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們在聊啥
司徒芸從來不曾想到,她會在去蓮花湖的路上遇上榮家四公子。她猛的止住步子,倒吸一口涼氣,看着這位生的也是十分俊朗的人兒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已然是避無可避。
“你要幹啥?”大叔合适宜的挺身而出,讓司徒芸覺得,這個大叔在某些時候,還是有些作用的。
“你走開,你吓着我娘子了!”司徒芸習慣了大叔稱呼自己娘子,并未覺得哪裏不适。
“哦~原來你就是前兩天來府上的傻子啊!”榮四公子眉眼含笑的上下打量一番大叔,全然将他當作了一個笑話。
“喂,你可知道,你身上穿着的,我的衣服呢。”榮四公子一指大叔的胸脯,指尖觸摸到柔滑的布料,很是舒爽,“我借你衣服穿,你是不是應該謝謝我呢?”
“原來這衣服是你的啊!”大叔瞬間将榮四公子當作了好朋友,“你的衣服真好看,只是,我穿着沒你穿着好看。”
榮四公子嘴角依舊噙着笑,哄小孩子般哄着大叔:“我和你娘子有話要說,你先去一邊等一等,我不會傷害你娘子的。”
“嗯!你借我衣服穿,你是好人,我信你!”說着,大叔蹦蹦跳跳的跑到一個賣糖果的攤子上嘗起了糖果,司徒芸想要把他喊回來,看樣子是沒有可能了。大叔,還是靠不住的。
司徒芸在第一次見到榮滿城的時候,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可以和自己成為朋友;第二次見到他時,才知道他原來是個無賴;而今天第三次見到他,她見識到了他聰明的一面,當然,哄騙一個智商有問題的大叔,也算不得他有多麽精明。
“我和你沒有什麽好聊的。”
司徒芸一句話将榮四公子拒之千裏,榮滿城先是一怔,随即再次揚起笑容,說道:“司徒姑娘何必如此拒在下于千裏之外?在下不過是想和姑娘陪個不是。”
“賠不是?你以為我會信麽?”
“滿城确實錯了,還望司徒姑娘原諒。”榮滿城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今天蓮花湖有廟會,到了晚上會很熱鬧,滿城想約司徒姑娘一起逛廟會,希望姑娘賞臉。”
什麽情況?他要約自己逛廟會?也就是說,他也會去廟會了?她才不想與他一起,可是她又真的很想去廟會,這可怎麽辦啊?
“娘子,你不是想去逛廟會麽,就帶他一起去玩玩吧。”大叔不知道何時跑了回來,咧着嘴一邊笑一邊往嘴巴裏塞着糖。粘稠的口水流下來,将身上的錦衣華服再次弄髒了一大片。
司徒芸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着大叔身上粘着的那一片口水,頓時什麽興致都沒有了,于是将大叔往榮滿城身邊一推,說道:“今天我累了,想回去休息。四公子要是真心道歉,就幫我把大叔整理幹淨吧!”說完,扭頭就向着榮府走去。
大叔很喜歡這位漂亮的榮四公子,聽自己娘子說,讓這位漂亮的榮四公子幫自己打扮,嘴巴頓時咧的更大,更多的口水夾雜着粘稠的糖汁流下,頓時嘴巴衣服上再次髒了一片。
榮四公子只覺得胃裏一陣翻騰,盡量讓自己的視線避開這位大叔,只可惜,糖融化掉的甜味飄進他的鼻息裏,讓他的胃猛的抽|搐了一下,差點吐了一地。
司徒芸回到榮家後百無聊賴,話說她的浦禾師兄是來送信的,只是因為榮萬山沒有在家,她與她的浦禾師兄才在榮家住了下來,這一住,也有七八天了。這七八天內,榮家主母徐氏再也沒有見過他們,每天與他們接觸最多的便是那些送飯送菜伺候人的下人,然後就是他們這幾天熟識起來的榮二小姐還有榮三小姐,還有……那位她很不喜歡榮四公子。
這一日,大叔沒有在身邊,司徒芸終于再次認真的去想她的浦禾師兄為何總往榮二小姐榮月江的別院跑。其實她已經知道答案,那就是她的浦禾師兄看上榮月江了。本來她是想想盡辦法将她的浦禾師兄搶回來的,可是又一想,榮月江已經和芷州城的肖家大公子訂了親,過些日子,榮月江就是別人的媳婦了,她的浦禾師兄定是沒有機會再與她見面,所以她覺得,或許她應該成全她的浦禾師兄,讓他用這僅有的一些時日好好的陪陪他喜歡的女子。
只是……
只是這一日大叔被她扔給了榮滿城,整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竟覺得自己再也冷靜不下來,隐藏在心底的那點醋意,再也隐藏不住,讓她終于鼓足了勇氣去了榮月江的別院。
榮月江的別院緊挨着榮滿城的院子。其實榮府真的很大,榮家這麽主子,幾乎每人都有一間自己單獨的別院。司徒芸走過榮滿城的別院,到了榮月江的別院門口,向裏面望去,只看見不算太大的院子裏種滿了各種花草,竟是比榮府花園子的花花草草還要鮮豔清香。
花影中間有一條小小的甬路,直通院子中心的一個分岔口。分岔口處除了通往門口的這一條路外,有一條是通往廂房的,一條是通往湖心小築的,另一條則不知通向何方。
司徒芸隐約間看到湖心小築中有兩個人影,同樣的白衣如雪,同樣的身姿挺拔,同樣的美妙絕倫。她想,那兩個人定是她的浦禾師兄還有榮家二小姐榮月江了。
司徒芸頓時醋意更濃,可是又不敢就這樣跑過去将她的浦禾師兄給拎出來,便躲在門口伸長了耳朵想要知道他們再談些什麽。只可惜,她距離他們太過遙遠,除了他們時而爆發的笑聲外,什麽都聽不真切。
其實,此時的浦禾與榮月江不過是在閑聊。榮月江是個個性豪爽的女子,做事從來不拘小節。而浦禾恰恰是那種對任何事情都不想費半點心思,但是又極其懂得享受的人兒,兩個人碰在一起,榮月江的豪爽個性正中浦禾下懷,而浦禾的出現,無疑又是給榮月江枯燥無聊的生活增添了那麽幾分樂趣,于是兩個很快就成了知己。
這一日,浦禾帶來了自己一直随身攜帶的一包龍井跑來榮月江這裏,為的就是與這位紅顏知己一起品茶,而這些天他一直往這邊跑,也無非是這位榮家二小姐有各種各樣好玩好吃的東西伺候他,這才讓他如此的樂不思蜀。
司徒芸将耳朵伸的老長老長去聽他們之間的談話,隐隐約約間,終于聽清了幾個詞語,好像有提起她。司徒芸不由小臉一紅,心想她的浦禾師兄還是沒有忘下她的。
其實,今天浦禾與榮月江見面,除了一起喝茶外,就是在商量近期滄宜城女子失蹤的案件。
浦禾記得,第一次見到榮月江的時候,她将自己當成了綁架少女的劫匪,只是因為自己那個小師妹一路上哭哭啼啼,讓這個二小姐給撞見了。
聽榮月江說,早在一個月前,滄宜城便有妙齡少女無緣無故的失蹤。本來她對此事一無所知,一次她陪徐氏做衣服時才聽到這個消息。她說,這麽些年來,滄宜城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整日裏趴在衙門門口哭,可是衙門也沒有辦法,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榮月江還說,她曾經想用自己當誘餌将那賊人給引來,可是榮家家教是多麽的嚴格,她一個待嫁閨中的千金小姐,怎麽可以大半夜的到處亂跑。也就那麽一次,她說服了榮四公子給她把風,便拉着葉當歸出了家,卻不想大半夜遇到了帶着哭哭啼啼小師妹趕路的浦禾。
若是換了他人,聽榮月江說完這些,一定會慷概激昂的抓着榮二小姐的手說要與她一起去抓了那賊人。只可惜聽者是浦禾這個道士。向來,浦禾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才往心裏去,于是他只是抿了口茶水,問:“你與那葉當歸是怎麽認識的?”
榮二小姐幾乎差點撲到在石桌上,對上浦禾極其淡定的眸子,問:“你關心的不應該是這個吧?”
浦禾搖頭:“我關心就是這個。”
“我是想要你幫我查出那些失蹤少女的下落的。”
浦禾嘴角噙着笑,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好說好說,回答了我的問題先。”
這是交換麽?榮二小姐認了命一般,用力的深呼一口氣:“我若告訴了你,你會幫我去查麽?”
浦禾又抿了一口茶:“你說了先。”
“你脫了先?你脫了先?!!”一直伸長了脖子的司徒芸終于再次挺清楚一句話,可是這句話進了她的耳朵卻完全變了樣,将‘你說了先’聽成了‘你脫了先’,這讓她司徒大小姐如何還按捺的住?
“不能脫!!!”司徒大小姐當機立斷,大聲喊叫着就沖了上去,一把抓住浦禾的胳膊就往亭子外跑。
榮月江眨巴着眼睛看着突然跑來的司徒大小姐,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徒芸拉着浦禾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反應不過來,她說的是“脫”什麽?浦禾也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
“小師妹,你說什麽?”
“我沒有脫什麽,是我不準她脫!也不準你看她脫!”
頓時,榮二小姐明白了,浦禾也明白了,只有小師妹司徒芸還在迷糊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