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修改)
赫連幼清的目光雖然看過來時幅度略小, 但還是被自認為視力不錯的顧文君捕捉到。
察覺到赫連幼清視線稍微停留在她嘴角後便面無表情的轉移開。
什麽意思?
顧文君一頭霧水,雖然在她眼裏,赫連幼清多數沉默則代表對方心情算不上好。
但對方看她了她一眼幹什麽?
顧文君有些摸不清頭腦, 但這并不妨礙她微妙的察覺到赫連幼清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應該是紅糖姜水起了效果。
如果說許卿雯是讓人頭疼的大感無奈,那麽赫連幼清便是沉默的讓人不知所雲。
就是不知若是赫連幼清遇見許卿雯又是做出什麽樣的表情。
相信也應該是‘精彩極了’。
“你這般看着本宮做什麽?”因兩人距離頗近,倒是方便赫連幼清能清楚察覺顧文君的目光,自然也懶得在‘自稱’上遮遮掩掩。
只是話一說出口赫連幼清就立馬轉移了話題。
實在是因之前她也問過顧文君這樣的話,卻被對方‘撩’了一把的赫連幼清覺得有必要将話題‘掐斷’。
“你此番來詩會意欲為何?”赫連幼清道。
“……太無聊了。”當然不可能直接說明原因的顧文君拿出一包花生碎, 見赫連幼清目光瞥向那包花生碎後, 猶豫了一小會兒才道:“殿下要吃嗎?”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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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自從認識顧文君起, 就沒見過他嘴巴‘閑下來’的時候。
如果不是赫連幼清落在那包花生碎的目光太明顯, 目前只想着‘獨食’的顧文君壓根就不會想到‘分享’兩個字。
“殿下,靖王可是三皇子?”顧文君将一粒花生碎扔到嘴裏,視線望向站在中央被衆人簇擁的三皇子。
“……你不知?”對于顧文君的疑問,赫連幼清有所疑惑。
“也算不上不知, 之前也僅是模模糊糊,被邀請了才知道原來靖王便是三皇子。”顧文君笑了笑。
“文君雖身在西涼, 但彼時京師應該多少了解一二才對。”赫連幼清睫毛微垂, 視線倒是讓人辨不清虛實。
顧文君瞥了一眼赫連幼清便低頭輕聲道:“殿下既已說顧某身在西涼,那于顧某而言, 對京師又何必有所了解?”
如果按照書中的描述,三皇子便是日後刺殺太子的人, 以至于當今将皇位給了皇孫。
也就是已故太子的兒子。
只是如今赫連幼清參加三皇子的詩會, 也不知兩人關系如何?
顧文君心下百轉,這時卻聽到赫連幼清一聲輕笑。
“文君似乎總喜歡将自己說的置身事外。”
“殿下說笑了。”顧文君将一粒花生碎捏在指腹間。“顧某不曾在事中,又何在事外?”
“文君此話,是代表西涼, 還是僅代表你自己?”赫連幼清鳳眼微眯。
顧文君:“……”
顧文君發現她多數時和赫連幼清交流貌似總會出現誤差,之前在武林大會她都沒怎麽說就被赫連幼清雲裏霧裏的話弄得摸不清頭腦。
但若是解釋了怕眼前這位又會多想,顧文君想了想便岔開話題道:“聽說今個兒是龍王獻祭,殿下可聽說了?”
赫連幼清睫毛掀起,素手拾起一杯白玉鑲邊金盞,盞中酒香肆意,卻半分也奪不去酌酒佳人的玉面風姿。“文君想說什麽?”
“…….”
她什麽都不想說。
事實上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同赫連幼清交流了。
但她不開口,不代表赫連幼清不言。
“月餘前兵部派了軍艦出航,卻在中途遇襲,三艘軍艦被毀。”赫連幼清徐徐道出。“若是平常匪賊也就罷了,偏個回來的人竟不知是什麽襲擊了他們,盤查了大部分人,給出的回答不是怪物就是百姓如今口口相傳的龍王,但讓他們說什麽樣子,均是答不出口。唯一能确定的是海浪中有異物将軍艦毀壞,至于什麽沒人知道,但百姓卻深信是軍艦擾了龍王,這才毀船。”赫連幼清轉眼看向正透過窗戶眺望遠處熱鬧的顧文君,兩人此時正挨着窗扉邊坐着。“這一傳言散開,讓都城百姓更加心神不定,紛紛奉納重金祭祀。”
“所以才選出官妓來讓龍王息怒?”顧文君一臉古怪。
“文君如何看待此事?”赫連幼清不答反問。
“若是能讓一官妓‘息事寧人’,這龍王倒是個好糊弄的。”顧文君嘴角一扯,明顯的反話。
她倒是想說妖言惑衆,但又覺得未免口出狂言。
“龍王好不好糊弄本宮不知,但百姓卻深以為然。”赫連幼清摩擦着手中的金盞。
不管是百姓深以為然,還是赫連幼清話裏有話,但顧文君多少能猜出此事怕是有人故意推動。
至于目的是什麽,顧文君一時也理不清頭緒。
但左右和她也無甚關系,想那麽多還不如考慮怎樣才能将赫連幼清的玉蟬弄到手。
“本宮雖不覺龍王息怒能安撫民意,但聖人慈悲,哀民生之多艱,故才允了掌管禮祀的太常寺。”
“殿下的意思是說,此官妓之事與聖人無關?”顧文君狐疑道。
“區區官妓而已,何必擾了聖人清幽?”赫連幼清面上似有些許不悅。
那你扯你老爹身上,還不讓人多想?
顧文君暗暗撇嘴。
“何況本宮說的是龍王之事,你總将官妓提起又是為何?”赫連幼清睨了她一眼。
你既然說的是事情的起始,總該的有人來道‘結果’不是?
但顯然赫連幼清并不像她來道這個結果。
“……顧某覺得以官妓祭祀龍王,這事怕是另有蹊跷。”總不能說自己八卦吧……顧文君心下嘀咕,她斂眉低聲,故而并未發現赫連幼清看着她的微妙變化。
“文君何出此言?”赫連幼清道。
赫連幼清這話一問出口顧文君就大感頭疼。
她也僅僅知道了事情經過,哪比得上深處朝堂的赫連幼清。
畢竟是朝中之事,與她關系不大。
就算有,上面還有一個鎮南王扛着,怎麽也輪不上她。
哦對了,除了那個概率極低的驸馬人選。
以赫連幼清的性格,應該不會輕易就範……
就不知道此番選驸馬是老皇帝屬意還是赫連幼清與門閥之間的博弈了。
顧文君正想着出神,卻忽的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熱烈的喧嘩聲。
原本樓下雖然熱鬧,但遠沒有此時人聲鼎沸。
顧文君循聲望去,就見不遠處一輛高臺車行駛路中。演奏敲響鼓樂的司命端坐高臺,臺中一名身着一身绫羅紅綢的女子腰肢妙曼,除了胸部和下面部分重要位置,其他一概毫無遮掩暴露在外,腳上挂着小巧精致的鈴铛,僅面上輕揚一抹素煙面紗将絕美的面容若隐若現,且漫步輕舞在伴樂下,婀娜多姿引得百姓夾道争睹阻斷去路。
因橫文樓正好處于中心地帶,故而對于路中行過來的高臺距離頗近。
顧文君凝眉細看,只覺得紅衣女子身上傳來的細微能量波動似曾相識。
之前坤九能被拆穿,多少也來源于她的異能對于人體的敏感度。
而當前高臺距離顧文君并不算太遠,這才讓她微妙的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紅衣,鈴铛……
顧文君腦中靈光一閃。
她忽然想起在當初武林大會,無量宮的紅衣女子便是她為數不多曾經交手過的人。
對方也是一身紅衣打扮以及腳踝挂着的鈴铛事物,雖現下高臺人面容和那無量宮紅衣女子不同,但保不準對方易容術以此來‘改頭換面’。
就在顧文君想着或許高臺上的人極有可能是無量宮的人時,卻見被她暗自打量的紅衣素紗蒙面女子視線望向了她與赫連幼清這邊。
不,正确的說是赫連幼清才對。
顧文君心中一動,她轉頭看向了赫連幼清。
對方此時也正倚在窗邊看着樓下,相比于自己的聚精會神,赫連幼清的目光要散漫的近乎漫不經心。
當然,對于樓下隐晦的視線赫連幼清或許并沒有察覺到,但身邊顧文君的動作還是引起了赫連幼清的注意。
她的目光從樓下落到了顧文君的身上。
華燈初上,月色漫于天際垂落夜幕。
青年一襲緞面湛藍錦衣,白底裏襯,束着青白玉冠,面容如秋色海棠,清麗姣姣恍似天邊玄月,眸光淺淺平生楚楚煙波,一覽縱生無限情思。
赫連幼清心下一跳,卻是分不清顧文君望向她又是哪般。
一時兩人四目相對,旁若無人。
樓下人聲鼎沸,越加顯得樓上清幽怡人。
她二人自是不覺什麽,一個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另一個則是滿腹狐疑若有所思。
兩兩相望無甚纏綿情思,甚至在二人看來注視的時間也不過頃刻間結束。
但耐不住老早留意她們并識的赫連幼清身份的人憤憤出聲。
“他們與本世子說你與赫連幼清關系不一般,本世子本是不信,原來你之前說的心上人竟然是赫連幼清!”
此話一出,頓時冷水滴進油鍋,不止将衆人炸的一愣,就連當事人都驚愕的瞪圓了眼。
顧文君睜大了眼猛的轉頭看向憤憤不已的許卿雯。
此時對方一手指着兩人,那摸樣就像是看到了多年未歸的負心薄情之人。
顧文君:“……”
作者有話要說:老規矩,單章評論超過200,次日雙更~
有一個漏洞,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