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之花

第4章

——那是什麽東西？

面對那個古怪的黑影，GOGO遲疑失神了一剎，随即立刻回過神來，猛地踩下剎車。汽車的輪胎與路面發出尖銳的摩擦聲，車子瞬間減速變道，停在路邊。

現在絕不是多管閑事的時候，GOGO又一次望向那個影子，他躲在黑暗裏，很多人并不容易注意到。

雖然GOGO實在有些在意那個幽靈般的人影，但此時橋那邊的騷動很大，似乎是出了什麽大事的樣子。

哥譚市晚上在外的行人并不多，GOGO小跑着沖到橋邊的時候周圍還是已經圍了一圈人，卻沒人願意接近。在人群中左右穿梭過擠到內圈，GOGO的目光瞬間開朗，眼前的一切一瞬間讓她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

就大家都看得到的不遠處，一個人被綁在射燈的巨大玻璃罩上臺，他的四肢被捆綁得很結實，即使他拼命掙紮也只能微弱地蠕動。那個人臉上布滿了血跡，他的外套也被撕裂了，成了一條條的絮狀。

這個人被四肢張開地綁在射燈上，他的身體擋住了一部分燈光，強烈的白光筆直向天空燈出，正好因他的身體遮擋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蝙蝠狀陰影。

而這一切還不夠讓人驚奇，真正讓人吃驚的是，那個不斷掙紮着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的卡曼法康尼。

誰幹的？！

GOGO愣了一瞬，随後猛然想起了剛才看到的那個人影，當她下意識扭過頭望向鐘塔時候，那上面早已空無一物。

…………

回過身，GOGO猶豫了一下，她摸向裙子下面的短刀，但片刻後又收回了手。

這裏人太多了，無法在這種地方對法康尼下手。

不管怎樣，回去先向尾蓮報告吧。

重新發動車子的時候，GOGO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天空，那個巨大的投影似乎在預示着什麽。

是有什麽不一樣的事要發生了嗎？

次日，早晨所有的報紙頭版都是哥譚市最大的黑幫法康尼家族BOSS被捕的消息，那些新聞記者無所不用其極地挖掘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這是一個自稱“蝙蝠俠”的男人幹的，那人打扮成蝙蝠的樣子出現。有人說那一定是個變裝怪胎。這些傳聞讓GOGO立刻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身影，那個影子在她的腦海裏印象太深了。

公衆輿論嘩然，這個被犯罪困擾了多年的城市裏人們開始議論紛紛。為什麽有人會做那種事情，蝙蝠俠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麽？市長對此勃然大怒，他可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的地盤上動私刑，這等于是冒犯了法律的權威。

雖然法律在這座城市裏已經毫無權威而言。

當然對于毒蛇來說這是個非常好的消息，有這種好事發生，大家或許可以趁此機會一舉瓦解法康尼家族的勢力。

“不管那個蝙蝠人是怎麽回事，眼前還有一個障礙。”端坐在榻榻米上的石井尾蓮喝了一口茶水，閉眼說道。

石井尾蓮的心情很好，可是還不夠好，她在暗示着什麽。

GOGO明白尾蓮在想什麽——哥譚市的精神科醫師克萊恩一直以來都以鑒定法康尼家族的打手“精神異常”而幫他們免去牢獄之災，他必然也會為卡曼法康尼脫罪。聽到自己的BOSS這樣說了，GOGO立刻主動接話道：“我去殺了他。”

尾蓮終于滿意地笑了起來。

眼下的情況是：卡曼法康尼的審判日暫時未定，克萊恩醫師必然會在近日內前往拘留所給他做精神鑒定。克萊恩一直致力于讓那些為惡者逍遙法外，讓這個城市變成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方，惡人無法被制裁。對于這樣的人來說，殺死他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這也是他應得的。GOGO對将要殺死這名醫生毫無任何愧疚感。

不過讓GOGO感到有些在意的還抓住法康尼的“蝙蝠俠”，在之前從未聽說過有這號人物的存在，哥譚市從來都沒有英雄，他那麽做能得到什麽？仔細想來疑點太多，GOGO想不出答案，她決定暫時留意一下關于“蝙蝠俠”的消息。

這個人或許可以成為英雄，GOGO心想，這是她做不到的事情。

當晚尾蓮帶手下們去哥譚市最好的酒店去慶祝，他們依舊被奉為上賓，酒店的經理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大房間，他們一如既往地在裏面喝酒和胡鬧，而尾蓮始終是興致很好地放任自己的手下們肆意妄為。

但是這些人在房間裏喝酒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的大堂裏傳來更吵鬧的嬉鬧聲，還有女人在興奮的尖叫。尾蓮的興致有點被打攪到了，她不免微微皺眉，GOGO立刻會意，起身拿着短刀走出房間。

“那個蝙蝠人不能動用私刑，哪怕他逮住了法康尼。”

“那倒未必，至少他在打擊犯罪。”

似乎有人在争論關于蝙蝠俠的事情，GOGO朝說話聲音的方向望去，有幾名帶着女伴的男人正在聊天，個個西裝革履，像是上流社會的人。不過GOGO看到了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影——

“布魯斯，你來評評理。”

是那個人，被叫出名字的時候GOGO更确信了，那個看似浮誇的花花公子哥就是當初被法康尼家族丢出去的布魯斯韋恩。只不過他看起來和當時完全不一樣了。

“哦，我認為。”布魯斯韋恩笑了笑，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說：“一個打扮成蝙蝠樣子的人，一定是精神有什麽毛病。”

其餘人哄笑起來，但有個女人仍辯解說：“但是他把這個城市最大的惡棍關了起來。”

“可警方并不領情，而且他這種做法也并不合法。”

“得了吧，這個城市裏有什麽事情是不合法的……”

他們仍在辯論着什麽，這時酒店經理已經忍不住走上來提醒布魯斯韋恩：“對不起，先生，我們的水池是裝飾用的，不能下去游泳。”

布魯斯韋恩順着經理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他所帶來的兩名金發女子已脫剩了內衣，正在水池裏玩水嬉鬧，發出了較大的聲音。許多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

布魯斯聳聳肩，毫不在意地笑着解釋說：“她們是豪放的歐洲女性。”

說完，這個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疊支票，飛快地在上面寫着什麽。

經理微微一笑，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有錢人的鄙夷：“恐怕我要請你們離開，您給我再多的小費也沒用……”

“不，你看看。”

經理還要說什麽，布魯斯非常幹脆地打斷了他，他撕下一張支票塞到經理胸前的口袋，傲慢地笑道：“我要買下這家酒店，并且……”

他看了眼水池中的兩個女人，随後又把視線移回經理臉上：“并且規定新規定，從此以後，水池可以游泳。”

說完後他丢下目瞪口呆的經理，拿着酒杯走向水池，和他一起來的人似乎對此不以為意，他們自動無視了這場鬧劇，繼續開始談論關于蝙蝠俠的事情。

“我認為應該給蝙蝠俠頒獎。”

“應該把他送進瘋人院才對。”

另一個男人顯然不那麽想，怒氣沖沖地反駁了女人的話。這時水池那邊又傳來了幾聲驚呼，原來是喝多了的布魯斯韋恩穿着西裝跳進了水池，和兩名金發女性一起嬉鬧起來。

GOGO皺了皺眉，轉身回到尾蓮的房間。

“怎麽樣。”尾蓮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什麽，一個蠢貨而已。”GOGO回答道，無表情地坐回了尾蓮的身邊。

事情的進展比GOGO預計的還快，一位名叫瑞秋道斯的年輕女檢察官提出了對卡曼法康尼的指控，指控的罪名有數不清的謀殺、綁架、走私、妨礙公務……等等等等。瑞秋的指控點燃了整個哥譚市的憤怒火焰，許多人一致表示要求審判卡曼法康尼。但事情肯定不會那麽順利，哥譚市最權威的精神病醫院，阿卡姆精神病院的首席醫師克萊恩會幫法康尼脫罪，事實上他們已經這麽做過很多次了。

那個的精神病院關着本市大量的罪犯——還是有确鑿證據被定罪的。除此之外，讓其他黑幫在意的還是關于那些毒品的去向，一半交給毒販，另外一半則是流往了奈羅斯島。

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地方。它的位置緊貼着哥譚，狹長而窄小，又被稱作為“窄島”，只有一座大橋連通。那裏雜亂無章，無法無天，連哥譚市的警方都要成群結夥才敢去的無管轄區域。但與法康尼有關的克萊恩醫師經常會前往那個地方，他們在那裏有個工廠，包括他的瘋人院。這是個好機會，法康尼被逮捕了，他們一定會去那裏毀滅證據，為了不打草驚蛇，石井尾蓮命GOGO與兩名手下Carzy21和Crazy78前往奈羅斯島，找出毒品與克萊恩醫師的下落。

如果說哥譚市是罪惡之都的話，那麽奈羅斯島就是一灘污穢的泥漿了。他們抵達奈羅斯島的時候正值黃昏，天上還在下着大雨。GOGO走在街上不時會看到乞讨的小孩，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衣着褴褛，像是進入了難民營。GOGO給了那些小孩錢和食物，孩子們就很高興地給他們指明了倉庫的位置。

“你們在門口看着，等我的信號。”

與其說是倉庫倒不如說是一幢廢棄的大樓，門口也無人看守，因為根本不會有人敢來這裏。GOGO命令兩名手下把守住門口，自己一個人拿着刀走上樓梯。

樓裏髒兮兮的，地面上充滿了垃圾，仿佛從來沒人打掃一樣。整個樓道裏異常寂靜，GOGO毫無阻礙地上到了頂樓，在狹長肮髒的走廊盡頭有一個虛掩着門的房間。

GOGO正要走過去，忽然聽到了房間裏傳出細微的聲響。

有人？

GOGO不由拔出了刀，她将刀鋒豎立在自己面前，并未放慢腳步地快步前沖過去，直奔門口，一腳踹開了那扇虛掩的房門。

房間裏空無一人，GOGO快速四周環顧一番，并未感覺到有人的氣息。

是老鼠嗎？

慢慢收起刀，GOGO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房間裏除了破舊的家具外，只有在一個髒兮兮的沙發上放着一堆小熊形狀的玩偶。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蹲下來撿起一個。

玩具的分量很重，GOGO毫不猶豫地剖開玩偶的肚子，果然，裏面有一袋袋白色的粉末。就是這個了。GOGO拿出手機，按下crazy21的號碼。

“…………”

長時間無人接聽。GOGO皺了皺眉，有點不耐煩起來，她挂斷carzy21，又轉而撥打crazy78.

“………………”

長時間的等待之後，電話突然接通了。

“你好……甜心。”

GOGO一愣，随即她想都沒想地扔掉電話，猛然轉身拔刀，朝出現在身後的黑影砍去。