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戀

第14章 ：相濡以沫

第十四章：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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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熙一早就起床了，沒有賴床的習慣，想睡到八點都不是容易的事。洗漱完了就去食堂吃了碗稀飯，時間還挺早的，才七點過點。

吃完早飯後他直接就去了辦公室，坐了一會，陸陸續續辦公室的老師也都來了。見了崔熙，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各忙各的。

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八點十分，崔熙拿着點名冊去大一漢語言文學二班上課的教室點名去了。

崔熙是三個班的輔導員，漢語言文學1、2、3班。

本來崔熙這個人沒有點名的習慣，都是大一的學生了，已經成年了，自己在做什麽自己都清楚。不想來上課，靠點名是沒有用的。這樣即使人來了，心也不在，還不如利用這些時間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網上都在說一句話，靠點名留住學生的老師，就像靠孩子留住男人的小三。

不愛上網的崔熙當然不知道這句話。

今天崔熙點名，是因為二班前兩節課會有院領導來聽課。

總不能領導來了，看見二班原本六十多學生，坐在階梯教室裏一共就來了六個吧。

不過到不至于那麽誇張，崔熙來到二班上課的教室，放眼望去，還是有四五十人左右。坐在前排的人，崔熙很熟悉——蘇秦。

任課老師在整理着講義，蘇秦坐在前排和身邊的人有說有笑。蘇秦是一個很容易和身邊人打成一片的人，和誰都能很相處的很好。

蘇秦正在和朋友說笑，擡眼就見崔熙拿着點名冊走了進來。

“崔老師點名啊？”任課老師笑着說道，讓出了講臺的位置。

“李老師打擾了。”

“沒事，崔老師你這人太客氣了。”任課老師和崔熙很熟，當初崔熙還是學生時就是他教的課，如今轉眼，那個安靜好學的學生也成了老師了。

“崔老師早啊！”蘇秦沖崔熙招了招手。“您怎麽想起點名啊？”

“今天領導聽課。”崔熙簡明扼要的說出點名的目的。

“所以老師你在點名做樣子？”蘇秦笑着跟崔熙開玩笑，對于他來說崔熙這個人很好，偶爾和他開開玩笑，也是一件趣事。

不過蘇秦的玩笑可讓身邊的人有些吃驚。崔熙雖然是他們的輔導員，但是這個人的存在感太低了，平時即使是班長和他的接觸也不多，怎麽蘇秦這般開着玩笑，好像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一樣。

出奇的是崔熙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為你們學分着想，免得被領導抓到曠課，扣了你們原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學分。”

二班所有學生加上那個任課老師都是一怔，琢磨着崔熙剛才說的那話，好像他也是在——開玩笑？！

随後又是一愣——崔熙在開玩笑！

崔熙居然會開玩笑！

他們和崔熙接觸不多，在印象中崔熙雖然不至于是不茍言笑，但是他也不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

“好了，點名吧。”

崔熙拿着點名冊開始點名，來了四十八人，還有十二人崔熙讓人給他們打了電話也都來了。

等崔熙離開後，原先在場是四十八人紛紛在說崔老師今天開玩笑了，那不在場的十二人聽聞後，很是後悔，毅然而然的決定以後再也不曠課了，怎麽也要在大學四年裏看一次輔導員開玩笑的事啊！

點完名崔熙就回到了辦公室，都五月中旬了，還有一個月就放暑假了，他的工作也不少。

忙起來的人總是不記得吃飯的時間。

等崔熙從工作中擡起頭時，就見着蘇秦一臉嫣然的坐在一旁，雙手托着下颚看着自己。

“怎麽了？”崔熙被蘇秦看的不自然。

“沒，我只是在想師娘怎麽沒來？”蘇秦覺得自己已經很崔熙很熟絡了，他口中的師娘不是別人，正是夏成。

這點崔熙當然也理解到了。

“我讓他多陪陪父母。”

“哎，嫁人應嫁崔老師，生子當如陸幼節。”蘇秦感嘆，崔熙這人太為人着想了。

崔熙擡頭看了蘇秦良久，道：“你嫁我生不出陸幼節。”

…………

蘇秦也瞅了崔熙良久，道：“崔老師，我發現你其實很毒舌。”

“對了，你找我應該有事吧？”崔熙不想和蘇秦在生子不生子的話題上繼續下去。因為這個話題，真的很容易引起誤會。

蘇秦給了崔熙一個嫣然的笑容道：“請老師吃飯啊。”

“請我吃飯？”崔熙不解。

蘇秦點頭道：“嗯，本來是連師娘一起請的，可惜他不在。”

“那就算了吧。”崔熙不想讓蘇秦破費，一頓飯下了多多少少也要幾十元，即使是吃學校的食堂。

“老師你也太不給面子了。”蘇秦趴在辦公桌上，癟着嘴可憐巴巴的看着崔熙。“老師你讓人家恨死你了。”

崔熙這個人是，不熟的人，幾乎不會注意他，熟悉的人，就會在他面前有點是無忌憚。因為崔熙很溫柔，溫柔到不會發火。這一點，蘇秦摸透了。

崔熙眼睛餘光瞟了眼蘇秦，蘇秦立馬給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最終，崔熙落敗，被蘇秦拉起去吃飯了。

請客吃飯，本來崔熙說去食堂，怎麽說學校食堂飯菜的價格，還是比較便宜的。蘇秦不幹，死活拉着崔熙到了C大後巷子的小炒店裏。

每個學院的後門處，幾乎都會有一條好吃街。價廉物美，至于幹不幹淨呢，那是後話，反正古語都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蘇秦拿着菜單讓崔熙點菜，崔熙只是淡淡說了句随便。

猜都猜到他會說這句話，蘇秦拿着菜單也沒看，随便點了三菜一湯的家常菜——家常豆腐、土豆肉絲、炒時蔬和一個番茄雞蛋湯。

中午放學已經有一會兒了，現在店裏沒有多少人，很快菜就上了起來。

“崔老師。”蘇秦舀了一碗番茄雞蛋湯舉起。“我以湯代酒，敬老師一碗。”

“你可以選擇一幹而盡，注意不要被雞蛋花嗆住。”

“老師！”蘇秦拿碗的手微微一抖，灑出了幾滴湯。他斜眯着眼，一臉衰敗的表情。“我真是謝謝您老的提醒了。”

“不客氣。”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語調。

“呵呵……”蘇秦卻是突然笑了，笑了一會兒，他放下手中的碗，看着崔熙，一本正經。“崔老師，謝謝你。”

“不客氣。”同樣的三個字，語氣有了絲柔和。

“我去圖書館做編目員了，一個月也有六百元，夠生活費了。”蘇秦微微頓了頓。“如果那天沒有遇見老師，我也許和以前過的一樣，甚至會堕落，不過，堕落了我也不會成為堕天使。因為我本就不是天使，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也許堕落了，只剩下的是萬劫不複。”

蘇秦說的是事實，沒有一點誇張。如果沒有遇見崔熙，他那晚上一定會被那人強~奸。他到同志酒吧跳舞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不是彎，但他已經被男人要過了身子。這沒有辦法，他是農村出來的，每年需要近萬元的學費讀書，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本以為遇見崔熙只是一個小插曲，第二天他也打算晚上繼續去那家同志酒吧賺錢跳舞，卻沒想到中午崔熙把他叫到辦公室給了他三萬元。

三萬元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夠他剩下三年的學費了，而且崔熙也幫他找了份工作，圖書館編目員，每個月六百。這樣下來，他不用在去那充溢着淫~靡氣息的酒吧跳舞，甚至有賣~身了。

當初他踏入這裏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但是他不後悔進來了，因為有不錯的收入，他可以讀書，可以學習。

如今走出來了，也可以讀書，也能學習，蘇秦是打心眼裏感想崔熙。

“一切的決定都取決于自己，我們不能改變出生，但是能改變命運。”崔熙擡眼看着蘇秦，那雙眸子顯得異常的清澈。

蘇秦撲哧一聲笑了，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

崔熙的溫柔，不至流于表面，更處于內心。

兩人都不是吃貨級別的，三菜一湯都沒有吃完。付賬的時候，崔熙沒有去付賬，因為這是蘇秦請他吃飯，這時候自己如果搶着付錢，也許會傷到他的心。

下午蘇秦沒課，吃完飯他就跑去圖書館工作了。崔熙在辦公室裏忙着整理學生的資料，時間過的倒快，轉眼就已經夕陽西下了。

斜晖脈脈，橘色的斜陽染了一片，吹來了初夏裏難得的清風。

崔熙忙了一下午有些累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又繼續工作着。

一個辦公室裏的同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下課鈴聲也響過了，于是收拾着東西準備去吃飯，見崔熙還在忙就問了句一起吃飯不？

崔熙搖了搖頭，說不餓，一會回去吃。

他們雖然和崔熙一個辦公室，但是交情并不深，對于這個像空氣一樣人，都沒有多少印象。問的一句，也只是例行的問一下而已。

等他們都走後，崔熙接了杯熱水，閉目休息片刻。

才休息一會，崔熙感覺有人進來了，他并沒有馬上睜開眼睛。進來的人很熟悉，憑着氣息他就知道是誰來了。

來人沒有發出太大響動，輕輕的坐在崔熙的對面，見他閉目休息，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一會兒，崔熙沒有睜開雙眸，只是淡淡的開口說道：“晚上吃什麽？”

“你做的。”來人說道。

“我有點累，還是出去吃吧。”

“那我來做飯。”

崔熙睜開了雙眸，一眼就見夏成那笑爛了的臉。

“好啊。”崔熙說道。“希望不是慘不忍睹加上難以下咽。”

“放心，雖不至于是鳳髓龍肝，但也不會難以下咽。”夏成一臉保證道。“相信我，一定可以下咽的。”

崔熙被夏成逗笑了，要能下咽也不難，稀粥饅頭也能下咽。不過想起稀粥，崔熙想到那天自己喝醉了，就是夏成做的飯。

幾道清淡的菜，加上一碗薏米紅豆粥。

見崔熙嘴角笑意，夏成俯身湊上前去問：“在笑什麽呢？”

“你那天做的薏米紅豆粥。”崔熙老實的回答。

“紅豆粥怎麽了？不好吃？”夏成茫然。

崔熙甜甜一笑，雙眸笑如彎月道：“很好吃，所以一會做薏米紅豆粥可好？”

“好，聽你的，一會我們去買紅豆和薏米。”夏成點了點崔熙的額頭，寵幸的說道。

倆人又随意聊了一些，就去附近的超市買菜了。

提着超市的購物袋，走在夕陽的斜晖下，暖暖的夕陽，在他們身上覆了一層淡淡的光層，溫暖着兩顆靠近的心。

回到寝室後，崔熙在外屋逗着那兩只小虎皮鹦鹉，夏成在廚房裏忙碌的做飯。簡單的一頓飯，沒有多少話語，連那兩只叽喳慣了的小鹦鹉今天也安靜了不少。

吃完飯夏成沒有呆多久就回家了，這幾天回家都很晚，夏媽媽不幹了，嚴刑逼問他是不是戀愛在陪女朋友？夏成趕緊搖頭，他真的沒有女朋友，如果說是男朋友，那還有一個！

不過怕老媽懷疑，夏成還是覺得最好這幾天早點回去，也陪陪父母。

送走了夏成，崔熙收拾着桌子上的兩雙碗筷。平時來他寝室的人沒有，一直都是一雙碗筷，夏成是第一個來他寝室坐的人。

也是第一個住進他的心的人。

崔熙感到很甜蜜，雖然他清楚的知道這份甜蜜并不會太久，但是，這甜蜜依舊存在。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第二天發生的一件事，使他覺得這份甜蜜不在是那麽甜，他甚至在想那十天的戀愛，到底是對還是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