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是傻丫頭
“是!”司徒芸想都沒想就答了出來,令浦禾驚訝之餘卻也并不覺得很吃驚。她一直都這麽粘着自己,不是嗎?從連雲山開始到現在,他不是也已經習慣了她的粘人了嗎?
“師兄,你到底怎麽了?我……我能幫你做什麽?”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房間睡覺!”浦禾的臉色越來越差,起身将司徒芸推了出去,靠着門坐在了地上。
他是英俊潇灑的美少年,卻仿似在片刻之間變作了落魄青年,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顫栗。他咬住自己的胳膊要自己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因為他知道他的小師妹還在門外沒有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全身的抽|搐無力感終于消失。他深深的垂着頭,冷汗一滴滴的滴落濕了他的白色道袍。可是他卻還是在笑,無力的牽動着自己的唇角。不明白,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在意小師妹的感覺了?
他那麽了解她,聽到兩個丫鬟的閑言碎語,感覺到門外的她,只是因為怕她胡思亂想,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出門見她,卻讓自己在她面前發了病。他不想讓她擔心也不可能了。
“浦禾師兄,我爹爹認識宮裏的太醫。都說太醫是天下醫術最好的人,我這就回家求爹爹帶你去找太醫給你看病!”她竟然還在門外沒有走……
司徒芸靠在門上望着空曠的房梁,回想着與司徒芸相處的這段時日,他一直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裏讓她那麽的喜歡。她竟然為了自己要回家!難道她不記得,只要她回了家,就要嫁去芷州做王妃了嗎?她不是很不喜歡做那個王妃的麽!
她真是個傻丫頭!
次日清晨,浦禾打開房門,只聽‘哎呦’一聲,一個小腦袋穩穩的滾入了他的懷裏,是他的小師妹司徒芸。
“你不會,一晚上都沒有走吧?”
小師妹似乎有些頭暈腦脹,甩了甩頭從他懷裏爬出來,揉着發腫的眼睛說:“我很擔心你,怕你生病了!”
“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呢!”浦禾擡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倒是你,晚上這麽涼,你就不怕得了風寒傳染給我?”
司徒芸摸着後腦勺‘嘿嘿’的傻笑,現在看來,她的浦禾師兄真的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浦禾自第一眼看到這個小師妹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擺脫不了她,就好似她身上有着某種魔力吸引着他讓他靠近。或許,這也是為何當初他接受了重陽老道的說法,讓這個女扮男裝的師妹在道觀裏跟着自己的原因吧。
“司徒姑娘,門外有人找你!”風風火火的跑來一個榮府的丫鬟,見到司徒芸在這裏,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跑了過來。
司徒芸與浦禾對視一眼,雙雙去了榮家大門口。
滄宜城遠離京城,同樣也遠離芷州。司徒芸與浦禾真的不知道,在滄宜城,還有什麽人認識這位司徒大小姐。
還沒有走到門口,便聽到榮家小厮與人叫嚣。
“你一個叫花子怎麽可能有司徒姑娘這麽漂亮的娘子?還不快滾!”
“她就是我娘子,不信你把她叫出來!”
“滾滾滾,叫花子想讨飯,去別處!”
司徒芸聽得有些迷糊,丫鬟說有人找自己,怎麽門口的小厮說是個叫花子讨飯?猛然間,她想起了被留在芷州城的大叔,趕緊跑快了兩步。
門口那個滿臉胡渣、全身上下髒兮兮的男人,不正是曾經與司徒大小姐有一夜之緣的大叔嗎?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司徒芸急忙上前讓小厮松開大叔,在所有人怪異的神情下,關心着大叔身上的傷。這榮家的小厮也忒狠心了,怎麽可以将大叔打成這樣?胳膊腿上都是瘀傷,就連臉上都挂了彩。
一大清早門口就如此熱鬧,自然是瞞不過榮府的公子小姐的。榮月紅出現在門口,看着司徒芸異常的關心那個叫花子一般的大叔,就連她的浦禾師兄都扔去一邊不管,趕緊将一群看熱鬧的下人全部趕走。
“司徒姑娘,下人不懂事傷着你朋友了,還是跟我來給你朋友上下藥吧。”榮月紅本就是一個生的極為讨喜的姑娘,當她主動向司徒芸示好的時候,司徒芸便很自然的接受了她的好意,攙着大叔跟在榮月紅身後進了榮家。
其實不光光是司徒芸,就連浦禾都想不通這個大叔是怎麽甩開浦華還有浦笑來到滄宜的,難道浦華的功力有所下降,連個大叔都看不住了?
清晨的陽光冷冷清清,大叔咧着嘴跟着司徒芸走在榮家的花園子裏,迫不及待的和司徒芸說這話:“娘子,你那兩個師兄不是好人,他們想拆散我們~”
“大叔,他們是好人。”
“他們想拆散我們,就是壞人!”大叔不容司徒芸反駁,“娘子,從今天開始我一直守着你,再也不讓人欺負你了!”
大叔腦子有問題,一些道理和他也解釋不通,司徒芸只好作罷。
司徒芸拜托榮月紅準備了一桶熱水,讓小厮給大叔洗了澡。本來司徒芸想讓榮月紅給大叔找一身幹淨的下人衣服,想不到榮月紅直接順了件榮滿城的衣服給大叔,只是,盡管大叔個子不矮,卻怎樣都穿不出貴公子的氣質。
這一日的第一頓飯,是榮月紅陪着司徒芸還有大叔吃的。大叔見到吃的就和小孩子一樣撲了過去,司徒芸費了很多口舌才說服大叔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用筷子還有碗吃飯。只可惜,衣服還是弄得到處都是油漬。
榮月紅見司徒芸如此耐心的教大叔如何用碗筷吃飯,竟是撲哧一笑,說道:“司徒姑娘,若不是我知曉你們之間的關系,還以為你們真的是兩夫妻呢。”
“才不是!大叔幫過我,我對他好是應該的。”司徒柏從小就教導她做人應該懂得知恩圖報,雖然大叔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幫過她什麽,不過她覺得,她對他好,是應該的。
“司徒姑娘是好人,我想和司徒姑娘結拜成異性姐妹,不知司徒姑娘可否願意?”
“結拜?”司徒芸不由眼睛一亮,着面前這桃色衣服的姑娘,當即就點了頭,“我當然樂意啊,三小姐人漂亮有善良,和你結拜,我高興的很呢。”
“那好,我今年十八歲,虛長你一歲,以後我就直呼你妹妹了。”
“嗯!那我以後就喊你紅姐姐!”從小她就希望有個姐姐,她一直覺得,若是自己有個姐姐,或許自己也可以很淑女,也可以成為大家閨秀,并不是現在這樣一直被哥哥叫野丫頭瘋丫頭之類的。
司徒芸與榮月紅相談甚歡,自此結拜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叔埋頭吃着飯菜,時不時的對着司徒芸傻笑兩下,憨厚可愛至極。
自從大叔來了榮府,司徒芸好像将浦禾徹底忘記一般,只要有時間就帶着大叔一起去找榮月紅玩。或許是三個人真的有太多的共同話題,竟然可以從天亮一直玩到天黑,誰都感覺不到累。
這一日,司徒芸帶着大叔來到榮月紅別院的時候,并沒有見到榮月紅。聽說,是被徐氏喊去談事情了。其實,榮府一共三個女兒,如今榮月江在家待嫁,榮月紅整天嘻嘻哈哈無所事事,只有五小姐榮月婷常年不在家。聽說五小姐榮月婷是榮府的三夫人所生,三夫人是南方人,習慣了南方溫潤潮濕的空氣,所以常年與五小姐住在南方榮萬山為她修建的居所裏。
榮月紅不在,司徒芸只好帶着大叔先離開,聽說今天滄宜城有廟會,她本來打算喊上榮月紅一起去瞧瞧的,現在看來,只能她與大叔兩個人一起了。
其實司徒芸并不是沒有想到她的浦禾師兄,只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浦禾動不動就往榮月江的院子裏跑,她想找他,着實見不着他的影子。
司徒芸帶着大叔走在滄宜城的街道上,廟會是在城東的蓮花湖旁,聽說,蓮花湖內開滿了蓮花,景色甚美。司徒芸想去看,大叔說也想去看,于是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了榮府,去了蓮花湖。
此時的浦禾,坐在榮月江的院子裏品着茶,帶着榮家六公子與七公子玩耍的少年跑進了院子,對榮月江點了點頭,以示歉意,帶着兩位小公子急忙出了院子。
浦禾眯笑着眼睛,見榮月江面頰上忍不住生氣一團紅雲,道:“看樣子,榮二小姐是另結新歡了。”
“才沒有!”榮月江搖頭否認,“我已經與芷州肖家大公子定親,除了我未來的相公,怎麽會喜歡別人呢?”
“當真?”
“當真!”
“可是,在下卻不這樣認為!”
榮月江一把将浦禾手裏的茶杯搶過來,輕吼:“你到底什麽意思?記恨我把你當成了采花賊不成?”
浦禾急忙擺手,好像怕極了這位榮二小姐發威:“不不不,在下我哪裏敢記恨二小姐?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讨打!”小巧的拳頭舉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一雙美麗的桃花眼對上浦禾黑白分明的眸子,須臾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吧,我承認,我是喜歡葉當歸!”那個在她受罰去探望她,與榮四公子榮滿城大打出手的少年,叫葉當歸啊~
“我已經告訴你我喜歡葉當歸了,你也必須告訴我,你對你的那個小師妹,是何心思?”榮月江桃花眼一眯,拖着下巴直視着浦禾的眸子,讓他避無可避。當然,浦禾也并沒有打算回避……
另一邊,司徒芸與大叔一路打聽着向蓮花湖走去,卻不想半路殺出個榮滿城,阻了他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