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二天,池稚寧的情緒就顯得更不正常了,具體表現為間歇性傻笑和間歇性恍惚。
他就那麽蜷着腿縮在沙發上,腿上攤着文件,動作保持了有一個小時,好像看了,又好像沒看。
午後的日光穿透紗簾,化作慵懶惑人的光線,映在池稚寧的面上,構成一幅恬靜溫雅的畫,靜午眷思量,那張本就驚為天人的臉更見明麗飛揚的神采,雙眸熠熠生光。
陡然發現自己又盯着小東西分了神,淩明桦眉心輕蹙,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回視頻會議上。
連他也無法真正沉下心去,何況池稚寧。這種歡欣的、昂揚的悸動十分影響工作效率,但……也很美妙。
一貫冷硬的心好像被棉絮時時裹挾着,說不出的柔軟和鼓噪。他愈發不願意池稚寧離開自己的視線。索性普通病房對探視沒有那麽多嚴苛的要求,到了傍晚,淩明桦就說把他也帶上。
池稚寧拿喬,“幹嘛呀,是想用我把大淩總氣醒過來?”
淩明桦的語氣平靜無波瀾,“是想讓你在我身邊呆着。”
池稚寧笑彎了眼睛,還要拿腔捏調,“真拿我當你的挂件啦淩總,可是我檔期很緊的呢。”
淩明桦一時沒忍住,猛地把人攬進懷裏,朝着柔嫩白皙的臉蛋輕咬一口。
懷中人一陣吃吃地竊笑,溫熱的鼻息盡數灑在男人頸側。
兩人分開,四目相對,池稚寧雙頰泛着可人的粉色,看得淩明桦還想來一口。他深邃的眼眸燃着熱切的欲望,又藏着點無措,貫是平直的唇角抿出一個動人心魄的淡淡弧度。
前一晚他們沒做,大約是靈魂契合的親吻勾來不能承受之悸動,都覺得不大應該,親吻時規規矩矩的,完事一對視,就撩撥起暧昧又害羞的別扭勁,現在也是,這種體驗很令人享受。
但池稚寧沒能當成淩明桦的挂件,網上又出了新料。他返回酒店跟公司開線上會議,臨走前使勁渾身解數,用奇怪的方式磨破了嘴皮,總算穩住了淩明桦。
先前勸淩明桦留在晟城,用的也差不多是這種把自己交代出去的方式。池稚寧還是沒給淩明桦隐瞞、推拒他的解釋,用美色萌混過關,這招老套但實用。
還是那個已經脫粉回踩、對池稚寧恨意難消的人。大概是為了給新牆頭周善出氣,她拼着被飯圈讨伐,放出了幾張池稚寧和不同人的偷拍照片,配文:【實錘這不就來了?我還就說池稚寧濫交了,池粉睜大狗眼,你主子的金主就在這裏頭沒跑了,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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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裏都是池稚寧合作過的圈內人,臺前幕後全有跡可循,導演、制片人、投資方、品牌方、演員,何祺、師姐、方錄恺,連星安娛樂的大老板都在裏面。且照片上,他們都跟池稚寧有不同程度的肢體接觸,搭肩啊,摟腰啊,挽胳膊啊,摟摟抱抱啊,還有幾張氛圍微妙的相視而笑,誰看了不說一聲“嗑到了”。
連池稚寧本人都嘆為觀止,“這得是從多大基數的照片裏精挑細選才能找到這幾張巧合……能告她嗎?”
屏幕那頭的鄭總監頭疼道,“老早就發過律師函了,沒什麽用,這年頭,律師函已經被用爛了,跟鬧着玩差不多。”
王謙也在線上,和鄭總監一言一語地談着公關方案,以及實時動态。
池稚寧問:“純姐在荊城嗎?”
王謙說:“本來在,今早上走了。怎麽你還要問我們?”
“就是怕她走了。”池稚寧說了這麽一句,也不解釋,在線挂機發呆。
楊純這些日子在星安和秦晝行那邊兩頭跑,不在星安就不大安穩,這時候找她說事,招來秦黑添亂的可能性極高。
更何況他是想和楊純說,他居然能被人跟蹤偷拍那麽多次。這話被秦晝行聽見還不炸鍋了。其實他的工作環境多變且複雜,不可能随時帶一隊保镖,怨不到他們。絕不能讓秦晝行借題發揮。
說起來,多虧秦晝行常年在海外,而東南亞的信號基站不足以支撐他5G吃瓜,再加上池稚寧特意聯系薛岸,讓他幫忙瞞着他哥,否則場面只會更混亂。
秦晝行讓他接手基金會,從事商業投資,管理游戲公司,甚至上回見面之後已經提過三次要他申請學校出國,全是要把他往回拉,從來就沒有讓他一直幹這行的打算。當年送他上選秀,無非是看重這行門檻低壓力大,想讓他打圈醬油,轉移注意力,別悶家裏對着他爸的遺物把眼哭瞎就行。至于賺不賺錢,供不供得起生态園,都不是緊要。
萬一給秦晝行知道了,指不定在媒體上一通發瘋,然後替他宣布退圈,順便放幾句秦黑式狂言,說他弟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是娛樂圈得不到的男人……
池稚寧被自己的腦補吓得一個激靈。
突然聽見王謙說:“是好消息啊,小池怎麽給吓成這樣了。”
“什麽?”
“何祺,還有跟他一派的一批人,發聲了。”
何祺v:【有趣,鬧到現在還沒看到一條石錘。好吧是我是我,小池的金主是我行了吧。】
他出身演藝世家,家學淵源,在圈內背景很深,平日裏低調不顯,這一出聲一呼百應,多少八竿子打不着的也跟着站隊撐池稚寧。
比較出挑的是《向陽》那部劇的男一號,直接複制了半句:【有趣,鬧到現在還沒看到一條石錘。】
立刻遭到吃瓜網友的調侃。
【你有本事複制,你有本事複制全呀!】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麽沒包小池呀?是小池顏值不夠嗎?】
【有趣,顏值不夠池稚寧。】
【複制半句真不是借機強插一腳嗎,奇怪的cp增加了!】
星安和樂淩的公關緊随其後,開始混淆視聽,把那條料誇大往笑料上引。編排一個兩個也就算了,拖這麽多人下水?池稚寧是開郵局的嗎?這看着就假了好嗎?
只有何祺那條微博,結合他本人清隽文雅的氣質,“有趣”被炒成了梗,獲名“清清冷冷嘲諷體”。
—
晚間,沐浴過後,池稚寧給何祺打電話道謝。說來慚愧,何祺也是頭開始那幾天被他忽視過來電的。他以為兩人不過是八卦之交,到不了這份上。
何祺聲裏帶笑,故意說:“雪中送炭我沒影,蹭熱度宣傳新劇我在行,你還要謝我?”
池稚寧說:“劇沒有被我牽連就好,我這點價值嘛随便蹭。”
他們合作的《向陽》,後期費不了什麽事,如果不是他出了意外,預熱宣傳都可以安排了。再說,他哪能不知道何祺也是冒着巨大的風險替他說話的。
何祺認認真真地寬慰他幾句,然後說起一個被當事人捂得死死的大瓜,再開起玩笑來。
池稚寧很感激,也真被他逗笑了,還笑得很誇張,一調三拐,和着騰騰水汽笑出自帶混響的效果。
何祺聽出不對來,“你在哪裏呢?聽着像防空洞。”
“浴室呢,護膚大全套,你懂的。開着外放呢。”
也就是說,光着呢。
何祺秒懂,調侃道:“剛曝出偷拍的事,你這一點陰影都沒有嗎,窗簾拉好了嗎?”
池稚寧嚴肅認真道:“怎麽沒有,叫人在我住的地方裏裏外外搜查了三遍。”
“然後呢?”
“毛都沒有。”
池稚寧還是那副嚴肅認真的語氣,說完和何祺一起笑了。
王謙是說了要派人幫忙檢查他的住處,池稚寧本人倒穩坐釣魚臺。一則他目前和淩明桦一起住着,二則,那個人根本拍不到自己的私密空間,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何祺說:“今天是開玩笑認了,劇方跟我說想把CP話題炒起來,回頭宣傳的時候,小池正經把名分給我好啦。”
“又不是什麽好名分,呸,金主也能叫名分?”池稚寧吃吃地笑。他一邊聊,一邊把腿搭在洗手臺上,垂着眼塗塗抹抹,正說着,忽然感覺身後湧來一陣涼意。
池稚寧僵了僵,直起身子,從漫着水霧的鏡子裏與不知何時杵在門邊的男人對視。
“何……老師,我我我我先挂了。”池稚寧用見鬼的語氣結束了這通電話。
然後他對着淩明桦那雙意味深長的眸子,明亮無辜的大眼睛眨啊眨,又眨啊眨。
西裝筆挺的男人意态悠悠,稍稍低頭,兩根修長的手指扶了下眼鏡腿,眸中掠過精光,好整以暇的樣子。
“我聽見,有人找你要名分?”
“沒、沒有啊,呵呵……”池稚寧又發出哄傻子的傻笑,在男人熱切的注視下,放下高高翹着的腿,然後原地一個跳步,兩腿夾起,面上是恨不能藏起關鍵零件的懊惱和羞赧。
被他一逗,淩明桦唇線明顯勾了一下,目光柔和起來。
暖黃色的光暈襯起浴室的氤氲濕潮,皙白秀美的骨架毫無保留地展露着,池稚寧身量偏薄,但絕不瘦弱,長肢舒展,胸腹處布着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很是誘人。
拿起旁邊蓋子敞開的扁罐,淩明桦嗅了下,“奶味。”
池稚寧局促地動了動腳。
“用在哪裏?”
池稚寧羞于與他對視,聲如蚊蠅,“這是身體乳……”
一個西裝革履,一個未着寸縷。
肌膚柔嫩,泛着清甜奶香,近到呼吸交織。關鍵零件積極起立站崗。
有些癢,更多的卻是不可名狀的酥麻肆虐體內。池稚寧感覺自己要燒起來。
“是那個演員,何祺?”淩明桦邊忙邊問。
“啊,對。你知道今天的事嗎?”能轉移下注意力也好。不确定他有沒有空去了解,池稚寧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所以還蠻感謝何老師的。”
淩明桦發出淡淡的嗤聲。
池稚寧立刻反應過來,趕緊補救,“你不是也幫忙了嗎?不光是明裏暗裏的區別。要不是樂淩的人幫忙公關,我都要被黑出地球……”
“如果讓你選,是不是要我把人手都撤走?”淩明桦語氣不善,“和以前一樣,不要管你的事?”
他捏着池稚寧的肩頭,把人拉近了點,用近乎懷抱的姿勢揉着他的後背。
“不說話?默認了。”語氣加重,像在要挾。
池稚寧在他肩頭,撒嬌地蹭蹭,說:“那時候是想我們的關系能單純點嘛。”
“單純的肉|體關系?”男人聲音更顯得涼飕飕的。
要是過去,池稚寧大概會被這句話刺痛,但今時今日,一切都美好得像在做夢,身心被淩明桦獨有的氣息環繞包裹,他只感到窩心。
等淩明桦給他擦好了,池稚寧讨好地伸出爪子,想幫他脫衣服,“淩總需要特殊服務嗎?”
淩明桦由他脫,在他雙唇、臉蛋、脖頸處啜吻着,把小東西勾得兩眼發直,然後利落地往外面一推,“啪”地甩上門。
池稚寧愣在原地,聽見男人醇厚戲谑的聲音:“奶香味的特殊服務?要報警了。”
—
自大淩總出ICU,經過十二天的昏迷,終于醒來。
借用分公司場地臨時收拾出來的大辦公室裏,精英們緊鑼密鼓,猛敲鍵盤,還敢忙裏偷閑地聊天。
“池少這事差不多了吧,黑了半天,還真一條實錘都沒有。清清白白,能給人黑趴下?”
“還真是,沒想到娛樂圈裏有池少這麽幹幹淨淨一好孩子。”
“我懷疑你倆在毒奶,快看,實錘黑料來了。”
幾個人看着各自的屏幕,齊刷刷吸了口涼氣。
“池池池池少被淩淩淩淩總包養!?”
“……等等,我們不是本來就知道嗎?”
“但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啊!”
“剛剛誰說淩總的料叫‘黑料’?不想幹了?”
“……”
衆人一時都有些迷茫,只能安排一些基礎的删帖工作。事關大boss,沒有明确指示,他們也不敢胡亂公關。
“這扒得細的呀,說池少的頂級資源背後都有樂淩的手筆,還有這些活動時間點,太過巧合,說他們借機幽會去的,啧啧啧,跟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真的吧?”
“這照片哪兒來的?哪個能偷拍到淩總!?”
“淡定,只有淩總的背影。”
“但是足夠把池少錘死了,圈裏多忌諱這個,誰不知道?”
“啊這,池少的大粉脫粉了。”
“哇這罵得難聽的,脫粉回踩的能量毀天滅地啊。”
“不堪入目。”
“喪心病狂。”
“池少慘了。”
“黑子慘了。”
突然有電話打進來,最近的那個人接起一聽,臉就白了。“你說什麽?淩總和池少在酒店大堂被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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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斯在推搡的人群中出了滿頭的汗,平素喜好穿裹身西裝套裙、性感又優雅的她,許久沒有這麽狼狽了。
她在保镖的簇擁下,一邊竭力擋着媒體的長|槍短炮,一邊在心裏用母語瘋狂國罵。
大淩總這一醒,招來姚女士一家也就算了,方韻的肚子還是個未解之謎,她身後那是一直跟着記者的啊!
只想着把淩總和小池守得密不透風,居然忽視了方韻這個bug!
方韻的肚子還沒顯懷,但也被媒體沖得心驚肉跳。先前她找到淩明桦時,還沒發現異常,等他好不容易答應帶自己見大淩總,叫上小池一起去醫院,下到酒店大堂就被突然冒出來的記者死死圍住了。
淩明桦的保镖擋在最前面,但記者人數太多,他們頗多顧忌,先集中力量把方韻送去酒店房間安頓下來。
“池稚寧你真的是被淩總包養的嗎?”
“你們的關系持續多久了?”
“淩總你知道池稚寧私生活混亂嗎?這樣你也花錢捧他嗎?”
“方韻女士是被你們選中的代孕母親嗎?”
“你們在網上删帖壓熱搜,所以那些爆料都是真的對吧?”
顧不上淩明桦的冷肅氣場,生命誠可貴,獨家價更高,池稚寧的料經過這麽多天發酵,媒體都沖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勢,麥克風攝像機直沖池稚寧臉上怼。
一顆心如堕冰窖,惡意的、犀利的、無禮的诘問聲聲環繞,好似尖銳細密的針紮在心上,那傷示不得人,那痛蔓徹心扉。
池稚寧臉色慘白,他幾乎挂在淩明桦身上,一手揪住男人的衣擺,一手機械地攔在淩明桦身前。一手是依賴,一手是回護,全出于本能。
“回答一下吧……是真的吧……回答一下……”
“我……我不是……”
吵嚷中那聲微弱的否認,被正欲爆發的淩明桦捕捉到。他轉頭,擔憂地看着池稚寧。
“我不是那樣的人……哥,我不是。”
驚鹿一般的瑩潤眼眸緊緊攝住淩明桦,他的辯白念到他時,摻上泣音,抓着他的衣擺像在抓救命稻草。
“我知道,我相信。”
話音未落,淩明桦倏地出拳,打飛了險些戳到池稚寧眼睛的一只麥克風。變故幾乎近到眼睫,池稚寧不由屏息,低沉而堅定的六個字伴着強烈的視覺沖擊,深深印入心田。
他聽進去了。
失控的麥克風引起短暫的騷動,機器的碰撞聲、電流的混雜音混着人群的驚叫,将所有人的情緒都往深裏渲染一層。
“幹什麽!你們想動手!?”
“池稚寧你回答啊!你敢做不敢認嗎!”
淩明桦上前半步,幽深的眼眸泛着令人生畏的寒芒,俊逸冷硬的下颚線緊繃如刀篆,一手伸向距他最近的記者,是個要求的姿勢,卻像遞來刺人的淩厲。
記者一震,維持着表面的鎮靜,把手裏的麥克風交出去。
一只細白的手從旁将它截走。
“我來回答,我沒做過,方女士的孩子和我沒有關系,我也沒有那麽多‘夜間密友’。到現在為止,所有的謠言都指向我一個人,根本沒有其他‘當事人’,因為我是被長期跟蹤、偷拍、污蔑的受害者。我也是第一次發現,我的身邊長期潛伏了這麽一個人,她的眼睛時時緊盯着我,以惡意窺探着我的生活、我的圈子、我的一切。”
大堂矚目的光照勾勒着池稚寧俊美無雙的面容,那張臉上染着被難堪、荒謬逼出的暈紅,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尤有些發顫,沁着淚意的眼眸透出不甘與倔強。
“這些天,我反複在想我該怎麽去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可同時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為我自己叫屈,人真的能被莫須有的責難擊垮嗎?憑什麽造謠的代價這麽低廉?憑什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定了我的罪?所有人都向我要一個回答,我不知道這裏面真正關心我本人的有多少,還是說,我分辯了,能讓那些侮辱、謾罵、言語發洩顯得不那麽肮髒?如果有些人,追求的不是真相,而是話題,把我整個人碾碎才是目的,我的回答永遠不會讓人滿意,不是嗎?”
現場沉寂了幾分鐘,才有一些膝蓋中箭、惱怒刻薄的聲音冒出來。
“幾個意思啊……”
“就你一朵舉世無雙的白蓮花,演得真好。”
“說了半天,你不否認你和淩總的關系,是嗎?”
“就是長期跟蹤才看出你是什麽人品啊!”
“對啊,你就是賣身上位的啊!呸!”
池稚寧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那痛細密綿長,揪得人鼻腔酸澀,一時間,他說不出一個字。
抓住淩明桦的手失了氣力。他甚至逃避到,想要立刻和淩明桦拉開距離。
這是他真正不敢面對的,既定的現實。
尖銳刺耳的蜂鳴聲響徹全場,打斷了那些噪音。
淩明桦修長的手指調試着麥克風,“咔咔”幾下,幹淨利落地拆裝,放到唇邊。
結實有力的臂膀環住池稚寧的肩,男人睇向他一個鼓勵而堅定的眼神。
“媒體的素質令我大開眼界。”簡短有力的開場白令現場的空氣幾乎冷凝。
淩明桦高大俊挺,長身而立,在池稚寧那番話後,他身上那種觸即生寒的凜然氣勢有所收斂,但這緩和給不了人寬慰,沉凝冷銳的神情更似漠然的宣判。
“希望聽到這段話的所有人,都能牢牢記住,我和池稚寧的關系從、未、有、過不正當。”
“即使到了現在,也沒有人敢來向我求證,你們怕什麽?不過是欺軟怕硬。”
媒體的目光聚集在緊緊貼合的兩人身上,激動及憤慨一并冷卻,衆人的眼神裏添上幾分震撼,那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下換來的清醒。
“停止對池稚寧的污蔑、诽謗,有能耐,沖我來。所有刻意引導輿論,诽謗、侮辱過他的人,都等着法院傳票。我說的是,所有。”
一字一句,緩慢而深刻,淩明桦低沉冷厲的聲音經混響發酵,勢若雷霆威震,重重懾于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14 12:08:57~2021-08-25 20:40: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這個作者我睡過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