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戀

第4章 ：崔熙

第四章：崔熙

6.

這是夏成第一次進大學學府。

中午給李曼打了個電話，果然不出所料，李曼接到自己的電話後就是一頓劈天蓋地的亂罵，是把重慶女孩的潑辣表現的是淋漓盡致。重慶女孩的确潑辣，這不是貶義詞，在傳統思想裏，重慶女孩從來沒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女孩也能像爺們一樣。

夏成趕緊把手機拿遠，等電話那頭安靜時，夏成小聲的問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良久，傳來了李曼還算溫柔的聲音。

“部隊過的好嗎？”

“當然好，一會見着了就知你成哥我帥了一圈了。”

“呵呵……臭美。”李曼說道。“不過一會要請我吃東西。”

“那還用你說，哥子我請你吃大餐。”

“那好，下午四點你來文學院的教學樓找我，我一會找輔導員有些事。”

“嗯，那下午見。”夏成挂了電話，去C大附近的奶茶館坐到了現在。已經三點半了，之所以夏成會提前半個小時，因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很快的找到C大文學院的教學樓。

不過他運氣好，很快就找到了文學院。

文學院很安靜，幾乎聽不見什麽雜聲。旁邊種了不少山茶花，中央長着一顆大黃桷樹，枝杈密集，大枝橫伸，形成了一把天然的傘。将整個文學院呈現出一片綠色，清爽的綠色。

夏成在文學院門口徘徊了一會，遠遠見着一個女孩倩麗的身影從教學樓的樓梯間裏緩步走了下來，女孩一頭披肩長發，穿着一身淡藍色的連衣裙，懷中抱着一本書，給人一種靜若處子的感覺。

來人正是李曼。

看樣子兩年多，李曼變的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上蹿下跳的假小子了。夏成悄悄的躲在一旁，準備等李曼走進一點就跳出去吓她一跳。

兩年多沒見，怎麽也要吓吓這丫頭片子！

“崔老師。”就在夏成剛躲在一旁的走廊的圓柱後面，就聽見李曼的聲音傳來。

聽見這三個字，夏成腦子裏轟的一下，一片空白。第一反應就是——崔熙。

探出頭去，就見暖暖的春日陽光裏，崔熙戴着無框眼鏡，一身幹淨的白色襯衫，抱着兩本書緩緩從樓梯間裏走了出來。

寧靜，這是夏成腦子裏突然出現的一個詞。

一時間夏成也忘記準備吓唬李曼的事了。

崔熙。

夏成默念了這個名字後，深吸口氣，從一旁走了出來，笑着對李曼打着招呼：“小曼。”

聽着有人喊她，李曼先是一愣，回頭就見夏成那張笑的陽光璀璨的臉，驚喜道：“成哥！”

崔熙站在一旁見到夏成也有些吃驚，他記得他，是小濤的隊友，第一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夏成也沖崔熙咧嘴一笑道：“崔老師你好，還記得我不？”

“你們認識？”李曼正準備介紹呢，這一聽，有些愣住了。他們認識？夏成不是剛回來嗎，怎麽和崔熙認識？

“嗯。”崔熙點頭。“沒有忘記，夏成對嗎？”

“答對了！”聽見崔熙還記着自己，夏成把高興都寫在臉上。“原來你就是小曼的輔導員啊。”

“那是。”沒等崔熙回答，小曼搶先說道。“而且崔老師還是我們C大的才子呢，衆多姑娘的夢中情人！”

“夢中情人？原來崔老師還沒談戀愛啊？”夏成也随着李曼叫崔老師了，不過聽小曼這話，崔熙似乎還是單身。

崔熙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說什麽。

“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都認識，崔老師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哥請客，不宰白不宰！”李曼眨着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崔熙。

“這？”崔熙垂眸，有些猶豫，他不太喜歡和別人一起吃飯。

“一路吧，反正明天周末，你不是也沒有課嗎？”夏成開口說道，他自是希望崔熙能一起去。

崔熙看向夏成，夏成回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崔熙略思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沒有太多與人接觸，也不太會拒絕人。以前從來沒有人吃飯會叫他一路，除了小濤，也許因為自己是小濤的哥哥罷了。李曼和夏成的相邀，雖然不太願意，但多少也有些高興。說起是有些矛盾，不願意是他不喜歡熱鬧，高興是有人相邀。

都是重慶人，好吃的這些都知道一般不是在什麽大餐館酒樓裏。一般到了晚上，那些巷子裏的夜啤酒，雞雜，串串香這些才是重慶地道的美味。價廉物美，就是一點，不如大餐館酒樓這些地方幹淨。不過倒也是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夏成說去沙坪壩三峽廣場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吃夜啤酒，李曼同意，崔熙也沒有什麽意見。

一路上李曼是叽叽喳喳，夏成很後悔開始見到李曼還覺得這丫頭成熟了，敢情就是穿的成熟了點，骨子裏還是個丫頭。

李曼一路上嘴就沒停過，從動漫游戲說到武俠奇幻，從三國史記說到瑪雅遺址。中間內容跨越的大，夏成都沒有清楚她是怎麽給說到一起的。崔熙在一旁靜靜的聽着，除了問他幾句的時候，簡單的回了一句，其餘時間，又是安安靜靜的走着。

“你這喳麻雀真是鬧麻老。”最終夏成受不了了，一口重慶話說了出來，在部隊呆久了，各個地方的人都有，也習慣說普通話了。這次他覺得用普通話已經不能震懾住李曼了。

李曼和崔熙一般也說的普通話，崔熙是大學輔導員，說普通話是必須的事，李曼覺得對于文學這些，朗誦還是什麽的，普通話比較好。除了去地下商場買衣服砍價，一般時間李曼也是說的普通話。所以夏成這突然冒出的一口重慶話，的确把李曼震懾到了。

“噗……”聽夏成說那重慶話，崔熙突然掩面垂首笑了起來。說實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夏成這句話的笑點在哪，就是莫名的想笑。

崔熙這一笑，本來被震懾住和震懾的人愣住了。淺淺的一笑，似冬雪裏的陽光一般，隐約還帶着雪的味道，有着獨屬于的寧靜。

瞅着愣住的兩人，崔熙這發現自己失态，連忙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

“崔老師。”沒等崔熙話說完，李曼打斷了他的話，站到了他的面前，瞅了崔熙幾秒鐘後，一本正經的說道。“說實話崔老師，你笑着真好看。”

“啊？”冷不丁聽到李曼這話，崔熙睜大了雙眼。

“嗯，這點我贊同小曼的話。”在那天KTV的包房裏，夏成就發現崔熙的笑很好看。淡淡的笑，很淺，卻很柔。崔熙嘴角還有兩顆淺淺的酒窩，就這嘴角揚起的點點弧度，使得崔熙的笑很暖。

白雪上挂着琉璃色彩，沒了寒冷，讓人覺得很清靜。

說着，兩人都瞅着崔熙看，崔熙頓時不好意思，白皙的臉剎那間紅了起來。本來平常的臉，如今這般紅潤，煞是讓人覺得可愛起來。

“你……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崔熙轉過頭去，覺得呼吸有些急促，雙手捂着發熱的臉。

“好了，不逗你了。”夏成笑着把崔熙轉過來。“走，吃夜啤酒去。”

“嗯。”崔熙淺淺的應了一聲，被夏成拉着往巷子裏走，李曼笑着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放眼望去，天邊的月亮與太陽同在，也算是應了一句日月同輝的詞。道路兩旁的霓虹燈亮了起來，裝飾在行道樹上的彩燈也開始閃爍。

一些兼職擺夜市的人也都把要賣的東西擺了出來，蹲在了一旁和買主們讨價還價。

整個重慶是燈火通明，商場裏放着當下最流行的歌曲。

不少老人也放着音箱在廣場公園裏跳着壩壩舞。

對于重慶人來說，夜生活現在才開始。

7.

到了三峽廣場旁邊的小巷子裏，裏面有好幾家擺夜啤酒的。天色還算早，夜啤酒也才擺了出來。

夜啤酒顧名思義就是晚上喝啤酒，好吧，這有些廢話了。在重慶，夜啤酒也算是比較有特色的美食。來上幾瓶山城啤酒，在切點鹵菜，烤點燒烤，是價廉還美味。

夏成他們随便找了一家挂着牌子叫黑巴适（重慶方言裏黑巴适就是很舒服、安逸的意思）夜啤酒的小攤裏坐下，攤子不大，擺了六張桌子，老板是一對三十歲左右的夫婦。

“幾位兄弟夥，要吃些啥子？”老板拿着茶壺笑盈盈的走了過來，老板娘還在一邊收拾着盤子。

“來條萬州烤魚，在來份麻辣小龍蝦和三瓶啤酒。”夏成也說着一口地道的重慶話，當兵兩年半了，重慶話還沒有退步，當然，對于重慶的美食，他也記得一清二楚。“對了，拿三個幹淨的杯子來。”

夏成倒是習慣抱着啤酒瓶喝酒，但是看崔熙這樣子，也不像是拿酒瓶喝酒的。喝酒？夏成似乎忘記問一個問題。

“崔老師你喝不喝酒？”夏成說回了普通話，對崔熙問道。上次吃火鍋，他也沒有注意到崔熙喝沒喝酒。

“能喝一點點。”崔熙表情還是那般淡淡的，即使在說話，也是一個讓人覺得很安靜。

“那就好。”

小攤人不多，很快菜就上來了。夏成夾了一塊魚放在了嘴裏，細細的品味了一會兒，感嘆道：“這味道巴适！”

李曼也不客氣的開始吃魚，她倒是經常吃到重慶這邊的特色小吃，沒有夏成那般誇張，不過這味道的确是不錯的。

倆人倒滿啤酒，一邊喝酒一邊吃魚，一邊吃魚一邊喝酒。

…………

大快朵頤的吃了一會，倆人好像想到了什麽，都停下了筷子看向崔熙。

崔熙面前的碗空的，且是幹淨的，筷子放在一邊沒有動過。

“怎麽不吃？味道很好吃的。”說着夏成夾起一塊魚，把魚刺剔除了一些放到了崔熙的碗裏。他剔魚刺的動作很小，李曼都沒有注意到。

李曼在一旁開口說道：“老師你別不好意思啊。”

“我……”崔熙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李曼，又看了看碗裏的魚，最後看着夏成。猶豫了一會，也只說了一句。“你們吃吧，不用管我。”

崔熙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忽視的人，但是在這只有三個的情況下，要忽視也有點難。

夏成看出了崔熙有些難言，于是輕聲問道：“是怎麽了？”

夏成坐在崔熙的對面，崔熙擡頭剛好對上夏成那略微溫柔的目光。他一直沒有注意過夏成的臉，這也是他第一次看着夏成的臉。黝黑的皮膚，帥氣剛勁的臉龐輪廓分明，瞳孔很黑，像黑曜石一般。

“我不吃水裏的東西。”最終崔熙還是說出了原因。他從小就不吃水裏東西，即使做的再好的魚肉，他都能吃出腥味，所以崔熙幾乎是不吃任何有腥味的東西。

“啊？”李曼對于崔熙這原因有些驚訝，世上還真有不吃魚的人啊！不過出于禮貌沒有說什麽。

夏成怪自己大意，沒有問清楚人家喜歡吃什麽，就自作主張的決定吃烤魚了。

想起在那天吃火鍋時，不止沒有注意到崔熙喝沒喝啤酒，也沒有注意到崔熙吃了些什麽菜。

“那我們換家店吃吧。幹鍋雞雜怎麽樣？”夏成詢問崔熙，李曼在一旁舉手贊同，正準備說話時，李曼的手機響了。

“喂？丫丫啊，什麽……打麻将，現在？好啊，啊？一缺三！你娃有沒有搞錯哦……好的啦，來，馬上來……”

李曼挂了電話，對夏成一招手，道：“成哥，你一會兒請崔老師吃飯吧，我要去搓兩圈了，那丫頭麻将一缺三正在找人呢！我先走了。”

“你這丫頭，路上注意安全……”

夏成話還沒說完，李曼拿起包，說了一句“曉得了，你別我媽還啰嗦。”就一溜煙的就跑了。

李曼走了，只剩下夏成和崔熙兩人。

夏成找老板付賬，崔熙準備摸錢包時，夏成攔住了他，道：“你吃都沒吃付什麽錢！”

崔熙只好作罷，夏成付了錢後，見崔熙站在一旁等他。

“走，吃幹鍋。”

“算了，我還是回去了。”

“你飯都沒吃回去幹嘛！”

“沒事我……”崔熙話還沒有說完，就覺得臉頰一暖。夏成一把捧住了他的臉。兩個人的近在咫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聽着夏成的呼吸聲，崔熙有些晃神，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種緊張的感覺。

“聽話，去吃飯。”夏成的瞳孔顏色變的深邃，一字一頓的說道。

崔熙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下意識點頭道：“好。”

“這就乖嘛！”夏成松開了崔熙的臉，一咧嘴，後牙槽都能看見了，他一把攬住崔熙的肩。“好兄弟，走，哥請你吃飯。”說完，夏成略微算了算年紀，他和王濤同年，崔熙是王濤的哥哥。呃……算了，君子不拘小節，年齡這種小事就不計較了。

崔熙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跟着夏成去了另一家館子。其實兩人的性格差異很大，但是崔熙對夏成沒有厭惡感，反倒覺得他很開朗陽光，這是他自己沒有的。

夏成要了一小鍋雞雜，又要了一些配菜。這次他沒有點啤酒了，直接舀了兩碗白米飯。崔熙接過米飯，說了聲謝謝，于是又安安靜靜的吃飯了。

食不言寝不語，這是崔熙的習慣。

夏成刨了兩口飯後，還是耐不住性子，即使是自言自語，也說起話來。

“崔老師……”

“你不是我學生，不用叫我老師，就叫我名字吧。”崔熙細嚼慢咽下一口飯後，擡頭輕聲說道。

“那崔熙……”

“嗯。”

“你是不是很喜歡文學？”夏成自己都知道他現在的确是沒話找話說。

“嗯。”

對于一個“嗯”字的回答，夏成很無奈，繼續找話說道：“那你喜歡什麽文學，中國的詩詞？”

夏成已經記得崔熙好像是什麽漢語言專業，雖然他不知道他讀研是修的什麽，但他大學選的漢語言，說明崔熙很喜歡中國文學。不過說完他後悔了，如果崔熙回答一個“嗯”字，那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如果崔熙說一大堆詩詞，那他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就在夏成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在等着崔熙答案時，崔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夏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喜歡《三國志》。”

“咳咳……”一口茶水嗆在夏成的嗓子眼裏，他着實是被這個回答給驚住了。面前這安靜的可以讓人忽視掉的瘦弱清秀的男生，怎麽看怎麽也像是喜歡《紅樓夢》啊！《西廂記》這些的！要不然在無病j□j上兩句酸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你沒事吧？”見夏成被茶水嗆住，崔熙一邊上前輕拍他的後背，一邊柔聲說道。“還是多注意點。”

“嗯嗯，我沒事。”氣順過來了，夏成也沒有咳嗽了。“謝謝了。”

“沒什麽。”崔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表情依舊是淡淡的。

“只是我沒想到你喜歡三國。”夏成自己也很喜歡三國，四大名著裏他看的最多的就是《三國演義》了，不過他也清楚《三國演義》是小說，《三國志》是史書。不過再怎麽說，也是三國，總算能有話題聊了。

“我父親很喜歡三國，所以從小也聽父親說了很多三國的故事。”崔熙解釋道。他沒有在動筷子，說話的時候吃飯，是對他人的不禮貌。

“那你喜歡三國裏的誰？諸葛亮？郭嘉？”夏成托着下巴，笑着說道。“我喜歡趙子龍，白馬銀槍。”很多男生都喜歡趙子龍，這一點夏成和他們看法一樣。在部隊裏休息的時候窩在寝室裏偷偷的玩一會三國殺時，夏成就喜歡用趙雲作武将。不管是趙雲還是神趙雲，他都喜歡用，看的不是技能，而是他真的很佩服趙雲。

“曹操。”崔熙只說出這個名字。

夏成這次是做好心理準備了，無論他說出什麽人都不吃驚。不過，夏成似乎還沒有把崔熙的性格和曹操畫上等號，下意識的就問出來：“為什麽？”

“他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崔熙難得話多了起來，他先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劉備雖然仁義，但是做的太過了，到讓人覺得是僞仁。而且人說卧龍鳳雛得一可得天下，他兩個都得到了，去是失了天下。孫權這邊，他是一個很會考慮的人，但因為思慮太多，倒顯得有些優柔寡斷了。”崔熙聲音很空靈，每一個字都說的很認真。

“呵呵，你看的真透徹。”夏成笑了，陽光般的笑容勾畫在嘴角，露出了一對酒窩，看起很孩子氣。

崔熙這人看似淡淡的，沒有什麽表情在臉上。現在看來，他是有點呆，就是王濤經常出現的宅男術語——天然呆。

“對不起啊，這些都是我自己個人的看法。”崔熙以為夏成在笑是不贊同自己的看法，連忙道歉。

“為什麽道歉？！”夏成覺得好笑，崔熙這樣子真是呆。幸好他現在只是輔導員，如果成為了講師，在課堂上不被學生欺負才怪呢。

“我……”崔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拿起筷子埋頭吃飯。照理說他和夏成今天才是第二次見面，不過總感覺像是很熟悉，也許是因為夏成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讓人沒有陌生感吧。

夏成這邊是真想和崔熙成為朋友，有時候他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享受這世間裏難得的寧靜。從見到崔熙第一眼開始，他知道這是他要找的寧靜，想和他成為朋友。他不知道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感受，莫名其妙的，卻是想見到他。

真是友情嗎？真的只是想成為朋友嗎？

夏成突然這樣問自己。

想了一會，他沒有答案。

吃完飯後，夏成送崔熙回學校。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語，靜靜的走着。

今晚的月亮有些暗，像籠罩着一層薄薄的輕紗一般，有些飄渺。兩邊的行道樹上，吐出了初夏的新綠，竟然還不時的傳來幾聲蟬鳴。這一切都告訴五月的重慶，已經進入了夏天了。

夏天，感覺一個很綠色的詞。也很清爽，也很溫馨。

把崔熙送到了C大校門口，夏成就走了。

崔熙一個人進了學校，校園裏還有不少學生，三五成群，或者是一對一對的。崔熙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什麽朋友。見着他們，崔熙想到了夏成。

能和他成為了朋友了嗎？

崔熙不知道答案是什麽，不過即使是朋友，那也不過是幾天的朋友罷了。夏成是探親回來的，等到五月下旬就會和小濤一起回部隊了。等再回來時，何年何月不知，能不能記得自己，也不知。

這……崔熙突然笑了，自己這般我見猶憐，倒有些像是深閨怨婦等着夫家。

崔熙暗笑自己真是想多了，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打開了屋裏的燈，窗臺挂着的兩只虎皮鹦鹉見到了亮，又開始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崔熙給它們換了水和小米後，自己就去廁所沖了個澡，靠在床上看書。

随便翻了一本唐詩，看了一會，覺得胃有些隐隐作疼。

他開始沒說，他除了不吃魚以外，也不吃內髒。

當夏成捧住自己的臉頰時，的确是愣住了。只覺得心跳有些加快，好像呼吸不暢一般。于是他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

只吃了幾口，沒想到胃也疼了起來。

崔熙從床頭櫃裏找出了胃藥，就着飲水機裏的溫水吃了下去。

過了一會，胃沒有先前疼了，他合上了唐詩，關燈睡覺了。

就是這般的平淡，從日出到日落。

作者有話要說： 三國純屬小二個人看法……不支持者勿扁小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