一案,下官們定會竭盡全力配合王爺,還請王爺賞臉喝一杯。”
慕容祁,果然很賞臉地喝了杯,然後重重放下酒樽,随即站起來甩袖離開了。
趙思年神色有些尴尬,覺得王爺果然是年輕氣盛,按耐不住自己。
他随後跟陳平等人打了聲招呼,就跟着慕容祁離開了。
在場的官員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被冷水澆滅,好不尴尬。
譚西縣令俯身道:“陳大人,穆王似乎對我們很有敵意。”
陳平道:“穆王在官場的性子,本官略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如
此。”
譚西縣令道:“那該怎麽辦?”
陳平想了想,還是道:“聽候五殿下派遣。”
後院夜深僻靜,無人敢擾。
容铮躺在床上枕着松軟的被子,她平躺着看蚊帳頂蓬,與其說看蚊帳,倒不如說看橫梁上側躺着的千秋燕,似乎打算在梁上休息。
要是上面只有根麻繩,那她是不是會學小龍女練出一身的睡繩功?
容铮邀請她道:“下來。”
千秋燕從上而下瞥了她眼,便又收回了視線,她側躺着只留給容铮一個後腦勺:“酒好喝嗎?”
不像關心的提醒,略帶一絲質疑的口吻。
容铮便道:“你還是早點習慣孤的行事風格比較好,否則,天天都會刷新三觀。”
千秋燕道:“我曾經也想過你的不同,你是個不按常理來的聰明人。”
容铮聽罷,頓時來了興趣,她道:“你對我的評價那麽高,為何今天卻冷落人?”
“孤以為你會選擇無條件信任我。”
本來只是一問,卻沒想到千秋燕卻認真道:“所以我才會懷疑自己,自己有沒有看錯人。”
容铮現在做的事情确實不符合千秋燕的期待,所以千秋燕有此疑慮,實屬正常。
她沒有用話去勸服她,而是道:“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千秋燕似乎也不不打算和她說太多,她也沒有阻止容铮現在的做事模式,倒是容铮抱出一床被子,她看着橫梁上單薄的倩影,要寒冷的冬夜裏煎熬一個晚上。
容铮關切的表情悄悄顯露,待千秋燕側身過時,她又迅速收回表情,變得一臉的困意。
想關心,又突然沒有了勇氣。
容铮最後一聲不吭,用了把力氣将被子丢到千秋燕的身上,那棉被一蓋而下,蒙住了千秋燕的腦袋,黑暗随着燭光的熄滅,越來越暗。
但此刻,屋裏不只她一人,還有容铮。
千秋燕掖好被角蓋在身上,現在有棉被就不需要內力禦體,她隔着蚊帳對床上的容铮,輕聲道:“謝謝。”
容铮轉了個身蒙住了腦袋,不給一絲的冷氣溜進被窩裏,心裏卻還是擔憂着這天氣,一床被子肯定不夠保暖。
而且在聽見千秋燕的一聲謝謝後,她還沒有去回應。
千
秋燕不管容铮有沒有聽見,她小聲道:“如若你失手,那就照着我的辦法來。”
希望你到時好好配合。
容铮回話道:“是丞相派你來的嗎?”
千秋燕道:“我也是自願而來。”
“如此便好。”容铮躲在被子下,唇角輕輕上揚,她的呼吸慢慢地均勻直接進入了夢鄉。
聽到容铮已經睡過去了。千秋燕躺了會兒,她便掀開棉被落在地下,然後輕輕地開窗跳了出去。
她飛快跳上屋頂,隔着兩間屋子,剛好那裏也有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正朝容铮的屋裏來,對方在看見千秋燕時,又慌張地轉身飛下屋檐便逃走了。
千秋燕站在屋頂吹着冷風,她沉思許久,信容铮,不信她,給她一次機會,還是不給予?
她或許需要靜一靜,待坐在屋頂走道,她抱着繡春刀苦想許久,腦海裏不自覺回憶起桃花縣的那一個月,她觀察過容铮,冷淡推辭,漫不經心,與整個世間格格不入,受了委屈也不會有多少的憤怒。
她缺什麽,她就會去想辦法,從未想過作奸犯科。
那天,千秋燕看見容铮被勒索時,她曾經觀察過容铮會怎麽去做,卻沒想到她和一個被壓榨的平民一樣選擇屈服,有一度,她認為容铮就是這樣的人,逆來順受的人。
後來,容铮被黃公公劫持,她保有的冷靜,讓她改觀,策反了黃禹,更是讓千秋燕對她多了幾分期待。
因為容铮看起來總算有那麽幾分反抗的手段,她變得有争意,不再逢迎過着被人欺壓的生活。千秋燕對她産生過期待,又因為父親,而多容铮對了一份期望。
如今,她與她互相考驗的時機終于到了。
千秋燕望着看不透的黑夜,她縱身跳下屋頂,不再對周圍設防,留下了一道空隙讓黑影可以潛入容铮的屋子,但千秋燕不會讓黑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容铮有任何的圖謀不軌。
一旦踏過底線。千秋燕的手逐漸撫向了繡春刀。她會不客氣。
屋外的黑影在寒冷的氣候中,徘徊許久,都不肯離去。
等千秋燕的身影消失在附近,黑影試探性地入了院子,再進了屋子,發現都沒有人出來阻撓他。
五殿下終
于打開了容铮的屋門,走了進去。
“皇兄,皇兄。”
容铮剛睡下,就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手臂,她縮了縮手臂,打算不管是誰都不能打擾自己的美容夢。
然後,一顆花生米悄無聲息地打在她的額頭上,那力度不用說就是千秋燕給打的,容铮睜開眼睛,就看見五皇子一身夜行衣,臉巾拉下,十分客氣地朝她笑了笑。
容铮也回一個禮貌的笑容,然後伸出拳頭,快速利落地打在五皇子的鼻梁上。
五皇子瞬間捂着鼻子,流下兩行鼻血,他退後幾步趕緊叫道:“是我,我是你的五弟,別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