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阮栀青本來壓根沒課,他的課不論選修專業早就完結了,最後一門課也在上個月考試結束了。
但是拗不過岑岩,硬是帶着他去蹭了大三的課。
好像還是自己修過的,又是關于心理的課,他們學校不知道為什麽尤其重視心理教育,不僅基礎心理學的課程開了好幾門,還是必修的,但是那些基礎的就比較沒意思了,主要是為了給學生培養一個良好的心理狀态。
大多都是有毒無害的心靈雞湯。
而除了這些還開了許多稍微高層次一點的心裏選修課,比如這門。
最為重口,所以選的人也最多,大多都是本着獵奇的心态選的,病态心理學。
當然阮栀青沒這麽空,他選這門課單純只是覺得學分好拿。
阮栀青拉着岑岩坐在最後幾排的位置,拿出電腦準備折騰自己的畢業論文。
但是俗話說的好,人一旦運氣不好了,就是喝個涼水也塞牙縫。
“上節課講的表演型人格大家還有印象不?先不要翻書,憑着自己的理解,先用自己的話講一講對表演型人格的理解,窗戶那邊用電腦的那位同學,建議分享一下嗎?”
阮栀青左看右看很失望地發現坐在窗戶邊的好像就自己一個用電腦的。
他心裏罵了一句草便站了起來。
都過去一年了哪裏還記得。
“表演型人格應該就是天生動作表情誇張,天生愛演的人格障礙,可能把生活當成了劇場,把自己當成了主角,分不清現實和戲劇,然後,給別人的感覺就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阮栀青勉強讓自己的描述聽起來不那麽磕磕碰碰,所說的也基本都是美劇英劇裏邊印象深刻一些的言論。
“嗯,不錯,表達地很文藝,不知道他旁邊的那位帥哥有什麽不同的描述嗎?”
阮栀青扭頭看了看岑岩,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幸災樂禍,讓他非要作死過來聽課 。
前邊的同學大多都轉過來看着岑岩,心裏有些疑惑,之前在這個大班好像從沒有看見過這個帥哥。
阮栀青本來以為岑岩最多和自己說的差不多,畢竟一般人站起來說幾句也就說的出這樣的程度了。
但是他發現他錯了。
岑岩平靜地開口,“表演型人格又稱癔症型人格,患者的特征是表情和動作有些做作和誇張,富于顯示和表演色彩;暗示性強,思維、情緒和行為都易受別人暗示的影響;情感膚淺、脆弱、被動;以自我為中心,吸引別人的注意,渴望他人的同情和贊揚;喜歡要挾、操縱、挑逗和依賴他人;好幻想,以想象代替事實,理智易受情感蒙蔽,任性,不習慣于邏輯思維。”
幾乎不止阮栀青目瞪口呆,在岑岩目視前方把這一席話徐徐道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翻書去對比,發現除了一些連接性的詞彙,幾乎和書上的定義一模一樣。
而岑岩顯然是沒看書的。
別人可能以為岑岩是提前背過的,就連老師也這麽以為,“嗯,很專業,看來這位同學是提前準備過的。”
但是只有阮栀青知道,也哪裏是準備過的,他壓根連書都沒有。
其餘人看着岑岩的目光變了變,看着他身上穿着的西服,心裏琢磨着應該是要去參加什麽答辯的學長,但是氣質卻壓根不像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反倒是閱歷豐富經驗老成的社會人士。
岑岩朝着教授很有禮貌地鞠了鞠躬,便坐了下去。
“你剛查手機了?”
岑岩笑笑,“沒有,平常喜歡看看書,在研究另一種人格障礙的時候,順便看了看這個,感覺挺有意思,就記住了。”
岑岩喜歡看書阮栀青倒是沒有懷疑,看他房間裏滿滿一櫃子的書就知道了。
“另一種人格障礙?什麽?”
“反社會人格。”阮栀青聽到岑岩這樣說。
、
“怎麽了?”下課之後,岑岩又硬是要把阮栀青送到圖書館才離開,阮栀青也不和他争,在路上的時候,阮栀青看見他盯着一張巨型海報出神。
那是校學生會宣傳部最近做的歌舞大賽之類的噴繪,很漂亮,一半中國風一半西洋風,但是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文藝比賽的主體就是,海納百川。
“沒事,很漂亮,你們學生自己做的?”
“應該吧,宣傳部有個部長挺厲害的,ps等修圖軟件的操作水準據說可以和外邊的專業人士相比了。”
岑岩笑了笑,“你們學校人才很多啊?”
阮栀青也就笑笑,不痛不癢。
直到阮栀青查完最後一點資料,做完最後一張表格,敲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才收拾了一下往酒吧趕。
雖然他和酒吧老板關系還算可以吧,但是依舊承擔不起遲到的風險,因為管事的是經理不是老板,老板只知道喝酒玩游戲撩妹,也有可能是撩漢。
阮栀青剛準備進去換衣服,就聽到外邊一陣喧鬧。
“哎天呢,聽說要打人了。”旁邊兩女生簇擁着往正廳方向趕。看起來看熱鬧是人的本性。
阮栀青眼疾手快抓了一個同事,“怎麽了?”
“有人來鬧事,經理和老板都在前邊擋着呢,已經報警了,哎,別問了,趕緊一起過去看看吧,要是真打起來經理和岑總肯定只有被打的份啊,我們過去好歹能幫一下,對面好多人高馬大的。”
那男服務員說着就小跑到前邊。
阮栀青沒多想也跟了上去。
“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解釋,我兒子不可能是因為醉酒失足掉下去的,也酒量沒這麽差,再說了,他沒事去那邊晃蕩幹什麽?他是從你們這裏離開過了不久就失蹤了的。”
為首的是一個富麗堂皇且咄咄逼人的婦人。
阮栀青猜想是周嘉南的母親。
他看見岑岩很是有涵養地解釋,“夫人,即便是剛出門就失蹤,也不能說明和我們有關系啊,再說了他是過了好幾天才失蹤的,這事現在警察正在沒日沒夜地查,相信不久就會給你們一個完整的交代的,夫人耐心一點好嗎?”
“有人說看到是你們的人把他帶走的。”婦人依舊不依不撓。
阮栀青琢磨這句純粹是撒潑。
岑岩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哦?誰?誰說是我們的人帶走的,這麽關鍵的人夫人現在還是趕緊交給警察吧,說不定能早一點真相大白。”
“就一個破酒吧的老板,誰給你的權利跟我指手畫腳了?給不給警察那是我的事,我現在是在追究你們殺了我兒子的責任!”
郭經理也參與解釋,“都說了不是我們。”
“我說是就是!把兒子還給我。”
婦人身後站着兩撥人,一撥全身黑衣面無表情,估計是保镖之類的,另一撥和婦人一樣同仇敵忾,估計是找來的演員。
“就是啊,給個說法。”
“必須給個說法!”
“殺人兇手還能逍遙法外了,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
婦人看自己的氣勢明顯足一點,遂趾高氣揚的看着岑岩。
岑岩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不太明白這女的到底想幹什麽,于是他不合時宜地笑了笑,“好吧,就算真是我們搞的鬼,現在您兒子已經去世了,你就是砸了這裏您兒子也回不來啊?”
婦人成功被激怒了,阮栀青心裏一個咯噔,轉過去看了看岑岩,覺得他不像是這麽沒分寸的人,怎麽會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但是岑岩臉上卻完全不是剛才的表情,而是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嘴角一抹冷笑。
阮栀青覺得自己是真的一絲絲都看不懂岑岩,一點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只見婦人深吸一口氣,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來人啊,砸!”
于是服務員和那群演員一樣的人杠在了一起,互相推搡,場面一度十分混亂,他們身後的黑衣人卻絲毫沒有動手動的傾向。
突然,人群中不知誰大喊了一聲,下一秒,就見一人舉着一個酒杯越過所有人直奔岑岩和郭經理的方向,臉上表情異常憤怒。
阮栀青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眼看着那瓶子就要往岑岩腦袋上砸,岑岩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身側的動靜,轉頭的動作像極了電影裏面的慢鏡頭。
“砰——嘩啦啦——”酒瓶和人的頭骨相撞的聲音玻璃破碎的聲音同時響起。
岑岩詫異地看着剛剛突然沖到自己眼前一把抱住自己的阮栀青,一手抱着他的肩膀調整姿勢,一手護着他的頭,此刻左額頭那裏很明顯地看到一個口子,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草,真特麽疼。”阮栀青從牙縫裏擠出這麽一句話,扭頭,惡狠狠地盯着那個罪魁禍首還有同樣目瞪口呆的其他人,“這事跟人家沒關系,要說事證據拿出來!別特麽在這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