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挺了解我的!
千秋燕停頓了會兒, 才道:“殿下和未出閣的女子說此話,未免太過于失禮。”
容铮懷疑的目光盯着她好半天,都沒能從千秋燕身上看出什麽異樣, 所以她到底有沒有看見?
“我只是怕你凍着,你不必這般瞧我。”千秋燕隐約對這人的脾氣有所了解, 如果她沒有掌握足夠的信息分析出答案的傾向, 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罷了,容铮想,無論她有沒有看見,她們都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哪怕彼此再不願意, 劇情也會将她們陰差陽錯地按在一起。
只不過,眼下河間府一事, 容铮還沒想好該如何處理?
容铮忍不住問她:“千秋小姐,河間府的案子你不放心交給孤,所以在大晚上來确定我有什麽應對辦法,不是嗎?”
千秋燕道:“殿下, 陳一茂是我的伯伯, 他清廉正直從未辜負過百姓。”
說着, 她忽然咬住紅唇:“我知道縣保糧的案子鬧得上下不安。我知道他已經觸犯天威,無論如何都難以脫身。”
容铮沉穩說, 眼裏卻是千秋燕的倩影:“孤不認為按照章程律法做事的功臣會被官場的黑暗給抹殺。”
“相反,派系鬥争也不該犧牲國之棟梁。”
似乎她的話像是已經給了千秋燕一個明确的态度, 千秋燕當場便松口氣,夜晚的燭光間,她對容铮終于浮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很好,我就是來聽殿下的這句話。”
面對她的一絲變化, 容铮也經不住詫然起來:“孤說的話并沒有任何作用,所以你是專程來聽我說廢話的?”
千秋燕今晚似乎有些玩味,她挺喜歡看容铮總是對她處處透着疑惑,想探知她的表情,就如同她每天都需要刷新自己對容铮的認識那般。
她們互相關注着彼此,有着一樣的想法。
千秋燕,很久沒遇到過像容铮這麽富有朝氣又聰明的人。
千秋燕便歪着腦袋,她道:“是否為廢話,太子殿下心裏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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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敷衍的态度,但語氣卻一點都不敷衍。容铮可不覺得女主那麽好認識,至少在她認出這本書後,就連原書的內容都描繪着女主的各種能耐
,她在武力和智商,作者都給她點的滿滿的。
曾經,容铮看這本小說時,裏面除了女主那令人扶額的戀愛腦,其他劇情的表現卻十分優秀。
這就是為什麽她會忍着舔狗式女主愛情模式,也要看完的原因。
因為作者的書很雷,但也有吸引人的點存在,否則在當時不會吸引一群小年輕看。
容铮忍不住:“哦呼?”一聲
她雙手一攤,把自己貶了又貶:“孤說的每句廢話,堆積在一起早已經數不清。”
“你和我接觸過幾次。”在桃花縣的那一個月。容铮內心有點小小的期待:“在那個地方,你一直守着我對嗎!”
千秋燕每次在回答關鍵問題時,她總會擺起容铮看不透她在想什麽的表情,她道:“盡忠職責,難道不是我該這麽做嗎?”
分明是拿着劍架着她!
容铮确實看不出她在想什麽,這女人似乎天生屏蔽了她對她的觀察,比她對付太後和皇帝都難,這一次她仍舊看不透女主想什麽,哪怕她提起知道女主會經歷什麽事件。
這種明明已經拿了劇本,卻發現這劇本滿滿的都是對女主隐私的保護。
容铮覺得她比任何都要了解千秋燕的思路,也比任何人不了解千秋燕內心的想法。
既是熟悉的人,轉眼又像是陌生人。
這些便是容铮她現在對千秋燕,止步于此的推測。
她低頭有些洩氣道:“只有你口中的職責?”
千秋燕很坦然地說:“是父親希望我保護你,當然我不否認因為個人私事想對你動用武力。”
容铮心裏不得勁,她總感覺千秋燕沒有完全坦白,但餘下的隐瞞,是她們也還沒熟悉到彼此什麽都分享的地步。
至少,她的身份和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她也沒告訴千秋燕。
如此一來,兩方公平實屬正常。
她都沒有告訴千秋燕,自己的隐私,那千秋燕為何要對你推心置腹?
容铮今晚再見千秋燕後,內心衍生出一個迫切想了解她的心思,她道:“擇日,孤會親自感激相爺的保護,。也許我有點唐突,千秋小姐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千秋燕包含距離的語氣說:“殿下請說。”
容铮擡頭正視着她說:“你對現在的孤有什麽看法?”
态度突然變得認真起來。詫然之色漸漸在燭光下,情緒在千秋燕露出的鳳眸閃動着,她微微一笑,好聽的聲音宛如百靈鳥般,說:“我以後再告訴你。”
容铮:“看來要等很久。”
回答她的便是,千秋燕站起來似乎談話時間已經到了,她來還真的只為了說那一句話而來。
那麽,她是選擇相信自己嗎?
眼看,千秋燕她轉身,黑袖下隐藏的一截白皙手腕,随着她而側對着容铮。
容铮微微抿唇,咬住牙,她伸出手也不管不顧,去抓住千秋燕的手腕,似乎抓住了她的手就能進一步去了解她。
“千秋燕!”她輕呼一聲。傾着身子從床榻倒下,上半身壓在地,她左手有些狼狽地撐着地,右手卻倔強地拉着千秋燕的袖子。
千秋燕的餘光瞥了她眼,她正過身子緩緩下蹲,單膝墊腳,拉着容铮的右肩說:“殿下松手。”
“否則我回去就晚了。”
突然她就有種家有門禁的乖乖女的感覺。可何嘗不是一次拒絕。
容铮覺得自己有些魔障了,莫不是自己真的被劇情影響了,所以才對千秋燕不一樣,連她的心都在千秋燕變得越來越有份量。
不受控的情緒,讓容铮有些不安,因為她無法确定自己對着千秋燕是抱着一種什麽樣的心态。
對于別人,她完全可以帶着看戲的表情,但對千秋燕,她總會以為只要她是女主就沒事,可如今除了這種沒事以外的狀态,她變得更想觀察她。
容铮不确定地試探道:“你知道的并不少,你遠比孤看起來要有自立的能力,又為何要托付給我這樣的人。”
“難道你對自己的未婚夫,只有盲目的自信。”
“還是說想試探我有沒有能力,然後配不配.....”得上你。
當最後三個字便脫口而出時,容铮立即拉回理智強行咽下去,她清醒了幾分,發現自己對千秋燕的情緒開始變得不對勁。
此刻,她分得清楚自己沒有受劇情控制蠱惑,而是她一直以為很了解的女主,如今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想象要複雜,那種原以為是最熟悉的人,
結果反之的落差感。
正是這種落差感,導致她對千秋燕情緒根源的忐忑。
千秋燕深深地盯着地上趴着的太子:“因為對我的觀察不足,所以你便沒有了自信?”
“殿下剛剛說過對自己的未婚夫要有自信,我選擇相信你,這難道不對?”
容铮皺着眉頭,反駁道:“你不過只是順着我的話說下去,我從頭到尾都在表明想了解你,而不是通過別人去認識你。”
“确實,殿下對我來說是個陌生人。”千秋燕說罷,她輕輕地伸出右手挑開了容铮抓住自己的手,她道:“父親把全部賭在你身上,殿下曾仔細想,父親為何要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作為女兒,我不過是在确定你有沒有資格。”
幾乎是例行公事的口吻。
容铮終于拉回了平常所有的冷靜,她主動松開了千秋燕的手腕,站起身,比千秋燕高半個頭,她目測千秋燕大概才一米六五左右吧,饒是如此,她站着,容铮還是覺得她特別高挑。
一個屬于女主的形象,在容铮內心慢慢升了起來。
她深深地凝視千秋燕道:“孤失禮了。因為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資質。”
說罷,她轉身遮掩住自己剛剛的失态,她輕咳一聲道:“你最後的話甚得孤意,經過今晚的談心,我覺得我們之間可以拉進些距離。”
“孤也不會再問你那麽愚蠢的問題。”
理智的兩人分別站着,容铮的身影修長地立着,燭光淡輝之間,與她身上的袍色糾融一起,使人分不清是燭光染了容铮,還是容铮染了燭光,才使得今晚的燭光特別的耀眼。
她承認自己的視線在容铮的身上逐漸在久留。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千秋燕紅唇輕呼,淡淡的白氣透了出來,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容铮,正在調節自己的狀态,她回想推着火爐車的容铮:“初見你時宛如一片蒼海孤舟。”
“做着看不見未來的事情。”
“如今的你,眼神所到之處都透着光芒。”
“也許你已經找到自己想做的事...”
千秋燕還是第一次和她主動提起自己,容铮露出詫異的表情,她迅速轉身得到的是殿門飛撲打開,外面
的黑暗夜色與寒風映入雙眼和周遭,灌着的冷風使她打了個冷顫,身後再就沒有千秋燕的倩影。
她眨眼間就消失在眼前,連話都沒說完。
容铮盯着冷空氣将門關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看着黃禹剛好來了。
“殿下怎麽還沒就寝?明天咱們就要去河間府了。”
容铮還是在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手掌已經變得涼涼的,貼近肌膚時,卻給她帶來了幾分清醒。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千秋燕。千秋燕她比容铮想象中還要關注自己。
“她。這不是很了解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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