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惜了可惜了。
回去的路上顧文君止不住的感嘆。
若是赫連幼清能三日後同衆人一同去賞燈,趁着人多手雜,她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能把玉蟬偷到手裏,但若是在觀園,也不是不可能,但到底是成功概率低了不少,還要小心是否能被隐藏在暗處的暗衛發現。
赫連幼清不日便會返回京師,屆時她可就再無機會将玉蟬收入囊中。
“大爺?”
冬菱捧着一盤新炸好香酥雞走進屋,顧文君見了燒雞哪還有多餘的心思想其他,笑眯眯的收下就等着見機行事。
“定是李氏這個賤人壞我好事!”回到院內,越想也是氣憤的小郭氏氣的将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一旁的陪嫁嬷嬷周嬷嬷見了,忙上前道:“太太切莫氣壞了身子。”
鑫哥兒早被下人領了出去,顧文恒吃了一盞茶,百無聊賴的歪在軟榻上,一旁的侍女見二太太臉色鐵青,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對呀,太太,沒必要因為三伯母氣到自己。”見周嬷嬷向自己使眼色,自小就被嬷嬷照顧長大的顧文恒懶懶道。“再說了,我也沒覺得三伯母哪裏得罪你了。”
“你說什麽!”小郭氏怒道:“還偏袒起她來了?我看還是二老爺打你打的輕,倒是讓你忘了誰才是你老子娘!”
顧文恒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說錯了什麽了,讓太太這般生氣?”
見顧文恒一臉莫名,小郭氏恨鐵不成鋼的戳了一下顧文恒的腦門。“讓你平時多讀書你就是不聽,偏喜歡那些上不來臺面的,合該着惹我生氣!”
周嬷嬷忙道:“太太莫氣,哥兒只是年紀小,心底還是擔心太太的。”
見周嬷嬷幫自己說話,顧文恒也笑嘻嘻的湊上前道:“是啊是啊,太太原諒兒子則個,是兒子說錯了,該打。”說着竟是輕打了一下自己的臉。
被顧文恒一通的耍寶逗得忍俊不禁,小郭氏氣消了一些,卻又無奈道:“你呀也不知何時能大些,好幫幫你兄長。”
小郭氏說着又是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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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麽聰明,哪用得上我啊。”顧文恒嘟囔道。
見小郭氏又瞪着她,顧文恒忙岔開話題道:“兒子還不知太太因何生氣?太太不妨告訴兒子,兒子好幫着太太想想辦法。”
“告訴你我更氣!”小郭氏氣的又戳了一下顧文恒的額頭。
顧文恒咧嘴揉着頭,眼珠子一轉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這才解釋道:“老太太今個兒發怒,正和李氏有關。”
顧文恒疑惑道:“這個我知道,只是三伯母說了什麽,倒是讓太太生氣?”
“老奴猜,或許是李氏知道太太想要拉攏西院的大爺,這才找上了老太太,以此讓西院的那位和咱們生隙。”周嬷嬷看向小郭氏。“太太,老奴可說的對。”
“不錯。”
小郭氏接過周嬷嬷遞過來的茶,嘆道:“在老太太心中,無論是二老爺還是三弟,都是她的兒子,誰坐上那個位置都一樣,所以對于顧文君,老太太并不看重。至于長公主方面,老太太自然是希望澤哥兒能當上驸馬爺,可壞就壞在,澤哥兒在當時崖上就惹了殿下,這驸馬之位是萬得不到了。但顧文君卻陰差陽錯的得了殿下的青睐,甚至在老太爺那裏挂了名。”
顧文恒眨了眨眼,忽的恍然大悟道:“太太的意思可是說,三伯母将顧文君和長公主關系親密告訴了老太太,這才讓老太太今天打壓了顧文君,為的是給大哥出氣。”他看向露出滿意之色的小郭氏。“顧文君如果猜到和大哥有關,保不準就會恨上咱們二房,以此達到了三伯母的目的?”
“不錯。”心下滿意顧文恒的聰明,小郭氏摸了摸次子的頭。“正是這樣,所以我才在得知後立刻去了睦錦堂。”她說罷嘆道:“不過到底是晚了一步。”
周嬷嬷走上前安慰道:“太太也莫要擔心,您能想到這一點,不代表顧文君想不到。”她見小郭氏眸光微亮。
“你倒是提醒我了!”小郭氏笑了起來。“就算顧文君想不到,總會有那麽一個兩個人‘适當的’提醒他不是?對了,人都安排好了嗎?”
周嬷嬷颔首道:“安排好了,就等着西院那邊要人,咱們好把人塞進去。”
小郭氏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要小心。”
“是,老奴省的。”
年輕的管家走進顧文君的廂房時,對方正在摳腳,好在有簾帳擋着,倒是讓人看不清她盤腿坐在案幾後的動作。
“大爺,名冊已經歸攏好了。”
“先放那吧。”
“是。”
管家躬身退下,顧文君又檢查了上午送過來的賬簿,這才将管家放在一旁的名冊找來翻看。
裏面記錄着西院奴仆的生辰和何時買入府中的情況,最後幾頁是打算買入府中下人的信息。
她随意的翻看幾頁便丢在一旁,歪倒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老太爺自從回來後就不怎麽除睦錦堂的其他地方,府中的下人倒是挺多次見到對方去祠堂,老太太一貫的吃齋念佛,對于老太爺的歸來,也時常挂在心上。
二房的二老爺最近倒是“乖”了不少,但也僅僅是乖了五六日,便又恢複那副纨绔模樣,只不過一日被老太爺撞見,進了祠堂跪了三日,這才又變的老實起來,雖不至于夜不歸宿,卻也常常不在府中。
“聽說三老爺再過幾日便會回來。”冬菱在顧文君耳邊叨咕道。
顧文君站在練字,一勾一挑,耐着性子慢慢的臨摹。“消息準确嗎?”
“這個奴婢就不曉得。”冬菱想了想又道:“我也是聽九姐姐說的。”
坤九?
顧文君眉尖一跳,倒是沒有再繼續準問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道:“今個兒是花盞節,給你和坤九放個假,晚上自個兒出去玩去吧。”
冬菱聽罷,愣了愣繼而喜上眉梢。“奴婢謝謝大爺。”她眨着眼看向顧文君。“大爺去嗎?”
“我就不去了,外面熱鬧,反倒不适合我。”顧文君正在案幾上臨摹字體,見和一旁的別無二致這才滿意的點頭道:“不過也別玩得太瘋,莫要等了宵禁,屆時進不了府。”
“奴婢省的。”冬菱笑盈盈道。
月上梢頭時,穿着一身深色緞面繡着祥雲紋錦衣的顧文君運起多日來積攢起來的異能,隐在黑暗中,躲過了藏秘在暗中的暗衛,悄然的潛入了觀園。
翻身來到內堂,待走進時才發現赫連幼清等人不在。
在察覺到室內并沒有玉蟬的能量波動時,顧文君心知赫連幼清帶着玉蟬出了府。
在觀園裏溜達了一會兒,從侍女口中聽到對方和司琴等人去賞燈時,躲在暗處的顧文君揉了揉站酸的腿肚子。
“嘴上說的不去,這不也巴巴的過去了?”
不敢耽誤時間,顧文君忙走出了鎮王府,向市集走去。
市集上人來人往,擁堵的街道上不時能看到擺攤的貨郎以及路過的行人。
各色的花燈懸挂其上,還有舞獅子的,捏面人的,最讨喜的還是耍雜技的,倒是讓鮮少見到這樣熱鬧場面的司琴看的挪不開眼。
“所以我就說啊,這種節日,很熱鬧的。”從小就混跡市井的司畫得意道。“司琴姐姐這下可信我了?”
“是是是,你最厲害。”司琴笑的忍俊不禁,她刮了刮司畫的鼻子,又忙擋開別人,怕他人沖撞了圍在他們中間的殿下。
蒙着一面天青絲面紗的赫連幼清看向四周,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中此時染上了些許的驚喜。
“殿下殿下,您可喜歡?”司畫掙脫的逃過司畫的手,一臉期盼的望着赫連幼清。
“自然是喜歡的。”赫連幼清颔首笑道。
她眸子此時像是染了一片熏熏然的暖光,一盞又一盞的燈光映襯在她的眸子裏,蕩漾起別樣的妩媚來。
雖面容被面紗遮住,但那渾然天成的氣度以及別致的眉眼,卻也讓路過的行人駐足回望。
司畫臉上一紅,腼腆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聲如蠅蚊道:“殿下喜歡就好。”
“呦,你這還害羞上了。”一旁的司琴見了取笑起來。
“我才沒有。”被司琴取笑的司畫面露窘迫。“司琴姐姐就願意捉弄我。我不理你了。”說着竟是嬌俏的一跺腳走到赫連幼清的另一邊。
原本赫連幼清并沒有想到逛花燈的念頭,若不是司琴和司畫,她也并不打算出門。
想着左右也無事,這才出了門,只是沒想到這花盞節倒也別致,雖不同于京師繁華,卻不失一番韻味。
一路走走停停,見了喜歡的花燈,赫連幼清便會買下,還有猜燈謎得到了幾盞賞給了司琴和司畫。
之後的花神游街使得整個街面被帶着各色面具踩着高跷的人占滿,周圍圍滿了人,赫連幼清看了幾眼便失了興致。
她看向墊着腳看向游街戲子的司畫,就連司琴都一副好奇的模樣,便打算稍後一會兒離開,卻不料這時忽的人群雜亂起來。
赫連幼清被人群沖開時只覺得腳被踩得生疼,耳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亂,等到她好不容易站穩,還未挪動就被一股力量壓住了她的口鼻,她驚怒交加,來不及反應腦袋一昏沉就此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