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一、越愛越痛(中)
文雨曾經找過很多理由來說服自己,畢竟和正安有很大的年齡差距,又多年沒有在一起生活,所以代溝是不可避免的,更何況當年那些事,他根本沒有經歷過,所以不可能要求他跟自己有一樣的看法和立場,
可是現在,她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不該再把他當小孩來看待,他已經有自己獨立完整的思想和認知,對于眼前發生的所有事,也都有自己的判斷,他不但不贊同文雨的做法,甚至把她當成罪魁禍首一樣來怨恨,這讓文雨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可是文雨呆坐了半晌之後,委屈和憤怒的心情,還是漸漸變成了擔心。
正安的高考成績很不理想,文雨曾建議他再複讀一年,正安卻是堅決不肯,文雨不想把他逼太緊致使關系弄的更僵,所以只好放任他自由活動,好在這段日子一來,他也很少出去找朋友玩,多數都宅在家裏消磨時間。
已經安安分分過了一個多月了,卻因為今天這場争吵又賭氣跑了出去,真不知道他會去哪?
突然想起吳向遠提過的那件事,正安不會又去找他那個同學鐘天齊去了吧!再想到鐘天齊那個有黑社會背景的表哥……,文雨就再也坐不住了,沖出大門以後,連個人影都沒看見,才想起時間已經這麽久了,肯定早就跑了,她真是急糊塗了。
文雨想着一定要去找正安,卻不知道從哪着手,所以還是決定先去找蘇瑾,先問她要到鐘天齊的聯系方式和住址。
她立刻開着車出了家門,就在經過第一個轉彎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吳向遠開車往她家方向去,就在兩輛車即将擦肩而過的時候,文雨心念一動,立刻踩住剎車,出聲喊他:“吳向遠!”
吳向遠本來也看到了她,再發現她喊自己,也立刻停下了車,很快走到了她面前:“有什麽事?”這是她回來以後,第一次主動叫他的名字,猜想肯定是有萬不得已的事。
“嗯,”文雨一邊點頭,一邊想着該怎麽問,“你上次說鐘天齊有個表哥,那你知道他們現在還有聯系嗎?還有……你知道鐘天齊家在哪嗎?”
為什麽突然又問起這些,吳向遠意識到了什麽,隐隐開始擔憂:“怎麽了?”
文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剛才正安跟我吵了幾句,就跑出去了,我怕他再去找那個鐘天齊。”
吳向遠聽完以後,垂下眼睛沉思了一會,然後堅定的說:“我幫你去找。”說完就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文雨追着他問:“你去哪找,我跟你一起去啊。”
他停住回頭看了她一眼,想了一下才微微點點:“嗯。”
文雨并沒有忘記曾告誡過自己,要遠離吳向遠,更不該找他,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正安的下落,其他的顧慮只好先放在一邊。
吳向遠領着文雨直接去了鐘天齊家,可是鐘天齊根本不在,唯一在家的老奶奶,只說孫子跟着外孫孟磊去上班了,具體是什麽地方卻不清楚,更不知道正安是不是來找過鐘天齊。
于是吳向遠只好帶着文雨,又去了幾個鐘天齊可能出現的地方,但是花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兩兄弟都沒找見,甚至連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
這時吳向遠問她,正安有沒有可能去了別的同學家,可是文雨聽蘇瑾說過,正安性格孤僻,除了這個鐘天齊以外,幾乎不跟其他人來往。吳向遠又提醒她,也許正安已經回去,所以兩人又折回家看了一次,結果還是沒見人影,文雨更加确信他這次是真的賭氣賭大了,不會那麽輕易就回家。
面對心急如焚的文雨,吳向遠嘴上并沒有什麽說安慰的話,只是一個勁的積極行動着,本來也曾出言勸她先回去,可是文雨堅持說今天一定要找到正安才放心,所以他也不再說什麽,繼續領着她東奔西跑,即使天色漸漸暗下來,他們也還是沒有放棄。
可是到最後,文雨實在覺得精疲力盡,心情也沮喪到了極點,明明餓的發慌,卻根本不想吃飯,只是買了瓶水,坐在車裏喝着。
吳向遠坐在一旁,沉默的喝着水,一句話都沒有說。
文雨看着他,心裏突然覺得有些不忍,說是兩個人一起找,其實更多是他在出面,文雨只是跟在身後聽結果,就這麽心甘情願的陪她跑了大半天時間,一句推脫或是抱怨的話都沒有,難道他就是用這種方式補償和贖罪嗎?
一陣心灰意冷,就再也提不起精神,雖然不甘心,卻也實在無可奈何,只能先放棄。正想着跟他說不用找了,明天再說,可是話還沒出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亦雯啊,你在哪呢?”
“阿姨你好啊,”原來是胡泉的媽媽,“我在外面呢。”這時文雨突然想起來要去胡泉家吃飯的事,現在已經九點了,時間早過了!!忍不住輕輕的驚呼一聲,“啊……”立刻充滿歉疚的說,“阿姨,對不起,我……”
還沒等她說完道歉的話,胡媽媽又說道:“你知不知道胡泉這孩子在忙什麽?你們是不是在一起呢?今天是他生日,說好了回來吃飯的,怎麽又突然打電話說不能來了,他不來怎麽也不讓你來啊?有什麽事非得這個時候做啊?”
生日?!原來他說的大日子就是這個事情,是啊!記得曾經還八卦過,他的星座是獅子座,就是這個月的,怎麽就會忽視掉呢!
本來說好晚上他來接文雨,可是她現在人在外面,不是讓他撲了空嗎?他會不會就因為這個生了氣,所以幹脆自己也不回家了?
文雨實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胡媽媽搪塞,只能說:“阿姨你別着急,我現在就去找他,問清楚是怎麽回事。”
知道他們原來沒在一起,電話那頭的胡媽媽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好吧,你找到他之後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吧,……”末了,還不自禁的輕嘆了一聲,充滿着失望和擔憂。
匆忙結束通話之後,文雨立刻給胡泉打電話,可是始終是對方已關機,文雨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雙手不自主的來回搓着手機,整個人坐立不安,顯得非常焦急。
吳向遠見狀,就對她說:“你有事就先去吧,我會繼續找,有消息再給你打電話。”
文雨已打算直接去胡泉家裏,所以不得不結束這邊的尋找:“嗯,”想了想,又追加一句,“你也別找了,明天再說吧。”沒等吳向遠答應,就匆匆的開着車走了。
想要找胡泉的時候,才會發現對他的了解竟然少的可憐,連他平時會去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唯一能去的,只有他的家。
可是在門口按了好一會門鈴,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等她都快要放棄的時候,門才終于緩緩打開。
胡泉站在門裏,身子懶懶的倚在門框上,等他慢慢的睜大眼睛,看見是文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揮手跟她打招呼:“嗨,你來了啊。”
他一張嘴,濃烈的酒氣就朝着文雨撲面而來,臉上漲着紅暈,神色更有些迷蒙混沌。
文雨皺着眉問他:“你去哪喝酒了?”
胡泉沒有回答,只是嘿嘿一笑,想把她讓進房間,可是剛一挪動身子,就差點摔倒,文雨趕緊扶住他。
男人身子本來就重,喝醉酒之後就更重,可憐文雨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拖進房間裏,在沙發上放好。
等呼吸平複以後,她看清整個房間,才發現完全不像上次那樣整潔幹淨,早已變成一片狼藉,茶幾上擺着酒瓶和酒杯,地上還倒着幾個空酒瓶,還有被随意扔掉的外套,身上也是衣衫不整,狼狽的場景讓文雨更加發愁:“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胡泉靠在沙發上,高仰着頭,含糊不清的說:“沒辦法,喝少了醉不了。”
文雨心裏一緊,難道他是在借酒消愁嗎?
她有過醉酒的經歷,所以知道這滋味有多難受,可是卻沒有照顧喝醉酒的人的經驗,看胡泉緊緊皺着眉頭,不停的嘆氣呻吟,非常痛苦的樣子,心裏非常着急,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只好先把地上的東西簡單收到一邊,再去廚房倒了杯水,喂他喝下一口,之後又跑去衛生間擰了兩條濕毛巾,一條敷在他的額頭上,另一條不停的在他臉上擦着,試圖用這種方式幫他緩解痛苦。
柔軟冰涼的毛巾稍稍熄滅了臉上的滾燙,胡泉撐起沉重的眼皮,透過渙散迷離的視線,看到了她眼中的擔憂和焦急,一時無語。
見他已有幾分清醒,文雨竊竊的問:“不是說好晚上一起吃飯的嗎?怎麽不來接我?”
胡泉反問:“你有在家嗎?”
雖然并沒有顯出怒氣,文雨的心裏還是猛的咯噔一下,急忙想着解釋的理由:“我出去有事,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呢?”
胡泉沉默着,沒有說話。
“好好的,幹嘛自己一個人喝酒?”文雨忍不住埋怨他,心裏更暗暗在想,上次自己喝醉酒是他照顧的,所以這次就故意讓她來還債嗎?但是很快的,她又責怪自己太過小人之心,忍不住心虛的問他,“為什麽不告訴我今天是你生日?”
胡泉冷冷的笑了一聲,閉上眼睛自嘲說道:“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是很早之前文雨自己說過的話,沒想到這時候又被他搬了出來,頓時讓文雨無言以對。
想笑他太過小氣記仇,可是心裏覺得歉疚,所以也不好發作,只能柔聲道:“下次想喝酒就找我陪你,別再一個人喝悶酒了。”
胡泉再次睜開眼睛,目不轉瞬的注視着她,深如沉淵的寂靜裏,突然像燃起了兩團火苗,不停的閃爍搖曳。
文雨被這種目光看得渾身局促,想用毛巾再去幫他擦臉,好把視線擋去,可是手腕卻被他緊緊的箍住不放。
不等文雨開口詢問,胡泉突然伸手把她拉進懷裏,瘋狂的吻着。
濃烈的酒氣混合着男性身上特有的味道,瞬間奪去了她的呼吸,讓文雨感到非常不适,想要輕輕推開,卻被他抱得更緊,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越吻越兇,從唇上一路蔓延開去,趁着文雨心蕩神移之時,再一個翻身,順勢把她壓在沙發上,另一只手更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探索着。
文雨突然一個驚顫,迅速回複清醒,急欲立刻制止他,可惜她奔波了大半天,本來就已經餓得發虛,這會又急又怒,更是使不出半分力氣,只能出聲抗議:“喂,別這樣,我不想……,今天不行……,別動,你快起來,快停下……”
怎奈胡泉身上的男性激情已經爆發,根本難以控制,文雨越是掙紮,他征服的欲望反而越是強烈,行動也更加大膽,不但撕開了文雨上身的外衣,更肆無忌憚的朝下身進發。
這下文雨被徹底激怒,連最後一點顧忌都抛開,眼見制止無望,把心一橫,幹脆收回力氣不再反抗,只是恨恨的說:“胡泉,你真要這樣,我會恨你的!”
胡泉的手果然停頓下來,擡起眼睛看着她。文雨充滿憤怒和鄙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冰錐,狠狠的紮進胡泉心裏,讓他整個人徹底僵住,大腦也霎時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