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淩明桦是故意的。
池稚寧出道時間不算長,兜兜轉轉,能賺到的錢扣掉稅再扣掉抽成,數額剛好呈現在那張律師函上。
這資本家絕對是故意的!!
同樣了解池稚寧收入情況的王謙神情複雜,“樂淩就能為所欲為嗎?該不會他也知道我的賬戶餘額吧?”
“沒人關心只有四位數的賬戶,小王不要給自己加戲。”公關女總監的神情是另一種成分的複雜,“小池,其實這事我早該過問了。聽說在祁省的時候,你和樂淩的淩總,你們……”
池稚寧一臉無辜,“外面怎麽傳的?”
“無非是說他看上你了,怎麽樣怎麽樣,他包你了嗎?”
池稚寧用一種慢吞吞的、略顯詭異的語氣說:“謙哥,你在,高興,什麽?”
“這怎麽說呢,怪不好意思的。”王謙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一人被淩總看上,星安雞犬升天啊,這明顯是沖着你來的,不要大意地上吧!”
池稚寧無言以對,對女總監說:“謙哥說你雞犬,你管不管。”
女總監淡定聳肩,“話粗理不粗。”她只關心公關方面可能出現的危機。
池稚寧給了個敷衍的答案:“如果真曝出來什麽,有樂淩的公關部門擋着啊。”
“也是,那可是淩明桦啊。”女總監摸着下巴感慨了一句,接着目不轉睛地打量池稚寧,如同在看什麽稀罕玩意。
樂淩傳媒資歷深厚,在歐美市場也有相當的影響力,以淩明桦為首的一衆精英管理者具有絕佳的投資眼光,彈無虛發。樂淩的招牌,在資金規模、制作水準等各方面,都屬業內頂級。
她眼前這個白淨漂亮、笑得乖軟的青年,居然成了淩明桦第一任緋聞對象。
多稀罕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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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着裝、步伐都異常拉風的樂淩傳媒律師團隊現身星安娛樂,引起了圍觀。
王謙攜公關部、法務部同事緊急接待,去的時候一臉菜色,回來的時候一腦門白眼。
“真就離譜他媽開門,離譜到家了。”王謙還有些氣喘,說着猛灌了一口茶。
“說什麽了?”池稚寧掩飾着內心的激動難安,問。
公關總監說:“對方大張旗鼓地過來,要求我們保密,不可透露網絡紅人九殿下的真實身份。”
池稚寧:“……”
像不像有人大聲喊——小、點、聲!
女總監又說:“我覺得他們來這一趟,是用實際行動給我們提供另一種營銷思路。”
“比如呢?”池稚寧無語道。
“比如,外界會猜對方來這一趟的目的是什麽,是兩公司要合作嗎,而且是樂淩屈尊降貴上我們的門。”女總監眼神莫名流露出一種欣慰,“這應該是淩總授意給的好處,小池,小池呀。”
王謙這才順過來氣,道:“總之,星安不再利用九殿下營銷獲取利益,淩總的索賠就只針對小池個人。”
池稚寧覺得,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一頭長勢喜人的豬崽。
為這事,池稚寧不得已把澳洲的行程延後了幾天——然而并沒有什麽用,淩明桦遠在北歐,池稚寧一根毛都夠不着。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公事公辦口吻的道歉郵件石沉大海。
根本就是涮着他玩。
秦晝行一催再催。池稚寧派保镖去伊北別墅拿管家說的東西,自己氣鼓鼓地上了飛機。
下飛機再乘專車兩小時,抵達城郊,景色益發清新自然,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下是曠遠綠地,綠草如茵,望之心緒開闊。
這裏有秦家長期贊助的考拉生态園,也即池稚寧最大的開銷。
出來迎接池稚寧的人是個高高瘦瘦的華裔,戴着啤酒瓶底一般的眼鏡,胳膊上正盤着一只考拉。
他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對池稚寧打了個招呼,努力地想把考拉哄到他的平板電腦上趴着。
“你是在做無用功,她更喜歡胳膊。”池稚寧用英語說,“你就是白屏,對嗎?”
“是啊,你哥哥說你會想第一時間見到她,所以……哦該死,我真不喜歡這種感覺。”
池稚寧便把考拉接過來。兩人一起上了園裏的車。
“我來這邊休假,順便,跟你說聲抱歉。”白屏坦然道。
“完全不需要,我把那事記在我哥頭上。”池稚寧說。
與其他事比起來,被淩明桦抓到看GV簡直和吃飯一樣平淡無奇。
秦晝行提起的要做手術的Koala,是他懷裏這一只的母親。
也是幼時,池稚寧被父親和大哥帶來考拉生态園,第一只落到他身上的考拉。
池稚寧自己還是小小一只,費力卻歡欣地抱着考拉,鼓着小嘴巴,用稚嫩的聲音學着念:“Koala,Koala.”
後來Koala做了母親,再後來,Koala老了。
Koala的手術已在一周前進行,目前她精神了許多。
“手術時,Ann一直扒着她的母親,一刻都不離開。”工作人員指一指池稚寧懷裏的小考拉,說。
池稚寧拍拍Koala的背,憐愛地揉一揉Ann的腦袋。
他喜歡動物,喜歡自然,從落地起就扭轉為舒暢、雀躍的心情,此時幾乎攀到頂點。
十九歲,秦晝行同意他退學,代價是此後對生态園的贊助由他獨自承擔,不能動用家裏給的分紅。池稚寧當時精神狀态很差,給出尖銳又叛逆的反饋,不再取用分紅賬戶裏的分毫。
所以他賺的多,花的更多,根本無力承擔淩明桦無理取鬧(?)的索賠。
冬令淡季,生态園游客稀少,另有一番熱鬧。
白屏侵入生态園的管理系統,一天裏播放了十八次開飯鈴聲,第二天就把開飯鈴換成了澳洲當地火爆網絡的需要打馬賽克的歌曲。
為所欲為的貴客令工作人員苦不堪言。
到了第三天,白屏在系統內找到一種特殊頻率的哨響,播放後所有牧羊犬都開始放牧,一路追趕一路嚎叫,場面極其壯觀。
秦晝行和小情人一進園就觀看了一出草泥馬奔騰現場,然後被羊群和牧羊犬一路攆到休憩營地。
秦晝行下了車就朝白屏撲了過去,兩人滾作一團。
小情人的氣場出人意料的強,他比秦晝行還要高一點,長臉丹鳳眼,是美得帶了些侵略性的長相,很高冷地對池稚寧點了下頭。
秦黑大人招貓逗狗,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在他惹急一只袋獾、好險保住了自己的手指後,冷美人怒氣沖沖地走過去,“啪”地扇向他後腦,然後轉身就走。
秦晝行的脾氣跟被人魂穿似的好,還好聲好氣地追上去哄,半推半摟就把人弄回屋了。
晚飯時倆人沒出來,第二天才露面,秦晝行春風滿面。
池稚寧摸摸鼻子。
大哥和小情人相處,真好看啊。
—
淩明桦回到靳城是一個深夜,滿身疲憊。
管家連叔給他熱了一杯牛奶,“事情處理完了嗎?淩悅小姐會怎麽樣?”
“出讓部分股權,資産受信托管制,在她學會承擔責任之前,不能親自撫養沅沅。”
“這……”
“還有,樂淩環球會對淩悅的男人的公司有所動作,必須讓他付出代價。”淩明桦語速快時,說明已經很不耐煩,他不停頓地談到下一個話題,“小寧怎麽樣?”
“池少的保镖來過,按照您的吩咐,東西沒有交出去。”
淩明桦壓低唇角,語帶不悅,“你再打電話去催,不要說我回來了。”
“已經打過了,聯系不上。”
“人呢?”
“星安娛樂對外消息說,在靜養。”連叔語氣委婉,實則像在說,人跑路了。
淩明桦皺起眉。大概是累的,他從身到心都極不舒服,拳頭也緊緊握起。
他能做到許多事,卻無法要求孩童心性的人,去鄭重對待他人的用心。
好比從小給她收拾爛攤子到大的堂妹。
好比半年前就下了訂單,如今卻無人認領的車。
他自認對池稚寧不差。可說到底,小東西也和淩悅一般,處于肆意妄為的年紀,年輕有底氣,無懼于濫用謊言、透支信用。他們不懂責任。
淩悅比池稚寧還大點。
—
瘋玩幾天後,池稚寧終于良心發現,打開工作郵箱。
保镖餘隊長發了三十三封郵件,每封郵件裏都插了一根雞毛的圖,內容也都一模一樣。
【伊北戒備森嚴,強闖未果,失職失責,甚憾!】
楊純也發了一封郵件,大意和餘隊長差不多,說淩明桦的管家堅持要把東西交給池稚寧本人,餘隊長被拒絕本來要動手,見對面的保镖隊長他曾見過,就偃旗息鼓了。
池稚寧:“……”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王謙則發了一些劇本、代言的資料給他,叮囑他提前跟幾個制片人、導演聯系,不能一味玩失蹤。
池稚寧花了半天時間處理工作,郵件回了又來,電話挂了又響,最後他已經完全不看來電提醒了。
“你好,我是池稚寧。”
“小寧。”
池稚寧猛地坐直了,心後知後覺地猛跳兩下。是淩明桦!
“我來要債。”
簡單四個字,令池稚寧心悸不已。
淩明桦的聲音還是那麽迷人。
池稚寧的嘴巴張了又張,猶豫着說:“真是要債啊?哥……”
“你過來,我們談一談。”
“我去不了。”池稚寧輕聲說,“我現在不在靳城。”
“你今天應該在靳城參加品牌活動。”
他怎麽會知道!?池稚寧一邊胡亂臆測,一邊說實話:“上次趁着住院就推掉了。”
那邊靜默片刻,淩明桦語氣沉了幾分,“那你現在,傷怎麽樣?”
“差不多了,就是走路小心點。”
“是嗎。”
他音色冷淡,池稚寧聽着,沒由來地有些不安,“哥,那張律師函,是不是誇張了。”
“如果不是賬號剛好是我的,後果更嚴重,想過嗎。”淩明桦加重語氣,“不誇張。”
“……哦。”池稚寧小聲應,心情倒沒有很沉重。
資本家大概沒聽說過,什麽叫債多不愁。
—
九月中旬,池稚寧回靳城的第一項工作,是參加飯局。
Yopda冠名的一部電視劇已經進入籌備階段,定下他演男二號,今天來和部分主創、投資商見面。
池稚寧是被王謙連環奪命call回來的,非常倉促,衣服也是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換的,以至于到了包廂,見制片人旁邊的主位空着,還沒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麽。
直到氣場兩米八的淩總出現。導演、制片人親自起身相迎,恭恭敬敬把人請上主位。
……淩明桦給的時尚資源,冠名投資的電視劇引入樂淩投資,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池稚寧嗆了一口水,突然一巴掌拍到自己的頭頂。
他在車上換衣服的時候有沒有拱亂發型呀!?
“小池?”滿桌人都被他古怪的動作吸引了注意。
“我……”池稚寧被偶像包袱窘住,怎麽也說不出“蒼蠅”當借口。
尴尬又略顯僵硬的氛圍中,淩明桦倏地發出一聲輕笑。
衆人齊齊看過去,見到他神情冷峻,眉眼挑着點興味,看向池稚寧。
池稚寧:“…………?”
突然就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導演恍然大悟,叫淩明桦右手邊的副導,“來來,老李,你和小池換個位。”
流言蜚語使人亂長眼色,這些人反應得比池稚寧本人還快。
池稚寧被搭着肩膀攬過去,安排得明明白白。
坐下後他不免哀怨地看淩明桦。
今天來的沒有主演,但有三個戲份少于他、流量也不如他的新人演員,他沒想冒尖啊!
淩明桦穩坐釣魚臺,跟制片人寒暄,“周制片點的菜好,這蟹看着不錯。”
導演立刻給池稚寧使眼色——剝螃蟹,給淩總,快啊。
池稚寧抖着手,剝了幾下,痛叫一聲。
他無辜地說:“我沒剝過。”
淩明桦轉向他,聲音很低,“家裏困難,沒吃過?”
“……”幹什麽諷刺他!
池稚寧想起自己崩得稀碎的人設,突然就破罐破摔了,把螃蟹放他盤子裏,故意軟着聲,“淩總,那你說怎麽剝的嘛。”
淩明桦冰着臉拎起來,剝螃蟹的動作優雅又果決,“咔咔”透着一股精準出擊的狠勁。
他是真敢剝,池稚寧也是真敢吃。
導演和制片人若有所思。
他們喝的是白葡萄酒,原先池稚寧打算做做樣子,被問到就強調一下人設。
誰想到第一個朝他舉杯的是淩明桦。
池稚寧看導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敬酒,敬酒啊!
結果淩明桦道:“白葡萄酒養生嗎?”
池稚寧不知道他什麽意思,給了個不會出錯的答案:“能避免動脈硬化,保護心髒。”
“哦,對肺部有益嗎?”
“……能合理減少發炎。”
“胃呢?”說話間,淩明桦又靠近了些。
那低沉帶着幾分悠然的語氣,那深邃執着的眼神……怎麽看怎麽不像正經玩意!
池稚寧一邊不争氣地為色相所迷,一邊絞盡腦汁回憶做過的功課,“能減少胃潰瘍的風險,殺掉……什麽杆菌,哈哈來淩總我敬您一杯!”
“叮”地碰杯脆響,他們仰頭飲盡,視線又極自然地碰撞在一起。
“養生小達人。”淩明桦低低地念。
池稚寧目光幽怨。又嘲他的人設!
制片人笑着打了個圓場,伸手轉動轉盤,一邊朝池稚寧眨眼——夾菜,夾菜總會了吧?
池稚寧欲言又止。
這個也不能會。
該怎麽告訴周制片,他特意轉到淩明桦面前的,有淩明桦從來不沾的香芹呢?
淩明桦也注意到了,不動聲色掩了掩鼻,無甚波瀾的沉靜眼眸分明流露出戲谑。
導演和制片人兩臉期盼,淩明桦一臉高冷——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在看戲。
池稚寧終于下定決心,拿起公筷,夾了一塊香芹……放進自己的盤子裏。
他不光面不改色、津津有味地吃下去,還跟淩明桦說:“香芹能美容還能安神,挑食就很不健康。”
淩明桦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一頓飯吃得池稚寧異常心累,完事了,周制片和淩明桦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向池稚寧。
池稚寧純真幹淨的漂亮臉蛋上,清晰地寫着“你不會吧”。
“小池你放心,我帶的是個正經劇組。”周制片幹咳一聲,“這事呢,和劇組也沒什麽關系,去不去……你自己琢磨,哈。”
然後好正經地塞給他一張房卡。
池稚寧:“……”
他貓進自己的保姆車裏,抖着手撥號。
“小寧,”對面的沉着男聲帶着一股意猶未盡的悠哉,“不來嗎?”
池稚寧氣息不穩,“你真的在房間裏?”
“真的。”淩明桦低低地說,“周制片一貫周到。”
“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既然安排了,就有plan B,如果你不來……”
男人的聲息透過聽筒,遞出幾分深沉的、刻意的撩撥。
池稚寧被戲弄了一晚上,幾近炸毛,“明桦!?”
一整晚都因那人的存在心煩意亂,會迷醉于男人唇角及不可查的弧度,會悵然于男人問罪一般的諷言。
如今,那個令他魂牽夢萦的醇厚男低音在說:“小寧,來。”
這人嘲笑他,捉弄他,現在還用plan B威脅他!
……他去了。
套房裏的光線昏黃而暧昧,卧室正中居然是一張圓床。
池稚寧深吸一口氣,在門口踢掉了鞋子,鼓着勁從沙發上的淩明桦面前走過,一把打開衣櫃門——空蕩蕩。
“找誰?”淩明桦眉心微擰。
池稚寧把套房裏裏外外看了一遍,咬着唇說:“你的plan B呢?”
淩明桦給他一個“不要無理取鬧”的眼神,又低頭看電腦,黑色半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峰上,鏡片泛着幽藍的光。
這個男人能前一秒浸于欲念,下一刻就冷靜地處理郵件,細碎的時間也全然被工作占據。
室內寧靜,只有淩明桦不時敲擊鍵盤的響動。池稚寧坐在一旁看着他,簡直移不開眼。
他愛極了男人這副無情亦深情的樣子,仿佛那雙深邃眼眸永遠容不下人。
一個小時過去,淩明桦終于合上電腦,說:“我要說……”
池稚寧搶道:“我要說的是,談完我就撤,你趕緊叫plan B候場。”
淩明桦眉心微動,沉默地看着他。
“我想過了,用一個陌生網友的賬號炒作确實不對,賠償我認,但金額是不是離譜了點?”池稚寧做了個莫名的手勢,似乎是衡量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後說,“關于這一點,哥,你是希望我找你的律師團隊談,還是找你談?”
淩明桦淡哼一記,“找律師你就照價賠償,我白養他們的嗎?”
池稚寧安靜了,心在不安地躁動着。淩明桦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連叔跟我說起的那臺車,應該很難買。”
淩明桦深深地看着他,沒說話。
“謝謝哥。”池稚寧看着他,倏爾笑了下,“所以這筆錢能賴掉嗎?”
淩明桦說:“現在,不能。”
池稚寧滑下去,坐到地毯上,挨着淩明桦的長腿,腦袋在他膝蓋邊抵了抵。
接着,腦袋被一只大掌罩住,揉了揉。
池稚寧想起自己抱着Ann的樣子,頗有些感慨地笑出聲。
“怎麽?”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出來。
池稚寧抱着膝,并不看他,“哥你當我的債主,是想約束我嗎?”
淩明桦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說:“可以這麽理解。”
池稚寧就問:“為什麽?”
需要理由嗎?淩明桦又思考了一下,“你是我認識的小東西。”
池稚寧:“……”
他聽懂了。
沉穩、強大如淩明桦,會關照淩悅,會關照沅沅,會關照連叔養在伊北別墅的阿拉斯加,現在又多一個他。
池稚寧哭笑不得,心內泛着不知所措的甜及澀。
“好吧,談完了。你可以叫plan B過來了。”
池稚寧撐着淩明桦的膝蓋,打算站起來,被輕輕松松摁回去。
“少胡說八道,坐着。”
“那,那你不能再……像醫院裏那樣。”池稚寧扭過身子,盤膝對向他,眼睛澄淨,帶着沁心的光亮。
淩明桦未置可否,又去揉他的腦袋。
第一次,兩人純蓋棉被睡了一夜。
睜眼就看到淩明桦,池稚寧心頭是久違的歡悅。
他曾經羞惱于醫院裏那一出。
不僅僅因地點的不合時宜,更因為淩明桦随性的态度。
原以為的離別是假的,即便用了一種奇怪的方式來維系,依然……太好了。
—
池稚寧的工作因澳洲之行積壓,回國後又一次連軸轉起來。
楊純、王謙自然也跟着忙得暈頭轉向。
“代言,活動,商演,又是代言,我的郵箱一夜擠爆,這什麽情況?”
作為池稚寧的媽粉、前來串門的公關女總監舉了舉手機,“有瓜。”
池稚寧、楊純和王謙同時停下手上的事。
三人挪動轉椅,聚衆吃起了瓜。
此前,《火力在線》已經順利收官,最後兩期的綜藝效果和主題升華都沒有辜負觀衆的期待,播放量驚人。業內知悉,這檔綜藝有望成為戶外真人秀招牌,第二季已經立項,招商也在接洽中了。
但說來點子背,瓜有兩個,都與此有關,一是首發MC中已有家室的運動員,曝出桃色新聞,二是姚奕軒被經紀公司女高管的丈夫暴打入院。
楊純:“卧槽!”
王謙:“卧槽!”
池稚寧:“卧……哇哦。”
——他現在可注意人設了。
姚奕軒的新聞寫得還挺隐晦,但誰看不出是怎麽回事呢!?
吃瓜群衆迅速聚集,掏出顯微鏡扒各種他和女高管有一腿的蛛絲馬跡,經紀公司來不及聲明,相關的話題樓、盤點樓甚至CP站已經光速開起來了。
女高管的丈夫此前在大衆面前露過臉,關鍵詞是軟飯和出軌,也不是什麽經得起扒的主兒。一時各大娛樂板塊都被這三人占據了,運動員靠邊站。
很快,因女高管和另一個看不清臉的小鮮肉的摟腰照片被扒出,此瓜轉變風向,姚奕軒和女高管被定性為財色交易,CP站存活三小時,腫着臉退散。
星安娛樂辦公室裏多了幾盤瓜子,四人潛伏于各大平臺,窺屏窺得津津有味。
女總監說:“真就給打成包養關系了,那個公司也不洗洗嗎?”
楊純說:“怎麽洗?總不能讓女高管承認自己是個海王。”
“可他們把業內潛規則的醜聞擺到臺面上……這可不妙。”
公關總監說準了。
此禍從姚奕軒翻車始,由對家混戰接連牽扯進幾個熱度極高的明星,最終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楊純不安地看向池稚寧。
她的小少爺,暗地裏剛結束和金主的關系,表面上,卻才顯露端倪。
令人擔心吶。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制片人:你到底會不會伺候金主!?
小池:被金主伺候得舒舒服服.jpg
評論發紅包,麽麽噠!
感謝在2020-09-19 00:09:07~2020-09-21 23:33: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肖戰糊了 30瓶;LLL 2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