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為一個生意人, 費奧多爾覺得做生意還挺有趣的,特別是這件事情還關系到他的網友,他當然想知道經過他的劇透以後, 網友接下來會怎麽樣。
于是費奧多爾都不用等赤井秀一想明白,已經直接将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其實那個組織的首領找我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就是想要知道比丘尼家族的遺跡在哪裏。 ”
比丘尼家族?
赤井秀一聽得一頭霧水,他雖然聽說過這個名字的傳說,但是不明白組織的boss為什麽會去尋找這樣一個虛無缥缈的家族, 這件事情就跟日本一個人魚島上為了招攬游客而假冒僞劣了一個長壽的老奶奶沒什麽區別,最後人魚島的真相因為兇殺案而破除, 導致沒有人再相信真的有吃了人魚肉而長壽的八百比丘尼。
費奧多爾從沉默的話語中聽出了他的不信任,擺了擺手說:“請先聽我說完。”
“比丘尼家族其實指的是吃過人魚肉以後的比丘尼的後代,傳聞中他們的祖先吃下了人魚肉以後, 留下來的後代也有了跟先輩一樣相同的情況, 只是這樣的情況傳女不傳男, 只有女性能夠遺傳。”
從那以後,比丘尼家族的女性成年以後,就能一直保持年輕時期的樣貌,直到八十歲她們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從此這個家族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長生不老家族。
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出比丘尼家族女性的神奇之處,比丘尼家族決定舉家搬遷,搬到了偏遠的地方定居下來, 從此不讓比丘尼家族與外人通婚, 保證血脈不會洩露出去被人知曉,從而帶來滅頂之災。
随着時間的流逝, 比丘尼家族的成員慢慢減少, 但血脈也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稀薄, 比丘尼家族中已經沒有人再能活到八百歲。
就當赤井秀一想要打斷的時候,費奧多爾才來了一劑猛料,将赤井秀一打了個措手不及。
“組織中有一個人就是這個家族最後的血脈,只可惜他是個男人。”
赤井秀一下意識地将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金萊姆?”
以他在組織卧底那麽多年的了解,只有金萊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果說他真的是比丘尼家族的人,那麽也就能明白為什麽boss一直将金萊姆隐藏起來。
赤井秀一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沒錯,只有金萊姆才符合費奧多爾說的那個人。
費奧多爾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繼續說下去:“其實這件事情也是那個組織的首領發現這個人還是個巧合當,他本來是想要尋找多年前他抓捕到的比丘尼家族的女人,卻發現那個女人居然死了,但是他正巧發現這個女人居然留下了一個親生孩子,而且更加巧合的是,這個孩子被關在精神病醫院裏沒有人看護。”
“于是那個boss下令将孩子從精神病醫院撈了出來,并且将他收養,讓他成為了自己的養子,并且跟他培養感情,這樣一來養子就跟自己培養了濃厚的感情,無論是檢查身體還是抽血做實驗,都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只是很可惜……”
費奧多爾尾音拖地老長,就是為了吊赤井秀一的胃口。
赤井秀一回答:“如果按照你所說的,比丘尼家族的男人沒有那種能力,所以組織關于長生不老的實驗也就做不下去了,所以他才會跟你交易,想要知道比丘尼家族的遺址,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比丘尼的女人嗎?”
費奧多爾拍手道:“對!FBI的王牌不愧是王牌。”
明明是費奧多爾透過便衣和對講機和赤井秀一說話,但是費奧多爾居然久那麽肯定跟他對話的人是赤井秀一,這種敏銳的觀察力着實讓人佩服。
赤井秀一心中默默想着,他雖然是FBI的王牌,但是無論跟太宰治還是眼前這人相比,心計上還是差了許多。
這兩個人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但是心裏不知道藏了多少壞心思。
果然能在黑暗之間游走的人都不是好拿捏的。
赤井秀一問:“所以你告訴他了嗎?”
其實他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費奧多爾說:“我當然告訴他了,畢竟我可是很有誠信的商人。”
如果真的有誠信的話,就不可能轉頭就把消息告訴了FBI吧?
赤井秀一心中默默吐槽。
然而費奧多爾隔空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又說:“但是他跟我做的交易只讓我把遺址告訴他,沒有給另外的錢給我封口,當然是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了。”
赤井秀一無力吐槽,想來費奧多爾不知道買了多少消息了,在這方面可以說是游刃有餘。
費奧多爾說:“放心吧,反正太宰不是只說讓我離開東京嗎?反正我接下來也要離開日本了,這些消息除了你們以外也沒有人會感興趣的。”
赤井秀一心中一緊,沒想到費奧多爾連太宰治的具體內容都被他猜了出來,不過既然費奧多爾這麽說了,也不會随意變卦,赤井秀一也讓他放心了一點。
費奧多爾當着便衣的面打了個電話,甚至他還沒有開始通話,一個披風憑空出現,覆蓋在費奧多爾身上以後當,就如同小醜變魔術一樣,費奧多爾在便衣面前眨眼間消失了。
他只留下最後一句話:“既然太宰不歡迎我,那也是時候離開東京了,想必再見面的時候就是幾年後了,希望到時候也能讓我看一出好戲。”
便衣見到眼前這一幕,瞪大雙眼沉默地說不出話來,赤井秀一聽着覺得有些不對勁,問他:“發生了什麽?”
便衣幹巴巴說:“那個人憑空消失了!”
他以為赤井秀一不相信,又重申了一遍:“剛剛在我眼前,目标突然被一片披風蓋住,然後就不見了!真的!”
如果是其他時候,赤井秀一可能還要懷疑一下,但是費奧多爾是一名異能力者,出現這種情況也就不讓人覺得意外了。
甚至這個異能力還讓赤井秀一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說費奧多爾能夠随時離開,那也能代表他能随時出現在某個地方,也就是說費奧多爾是在告訴FBI,他能夠随時取他們性命嗎?
果然是個非常棘手的人物啊。
幸好FBI并沒有想要對費奧多爾下手的意思,對方将這個消息告訴FBI似乎也有他們的用意。
赤井秀一并不想FBI被人利用,對費奧多爾告訴他們的事情保持了半信半疑的狀态。
不過好歹是完成了跟太宰治的交易,而且費奧多爾既然說離開了東京,那一定應該離開了東京,接下來只要港口Mafia的人離開東京,那麽東京又會重新進入三足鼎立的狀态,應該不會陷入大的混戰之中了。
赤井秀一還在猶豫要不要主動去找太宰治,另一邊又聽到了日本公安傳來一個好消息,聽說港口Mafia殺人案已經偵破了,确實不是港口Mafia的人幹的,只是一件栽贓嫁禍的案子,兇手也被順利抓了起來。
只是給兇手出謀劃策的是死屋之鼠的首領費奧多爾,公安部已經給異能特務科發消息,讓異能特務科将這個非法入境的異能力着逐出境外。
赤井秀一總覺得他今天沉默的次數有點多。
看來費奧多爾早就做好了準備離開日本,甚至跟FBI的人交易可能也是他想好的一步計劃。
介于他剛剛跟費奧多爾對話完,同事還親自見證費奧多爾消失不見,可以說是他們親手放過了這個人。
不過轉而想想,對付異能力者本來就不是FBI該做的事情,他們只要确保費奧多爾不在東京興風作浪就行了。
當然這個消息也再一次證明了太宰治确實不是殺人的那個,既然這樣,是時候去完成跟太宰治的交易了。
赤井秀一讓人調查太宰治的落腳處,準備主動出擊。
結果他就是趁着這個機會出門買了一包煙,就見一個穿着JK短裙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赤井秀一擡頭一看,發現安東麻央今天換了一身裙子,不再是黑色蕾絲花邊裙,而是換成了水手服JK短裙,雖然也是黑白搭配的顏色,還有黑色長發披在肩頭,突然就從精致冷漠的殺手變成了女高中生殺手。
但是,自從知道安東麻央是男生以後,赤井秀一每次看見他的時候,心中都有些稍稍在意。
安東麻央說:“我等你很久了。”
赤井秀一還算淡定,往後一看,果然發現太宰治就站在身後,還朝他笑了笑揮手:“嗨,好久不見啊!怎麽樣我給安東買的小裙子好看嗎?”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安東麻央反而自己回答起來:“不太好,裙子有點短,裙子下面放不了我的武器了。”
這二人一問一答,一點都沒有給赤井秀一說話的餘地。
而且這兩人的話着實讓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赤井秀一覺得三個男人讨論小裙子真的有點不太好。
赤井秀一低頭看了看煙,打開然後抽了一根出來,聞着煙味好像淡定了一些說:“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附近就是FBI的臨時基地,只要走兩步就能找到基地的所在位置,他覺得太宰治應該不是碰巧遇上他的。
果然太宰治歪頭說:“這裏很難找嗎?”
安東麻央也跟着面無表情道:“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這兩人的态度簡直是在告訴赤井秀一,他們已經确定了FBI臨時基地所在,只是沒有直接敲門還是顧及FBI會被驚擾到,到時候發生什麽突發情況,雙方都不好交差。
赤井秀一明白了過來,他一直以來習慣不斷地被太宰治打破,也幸好他臨時應變能力足夠強悍,才能不被太宰治的節奏打垮。
既然太宰治來找他,顯然是已經知道費奧多爾離開了東京之後,來跟赤井秀一完成接下來的交易的。
赤井秀一聳了聳肩:“所以你們的目的是?”
太宰治笑眯眯:“當然是聽說你們已經将費奧多爾趕出去了,而且我也聽到消息,港口Mafia殺人案已經結束了,沒想到警視廳的破案率還不錯嘛,這麽快就找到兇手破案了,看來我要給警視廳從一面錦旗,感謝警視廳還我清白了。”
安東麻央無情拆他臺:“戲太多了。”
赤井秀一也眼睜睜地看着他表演,表示什麽話都不想說。
太宰治表演失敗,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臉色終于正經了一點:“所以我來完成交易了。”
今天聽到費奧多爾說完一個消息,赤井秀一已經有點消化不下了,沒想到這麽快太宰治也來履行約定,赤井秀一覺得他已經有點吃撐了。
太宰治見他表情有些淡定,随口一猜:“怎麽,難道費奧多爾也跟你們說了什麽?”
赤井秀一也不瞞他卻沒有細說:“說了不少。”
太宰治挑嘴笑:“嗯……我來猜猜,是不是他跟組織的boss做過交易了,而他把交易的內容告訴你了?”
赤井秀一微微吃驚,他知道太宰治有點厲害,卻也沒想到太宰治連這個都能猜到。
他本來是想留着這個問題,等太宰治說出他知道的秘密,以此來衡量這兩人說話的可行性,沒想到太宰治居然這麽快就猜了出來。
太宰治滲透人心,直接道:“怎麽樣,你還想聽嗎。”
當然要聽了,不聽豈不是虧了?即使身前身後各有一個港口Mafia的人,赤井秀一也表情十分放松說:“願聞其詳。”
太宰治:“唔……從哪裏說起呢,就從小時候說起吧!”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從小就得了自閉症,很小很小的時候母親過世了,父親又沒有心思照顧一個精神有異常的孩子,于是把他放到了精神病醫院,從此再也沒有管過他,男孩只能靠着醫院的護士照料他長大。”
赤井秀一抽了抽嘴角,覺得太宰治的這個開頭有點講故事的開頭了,但是他還是耐心聽了下去。
“其實這個小男孩只是反映有點遲鈍,等他長大以後慢慢吞吞地學會了語言,看了很多書才知道原來自己沒病,明明是個正常人卻被家人以自閉症的名義送進了醫院,于是變成了少年的他想要從醫院逃出去卻沒能成功,因為醫院不能不聽從監護人的意見将少年放出去,少年想盡了辦法。”
“正巧這個時候,有一個人發現了少年的奇特之處,收買了醫院工作人員,收養了少年,以養父的身份将他帶出了醫院,從此以後将少年養在了身邊。”
太宰治停了下來,看上去似乎是說完了。
赤井秀一問:“所以說那個少年就是金萊姆?所以你為什麽會這麽清楚金萊姆的來歷?”
這就讓赤井秀一很疑惑了,太宰治是港口Mafia的人,金萊姆是那個組織的人,按理來說就算是相互之間有過合作,太宰治也不可能那麽清楚金萊姆曾經的過往才對,而且如果按照費奧多爾的話來說,金萊姆在組織boss的眼裏應該非常重要,太宰治是怎麽探聽到這個消息的。
赤井秀一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太宰治說:“那當然是因為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赤井秀一身後的安東麻央。
赤井秀一對此表示懷疑,并且說:“你說的跟費奧多爾說的內容差不多。”
兩個人的說法大致相同,赤井秀一不覺得兩人會聯合起來就為了騙他這一件事,但是他總覺得這樣似乎是FBI點虧了。
太宰治沉吟了一會說:“唔,是這樣嗎?那我就再透露一個消息好了,最近金萊姆的父親也是商圈很有名的人呢。”
雖說很有名,但是太宰治并不打算直接告訴赤井秀一對方的名字。
赤井秀一也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因為得到的消息已經足夠多了,這些線索足以讓他們追蹤到金萊姆的真實身份。
太宰治也很高興:“也就是說,交易結束了。”
他給安東麻央遞了個眼神,安東麻央從赤井秀一的身後走開了。
赤井秀一這才感覺到身後得那陣煞氣終于走開了,整個人突然就輕松了下來。
太宰治還十分滿意地朝他揮了揮手:“那就希望你們能夠早日抓到金萊姆,那樣我的目标也就很快能達成了。”
赤井秀一聽這話的意思,只以為太宰治代表着港口Mafia的意思,也就是說港口Mafia也虎視眈眈地盯着東京這片地方,想要等組織被FBI繳獲以後,能從中渾水摸魚,從同行這裏挖到不少好處呢。
誰料這只是太宰治自己的意願呢?
太宰治看起來很高興,還招呼着身邊的安東麻央道:“準備回去了安東,這時候回去還有時間約廣田小姐一起去跳水呢。”
安東麻央十分冷漠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廣田是不會跟你去跳水的,或者說沒有哪個女性會答應這種要求的。”
太宰治遺憾說:“唉?可惜了,安東你不是女人。”
安東麻央說:“那也沒有用。”
赤井秀一聽罷,只能感嘆一句,天才大多都有自己的怪癖吧。
只是廣田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說過,怎麽那麽耳熟呢?
安東麻央将車子停在了不遠處,這一次太宰治表示想要回駕駛權,由他來将車開回橫濱。
安東麻央面對這個要求沒有絲毫動容,并且表示:“這輛車是中也先生的,太宰先生是想要做惡作劇嗎?”
這并不是安東麻央未蔔先知,主要是中原中也總是容易被太宰治不小心就順走一輛車,等太宰治開回來的時候,那輛車要不就是飽經滄桑,要不就是伴随着太宰治一起墜入海裏。
太宰治總有一萬種方法消耗掉中原中也的愛車。
太宰治有點失望:“沒想到居然被你發現了。”
但是他突然神色一變,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發出展示的聲音:“但是鑰匙已經在我手裏了!”
安東麻央冷靜:“我已經吸取了中也先生的教訓,多做了一把鑰匙,所以太宰先生手中的鑰匙是假的。”
太宰治低頭仔細看了看鑰匙上的痕跡,不得不承認安東麻央說的是真的。
沒想到安東麻央居然不動神色防了太宰治一手,該說老實人騙人的時候一騙一個準嗎?
但太宰治又不是沒有辦法應付這個情況,他盯着安東麻央,突然認真說:“安東,我以幹部的身份命令你,把車子的鑰匙交給我。”
安東麻央沉默了,他沒想到太宰治用幹部的身份居然就是用來做這種事情。
太宰治挑眉,等安東麻央乖乖聽話:“安東,你是想要違背幹部的命令嗎?”
安東麻央能有什麽辦法,違背幹部的命令就相當于叛逃,他只能攤開手掌,車鑰匙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他手心中。
太宰治這一次主動去拿放在安東麻央手上的鑰匙,但是突然他抓住了安東麻央的手腕。
帶着繃帶的手突然抓着安東麻央的手腕過了兩秒鐘都沒有動彈,安東麻央慢慢擡起頭看了太宰治一眼。
什麽都沒有發生,太宰治有些失望挑眉,然後什麽都沒有說,松開手順手就将鑰匙拿在了手裏。
安東麻央就走在他身後,默默問他:“太宰先生是在懷疑我嗎?”
太宰治坐在了駕駛座上,理直氣壯:“是啊,有問題嗎?”
安東麻央說:“沒問題,只是這個時候試探是不是有點晚了。”如果他有別的想法,到東京的時候不早就開始行動了嗎。
太宰治發動汽車,踩下油門,車速瞬間往上飙:“我覺得不晚啊!”
風帶着安東麻央的水手服領帶飄了起來,安東麻央只能抓着車裏的扶手保持平衡,就見太宰治将車開得飛快,身邊的景色飛快飙向了後方。
看來這次回去就不是車子報廢的問題了,大概人也會有事了吧。
安東麻央淡淡地想着,不過反正他只是馬甲,除了本體回收馬甲的時候會收到痛覺産生瞬間的感覺,其他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只是等他好不容易安穩站在岸上,看着慢慢沉下去的太宰治和紫色勞斯萊斯以後,突然就不那麽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