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
清晨，錦陽一中門口開始熱鬧起來，送孩子的汽車、各種早點、小吃攤車、學生的自行車從四面八方彙集到一起，形成一副熱鬧且擁擠的畫面。
“哥，你昨晚沒睡好？”
“哦，沒事，看書看晚了。”
“是不是又在看什麽雜書啊？”
夏芝歪着頭，古靈精怪的模樣乖巧又可愛。
“沒，沒有。”
糟糕，前面那不是齊揚嗎，夏南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很不幸的是，齊揚身邊的小夥伴拍了拍齊揚的肩膀，還指了一下他的方向。果然齊揚注意到他了，并邁着熱情洋溢的步伐朝他走來。
“夏南溪，早啊！你眼袋怎麽這麽大，是不是又背着我補習了？”
劉小北嘆了一口氣，白眼可以饒地球一圈，他用右手掐了一下齊揚的胳膊，示意他換個話題。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休息，對了，你早上吃的什麽？”
齊揚今天也是格外的機靈，立刻轉換了話題，很自來熟地攀着夏南溪的肩膀往前走去。
“劉小北，你們又想做什麽？”
“夏芝，話別說的那麽沖啊，交個朋友不行啊。”
劉小北和夏芝從高一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只因有一次劉小北鬼迷心竅走到了女廁所，撞到了正往出走的夏芝，自此之後，夏芝一直以為劉小北是個變态。
“哼，我哥可不需要你這種朋友！”
夏芝昂起高傲的頭顱，齊肩的短發被甩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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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我這種朋友，我怎麽了！”
不就是文科第二嘛，有什麽拽的，劉小北覺得夏芝這姑娘人長的不錯，就是脾氣不好，老是一副誰欠她錢的樣子。
教學樓的走道，人來人往，夏南溪只想趕快到教室，這齊揚一直在他耳邊絮絮叨叨，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終于到教室了，夏南溪松了一口氣。
“夏南溪，齊揚你們來了正好，趕快搬座位吧，你們兩個就坐靠窗第三排的位置。”
紀律委員李月微晃了晃手中最新的座次表，示意兩人趕緊行動。其他同學聽到這兩人坐一桌，臉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誰人不知者齊揚與夏南溪向來勢不兩立，畢竟第一名只有一個。這次兩人變成同桌，會不會爆發更激烈的角逐呢？
不是吧……夏南溪瞬間石化。
“南溪，我們坐一起了耶。”
旁邊的齊揚倒是很興奮，這樣就更加方便了解夏南溪了，第一名指日可待啊。
“額……”
南溪？這家夥叫那麽親密幹嗎？夏南溪一臉嫌棄地看着齊揚，他滿臉笑意地去搬桌子去了，順便把他的也搬了。
“南溪，你想坐裏面還是外面？”
“都可以，你挑吧。”
“那你坐靠窗吧，空氣好點。”
“好。”
齊揚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哼，他坐外面離講臺近，聽得更清楚，卷死他。而夏南溪卻想的是齊揚怎麽知道他喜歡安靜，竟然把靠窗的位置留給他。果然，人類的悲喜本不共通。
喧鬧的校園随着上課鈴聲響起，喧鬧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教室外面的走廊一踏上去，就有回音。
“請大家翻到十五頁，今天學習這篇古文《逍遙游》……”
王老師正浩氣蕩然地講着古文，齊揚卻時不時地扭過頭看看夏南溪，搞得夏南溪都不敢看黑板了，四目相對真的蠻尴尬的。
“齊揚，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被他盯得根本學不進去了，夏南溪忍不住開口問齊揚，示意他看黑板，別再看他了。
“沒有，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點，更靠近你一點。”
“？”
齊揚說這話時，語氣真誠，眼神堅定，夏南溪卻一頭霧水。這家夥不會認真的吧，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們是男孩子，怎麽能夠喜歡男孩子呢。雖然現在社會開放了，可他還是不能接受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要是齊揚知道夏南溪此刻的想法，肯定會笑破肚皮，他只是想更了解夏南溪，所謂知己知彼嘛，然後将他第一名的位置取而代之好嗎？
“同學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了，下來記得背誦課文，還有班長，把上次的試卷發一下。”
“好的，王老師。”
蔣辰蔣班長從王老師手裏接過一沓試卷，分給幾個同學，讓他們幫忙分發一下。
終于下課了，尿急的齊揚直奔廁所，他跑出教室的時候剛好他的語文試卷被放在了桌子上。
夏南溪咽了一口口水，課桌下的拳頭攥緊又松開，松開又攥緊，最終還是拿起了齊揚的語文試卷，翻了個面直接看作文。
他的手有點微微顫抖，畢竟他平常不是偷看別人試卷的人，他今天也只是想确認一件事而已。
“怎麽樣，作文寫的精彩吧，是不是有被感動到？”
“……！……”
突然出現的齊揚着實把夏南溪吓着了，半天沒蹦出一個字，齊揚還自鳴得意地吹噓着自己的語文功底。此刻夏南溪心中像裝滿了一道道驚雷，仿佛随時都會破體而出，簡單點來說就是震驚夏南溪一整年，這字跡一模一樣，那情書真的是他寫的。
完了，該怎麽拒絕他呢？夏南溪真想使勁撓頭，等等，該不會這次換座位也是他去主動申請的吧？夏南溪面上波瀾不驚，随便敷衍了幾句，便假裝學習了。
他也想好好學習啊，可這齊揚老是盯着他看，還無事獻殷勤，真的讓他很煩惱啊。
“南溪，原來你不吃花生啊，那你也不喝花生牛奶嗎？”
“南溪，你今天的校服上有一種花香耶，好好聞，你家是用的什麽牌子的洗衣粉啊？”
“南溪，我幫你去打水，我知道！菊花茶，水不接滿。”
“南溪，實驗課和我、劉小北一組吧，正好三個人。”
“南溪，午飯還是老地方，我去占座，等你哦！”
“南溪……”
“南溪！”
……
如果他有罪，請法律制裁他，夏南溪感覺齊揚的聲音像720度立體環繞音響一樣響徹他的耳邊，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徹底打亂他平靜的生活。
和夏南溪一樣無語的還有班上的同學們，他們期待中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的畫面并沒有出現，這兩人的相處竟然出奇的和諧，每天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既視感。什麽情況，難不成兩人還真的成為好朋友了？
“南溪，快吃啊，吃了該午休了。”
吵鬧的食堂并沒有堵住齊揚的嘴，夏南溪好想逃，可他逃不掉。夏芝倒是很開心的，她這堂哥脾氣看似軟弱，但在吃飯這件事上可是誰也勸不動的，這齊揚有點東西。
“夏芝妹妹，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夏南溪的女朋友，哈哈哈……”
換座位之前一直沒注意，最近才發現夏南溪和一位妹子走得很近，本來想着談戀愛使人堕落，堕落導致成績下滑，可沒想到這妹紙竟然是他的堂妹，真是白激動一場。
“就她！你看夏南溪英俊非凡，夏芝怕是配不上吧……”
“劉小北！你是不是找死，不會說話就把嘴巴捐給需要的人，不會看像，那就把眼睛也捐了！我好歹也是校園美女排行前五的好嗎？”
“前五？你自己評選的吧？哈哈哈哈……”
“你！……”
這兩人一旦相遇，必定雞飛狗跳，齊揚和夏南溪對視了一樣，兩人眼中默契地同時閃過一絲的無奈。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夏芝直勾勾地盯着正在狂笑的劉小北，手中的拳頭越握越緊。
“齊揚，快帶劉小北走，我妹妹真的生氣了。”
好家夥，能夠将夏芝惹到這個地步，這個劉小北也真是不要命了，他知不知道夏芝可是跆拳道黑帶啊，這一拳下去，單薄的劉小北估計半條命就沒了。
“好！”
眼看形勢不對，齊揚拖起劉小北就往外面沖，這個白癡嘴裏還叫嚣着，有本事來打我啊，你來啊。
“齊揚，你拉我幹什麽，她一個女生，怕什麽？”
“劉小北，你知不知道我剛剛要是不拉你走，估計這會救護車就來拉你走了，不轉彎直接拉去火葬場的那種！”
“她有那麽厲害嗎？”
“夏芝可是跆拳道黑帶，拿過一整面牆的獎！”
“啊？就她？”
“嗯，這也是夏南溪前幾天無意提起的。”
“……還好跑得快，還好跑得快……”
劉小北現在想起剛剛那畫面，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也太兇險了，該她豪橫，畢竟實力擺在那裏，以後還是少招惹她吧，劉小北在心中暗暗發誓。
“月考成績出來了，貼在公告欄裏……”
“走走走，去看看……”
旁邊的同學一窩蜂地奔向一樓公告欄，齊揚卻逆着人群往教室走去，他不是沒有聽到，只是不敢面對又一次失敗。
“喂，齊揚，幹嗎啊，不去看成績啊。”
“你去吧，我不想去。”
“那我去幫你看。”
劉小北興奮地加入了洶湧地人群中，他很好奇這次的名次會不會有變化，他這個萬年老三能不能保住名次，或者運氣好點，有所突破？
果然，劉小北告訴齊揚他還是第二名，但是……他和夏南溪的差距有了突破性的減少，從原來的20多分變成了10分。這并不能安慰到齊揚受傷的心靈，他無精打采地趴在課桌上，心中五味雜陳。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努力學習，努力了解自己的對手，結果還是不能超越。
“喂，明天學校組織聯歡會，班長讓我們去幫忙。”
“哦。”
夏南溪看着一臉受傷的齊揚，當然知道他在傷心什麽，可他什麽也做不了，畢竟成績這種東西，是靠實力争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